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爱·异客逢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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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爱·异客逢欢-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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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偷袭,还划势力范围,这不是黑社会吗?这不跟上海滩的青红帮一个样吗?
  “没有。几百年来都没有。”苏湄看着自己艳丽的指甲,“听人说,青木先生对贺兰已完全失望,他们的仇恨已到了相互憎恨,水火不容的地步。真永之后,青木先生便大力扶植自己的得意门生赵松,特地为他设立了左祭司一职,将自己的不少权力转移给他,力图与贺兰抗衡。”
  皮皮低头沉思,半天不说话,狐族的政治也很复杂啊,而且几乎和人类一样历史悠久,不是她这种小人物一时半会儿搞得清楚的。
  苏湄玩味地看着她,过来一会,忽然问:“皮皮,你是从哪个山区出来的?”
  “我 ……我就是本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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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吧,苏湄的眉头皱了起来,“北纬三十度以南只有狐仙,没有狐狸。”
  皮皮只得老实地承认:“我不是狐狸。”
  “你——”苏湄的口张成一个大大的0字,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是狐狸?”
  “不是,”
  “可是贺兰却告诉你他真实的身份?”
  “嗯,——他不应当告诉我吗?”
  苏湄看着皮皮的脸,神情很古怪,欲言又止。
  “我想他是看上了我的肝,”皮皮说,“我八字纯阳。”
  苏湄开始收拾自己的小包,一面收拾一面讪笑:“看来贺兰将你掩饰得很好,凭气味真分辨不出来。”
  “他对我很坦白,从没刻意隐瞒过什么。”皮皮看出她有点不安,连忙安慰她,“再说,若是不幸出了意外,我很愿意向他捐献肝脏。”
  苏湄的表情更加尴尬了,她支吾一下,说:“刚才我说的那些……你当是传闻吧。其实贺兰的事情我们知道得很少。除了轰动一时的真永之乱,我们对他几乎一无所知。”她想了一下,又说,“不过我不相信他看上了你身上的什么东西。”
  “是吗?”皮皮眉尖一挑。
  苏湄站起来,从椅背拿起一件紫色的披肩披到身上。皮皮差点被她身上的香风吹晕过去。她将余酒一饮而尽,半笑不笑地说:
  “祭司大人从不勉强任何人。无论他看上了谁。被他看上的那一位都会觉得很荣幸。为之九死且不悔,何况只是区区一块肝脏?”
  皮皮一脸黑线,架不住心里一阵嘀咕,食人大仙有这魅力?不觉得啊 ……
  “湄湄姐,最后一个问题,”皮皮站起来跟过去,“你能给我一个手机号吗?”
  苏湄走后,皮皮也跟着溜出了舞厅。假发的散热性不是很好,出汗的时候头皮会痒。
  皮皮取下发套,换上一个棉布帽子,给街上的冷风一吹,舒服多了。
  手机响了,一看号码是佩佩。
  “皮皮,你在哪里?”
  “我在街上——”
  “今天下午我去C大采访,碰到你的那位朱教授了。”
  朱教授就是皮皮今年打算报考的硕士导师。和大多数学生一样,三个月前皮皮曾提着两条烟两瓶酒去拜师。倒不是要走他的门路,只是听说有经验的考生说,考研之前最好见一下导师,互相好有个印象。如能趁机套出点考试范围,那就再好不过了。这位朱教授的新闻传播学今年只有两个名额,报考的学生不下一百个。大半还是本系的应届毕业生。新闻传播是热门嘛。朱教授怀抱一只波斯猫在自己的书房接见了皮皮,两人大致寒暄了一下,不到十分钟就送客了。皮皮觉得自己没谈好,一个月前又去拜访了一次。这次她是有备而来,拿着自己发表在省报上的几条新闻给他看,又说了说当前新闻报道中的冒些假大空现象,这才算把老先生的脸上说出了点笑容。朱教授对皮皮在新闻单位工作很感兴趣,看了她发表的习作,觉得很有基础。又听说皮皮是第二次考研,头一次的分数也不低,很喜欢她的执着。皮皮的心这才有了一点底。
  皮皮“哦”了一声。佩佩是个爽快人,有急事才会打电话。既然她这么提,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和我一起去的裴主任是他多年前的学生。我让他委婉地提了一下你的名字,说你是他的一个亲戚。”
  “谢谢谢谢……那位裴主任我都不认识。”皮皮感动了。朋友就是朋友,佩佩和小菊时时把她放在心上。
  “认不认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这位朱老先生忽然问起了你的身体情况。”
  皮皮的脸色变了:“身……身体情况?我身体没情况啊。“
  “他问你为什么老是光头?是信佛,还是有病?——他说新闻事业是国家的喉舌,记者要有很强的政治信念和敏感度。此外,搞新闻还是个体力活,身体不好,跑不动,哪里能抓到新闻?”
  皮皮傻眼了,一时间紧张得几乎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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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事态如此严重。当初只是觉得拜见长者应当以诚相见,所以没戴假发,只戴了了一顶软帽。光头的样子很容易看出来,她以为老先生不会介意。
  “我这不是……不是得了皮炎吗?一直没好呢。我这着急啊。”
  “皮皮,你赶紧想办法。这老先生可不是一般地执拗。为什么他的学生个个厉害?因为他挑得厉害!听老裴说,他本来就不喜欢招女生,因为他的老婆就是他以前的学生,特别厉害。——到不是说以貌取人,如果他心存芥提而你的成绩又是可上可下,那就麻烦了。”
  皮皮走着走着,旁边有个花坛,记得一屁股坐下了:“那我怎么办?”
  “赶紧治皮炎,只要长出一点头发就去见他,说明你一切正常。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医生?”
  “不用不用。我……我自己想办法。”
  挂掉电话,立在马路边发了一阵呆,皮皮当机立断地去了渡口花店。
  正值秋季,南方城市气候偏暖,花市里的花目不暇接。
  她急急地逛了一圈,对花的知识有限,竟然找不到想要的花,便停在一家铺子的门边问老板:“请问您这里有牡丹吗?”
  “有。”华农正用剪刀剪一批玫瑰,头抬了一下,吐出一个字,又低了回去,手不停地动,仿佛在赶工。
  “牡丹不是四月开吗?”
  “温室里种的。”
  “用过化肥吗?”
  他指了指旁边的绿色招牌:“百分百绿色花卉。”
  “请给我来十朵。”
  “什么颜色的?”
  “ ……白的?”
  “两百块。”
  “两百块?!!!”
  这么贵啊!不就是几朵花吗?皮皮暗暗抽了一口冷气,趴在柜台上和老板磨叽开了,企图打个折,区区十朵算什么生意,老板轻蔑地摇头:“我说的是实价。”
  “我……我身上只有一百五十块钱。”
  “你可以买红色的。红色的牡丹便宜点。”他建议。
  “请问……红色与白色,哪种味道好点?”
  “都是牡丹,一个味道。”那人横了她一眼。
  “我是指……我是指吃起来的时候,”
  那人打量她的眼神更怪了,不过还是以专业的态度回答了她:“慈禧太后喜欢吃白牡丹,据说味道很甜美。”
  “请给我七朵白牡丹吧。”
  没奈何地交了钱,她挑了七朵半开的牡丹,在家里放了一晚,早上起来,正好盛开。一路花气甜美地捧着,好像捧着一尊佛像。在早班地铁上为了花她挤在最后,地铁的玻璃正好合在她身后。几个男人挤着她,她兀自抵挡着,但人气毕竟是污浊的。出了地铁,人憔悴,花亦萎靡了三分,几片花瓣卷了起来。皮皮不得不折进洗手间,给花茎上洒了一点水。公车倒不挤,这个别墅几乎人人有车。但下车时一位胖大嫂正好打她的面前过,手一抡,一朵花掉下来,没来得及拾,又给人踩了一脚。
  到达闲庭街56号时,只剩下了六朵。
  六朵也好。六六大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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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皮不大记得一年前自己第一次到这里来的情景。虽然很多细节至今令她惊悚。仍旧是静悄悄的四合院,老式的朱漆大门,没有风,看得见铁马上的锈。一株苍柏遮了半个庭院。唯一不同的是门上没有锁。主人今天在家。
  环视一周,没有找到门铃,她拍了拍门上的铜扣。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了脚步声,紧接着门就开了。
  一缕熟悉的气味传过来,她把花当作盾牌挡在胸前,说了声:“嗨。”
  几个月不见,贺兰静霆的面容有些憔悴,穿着件黑色的衬衣,身子越发清瘦挺拔。他没戴墨镜,脸很漂亮,漆黑的双眸没有任何焦点,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好像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
  “是我,关皮皮。”她又说。
  他点点头,神情有点倨傲。
  哦,祭祀大人还在生气……
  其实贺兰静霆的脾气一直是倨傲的,皮皮觉得他多少有点端着架子。与人交接也是矜持自守,不冷不热,说话做事更是含而不露,满是玄虚。与苏湄故事里那位情感丰富的主人公大相径庭。
  见他半天不开口,她只好继续勾搭:“最近好吗?对不起我工作上出了点事儿,我……我换了个工作……一切都是新的……熟悉起来需要一段时间……所以没跟你联系。”皮皮还想加一句“其实我很惦记你。”又觉得太肉麻,从脑子里删掉了。
  “你带了花?”他说。
  她忙把花塞到他手中:“白牡丹,喜欢吗?”
  眼角微微一动,他露出狐疑的神态:“你——给我送花?”
  “不,不行吗?”她被他咄咄逼人的气场压住了,一紧张,说话跟着也结巴,“你,你不喜欢吗?你不是说你想知道烈日下盛开的牡丹是什么样子的吗?”不管他看不看得见,她指了指天,又指了指花:“现在,头顶有烈日,牡丹也是盛开的,哪,就这样子,你摸摸看。”
  他轻轻摘下一片花瓣,用手捻了捻,放进口中慢慢品尝。
  “味道好吗?”
  “挺好。”他说。
  “贺兰,你能把头发还给我吗?”她迫不及待地说。
  39
  话一出口追悔莫及。
  皮皮有点窘,很心虚地看了一眼贺兰静霆,希望他宽宏大量不与她计较。祭祀大人穆然闲立,一只手插在荷包里,很放松,很自在。
  “你来的不是时候,”他说,“我正准备出门旅行。你能等一段时间吗?”
  “出门旅行?出。。。。。。出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顺利的话,三四个月吧。”
  还有两个月皮皮就要考试了。复习已不是大问题。她务必要在这两个月中再见朱教授一次。
  她着急了,语气带着明显的哀求:“能推迟十天再走吗?”她记得贺兰说过,疗伤的话,十天就可以令她长出头发。她只需十天啊。
  “抱歉的很,我已经买了机票,是要紧的生意,今天下午就动身。”
  怕她不信,他从荷包里掏出一张打印的电子机票,在她面前晃了晃。
  扫了一眼出发日期,果然是今天。
  她刚要说话,花坛的另一头又传来一阵脚步。

()
  很轻,很细碎,带着一股淡雅的香气。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狐狸的很香,香得连这满坛子的花都挡不住。皮皮揉了揉鼻子,歪着头往里瞄,看见走廊边有一个美丽女人,抱着胳膊站在酴釄架下,细挑个儿,穿着件印花细布的旗袍,空谷幽兰一般,见了她,烟波微漾,款款地说:“静霆,有客人吗?”
  “是的。”他应了一声。
  “干嘛在门口站着,快请人家进来喝杯茶。”她说,“我去泡茶。”
  人影往厨房的方向去了。
  皮皮只觉得脑袋被人打了一枪,立在原地,失魂落魄,又像是站在山顶看风景,忽然来了地震,山哗啦啦地往下垮。
  幸好贺兰看不见她的脸色。
  “她是千花,”他解释,“我的一位朋友。这次生意她和我一起去。”
  千花。
  皮皮当然记得这个名字。观音湖的party贺兰没有请千花,她的朋友忿忿不平,为此还损了她几句呢。
  生意顺利的话,他们会有三四个月的时间在一起。
  如果不顺利呢。。。。。。
  一时间,皮皮的心乱了。
  其实,她不是一直害怕贺兰的吗?现在他终于有了女伴,狐狸大仙因此会放过她,这不是更好吗?
  越分析越乱,她咬了咬嘴唇,仰起脸问道:“贺兰,你要去哪里?”
  “先去西安,还有几个别的地方。”
  “我能和你一起去吗?”她忽然说。
  “你?愿意和我一起去?”他严重怀疑,“不会吧?我记得你说过,你对我除了厌恶只要憎恨。”
  “我试图以你的角度来理解问题,这。。。这总需要一个过程吧?”皮皮小心翼翼地说。
  “这么说,你现在可以理解了?”
  “可以了。其实你这么做也没什么错。我不是也常去肯德基吃鸡块儿吗?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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