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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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迷者-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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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杨完全没有防到这一着,一下紧张得直冒冷汗,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人到了紧急关头,兀地生出急智来:“对,没错,我今天是陪她去了医院。她跟他男朋友分手了又不小心怀孕了,所以求我送她去医院做掉这个孩子。”
  楚书一向对宁杨深信不疑,她刚才质问他的那些话只不过是小小地玩笑一下。听到他的回答,也就宛然一笑:“果然跟我猜的一样!我虽然不喜欢她,但她跟你是青梅竹马的交情,你这么帮她也是应该的。”又叹气,“唉,怎么她那么容易就怀上了,而我却还是没有消息?”
  宁杨见她信以为真,这才松了一口气。
  晚上躺到床上,夫妻两个都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宁杨担心的是楚书发现李素云肚里的胎儿是他的种,而楚书操心的是杨梅园的生计。两个人同睡在一张床上,却各怀心思。
  楚书翻了个身,半边身子都趴在了宁杨身上,嘴里嘟嚷着:“宁杨,我睡不着。”
  黑暗中,宁杨拍了拍她的背,“乖乖的。”
  楚书轻笑一声:“原来你也还没睡。不如这样,你背着我,哄我睡着了,自己再睡,怎么样?”
  宁杨嗤笑:“你倒是会差遣人。乖,听话,不要闹了,好好睡觉。”
  “就不乖,就不听话。”她踢掉被子,声音气呼呼的,“我乖了听话了,你就不背我了,我就要闹到你背我为止。”
  真像个孩子一样胡搅蛮缠,宁杨叹息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拍拍自己的肩头:“上来吧,我背你就是了。”
  黑暗中只能看到他身影模糊的轮廓,她却不肯动身:“我不要,听你的声音就知道你不是心甘情愿的。”
  他笑出声来,翻身上床去把她抱起来:“你这个小鬼头,古灵精怪的。怎么见得我就不是心甘情愿的呢?”
  “因为你觉得委屈。”楚书继续指控他的罪名。
  “不委屈,我不委屈。”宁杨连忙说,“现在可以上来了吗?”
  楚书终于高兴起来,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他双手则绕到她身后,从她双腿里穿过,背好了她,这才下了床,慢慢地在房间里踱步。她头靠在他的肩头,轻声说:“还要像摇篮那样左右摆动。”
  黑暗中听他又是叹气又是笑,但还是按她说的那样做了。过不多时,她眼皮渐沉,头一歪,终于朦胧睡去。
  宁杨低声唤了她的名字,没听到回应,知道她睡着了,才轻轻地将她从自己背上放到床上,把掉到她脸上的发丝拢到她耳后,手轻抚着她的头,怜爱地在她额上印下一吻。自己也跟着上了床,拥住她入眠。

☆、第六十八章

  一觉醒来,天也光亮。楚书走到右边走廊尽头,打开落地的玻璃窗,进入花房。满室里红香叠翠,绿意盎然。楚书在绿色枝条间走动,手中拿着洒水壶,给这些花卉洒水。手上忽然一顿,她看见其中有一盆花叶颓败,在一片的姹紫嫣红中尤显得触目惊心。她匆匆放下水壶,飞奔回卧室。
  宁杨正在穿衣镜前打领带,看到她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口中连说:“不得了,不得了,那盆花要死了。”拉着他直往花房里走。
  从前楚书新嫁时,就天天照料这花房。不过她又不懂得种花养花,只知道闲了给它们多喝水,不到半年这花室里的花就死了大半了。她还非常伤心,他就笑她:“谁叫你总是给它们浇那么多水?”她眼睛红红的:“现在不是夏天吗?我以为夏天植物的呼吸作用和蒸腾作用都格外的强,所以就多浇水了!”
  后来重新把花草买回来后,他就亲自教她,哪些应该多浇水,哪些应该少浇水,什么时候要给它们施花肥,什么时候要给它们松花土。她照着他的方法做,花房里的花才不像从前她照管时那么颓靡,而是变得枝叶繁茂。她对他崇拜得五体投地,高兴得直夸他利害,其实他只不过是照搬花店主的话而已。但自那之后,花房里的花有什么情况,她都会跑来向他讨教。
  “你看,你看,怎么会这样?”这一次也不例外,她指着那盘枯萎的翅萼石斛,着急地看着他。
  “别着急。”宁杨蹲身下去,拨开花盆中的石块,挖到花下的根茎处,手中摸到花根腐败的湿软,摇了摇头,“可惜了,根都已经坏死的,没的救了。”
  她也蹲在那里,噘着嘴,表情很是内疚,似是自责自己没有照顾好它,“明明很用心地养着的,怎么就死了呢?”
  “好了,好了。别伤心了。”宁杨拍掉手中的尘土,“我再给你买一盆就是了。”
  她小心翼翼地轻拂着那株翅萼石斛的枯萎叶子,似有无限无慨:“唉,就算你重新再买一百盆,也不是我照管的这一盆了。”
  宁杨微微一笑,不再管她的多愁善感,站起身来出了花房。
  公司事务繁杂,新来的秘书总不如李素云那么得心应手。而李素云,一想到这个女人,他就头疼。本来打算给一笔钱她,让她远离这个城市,她又不愿意,还说离开城市的事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再说,总得让孩子见一见亲生父亲一面。许是怀孕的女人多愁善变,她常常哭哭啼啼地打电话给他说想他。肚子渐大,她似乎就越得寸进尺了。
  这样的李素云,无疑是让宁杨感到陌生的。
  更加让他心惊的是,李素云的妈妈——他一向叫她燕姨,前些天居然跑来找他,跪在他面前放声大哭,求他善待自己的女儿。为时他刚从公司出来,开车去百货公司,刚下了车,她就忽然出现在他面前了。她一个长辈,居然就那样跪在他面前,哀求他。路边的路人不明所以地围过来,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探究的味道,让他非常的难堪。
  他马上打电话去质问李素云:“你妈怎么知道了我们的事?是不是你告诉了她。”
  李素云很委屈:“她是我妈,我们俩相依为命多年,又是住在一起的,现在我肚子越来越大,自然瞒不过她的眼睛。我既然答应你,就绝对不会透露给别人半个字,就连我妈我也没有说。她一问我,我就以死相胁。难道我为你做的,还不够多吗?你怎么能这样子质问我,怀疑我呢?”
  就这样哭哭啼啼地说完,他想到她孕中不能这样伤心,只得缓了口气:“你没说出来就没说出来吧,我只不过问一句,你就哭起来了。”
  李素云抓到了他话里的那些没说出口的关怀,心里甜得跟蜜糖似的:“你放心好了,我妈应该只是猜到是你,并不确定。等她回来了,我骗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别人的,让她以后别再烦你就是了。”
  “也只能这样了。”他叹了叹气。
  然而,纸是包不住火的。
  宁杨越来越明白这句话里的意思,他真的能瞒过楚书吗?楚书虽然外表温雅柔弱,她觉得自己该让步时让一万步都没有关系;可如果她觉得自己不该让步时,内心是如磐石般决不肯挪动半步的。
  他开始变得忧心忡忡。回到家里,还要收起这忧心,对着楚书强展笑颜。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是压仰不住内心的惊惧,追着楚书问:“你爱不爱我?”
  楚书常常被他吵得睡不成觉,只得不耐烦地回他:“爱,爱,爱!”
  “有多爱?”
  “十分爱,非常爱。好了吧?睡觉吧,我求你了,我真的困了。”
  可是他仍然没有满足,搂着楚书继续追问:“爱到永远也不会离开我吗?”怀中的人已经沉沉睡去,又被他摇醒,“别睡,快回答我。你会不会离开我?”
  楚书含糊地嘟囔了一声,摇着头说:“不会离开你。”
  宁杨听到这句话,这才欣喜地笑了,想了想又问她:“假如将来有一天,我是说假如啊,我喝醉了,跟别的女人上了床,那个女人又怀了我的孩子,你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原谅我?”
  “不会!”
  回答他的是斩钉截铁的两个字。他一阵灰心,但还是不肯放弃:“为什么不原谅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是喝醉了酒不小心才做了错事。不知者无罪,你不知道吗?”
  楚书看他这么有兴致,只得打起精神陪他:“我知道不是你的错,可是那个女人既然怀了孕,那将来她把孩子生下来,小孩没有爸爸,怎么办?到时候那个女人为了小孩,难免找上门来哭哭啼啼的,我可不耐烦应付这种事。况且,男人的心都是易变的,又那么重视自己的血脉,就跟你一样,到那时你也许对我的感情就淡了,你们一家三口在一块,我就成了摆设了。那我多伤心了!所以,与其日后伤心,还不如早早地挥剑断情丝。”
  听了她的话,宁杨急了:“你怎么知道我日后会变心,我绝对不会的,你放心好了,我发誓——”
  没等他说完,就被楚书给打断:“好了,好了,我相信你不会变心。你着急什么呢?这不就是个假设吗?你还当真了!”看他依然是愁眉不展,便笑着说,“你一定是最近看多的国剧了吧?现在的编剧越来越离谱了,居然编来编去还是这样老套的剧情,唉。总之,只要你以后别在外面乱喝酒,自己小心注意一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乖,睡觉。”
  对于宁杨提出的假设,楚书根本就不萦于怀。她本就不是个多心的人,兼之对宁杨信任之极,相信以他对她的爱,不会做出背判她的事情。
  自从林琪结婚出国后,并没有经常联络她,只是偶尔会发一封邮件。楚书非常体谅她,初到陌生的国度,自然有许多需要学习和适应的,忙里忙外的,哪里有空呢?
  和她经常在互联网上聊天的,反而是认识没几年的刘恋。
  刚开始只是偶尔在节日里会问候一声,后来她无意中透露在WX上申请公众号写文章,刘恋居然很给面子,加了她的公众号,看了她的文章后经常留言。
  她公众号刚开始并没有几个粉丝,是刘恋一直在给她鼓劲加油。所以这个公众号能发展到今天的十万粉丝,中间也有刘恋的一份功劳在里面。
  “你太讲义气了。”有时候,她恨不得和刘恋当面畅然对饮。嗯,如果两个人都会喝酒的话。
  “那是!”刘恋很自恋。
  从刘恋的口中,她知道了许多很有趣的事情。她也会把生活中许多有趣的事情分享给刘恋。刘恋和朋友约出去玩时也会打电话叫她一起,她因此又认识多了几个人。
  这天刘恋打电话约她出来。当她赶到约定的地点华厦商场大门时,远远的就看到人潮中刘恋站在那里等她,刘恋身边还多了一个身影。她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她许久未见的人——洛锦泽。
  洛锦泽本来就有雕刻的基础在那里,他退役后,先在堂兄的画室中自学了大半年,接着就申请自费去巴黎的学校学习。最近学校放假,他又许久没回过家了,这才买了机票回国。
  再次见面时,洛锦泽依然是那么的帅气俊朗。
  “回来多久了?”见到他,楚书很是高兴。
  洛锦泽淡淡一笑:“两天前刚下的飞机。”
  刘恋声音里夹着一丝怨气:“回国了都不跟我们说一声,要不是我今天碰巧遇到你,你还打算把我蒙在鼓里呢?”
  洛锦泽还没有说话,楚书就已经笑着对刘恋说:“你也别生气了,他难得回国一趟,咱们是不是得给他接风洗尘?”
  刘恋点点头,含着笑意说:“我正有这个打算。不过得多叫上几个人才热闹。”
  楚书说:“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把你那些朋友都叫出来可好?”
  刘恋说:“也可以。”
  洛锦泽长身玉立,静静地站在那里听她们俩说话,嘴角边带着一丝的笑意,“应该是我请你们才对,怎么好叫你们破费?”
  刘恋已经拿出了手机,正要拨电话。那手机却适时响了,她接听了几句,眉头就皱起来了。
  楚书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今天的接风宴是没着落了。果然,刘恋挂了电话后,马上就跟她和洛锦泽告了别,匆匆离去了。
  她离开后,就只有楚书和洛锦泽对面站着了。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相视一笑。
  洛锦泽说:“听说你和宁哥结婚了。真是抱歉,没能来参加你们的婚礼。”
  楚书对他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不需要跟我说抱歉,跟我说恭喜就好了。”
  洛锦泽展颜一笑:“恭喜。”
  楚书抿着唇笑了笑:“谢谢。”又问了他巴黎的一些景致。
  洛锦泽刚想回答,却被一个陌生的声音□□来:“你是楚书?”他循声望去,见是一个大约五十来岁的妇女,脸色非常憔悴。
  楚书看到她,很是不解:“我认识你吗?”
  那妇女嘴巴往下一撇,几乎要哭出来了,却又强行忍住,“我是李素云的妈妈。”
  

☆、第六十九章

  这愁眉苦脸的中年妇女就是李素云的妈妈燕姑了。李素云怀孕后,小心翼翼地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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