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之雪华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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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之雪华前传-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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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邹青原本还觉着有些委屈,听她这么一说,忙道:“小姐言重了。”
  海澜因道:“芮鹏举之事,我自然会与外公说,不过,”见邹青凝神,愈加缓和了语气,“你也该改改这闷葫芦的性子,有时恰当建言,于人于己都不是一件坏事。”
  邹青感念道:“多谢小姐提点,属下记住了。”
  说了这许久话海澜觉着有些口渴,忙接过嬷嬷手中的茶盏,啜了一口,又清了下嗓子,这才道:“如此甚好。”
  正说着,一只鸽子飞了进来,落在他肩膀上,轻轻取下绑在它身上的竹管,抖出里面的小纸条,递给海澜,“看看罢,丰城来的。”
  海澜就着李嬷嬷的手一看,一行小楷端端正正:佩儿流产;张姨娘被贬通房,罚奉半年,禁足一年。
  李嬷嬷勃然变色,“这个张姨娘还真胆大妄为,照奴婢说,合该打死才是,再不然,也该先灌哑药,再挑断手筋,送到城西专门关押犯错女眷的寒鸦庵……”
  海澜奇道:“寒鸦庵,怎地从前没听过,挑断手筋又怎么回事?”
  “您自然不会知道这等龌龊之事,寒鸦庵原本就是为关犯错女眷而设,为防家丑外扬,自然得灌哑药,挑手筋,免得有人起了歪心思。”
  海澜摇摇头,“父亲断不会如此,一来当年之事她或许知情,二来她好歹也是严浩‘生母’,”她笑了笑,“无妨,她已然失宠,又年老色衰,便是留在府里怕也是倍受煎熬,更何况父亲这人……只要晓纹安稳便好。”
  “恩,恩公,”一个络腮胡大汉忽然冲了进来,跪在海澜足下,“多,多谢救,救命之恩。”
  邹青笑道:“行了,起来罢。”
  赤奴瞪了他一眼,“恩,恩公,没,没叫起,起来。”
  海澜忙道:“赤奴,请起。”
  “谢,谢恩公,”忙爬了起来,反手指着自己的头,“刮,刮大风,会,会疼。”
  邹青忙拉住他胳膊,“冯轲回来没?”见他点头,遂道:“快午时了,你去给他打打下手,免得你恩公饿肚子。”
  赤奴一听,急忙转身,走到门口,又回头冲海澜笑,露出一口齐整的白牙。
  海澜一面笑,一面向着邹青道:“他这是内风侵入上星之位,清阳之气滞缓,以致气血不畅。每半月以乌天麻炖乳鸽一次,乳鸽一只,天麻2钱用水煎片刻,使竹笼蒸之,约莫半个时辰出锅,再调入胡椒粉即可食用。”
  邹青不禁多打量了她几眼,方道:“小姐还真是过目不忘,也是赤奴之福,只是您说的这些,属下哪里又记得下来?”
  海澜自然不会解释自己学医一事,莞尔一笑,“这有何难?我这就去书房写给你,”说着便起身往书房去了。
  ……
  冯轲的手艺愈发好了,每一道菜皆有特色,尤其是那道宫保虾球,红艳艳的朝天椒,暗红色的汉源花椒,雪白的蒜片,暗黄色的姜末,粉红色的花生仁,碧绿的葱花,与淡粉色的虾球相映成趣,煞是好看,麻辣鲜香,微带酸甜,让人欲罢不能。
  与看似简单的甜酱爆肉,刀功、火候皆拿捏得恰到好处,薄如纸片的五花肉肥而不腻,煎成油亮的黄褐色,与青椒丝相佐,色美味佳,真真让人叹服。
  便是对膳食向来有些挑剔的李嬷嬷亦不禁赞不绝口,用完膳后硬是借口帮冯轲拾掇碗箸,索要了这两道菜之配方。
  而赤奴则趁机缠着海澜说个不停,甚至端来桂圆与山核桃,要她品尝一二,海澜忙道:“赤奴,你给我听好了,选在申时食用疗效会更佳。才用了膳,也不宜即刻午睡,还是去院中走走,就当是消消食,得空时再练练功——既不荒废功夫,又强身健体。”
  对着“恩公”赤奴又岂会说“不”,果真乖乖地出去散步了,邹青便看着海澜笑,“等赤奴睡下再走罢,省得他也不安生。”
  海澜笑着应了,一面又追问近来江湖中发生的事,邹青自是捡了些要紧之事来回禀。
  ……
  马车驶向城北,最后停在了沫水布庄门前,海澜扶着嬷嬷的手下了车,一面向着邹青道:“你回去罢,我已叫了阿全来接。”
  邹青点点头,“那属下便告辞了,”正欲离去,又觉不妥,忙起身揭开椅下的一块木板取出一物,郑重其事交到嬷嬷手中,“若有不妥,即燃放这支烟花……”
  海澜笑道:“难为你竟考虑得这般周全。”
  “小姐过奖,”说完一甩鞭子,车已激射而去。
  海澜便扶着嬷嬷的手往里走,那掌柜的眼尖,早已迎了出来,却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一张微长的圆脸白白净净,五官生的倒也整齐,温婉一笑,“小姐与嬷嬷大驾光临,令小店蓬荜生辉。”
  李嬷嬷忙笑道:“哟,掌柜这嘴,愈发的利索了,”一面又关切道:“这一阵生意可还好?”
  那掌柜的眉梢眼角皆是笑,朗朗而道:“托两位之福,如今倒是比去岁好了很多。”
  海澜笑道:“江涛,阿全可有来过?”
  江涛下意识地覷了一眼角落里的铜壶滴漏,“估摸着也快了,”一面嘱咐正从外面走进来的小二,“一会全哥来了,即刻知会一声,”一面挑起厚厚的棉布帘子,让海澜与嬷嬷入内。
  里间不大,却甚洁净,靠窗处放着一张松木条案,案上摆着笔墨纸砚,一块松木雕兽头的纸镇正压在一本账册上,旁边的陶瓷茶盅正溢出一缕清香,一把光鉴可人的松木算盘,松木圈椅上铺着碎布头缝制的棉垫子,很有几分别致。
  靠门帘之处放着两把榆木的靠背椅并一张带屜的小方桌,他忙请二人坐在靠背椅上,又自小方桌下拖出一只小杌子自己坐了。
  桌上有只小红炉,炉上一把锡壶,正“咕嘟,咕嘟”地响着,冒出阵阵白烟似的水雾,一旁是一套白瓷茶具。
  那小二虽是新招的,却极见机,见海澜一身孔雀蓝绣栀子花的蜀锦袍子,外披一件织锦皮毛斗篷,便是身旁的嬷嬷亦穿着不俗,忙跟进来。
  自小方桌的屉子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陶罐,倒了些上好的竹芽在细白瓷茶壶,再注入沸水,待茶泡好,又往两个细白瓷茶盏倾入一汪浅碧色的茶汤,又冲海澜行了礼,这才欲转身出去。
  海澜忙朝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会意,便取了些许碎银子赏他,那小二又作了一揖,方喜滋滋地退到外间,自去打点生意。
  见海澜面有疑色,江涛忙道:“这人才来几日,名唤王召。”
  “看他模样,不过二十出头,人也算机灵,不知以前可否做过这一行?”海澜啜了一口茶,悠悠道。
  江涛道:“没做过,不过却十分上心,已然熟悉了各种材质及售价,待客也算妥贴,只是尚不够熟练,”一面覷着海澜,“再过两日便是您的寿辰,也是及笄之日,我特意备了一份薄礼,”说着自袖袋里取出一个物事。
  李嬷嬷忙起身接了,再递与海澜,十分精致的锦缎礼盒,装着一支碧玺嵌宝梅花簪,华贵不可方物,精致得无以复加,上面还有金宝莲的印记,海澜暗暗摇了摇头,“这簪太过贵重,我不能收。”
  江涛急得连连摆手,“小姐对我恩重如山,若无小姐相助,只怕我爹娘会露尸荒野,我亦只得四处流浪,”忽而抬头看向海澜,目光真诚而深情,“此簪即便贵重,又怎及小姐的万一?江涛惟愿小姐,小姐此生件件称心,桩桩遂愿。”
  海澜对上他的眼睛,大胆道:“你对我可是有意?”
  闻言,江涛不禁唬了一跳,不失时机道:“江涛虽对小姐有意,却也知晓自己不配……”
  海澜忙截住他的话头,“若我真的嫁你为妻,你待如何?”
  江涛兴奋得满脸通红,不假思索道:“若小姐肯下嫁于我,我,我江涛自愿入赘江家,处处以小姐为先,绝不敢僭越,更不会拈花惹草,若有所违,便净身出户,唯恐无凭甘愿立下字据。”
  李嬷嬷点点头,“难得你倒有这份心,”一面向着海澜,暗暗点了点头。
  海澜红着脸,“你肯如此待我,我又岂能辜负你?只是如此大事,我还得禀告外公他老人家……”
  江涛喜不自禁,有些不知所措地搓揉着一双大手,“这,这是应,应该的……”
  李嬷嬷忙道:“一有消息,即刻知会你,”一面将那礼盒细细地收好。
  江涛自是欢喜,向着嬷嬷就是一揖,“有劳嬷嬷。”
  忽听王召在帘外道:“掌柜的,全哥来了。”
  江涛忙道:“请他进来,”一面上前打起帘子,冲着来人热情道:“全哥。”
  阿全一面答应,一面冲着海澜行礼,“小姐,让您久等了。”
  海澜点点头,“无妨,你先忙……”
  江涛打开靠窗条案的暗屉,取出账本,与阿全对账,核对完数目后,自袖袋取出一个小油纸包,交给阿全,“全哥,请你点点,这是赊账的货款。”
  阿全一张一张地清点大小不一的银票,末了点点头,又解下腰间褡裢,取出一张纸,“这是欠条,如此便货款两讫了。”
  海澜就着嬷嬷的手站了起来,“是时候该回去了。”
  江涛忙将二人送上了车,直到不见影儿方折回铺子。
  王召早将里间拾掇好,又忙对着帐页子一一清点柜台上的布匹,见他回来,笑道:“掌柜的,不如我们请一个缝制袍子的师傅罢,也可多些收入。”
  江涛笑道:“也好,不过得过些日子。”
  王召见他准了,心下欢喜,又道:“小的其实学过缝制,只不会裁剪。”
  江涛一听,亦十分兴奋,“以后有师傅了,你便多学着点。”
  一时,两人皆有些憧憬。
  生活固然不易,但只要有奔头,人便有浑身都使不完的劲。
  ……

  ☆、第51章 敲定婚事


  待回到听澜院,已是酉时,大厨房恰好送膳食过来,姜嬷嬷忙端了水伺候着海澜净了手。
  见她啜了一口茶,赶上来伺候用膳的平嬷嬷赔笑道:“小姐今儿可遇着甚好玩的,也说与奴婢听听,好长个见识……”
  李嬷嬷正拿着解下来的织锦皮毛斗篷往里走,听见这话,便有些不耐,见海澜微不可见地摇头,只得抬足离开了。
  海澜也不言语,只打量着平嬷嬷,平嬷嬷大气不敢出,只低头看着自己足上一双软底棉靴,深咖的靴面上绣着绿竹图案,再不敢吭一声。
  海澜这才收回有些倦怠的目光,和缓道:“我也乏了,下去罢。”
  平嬷嬷忙应了,自往外面去了,又恐海澜待会儿使唤,只得坐在屋檐下。
  不多时,见李嬷嬷急匆匆往外走,平嬷嬷铁板一块的脸上,方有了一丝起色,抚着头上精巧的银凤镂花长簪,忖道:这孙嬷嬷如今都跟着三小姐了,也不知怎地,今儿过来便拉着自己问小姐的去向,只不知她问这劳什子作甚?回头便告诉她,小姐不过买了些锦缎回来,横竖还有些存货,少不得敷衍了去。
  海澜用完膳出来,见她在此,忙道:“嬷嬷快去用膳罢。”
  平嬷嬷笑道:“诺,”一面进去端了托盘出来,这才往大厨房去了。
  ……
  海澜的脸给温泉蒸出一抹嫣红,身着娇嫩粉色中衣的她,外罩一件白狐大氅,正笑吟吟地看着身旁的李嬷嬷,嬷嬷一手提着琉璃风灯,一手扶着她,背上的牛皮褡裢装着她换下来的衣物。
  嬷嬷亦笑,“小姐今儿心情着实不错,那江涛倒也是个实在之人,对您也极为上心,不然也不会主动提出入赘一事,还愿立下字据……”
  “这便是他的好处了,”海澜会意道:“纵身世、才情不能与周子谦比肩,肯放下,亦能放下一切待我者,舍他其谁?”
  嬷嬷忽地忧心道:“只恐老爷子不许……”
  海澜摇摇头,“不用忧心,我自有主意。”
  ……
  斜倚在床上,海澜抬眼觑了一旁的姜嬷嬷一眼,问:“今儿我出去转悠,院里可有甚事?”
  姜嬷嬷摇摇头,忽笑道:“瞧奴婢这记性,今儿晌午三小姐遣紫烟送了一罐‘春来急’……”
  海澜因问:“可有留下甚话?”
  嬷嬷摇摇头,“不曾,奴婢是在院子里遇见她的,她将东西交给奴婢就匆匆忙忙地走了,”一面觉着有些好笑,“紫烟那丫头,看着蛮聪明的,到底比不上翠屏与青荷心细……”
  海澜也不禁笑道:“你倒是个识货的,今儿就没旁的人来过?”
  嬷嬷不以为意道:“不过就是孙嬷嬷来过,到平嬷嬷屋里,也不知嘀咕甚,没多久就走了。”
  海澜哦了一声,又道:“不知何时了,怎地就这般困?”
  嬷嬷瞅着铜壶沙漏笑道:“还差一刻便亥时了,小姐若困,便睡罢,”见她点头,忙扶她睡下,一面掖了掖被角,又将条案上的青铜兽头烛台上的蜡烛逐个吹灭,只留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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