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找不回的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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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找不回的地老天荒-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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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南方的冬天似乎来得特别晚,虽然已经十二月初,温度还一直在十五度上下徘徊,阳光明媚,两个人每天都开着车出去瞎逛,几乎玩遍了城市周边所有的旅游景点。像大学时代的室友一起手挽着手用傻瓜相机请别的游客帮她们照合影,晚上回家把相机里的照片导到电脑上,苏晓益不服气的看着电脑里凑在一起的两张同样笑容洋溢的脸庞哼哼唧唧,“长了张娃娃脸就是占优势,你明明跟我同岁,看着就是显得比我年轻。”谨纾得意洋洋的笑。
  直到苏晓益走之前的最后第二天,冷空气突至,温度一下降了十来度。两个人便一起呆在家里看电影打牌,吃赵阿姨做的点心。赵阿姨做得一手非常好吃的江南点心,绿茶奶挞、如意芝麻卷、水晶糖包全部都非常正宗。苏晓益风残云卷般的吃完,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连连夸好吃,乐得赵阿姨眉开眼笑。
  苏晓益吃饱喝足了,心满意足的躺在又大又软的沙发上摸着肚子说:“怎么办谨纾,在你家呆的太舒服我都不想回去了。”
  谨纾斜睨她一眼,“你要舍得你家冯默扬,我倒不介意收留你。”又问,“对了,他的飞机是几点到?”
  苏晓益转着手机说:“他跟我说是四点十分,不过现在电话还关着呢,估计又碰到空中管制延迟降落了。”
  冯默扬从英国出差回来,特意买了飞往上海的回程票,再从上海绕道过来接苏晓益一起回家。
  苏晓益问她,“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了?”
  谨纾沉默了一下才说:“也许吧。”
  冯默扬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五点,他第二天还要上班,所以必须当天走,谨纾送苏晓益去车站接了冯默扬,再把他们送去机场。
  冯默扬搭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神态已经十分疲惫,掐着等飞机的时间在机场餐厅吃面,苏晓益十分心疼,“叫你不用接我了嘛,我这么大个人又不会丢。”
  他用手掌揉了揉妻子的头发,只是微笑。 
  谨纾亦是不由会心的一笑,为了所爱的那个人,即便是千里奔波,也总是值得的。
  就算曾经生命中出现过刻骨铭心的那个人,然而以前的人和事终究都会消散在时光的烟尘里。冯默扬如此幸运,在经历过苦痛之后还可以找到另外一个让自己深爱的人。也许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依然会弹奏着那首《致爱丽丝》去思念那个早已消失在软丈红尘中的女子,但他如今爱着的是伴在他身边的那个人,这一点已经足够。
  张爱玲说:“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是会永远等着你的,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在什么地方,总会有这么一个人。”
  可是天下之大芸芸众生,我们要何其有幸才能找到愿意始终等待着你的那个人?
  谨纾觉得很庆幸,因为她最好的朋友找到了那个自己深爱同时又深爱着自己的人,并且可以成为他的妻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苏晓益上飞机前用力的拥抱她,忿忿然的说:“以前我们三天两头的在一起吃饭,现在隔得这么远,下次再见你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谨纾拍着她的背笑,“哪里有很远,坐飞机一个小时四十分钟,一天就能来回好几趟呢。”
  广播里不停的在催办旅客尽快办理登记手续,苏晓益说:“好了,我要走了,你一定要好好保重。”
  她含笑点头,“我知道,你也要好好保重,拜拜。”
  “拜拜。”
  苏晓益走后谨纾又回到了以前那种无所事事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日子,所以知道云朗出事已经是三天后,还是苏晓益给她打电话的时候随口问了她一句,“云朗置业出事了你知道吗?”
  谨纾怔了一下,“出什么事了?”
  苏晓益很吃惊,“你还不知道?已经是三天前的事了,他们在东湖边开发的楼盘有一幢在封顶的时候忽然倒塌了。”
  谨纾的脑子嗡的一声响,一边跑到书房去开电脑上网,一边急急的问:“那有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好像死了一个工人,我也就只是在网上扫了一眼,具体情况不太清楚。你自己上网看吧,这几天网上的帖子发的沸沸扬扬的,很多订了那块楼盘的业主都聚在云朗公司门口要求退房并且赔偿呢。”
  挂掉电话,谨纾在搜索浏览器里打上云朗两个字,点击后出来了一大串关于楼盘倒塌的新闻,她一条一条的点开来看。原来那幢楼房倒塌的时候正巧是中午,大部分工人都吃饭去了,那位遭遇惨剧的工人是因为忘了拿东西所以才会返回去,没想到这一去就付出了生命,那名年纪才刚刚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孩被倒塌下来的楼房活活压死。网上有人贴出了事故现场的照片,虽然照片已经经过处理打了马赛克,但砖块上大滩凝固的血迹让人看着格外触目惊心。 
  网上消息虽然多,却也杂,能找到的资讯很有限,只知道目前云朗置业的所有资金都已经被政府部门冻结。
  她本来想给云正临打个电话,但是想了想还是作罢,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一定是忙得焦头烂额。他前天晚上还给她打过电话,告诉她最近很忙,可能要有几天不能联系她,他还交代她,最近天气很冷,让她一定要注意保暖不要着凉,可关于自己的事情他一个字都没有提。
  
  (2)
  谨纾连行李都没有收拾就匆匆搭了最快的一班飞机赶回去,离开的时候还是秋天,现在却早已进入严冬了。
  她身上穿着长羽绒服,但是站在机场外面等计程车时还是冷得牙齿直打颤,她一直没有习惯这座城市的冬天。
  公司里很平静,至少从表面上看是如此,并没有她在网上的照片里看到的公司门口聚集了一大批要求退房的业主和记者的情况。她搭电梯上四十楼,曹然看到她的时候愣了一下,还没等她开口问就已经告诉她,“董事长在开会。”
  她说“哦”,曹然说:“这个会可能一时半会开不好,要不你先回自己办公室,等会议结束了我再通知你。”
  她点了下头,“好,谢谢你。”
  她办公室里所有的东西都还维持着她离开时候的样子,唯一的变化大约只有那部本该在抽屉里的《荆棘鸟》英文原版书不知道被谁拿出来放在了办公桌面上。
  她拿起来刚一打开就怔了一下,因为书的扉页上有字:I just wish someday and somehow;we can be together。Together we'll stay。Always and forever。
  她认不出笔迹,却也知道是谁写的。
  谨纾一直在办公室里等到傍晚六点曹然才过来叫她,“董事长已经开完会回办公室了,你过去找他吧。”
  “好,谢谢。”
  曹然似乎犹豫了一下,才又对她说:“这几天董事长每天都加班睡在办公室,你劝一下他吧,这样下去他的身体会垮的。”
  谨纾问:“情况很严重吗?”
  曹然点点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有所顾忌,便只说:“我今天家里有点事,先下班了。”
  云正临办公室的门虚掩着,谨纾在门上敲了两下,里面并没有人应答,她把门推开,四下望了一下才发现他倒在会客区的沙发上。
  她的心忽然跳了一下,快步走到他身边才发现他原来是睡着了。
  虽然说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根本没声音,她仍然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走到门口去把门关了,又把挂衣架上他的大衣和她身上的羽绒服都一起盖在他身上。
  他憔悴了很多,紧闭的眼睛下面有一圈青黑,眉头微微蹙着,想必出事以来都没有好好睡过觉。办公桌上和茶几上都凌乱的堆着各种文件,她本来想帮他整理一下,又怕把文件弄乱,便索性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看着他。
  渐渐也有困意袭来,沙发很软,她歪在上面很快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一双温暖的手在轻抚她的头发。
  她睁开眼睛,云正临就蹲在沙发旁看着她,她揉了下眼睛坐起来,朝他微笑,“你醒了?”
  他问:“你怎么来了?”
  她说:“对不起啊,我在家里没上网,这么晚才知道原来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呢?”
  他没有说话,她问:“事故的原因查明了吗?”
  他退回到对面的沙发上坐着,“没有,专家组还在调查中。”
  谨纾微微松了一口气,“你不要太担心了,这次楼房倒塌并不一定是我们的问题,也有可能是施工方在施工的环节上出了问题。”
  他只是问她,“你有没有吃晚饭?”
  谨纾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摇摇头,他起身把她的羽绒服递给她,又自己穿上大衣,“那我们先出去吃饭吧。”
  她看了下时间,原来已经晚上八点十三分,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
  他问她想吃什么,她想了想说:“去吃火锅吧。”
  火锅店里人还很多,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冬日夜晚,围着一口热气腾腾的涮锅实在是一种幸福,而且她是真的饿了,一个人吃掉很多涮牛肉。
  吃完火锅他送她回家,她问他,“你妈妈最近好吗?”
  他点了下头,却问她,“你什么时候回去?”
  她转过脸看他,“你之前不是说会等我回来吗?”
  他踩下刹车,将车子靠边停下,“不管这次事故调查出来的主要责任方是谁,云朗都必然将遭受到巨大的损失。”他沉默了几秒,“我打算明天宣布同意所有购房者退房,并且每户业主都给他们5%的损失赔偿费。”
  谨纾猛的吃了一惊,“可是这样一来,那个楼盘就等于是废了,就算查下来其他建筑都没有安全隐患,也没有人会愿意再购买,云朗的损失不是几万几十万而是几亿几十亿。”
  他转开脸望向窗外,她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而他的声音显得很空荡,“我知道,可是谨纾,我就算让云朗因此被清盘,也绝不能失了做人的原则,这是我父亲教我的。”
  她不再说话,他也没有再开口,马路两旁的路灯如一颗一颗连缀在一起的夜明珠,在褪去了颜色的城市空间里闪耀着它皎洁清寂的光辉。而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呼呼的吹拂在她的脸上和脖颈里,轻柔而温暖。
  路边偶尔有两三个拉紧了大衣领子冒着西北风匆匆而行的人,过了好一会,她才问:“可是云朗现在的资金都已经被冻结了,你打算拿什么赔给那些业主?”
  “建造天韵度假山庄的资金Finn已经划过来了,我今天打电话跟他商量过,打算先挪用一下他的那笔资金,云朗的问题一个月后应该就能解决,天韵的工程就等云朗的资金解冻后再开始,他已经同意了。”
  “可是……”
  “谨纾。”他转过头,温和的打断她,“不要再说了,我都明白,所有的后果我已经想过无数遍,我知道这样一来我将面临什么,可是我没有别的选择,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无法逃避也不可能逃避。”
  他重新发动车子把她送到公寓楼下,下车前他对她说:“你的辞职报告我明天就会签字,即日生效。”
  她的手刚刚扶在车门的把手上,闻言回头看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她,说:“两个月前我对你说过,我希望你可以留在身边,让我照顾你,可是现在我可能连我自己都照顾不了了,所以你回去吧,好不好?”
  她几乎要发怒,“你把我当什么?”
  他微笑,“谨纾,如果你爱我,那么无论我的未来将变得多么艰辛我都会不顾一切的把你留在我身边。可是你并不爱我,我不要你是因为可怜我所以才留下来,你明白吗?”
  
  (3)
  谨纾没有离开,却也没有再去云朗上班,因为她的员工卡已经失效,无法再进入公司。
  他以这样的方式决绝的把她推离他的身边。
  这次楼盘倒塌事故的解决方案在半个月后出台公布,开发商和施工方各负一半责任,但其实事故发生的具体原因并没有向外界详细公布,网上也是诸多猜测,答案五花八门。然而虽说责任各半,但云朗作为开发商,其实遭受到的损失要比施工单位大的多。
  她给云正临打过好几次电话,但他的私人号码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她往他的办公室打,他又拒听她的电话。正当她急得没有办法的时候,却意外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是个女人的声音,听不出年纪,但语气很温婉,“梁小姐吗,我有点事情想见你一面,可以吗?我是云正临的母亲。”
  谨纾有点发愣,不知道云正临的母亲怎么会找上她,但很快答应下来。
  云正临的母亲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而且很美,气质极好,挽着乌黑如云的发髻,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但看着谨纾,笑容很亲切。可以想见,年轻时候的她,在容貌上绝不会比天韵差。
  谨纾不由得在心里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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