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夫莫若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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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夫莫若妻-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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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定是睡得太熟,才没有听见……」
    徐敏实在心急如焚,干脆推门进屋,之后再道歉也不迟。
    「奶娘?」她走进厢房,却见床上没人。
    婢女也很纳闷。「奶娘怎么不在?」
    「快出去找一找。」徐敏愈来愈不安了。
    于是,她让婢女又去问其他人,看看有没有人瞧见奶娘,可惜问了半天,还是没有人知道。
    最后,徐敏只好向世子告辞,也请他向奶娘转达,务必抽空走一趟西三所,然后才骑着金宝离开。
    「应该不会有事的……」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
    她回头看了世子所一眼,然后又望向旁边的巨大建筑群,采单檐歇山式建筑,宫门之后便是庆王居住的前寝宫,再过去就是后寝宫,而从世子所到后寝宫,同素有夹道相连。
    难道奶娘……?
    徐敏握紧手上的缰绳,将金宝调头,冲进那道宫门,直奔后寝宫。
    后寝宫——
    「……娘娘快瞧瞧这些芙渠,开得真美,尤其现在是七、八月,正是盛开的时候,娘娘不是向来最喜欢这些花吗?还说等到这个时节定要好好地欣赏一番?」
    月云依旧扮演着忠心尽责的婢女,好不容易才劝主子到外头的花园散心,只盼能让她心情转好。
    柳氏站在横跨池面的朱色木桥上头,眼前的美景却没有映入眼帘,一心想着成亲多年,这回藩王夫婿居然连休妻这种话都说得出口,一定是有人在旁边怂恿,而最有可能的人选,非徐氏那个贱婢不可。
    哼!凭一个贱婢就想扳倒她,想都别想……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除掉徐氏才行!
    「娘娘快看这些花……」
    她心烦地斥骂。「够了!没看到我心情不好吗?」
    「奴婢知错。」月云低头回道。
    「看到你就一肚子的火,不能为主子分忧解劳,留着有什么用处?」柳氏动辄发怒,把满腔的怒气全出在伺候的人身上。
    月云屈下双膝。「请娘娘恕罪!」
    「你们这几个人,没有一个是有用的!」她指着随侍的婢女们骂道。
    一干婢女也跟着跪下来。「娘娘恕罪!」
    柳氏指着她们的鼻子,趾高气扬的数落着。「奴才就是奴才,开口闭口只会说恕罪?没有一个能帮我出主意,养你们这些人只是浪费粮食!」
    其中好几个婢女被骂哭了。
    「除了哭,就没其他的本事了……」她忿然地说。
    「娘娘息怒!」婢女们齐声地说。
    她气到头顶冒烟,从齿缝中迸出声音。「全给我滚远一点!我要一个人静一静!都别来烦我!」
    「是,娘娘。」月云低垂的面容露出一丝计谋得逞的笑意,原本还担心这回又会错失良机,功亏一篑,想不到老天爷开眼,愿意助她一臂之力,到目前为止都进行得十分顺利。
    待她示意婢女们都退到远处,还故意大声地说:「快点走吧!别待在这儿惹娘娘生气。」
    眼角跟着不着痕迹地望向某个定点,只见那儿有座假山,重重叠叠,用来造景,当然还有山洞。
    直到婢女们都离开了,柳氏独自一人站在朱色木桥上,思前想后,决定借他人之手来除去徐氏,不过究竟要找谁比较合适呢?
    有了!不如就找江氏好了,都怪她说那些话,才会造成今天这个结果,当然要找她来当替死鬼,就这么决定了。
    柳氏冷笑一声,浑然不觉有人从假山的山洞出来,悄悄地走上桥,一步步接近。
    等她感觉到身边似乎有旁人在,还以为是月云或其他婢女又回来了,满脸不悦地偏过头,却没看到人,下意识地再往身后一看,认出来人是谁,不禁错愕。
    「你来这儿做什么?」话才说完,就被对方用力一推,整个人往后仰,差点翻下栏杆。
    她失声嚷着。「你要干什么……哇……」
    来人一不做二不休,蹲下身子抓住她的双脚往上一抬,硬是将柳氏整个人翻落到池水中,不识水性的她,马上在开满芙渠的池里奋力挣扎。
    「只要你死了,世子就不会再受到伤害……」奶娘露出欣慰的笑意,现在终于可以安心的去阴曹地府跟相公和孩子相聚了。
    柳氏不断地拍打水面,想要抓住东西。「救……救命……」
    看着她在池面上载浮载沈,奶娘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第三章
    
    来到后寝宫,徐敏俐落的翻身下马,一手牵着缰绳,两眼则忙着到处张望,想要快点找个人来问问,不经意地瞥见花园那一头似乎有人走动,便找了个地方将马绑好,快步走上前。
    才走进花园她便看到奶娘,对方似乎没有发现自己,正匆匆忙忙地往另一头的小路走去,徐敏才打算叫人,不过一声女子的尖叫随之而来,惊动了停在树梢上的鸟儿,也让她没来得及出声。
    「……娘娘失足落水了!」
    「快救娘娘!」
    徐敏立刻循声跑了过去,就见好几个婢女挤在一座朱色木桥上,惊慌失措地对着池子又叫又嚷,可惜没人识得水性,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赶紧去找人来帮忙。
    难道真的是……?
    她不禁望向奶娘匆匆离去的方向,该不会自己最担心的事真的发生了?这下该怎么办?当作什么事也不知道吗?不对!目前应该做的是赶快离开,免得让其他人瞧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这种狗血的剧情可是最常出现的。
    这么一想,徐敏连忙跑回金宝身边,骑上马背,奔离后寝宫。
    「……那是徐夫人,我绝不会看错人的。」就因为知道娘娘这几天心情坏到极点,丁嬷嬷反而走得更勤,几乎天天都来跟她请安,说些讨她欢心的话,或许哪天会把自己调到身边来伺候也不一定,才刚到这儿,就听说娘娘此刻人在花园里赏花,正打算过去,却见到这一幕。
    「她的胆子可真是愈来愈大,居然把马骑进了后寝宫,真当自己是王妃……」丁嬷嬷哼了哼。「待会儿可得跟娘娘说,不能再纵容下去了……」
    她才走进花园,就听到婢女沿路而来的叫喊。
    「快来人哪!娘娘失足落水了……」
    「什、什么?娘娘落水?」丁嬷嬷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颗鸡蛋,心想真是不得了了,于是跟着嚷嚷起来。
    「来人!娘娘出事了!快来救人!」
    就这样,等到柳氏被赶来的护卫从池底捞上来时,已经没气了,大家只能手忙脚乱地将人抬回房内,并且请来良医正,以及通知元礼。
    平静了好些天的王府,再度掀起波澜。
    当元礼闻讯赶到后寝宫,踏进屋内,就见月云等一干婢女全跪在地上哭泣,心口一跳,立刻把目光落在良医正身上。
    「如何?」他紧声地问。
    良医正摇了摇头,不敢直视元礼的双眼。「下官无能,娘娘已经……已经殁了,还请千岁节哀。」
    夫妻结搞多年,尽管感情并不和睦,但从没想过这一天会来得这么早,元礼真的无法接受事实。
    当他慢慢地走到床缘坐下,看着柳氏发髻散落,几绺发丝还黏在呈淡红色的面容上,鼻孔和嘴角还有一些泥水流出来,不禁感到难过。
    「王妃……你要我怎么告诉奕咸,他的母妃已经过世了呢?」他轻抚着柳氏不再温暖的脸庞,沈痛地喃道。
    跪在地上的婢女们掩面痛哭。「娘娘……」
    月云低着头,用手巾抹着没有泪水的眼角,心里想着,娘娘,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要是不甘心,尽管去跟阎王老爷告状好了。
    「千岁,娘娘她……」刘墉这时也赶来了。
    元礼紧闭下眼皮。「她走了!」
    他立刻倒抽了一口凉气。「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世子知道了吗?」
    「现在就派人去带他过来吧……」元礼叹道。
    刘墉应了一声,便让外头的奴才马上走一趟世子所,接着回头斥责伺候王妃的婢女。
    「你们到底是怎么伺候娘娘的?怎么会让娘娘落水了呢?」
    「因为娘娘心情不好,想要一个人静一静,便要奴婢们全都退下……」月云挤出泪水,呜呜咽咽地说:「咱们又不能不从……」
    婢女们直点着头。
    「若是早知道会出这种意外,就算……会受到娘娘的责罚,奴婢也要守在娘娘的身边……」她伏在地上,又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挤出更多的眼泪,跟着痛哭失声。
    「娘娘……娘娘……奴婢这就跟你一块儿去……」
    才这么哭着,月云就要往床头撞了过去,被其他婢女给阻拦下来,顿时都哭成一团,不过恐惧的成分居多,就怕因为伺候不周害娘娘枉死,千岁在一怒之下会将她们全都赐死。
    众人也都知晓月云是王妃从娘家带过来的贴身侍女,跟随多年,又有多忠诚,听她这么说,自然没人会起疑。
    元礼只想着待会儿如何安慰嫡长子,帮他度过丧母之痛。「你们先帮王妃梳妆打扮,别让世子看见这副模样。」
    「是。」月云和其他婢女应道。
    于是,元礼来到正房外头,低声嘱咐着刘墉张罗后事,并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尽快将此事上奏朝廷等等。
    片刻之后,奕咸小脸上布满泪痕,在奶娘的陪同之下赶至后寝宫。
    「父王,孩儿听奴才说母妃不小心失足落水,已经过世了……」他只肯相信父王所说的话。
    「他是骗孩儿的对不对?」
    「他没有骗你,你的母妃……」元礼看着惊愕惶恐的嫡长子,将掌心覆在他头上,实在是难以启齿。
    「已经离开人世了。」
    奕咸的泪水不听使唤地滚下来。「呜……哇……父王……」
    抱住嚎啕大哭的嫡长子,元礼的心都揪紧了,待月云等几个婢女将柳氏的遗容打扮好,便让他进去看最后一眼。
    「母妃……」奕咸跪在床边哭道。
    他稚嫩的哭声让婢女们也跟着低声啜泣起来,没有人注意到站在元礼父子后头的奶娘和月云交换了一个眼色,她们终于成功地除去「仇人」了。
    这一天,真的盼了好久好久。
    接着,刘墉和奉祀所的人开始将后寝宫的一间前厅布置成灵堂,奕咸也换上白色丧服,准备今晚为母妃守灵。
    待元礼回到前寝宫换上白色丧服,并束起头发,戴上网巾,由于噩耗来得太过突然,一时之间,心情还是无法平静下来。
    「千岁,人死不能复生。」正帮主子更衣的马福见元礼神情愁闷,不知该如何安慰。
    他不禁逸出一声叹息。「我与王妃成亲多年,她的脾气和性子若能改一改,我与她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如今阴阳两隔,也无法挽救了。」
    马福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幸好外头传来刘墉的声音,替自己解了围。
    「……启禀千岁!」
    元礼朝一旁的奴才使了个眼色,那名奴才便去开门,让刘墉进来说话。
    「灵堂都布置妥当了?」他以为是要禀奏此事。
    刘墉拱起双手。「灵堂还在布置当中,恐怕还要半个多时辰才会好,下官前来是有另外一件事要禀告千岁。」
    「什么事?」元礼眉心微蹙。
    「下官怀疑娘娘并非失足落水,而是被人推到池子里去的,因为那座木桥两侧都有栏杆,就算失足,总可以伸手扶住,不至于会翻落。」刘墉说得言之凿凿,让他俊脸一凛。
    他停下整理袖口的动作。「有什么证据?」
    「就在娘娘出事当时,有一个人慌慌张张地离开后寝宫,行迹鬼祟,可以说相当可疑。」刘墉正色地说。
    「可知那人是谁?」元礼绷声地问。
    刘墉心中暗自得意。「就是西三所的徐夫人。」
    「胡说!」他立即驳斥。
    「下官有人证,亲眼看到娘娘出事当时,徐夫人正好就在后寝宫。」这可不是自己胡诌乱编的,就算千岁不相信也不行。
    元礼冷哼一声。「是谁看到了?」
    「是丁嬷嬷亲眼所见,人就在外头。」刘墉笃定地说。
    「叫她进来,我要亲自问问她。」他绝不容许有人乘机诬陷徐敏。
    「是。」刘墉马上到门外叫人。
    当丁嬷嬷缩着肩头、紧张万分地来到元礼面前,福身见礼,连话都说得结结巴巴的。
    「……奴婢见……见过……千岁……」
    「免了!」他右手一甩,便在座椅上坐下。「你说你在后寝宫看到徐夫人?」
    丁嬷嬷用力吞了下口水。「是,千岁……奴婢今天下午正好到后寝宫……想说去陪娘娘聊天解闷……却听丫鬟说娘娘人在花园……正打算过去,突然见到西三所的徐夫人骑着马奔进后寝宫,接着下了马,跟着跑进花园……奴婢一时好奇,就尾随了过去,接着就见她像是……像是作贼心虚似的,急急忙忙地跑出花园……然后骑着马逃走了……紧跟着便听到……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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