《上善若水:公主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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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善若水:公主劫-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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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虽从不以公主至尊自居,相反,她从不觉着自己的公主身份名正言顺,这也是她眼看着父亲弑兄篡位后不能安然享乐而选择随恩师浪迹江湖的原因。可是她毕竟有着自己的傲气,此时沦落似营妓般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荒唐之事,至少想保留最后的尊严,不让身为淳于国百姓的林闽看见。
  林闽老泪纵横,叶子鱼再次呵斥,却被南宫逸断绝了退路:不准出去!
  他看着她惊愕的面容,终于有些满意了,笑容越发残忍,伏在她的耳畔:我不在泥泞而在地狱,不是要你们托出来,而是要拉你们下去!
  她早已做好了准备,却依旧想象不到他的残酷,被他唬的终于崩裂了面具,他越发得意:怎么?终于怕了?才开始呢!
  他死死的压住她,侧头对瘫软在地的林闽吩咐:睁大眼睛好好看着,看着你这冰清玉洁的公主如何在我身下承欢,回去好好的描述给你们的皇帝听,被他踩进泥泞,送进地狱的南宫逸,以什么样的姿态回来了。
  林闽想要求饶,话到嘴边却被逼了回去,这个男人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笑意洒脱的浪子,反倒似一只受伤的孤狼,眼睛里透出的狠绝,让他看上去更像地狱里逃出的恶魔,要吞噬人间万物生灵。
  他绝望的匍匐在地,衣衫撕裂的声音犹如丧钟般让他胆寒,这个公主不该受这样的折磨,他在心里不停的重复着,却连呜咽声也不敢有。
  杨慎和其它将领一样,既不敢推出营帐,也不忍多看,毕竟,除去淳于国公主的身份,她只是个待字闺中的女孩。
  南宫逸早已理智尽失,犹如困守地狱的孤狼,势要将眼前的女子拉入地狱作陪,却在她无比的忍耐力之前越发的愤怒起来,从头到尾她只紧咬着嘴唇,任由鲜血漫出唇角,握着兵符的手指被断裂的指甲扎出了血,勾勒着兵符刻字的沟槽,她强迫自己忘记身体的疼痛,忘记心中的屈辱,将一次又一次向四肢蔓延的杀意往回收拢,变成心口的一枚血印,用淳于国生的希望反复的麻木自己。
  南宫逸使出一切手段、极尽折磨之能事,只想让她投降,那怕是眼中一滴清泪也好,可是终究什么都没有,越是失望就越是不甘,越是不甘就越是残酷,两人犹如拉锯一般彼此攻防着,谁也不会让对方得逞,倒折磨的周围的人大气也不敢出,林闽死死的将头扣在地上,眼泪早已在地上湿了一片,一众将领自然也不敢真的去看自己主上的房事,只得面向帐门,营帐里除了南宫逸粗重的喘息声再无其它声响。
        
各自的坚持
  正午时分,寂静的大帐里,两个士兵正在整理被折腾得乱糟糟摆件,南宫逸用手指挑起那张原本铺在矮榻上的绸布,上面清晰的印着点点落红,厌弃的随手往士兵脚下丢去:扔出去!
  士兵怯怯的应了一声,拾起绸布就往外走,遇上正掀帘进来的杨慎,他瞥了一眼士兵手中的绸布,心下了然,看士兵也理好了一切,只使了眼色让其退下,这才上前汇报:她回去了,说是稍后会派人来借兵!
  “怎么回去的?”他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杨慎还真听懂了,只是略有些尴尬:骑马飞驰而去,和来时无异!
  虽然是实话,却多少让南宫逸有些难堪,他忙追加一句:脸色不怎么好,看上去忍得很辛苦!
  南宫逸抬眼看他,直看得他低下了头,才问:同情她?
  杨慎由衷应答:确实可怜,但比起皇上当年受得一切,不过尔尔!
  杨慎其实也是淳于国人,当年还是天牢不起眼的一民执刑士兵,看着烙铁加身,寒铁锁骨却不肯求饶的南宫逸起了敬佩之心,对他受的羞辱折磨也知道不少,后来还为他脱困尽了力,在受冤被发配后辗转跟随了逐渐起事的南宫逸一直效劳至今,是很受南宫逸看重的武将之一。
  他看南宫逸沉默不语,出言试探:皇上,您真的打算留下这个后患?而且还助她平乱?
  他回答的漫不经心:我何时失信于人?就算对方是敌人!
  杨慎心有不平:臣不明白,难度您忘了淳于国当初怎样对您和大公主…
  南宫逸出言打断:朕没有忘,只是,如那个女人所说,尤国的朝臣时刻也谋算着复国,而淳于劭肯跟我们里应外合,也不过是想重掌淳于国,如果他知道我想毁掉淳于国,难说不会临阵倒戈,那时我们且不是腹背受敌!另一面,淳于国因淳于劭的叛乱和淳于仲廷的昏庸,现在早已千疮百孔,淳于月是收拾烂摊子的最佳人选,何况…
  他摩挲着肩胛骨处虽早已愈合却见铁生寒的痛意,声音虚无而冷寒:死的确不足以让我解恨,朕要看着他们怎样在地狱挣扎,怎样跟我哀求!
  杨慎深有同感却依旧有所疑虑:那个淳于月…终究是个大患!
  南宫逸残酷的笑了:你觉得我会再去培养一个南宫逸来跟我打擂台?从现在开始,你让人紧密监视淳于国一举一动,尤其是淳于月,她的任何举动我要知道的巨细无遗!
  杨慎以为他要动手,连忙称是,忍不住问:皇上的意思是要除掉她?何时动手?
  南宫逸冷笑道:还不急,朕看着她那副不落凡尘的仙子模样,就想起我的嫣儿在泥泞中挣扎的痛苦,我永远也忘不了她从乞丐手里为我讨吃的,被。。。
  他说到这里,喉头哽咽的开不了口,静默了很久才又找回声音:同为公主,我的嫣儿为了我失尽尊严,而她却高高在上,尽享荣华,现在,我要从她身上开始,为嫣儿一点一点的找回所有为我而失去的荣耀尊崇。
  一滴清泪滑落,杨慎慌忙背过身去,他不忍看到这个任何苦难也摧垮不了的男人,为深爱的女人却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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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们痛陈过往时,淳于月两人已回到了城门口,云风远远的看见,早已亲自开了城门出来,淳于月却也撑到了极限,从马背上滑了下来,林闽慌忙下马搀扶,云风也迎上来询问,她勉强挤出笑容:鬼门关前走了一遭,难免胆怯,让将军见笑了。
  云风怎会相信她的笑言,又见她穿的是林闽的外衫,脸色毫无血脉,更是不肯相信,正要追问,却见林闽连连跟他摇头,似乎有些思绪呼之欲出,却不能发作,只得强忍着,那指甲陷入了肉里生疼也不自觉。
  淳于月取出南宫逸手里得来的兵符,强撑起精神:云将军,我可以放心的把淳于国交给你么?
  云风虽不明所以,却也毫不含糊:云风与淳于国共存亡!
  淳于月欣慰的点头,递出兵符:不要问前因后果,只要记住我说的话,这兵符可以调动南宫逸边防的三万人马,你好好收着,确认他大军撤退后,就由你去调动用来平叛淳于劭,准胜不准败!
  这翻言辞更让云风疑惑重重,无奈她已吩咐不准问,他也不再多问,只恭敬领命。
  淳于月满意点头,忽又想起一事,命令林闽悄悄找寻一身体面的衣服,借云风的房间换了,这才赶回皇城复命,只是她身伤力乏,行走到底缓慢,只得命令林闽先去禀报,以免皇帝担心,却又吩咐将她受辱之事守口如瓶,林闽心中悲苦却也知道如此做才是对她更好,只能默默替她委屈,忽又想起,不免担心:云将军按你的吩咐一定能将叛军一网打尽,公主为何要吩咐留淳于劭一命,这不是留下后患么?
  淳于月只觉心中发苦,喃喃自语:都是淳于命脉,又能说得清谁是主谁是臣,谁是叛军谁是正统呢?
  这话若是放在平常人嘴里已是大逆不道,可是从她嘴口吐出,却让人无从辩驳,若非十三年前那场变故,淳于劭又何须叛乱?
  有林闽在前,她也不敢太慢,这些年来她虽很少回宫,对自己父皇的脾性却也未忘,契约的内容虽大部分在先前的意料之中,却也加入了不少始料未及的条款,而且条条都会辱及他的尊严,而为首的便是淳于国皇宫从此成为南宫逸的行宫,淳于皇族全都搬去偏殿,好让他来暂住时方便随侍。也就是说,她的父皇虽保留了皇帝的称谓,却不过是面子上的尊严,淳于国以沦为藩国,皇帝不如藩王。这对为了皇位可以弑兄的皇帝来说无异于毁灭性的屈辱,皇帝震怒,身边服侍的人又会有怎样的灾难?
  果然如她所料,还未进得御书房,就有几个内监被嚎叫着拖了出来,被淳于月制止方才保住性命,几人趴地谢恩,她也无暇理会,不等通传就步入正殿,只见案上陈设散落一地,契约书跌落于地,林闽和几个小太监正跪着瑟瑟发抖,心下无奈,只躬身请安,皇帝还未开口,身旁的宠妃就尖刻挖苦:还以为四公主多大本事呢,急急被召了回来,到头来也只是卖国卖民,还搭上自己的父皇的江山,才勉强换得苟活性命!
        
不容于皇室
  淳于月未回宫之前就曾三番四次上书进言,劝皇帝远离美色以挽回民心,其首当其冲就是这柔妃,而后回宫又对她不恭不敬,便让她怀恨在心,故而她夹枪带棒唯恐不能给她安一个大逆不道的罪名,以解心头之恨。
  淳于月本就恨柔妃、兰妃这两姐妹秽乱宫廷,扰乱圣听以致皇帝倒行逆施,弄的朝里朝外怨声载道,此时这女人又如此言辞,不免也动了火气,出言讥讽:柔妃娘娘好骨气,若能以死殉节,我必百年供奉!
  话音未落,皇帝呵斥声已在殿内回响,柔妃见皇帝护着自己,越发撒起娇来,数落淳于月侮辱她,又是一番哭诉,甚至为表真想寻死觅活,唬得皇帝慌了神,越发怒上加怒,将羞辱一股脑儿发泄在淳于月身上,抬手夺过柔妃手中的茶杯砸了过来,淳于月也不敢躲避,生生受了,一时额头乌青,茶渍满面,而她本已疲惫,被突如其来的攻击震得身形晃了几下才勉强站住。
  皇帝口吐怨责,骂她败国卖民,将原本征得同意的责任一股脑儿的推到了她身上,她也不发一言,林闽慌忙想要替淳于月辩驳,被她一声喝住,虔诚下跪:儿臣自知罪孽深重,只想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与其举国同葬不如苟全性命、以图后报,却因此辱及皇室尊严,祖宗颜面,还请父皇降罪!
  皇帝怒不可遏,下令将她打入天牢,只待平定叛乱后再做定夺,淳于月俯首谢恩,任由内监引路将她送往天牢,也让她终于见识到了天牢的可怕,阴暗潮湿不透半点光亮,腌臜污秽之气铺天盖地而来,随着呼吸的气流进入身体,在胃里发酵膨胀,直至挤压掉所有的空隙,然后直逼口腔,淳于月浪迹江湖十年,餐风露宿、就地而眠也是常事,却也未能忍住,吐了个天昏地暗,这一天本就没有吃下什么,担惊受怕又受了南宫逸那样的折磨,哪里还经受得住,只觉天昏地暗直往地上沉,好在跟随的内监眼疾手快及时搀扶住,将她送入牢房,又让人收拾了才离开。
  她不敢大力吸气,也不能屏息太久,只得放缓了节奏,让鼻尖慢慢适应牢里的气息,忽听斜对面有人细声议论:不知道又是哪个倒霉蛋被送了进来,不知犯了什么罪!
  另一个男人口气带着些不屑:送到这里的不是因为不忿皇亲国戚鱼肉百姓,就是犯言直谏伤了皇帝那些心肝宝贝的心,除了这些还能有什么?
  他们隔壁也起了个声音,语调极尽戏谑:要说倒霉,谁能跟柳状元比呀,能文能武得了个双魁之名,却偏被这名所害,竟被二公主强留做面首,他偏偏又恃才傲物,最终落得个天牢之灾,只怕这一辈子也别指望出去了。
  忽然一个极小的声音神秘道:昨日放我去小解时听牢头们在议论,内乱起了六个月,现在又被尤国围困,只怕淳于国是无望了,你没瞧见我们最近三天两头没有吃的吗,听说外边也好不了多少。
  此话一出顿时乱遭起来,杂七杂八议论纷纷,淳于月回宫不久,又遇上平乱之事,无暇去听皇宫轶事,此时听起二姐之事,不免痛心,一口气太急被呛了个正着,咳嗽不止,牢里顿时安静下来,一人揣测着说:怎么听着是个女人?
  另一个忙道:莫非是什么妃嫔!
  此番猜测引起一阵嗤笑:皇帝的妃嫔就是犯了再大的错也不会送到这里来,皇家颜面还要不要!
  一个人忽然狠狠道:管他什么皇家颜面,要我说这次被尤国灭了才好,免得受这昏君涂炭!我们只怕也能挣条活路!
  “我说…”忽然一个清俊的声音传来,虽身处暗室,也未失去本质:皇帝再昏庸也是淳于国自家的事,怎能假手他国来固本清源,自古亡国之民贱如蝼蚁,又怎会好的了。
  戏谑他的人道:我说柳状元,你就不怕老死这里?
  他哈哈笑道:我柳庄平胜在乐观,自古国家兴衰、朝代更替自有定数,乱世必有明主显,你我又不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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