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来到评委席,将话筒递给第一位评委。
杨宗在第一场比赛投了西米一票,理由至今没说。
就在大家以为他仍然会投票给西米时,杨宗咂嘴道:“很难分出胜负啊。第一场比赛,西西西米的金汤烩野菌,的确很惊艳,但这道海鲜,就差很多了。南晴今天发挥很不错,不擅长拉面,便在汤里下功夫,面虽不细,但汤的口感却完美弥补。这一票,我投给南晴。”
南晴略松一口气,“谢谢杨老师。”
评委林华在第一场比赛中,因为不吃香菜,没有给西米投票。他说:“我不赞同杨老师的说法,这场赛制有所变化,根据选手弱点制定主题,选手们今天的作品,都不是自己所长。西米这道菜利用孜然搭配石斑鱼,解了鱼腥又增加食欲,咸鲜微辣的酱汁搭配鱼片的酥脆。这道菜我很喜欢,所以我这票投给西米。”
“我同意林老师观点。”评委宋宝国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思虑片刻又道:“这道石斑鱼片最让我觉得奇妙的地方,下腹过后,齿间不仅有羊肉串的味道,还有一丝丝奶香的醇厚残留,应该是孜然与黄油的作用,这票我投给西米。”
主持人:“唔哦~目前为止,我们的南晴获得一票,而西西西米两票领先。如果应老师最后一票投给西米,南晴会止步于此。如果应老师将最后一票投给南晴,两人会同时进入候选区,由观众席重新打分投票!”
所有的镜头对准应曲和,西米屏住呼吸,目光几乎嵌进他的骨子里。
“这一票,我投给南晴。”
“轰”一声在西米耳朵里爆开,这一票投给南晴,那就意味着,他对她的菜品很不满意,很失望。
应曲和目光落在西米脸上,问她:“西小姐,你想知道你的菜品差在哪儿吗?”
西米点头,表示想知道。
“你的这道菜的确有创意,但你却犯了一个致命错误,你的这道菜,”他凌厉的目光如刀射在她身上,“一无是处。”
哗——
观众席炸开锅。
第22章
现场音乐转变为压抑紧张,围观选手也跟着紧张,观众一颗心被紧紧揪着。
季东霖紧张的几乎捏碎铭牌:“应曲和有病吧?”女神面前无男神,此时他只是西米的小迷弟。
老太太捂着一颗紧张的心,“这种小伙子怎么找得到女朋友?”
小明愤懑:“不管怎么说,女神都是第一!我不管!”
老秦也皱眉道:“比赛到这里最关键,听听评委怎么说。”
直播平台:
“妈呀,再也不会觉得毒舌评委可爱了。为何伤害我女神!”
“……这种嘴,就不能说的委婉点吗?不投票就不投喽,干嘛这么伤人。一道菜的否定,对厨师打击多大你知道吗!”
“呵呵哒,做的不好还不让人说了?我们南晴女神最棒!”
“对!比赛面前无cp!南晴女神最棒!”
“……”
昨儿还强行凑cp,今儿开始拆。
网友的心,风云莫测。
观众席也一片交头接耳。
一阵紧张音乐结束,应曲和指着西米的菜品评论道:“石斑鱼肉质鲜嫩肥美,你采用孜然去腥提味,黄油煎,想法很好。可你为了秀刀工,将石斑鱼切成纸片薄,这就是你最大的错误,鱼片太薄,哪怕开火只有一秒,它也会焦脆,失去原有的细腻嫩口。如宋老师所说,你将这条鱼的味道变成了烤羊肉串。烤羊肉串是什么?一串羊肉、一把孜然就能烤制出的简单菜品,你却用复杂的原料做出它的味道,这是极大的浪费。”
西米胸口闷着,脸色已经苍白。
此时所有解释都苍白无力,应曲和的点评太有杀伤力。
“这是比赛场,不是个人表演秀。”应曲和拍亮投票灯,“所以这一票,我给南晴。”
被应曲和这么一点评,众人又都觉得有点道理。
主持人唏嘘道:“第一场比赛,西米用简单的食材做出了精美奢华的菜品,拿到应老师一票。这场比赛,西米用较之优质的食材做出了简单菜品的味道,输了应老师一票。观众评委的第二轮投票已经结束,下面我们来看看大屏幕,看看最后的结果!”
千万双眼睛几乎都聚集在闪动的大屏幕上。
紧张的音乐鼓点直锤人心,几乎捶碎西米已经快虚脱的小心脏。
砰……
砰……
砰……
叮……
大屏幕闪动停止,西米不敢转身去看,观众席却忽然传来一阵松气的声音。
主持人过来问西米:“西米,如果我告诉你,你被淘汰了,你此刻最想说什么?”
“……”她的鼻子忽然酸涩,有点想哭啊。
忽然对自己好失望。
小姑娘眼眶里波光潋滟,努力压制情绪,张嘴深吸一口气,道:“这一次……的确是我的重大失误,如果我能将鱼片再切厚一点,它里面就能保持鲜嫩口感,而外表面也不会失去酥脆的效果。”
她的情绪明显波动很大,说话时两字一吞咽。
这副模样连主持人都心疼了,拍拍她的背表示安慰。拿到排名第一的厨师李成从主持人手里要过话筒,对西米说:“小姑娘,你已经很棒了,刀工也是精湛厨艺的一部分,别气馁,下场比赛,我们再同台斗菜。”
西米点点头,后知后觉瞪大眼睛。
下场比赛?
她转身看大屏幕,她居然以40票,胜了南晴的39票!
一票之差。
她……胜了?进前十了?
主持人将话筒递给南晴。她看了眼观众席,深吸一口气,抿嘴保持微笑:“其实这个结果我并不意外,比赛到此,我有自知之明,也知道我跟西米之间其实还存在一定差距。最后,感谢支持我,陪我走到这场比赛的观众,谢谢。”
深深一鞠躬,赢得一片掌声。
跟南晴一比,西米的心理素质稍显差了。
全因打击她的是应曲和……
——
比赛结束,西米虚脱地躺在后台沙发里,看南晴卸妆。
南晴通过镜子看她,“赢了还这么颓废?是因为曲和说的那些话?”
西米不可置否。
南晴卸掉舞台妆,重新补上日常淡妆,对镜抿完口红,对她说:“你喜欢他?”
西米腾地坐直,脸颊涨红:“谁喜欢他啦,”她支支吾吾继续说:“其实……他是我师傅,被师傅这么打击,心里不舒服很正常吧?”
“师傅?”南晴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曲和不收徒弟,为了你破例,可见他不是想泡你,就是看重你的潜力。”
南晴将束发的皮筋松开,一头乌发直泄而下,到后腰部位。她抓起手包,拽西米起来:“走,我请你夜宵。”
“这么晚了,不去了吧?”
“你不是想知道我跟曲和到底什么关系吗?”
跟着南晴到了河边一处大排档,西米依然闷闷不乐。南晴点了两锅小龙虾,一扎啤酒,撬开瓶盖,递给西米一瓶。
西米看了眼还蒙着一层冰雾的啤酒,又抬眼看南晴:“我以为你是淑女,居然喝酒?”
南晴用皮筋将及腰长发扎成马尾,甩至肩后,举着酒瓶对她:“小姑娘没这么喝过酒?”
西米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问她:“所以你说要告诉我的事情呢?”
南晴指着桌上十二瓶啤酒,说:“你喝完两瓶,我告诉你。”
“……”西米抓起啤酒,仰头含住瓶口,猛往喉咙灌。
她不太喜欢这种淡淡的涩,酒味不纯,犹如饮水,略显寡淡了。三口气喝完一瓶,又取另外一瓶,用牙咬开瓶盖,猛地又往喉咙灌。
喝干净最后一口“水”,她将酒瓶往桌面上一掷,“嗝……现在肯告诉我了伐?”
西米的狂放粗饮,让南晴目瞪口呆。
她实在被这个小姑娘……吓得不轻。
本以为她是一杯下去,一推就倒的类型。没想到她两瓶下去,仍面不改色。
南晴喝了一口冰爽啤酒,说:“我跟曲和是两家老爷子强迫相亲,在此之前他不认识我,我却知道他。他很排斥相亲行为,见面后便一直排斥我。后来两家老头在一起吃饭,让我们试着相处,如果可以,年底结婚。”
原来是这样。
吃了点小龙虾,西米觉得啤酒实在不过瘾,要了两瓶当地特产的粮食酒。烈酒淌过舌尖,有粮食的醇厚残留。
南晴被西米灌了脊背烈酒,开始昏沉,话也多起来:“曲和很尊重他家老头,也不好拂老人家面子,便委婉答应了,不过从那之后,他几乎见我就躲。那天在医院碰见你们,看见他替你穿鞋,我很嫉妒,当时想,我哪点比不上一个丑丫头?
西米打断她:“南小姐,你这么想就不对了,我哪里丑了?你画给我看!”
南晴看着西米,丫头仿佛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她伸出手指点在西米鼻尖,“不许晃……嗝……其实你蛮可爱的,比外面那些妖艳贱货好看多了。”
“喂,你醉了。”
“醉?我……我没醉!”南晴举杯,仰头又开始狂饮,这次被呛住,胸腔淌过一片火辣。
西米捧脸看着南晴耍小酒疯,“其实我很羡慕你的长头发。”
“别跟我扯头发,你说,你是不是喜欢曲和?”南晴将酒杯狠狠往桌面上一掷,瞪她时,像只可爱小狮子。
“喜欢又怎么样?少女怀春不是很正常么?”西米感慨,“上学的时候没尝过喜欢暗恋的味道,现在对着他居然有‘砰砰’地感觉。好奇妙欸。”
“既然喜欢……就……就……”南晴舌头打结,手指在空中打圈,在西米鼻尖停顿住,“就……睡了他!”
西米:“喂,你不会吃醋吗?”
南晴不以为然一挥手,嗤笑:“喜欢?免了,就他成天躲着我那股劲儿,已经将我对他的喜欢磨地一干二净了。老娘要钱有钱,要脸有脸,还非得在他一棵树上吊死不成?妈哒,老娘要找一个比他年轻!比他嘴甜的男人!”
她举杯狂吼一声,气势雄浑,引来一片注目。
西米将她高举的手扯下来,“你小声点儿,好多人看着呢!”
南晴起身,到了眼四周的人,摇摇晃晃指着他们:“你、你们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是不是?不许看!”
众人:“……”
西米扶额。
相比南晴,应曲和醉酒简直太可爱了。
“女神!”季东霖下车将钥匙丢给服务员,跨进大排档看见西米和南晴。
等季东霖走近,南晴打着酒嗝,迷迷糊糊看他,指着自己鼻尖问:“小子,你在叫我?”
“神经病。”季东霖扫了她一眼,目光落在西米脸上,“女神,你怎么跟她在一起?”
南晴伸手推了一把季东霖:“你骂谁神经病呢?”
季东霖往后一退,脾气蹭地上来,碍于西米,又压制,干脆不理这个醉酒的疯女人。西米搀扶着南晴,问季东霖:“你开车来了吗?送我们回家行吗?”
“行行行,求之不得。”季东霖放弃小龙虾,屁颠颠送女神和“神经病”回家。
上了车,季东霖问她:“先送谁?”
西米:“先送南晴。”
季东霖:“她家地址是?”
“我……也不知道啊。”西米推了一把靠在自己怀里的南晴,“南小姐,你家在哪儿?”
“我家……我家在……”西米将耳朵凑到她嘴边,仔细听。南晴迷迷糊糊开始唱:“我家在……黄土高坡……哦~”
西米:“……”
季东霖:“还真是个神经病。”
西米抓抓脑袋,思虑片刻说:“去附近酒店吧。”南晴这个样子,她也不敢带回应曲和家里。
季东霖:“她这样能一个人睡酒店?半夜不会自己起来睡走廊吧?”
西米:“那我今晚陪她一起。”
“那就更没必要睡酒店。”季东霖咧嘴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去我家,够宽敞,你们两个女生也方便。”
“真的方便吗?”西米狐疑问道。
“方便,省了一晚住宿费。”季东霖补充道:“我们是朋友,与朋友方便,就是与自己方便。”
“那就,麻烦了。”
……
比赛结束,评委比选手先离开半小时。
应曲和回家,难得下厨,掐着时间点将菜装盘,摆了满满一桌。
给西米预留的餐位上放着一只精致礼盒,白瓷盘里搁着一支新鲜玫瑰,高脚杯里是他精选的红酒。
礼物、美酒玫瑰搭配美食,应曲和很满意。
等了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
直至凌晨一点,菜凉透,他打电话给西米,接的却是季东霖。
“喂?找西米?她在洗手间,很不方便接电话,你有什么话我可以帮忙转达。”
应曲和蹙眉。
凌晨一点,西米与季东霖共处一室?
第23章
挂断电话,应曲和盯着一桌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