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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书城有些意外，他以为季凡还会在这里多待一会，不过没有多说什么，他起身关掉了电视机“我送你。”
赵书城虚掩上房门，季凡说道“我自己下去就好。”
“我送你吧，没关系。”
季凡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门“不锁上没事？”
赵书城摇摇头“这栋楼里没住多少人的。”
季凡没出事，转身下楼，两人的说话声已经启亮了声控灯。
季凡感觉到赵书城跟着自己的脚步下了楼，两人无声，她看着脚下沉暗的楼梯，饶了几圈后，已经到了一楼，她上前打开了车门，对着楼道边的赵书城说道“多谢了，你上去吧，我走了。”
“再见。”
“再见。”
………
季凡启动了车子行驶在马路上，路边还有一些店依旧是灯火通明的，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到十点钟。
她开的速度很慢，随手打开了车内的音乐，飘出一首女人沙哑的歌声，二十分钟后，到了公寓楼下。
电梯门在眼前徐徐打开后，她走出电梯，公寓门前果然是没人的。
她很了解宋锐，这不代表什么，宋锐也了解一些自己，但不代表了解她的全部。
她打开公寓门，进去后却突然觉得心情有些不错。
冲了个澡后，她拿出一瓶波尔多的红酒，喝了两杯，平日里很少喝红酒，但是红酒的味道是非常缠绵的。
相比那些清晰直接的烈酒，红酒要温柔了太多。
她拿出手机，屏幕上是干干净净的，宋锐没有任何短信或者电话，他知道，有些事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时候不该做。
季凡伸出手举起手中的高脚杯，发现红酒的颜色和自己指甲的颜色是相近的，那半透明半血红的颜色透着晶亮，在灯光下仿佛发着某种奇特的光。
闪烁，跳动，温和的柔软。
…
☆、十一
再次见到玲玲时，得知的是幼儿园放暑假的消息，赵燕华告诉季凡，刘悦已经和办理了离婚手续，但是因为之前她做的事情和她目前的处境，法院判定的是吴玲玲归父亲抚养。
她有权探视、给抚养费，但是如果要接孩子生活等等，是必须经过孩子父亲同意的。
这件事情暂时没有告诉玲玲，担心孩子年纪太小，怕留下心理的创伤，所以决定瞒着。
季凡听完后没有多说什么，只说了一句“这样也挺好的。”
赵燕华把玲玲带回了家里，不再住在隔壁公寓里，家里的小区旁边开了一家全托式钢琴培训中心，开的人是吴国强的一个熟人，玲玲也非常感兴趣，于是就给玲玲报了名，这样不耽误吴国强上班，还有赵燕华在季凡这里的事情。
每晚赵燕华回去的时候，再把玲玲接回去。
季凡觉得，小孩子的假期真是说来就来，前几天好像还是在上课，自己感觉还没有多久，还没有分清楚当下，就得知暑假来了。
这和自己是毫无关系的，不过天气却愈发热了起来，她哪里也不再去，每天都待在公寓中。
宋锐有一段时间和她没联系，季凡从上一天赵燕华从菜市带回来的当市报纸上看到了宋锐公司的消息，原来近期几个月准备收购一个公司和一个大型的项目，因为涉及的方面较广，所以都上了报纸，看来宋锐这段时间是很忙的状态。
季凡也没有再主动联系他。
这一天的天气很好，没有多大的太阳，季凡吃完赵燕华准备的午饭后，突然没了午睡的念头，她走进厨房，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赵燕华问道“赵姨，你下午准备去哪？”
赵燕华闻声转过身“我准备去市郊区的一个养老院一趟。”
“去那做什么？”
“老家的一个姐妹就在那里，我平时抽空就会过去看看她。”
“这样，从来没听你提过。”
“呵呵，带着玲玲去过几次，那里比较远，又有些偏僻，大多时候都是我自己去的。”
“那我下午和你一块去吧。”
“你也要去吗？”赵燕华看着她，有些不解。
“嗯，今天天气不怎么热，我也想出去透透气，出去走走。”
“好，我们三点左右的时候出发，那个时候要凉快些。”
“好。”
从市区开着车子到达郊区的时候，用了四十多分钟，季凡不禁问向副驾驶上的赵燕华“你平时都是怎么来的？”
季凡觉得自己开车还是偏快的，一般的出租应该没有自己到达的快。
赵燕华听了道“从市区坐公交半小时到刚刚路过的地方，再打个三轮车坐上15分钟。”
“可真是够麻烦的，太远。”
“是啊。”赵燕华笑笑“要是在市区那，我也能经常来看她，可是在这里，可真是吃不消。”
“是不是快到了？”季凡看到前面有两个岔路口，赵燕华伸出手指着前方道“在前面左拐就到了。”
季凡点点头，翻转了方向盘，果然看到了一处养老院，门前停着少许车子。
她找了个停车位，停下车子后，和赵燕华一同从车上走了下来，季凡四处看了一眼道“这附近没有购物的地方？”
“你要买什么东西吗？”
“头一回来，又是你的朋友，我想买些东西表示一下。”
赵燕华笑着看她“不用了，你看我什么都没有买，我这个姐妹什么都不缺的，而且脾气又倔强，我之前来的时候买些东西几乎每次都是让我拿回去，什么都不要的，真的。”
季凡听完也没有多说什么“那我们进去吧。”
“好。”
季凡和赵燕华步进养老院，季凡从未来过这种地方，她四处看了看，这里很大，而且人也不少。
看来很多老人都喜欢这种几乎要与世隔绝的地方，这里偏僻无人，连一些平常的店面都没有，四周都是一些树林和老旧的公园。
里面种着很多绿化，有很多绿荫，有着来往的人，其中也不乏有些年轻人在和老人们交谈说话，还有一些腿脚不方便的坐在轮椅上的老人。
还有着一些人结伴而行在散着步，围在一起聊天、下棋。
季凡随着赵燕华走进一栋单元内，这里最高的只有三层楼，而且楼梯非常的矮，是专门为了照顾老人而设计的。
季凡和赵燕华上了二楼，径直的走向其中一个房间，季凡跟在赵燕华的身后，看着赵燕华敲门后门便打了开来，赵燕华向着季凡招呼了一声，季凡也走了进去，无内存陈设简单而干净整齐，里面一个消瘦的女人正招呼着赵燕华，看起来年龄要比赵燕华还要大一些，赵燕华坐在门边的一个沙发上，让季凡坐在了自己的一边，她看着屋内的女人说道“春英，这是我在她们家工作的季小姐，季凡。”
□□英的女人看着季凡，有些意外，但是很快和蔼亲切的笑着道“你好季小姐，早听燕华提起过你，还有上段时间你帮忙照顾玲玲的事情，你可真是个好人。”
季凡笑了笑“你好，赵姨平日为人不错，所以出什么事我帮个忙也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
“你没来过这里吧？”
季凡点点头“对，今天第一次来。”
“这里比较偏，路又远，燕华每次过来都不方便，我都让她少来了，我又没病没灾的，没必要总是来看我，反正彼此都是有电话的。”
赵燕华笑道“你不去看我，还不许我来看你呀，现在腿脚还算灵活，以后想看你都害怕没办法。“
季凡笑道“你们感情看来非常好。”
两人笑着点头“我们俩啊，算是一块长大的姐妹，那么多年了，即使很久不见面啊，见到了除了想念就是说不完的话和聊不完的心，感情是从来没淡过。”陈春英笑着说道，面色上是遮掩不住的欣喜。一边赵燕华也笑着，和乐融融的模样让季凡也不禁觉得心情好了起来。
“你们慢慢聊，我下去走走看看。”
“哎，好。”
“好，那你去吧。”赵燕华和陈春英齐齐说道，季凡起身下了楼，她漫无目的的走在养老院的石子路上，两边的人们都在各司其事，下棋，聊天，散步，都在享受着这安然下午的美好时光。
有的人有人陪，也有人是单独的坐着闭目养神，季凡隐隐看到前方树荫前，有一片小河，河边有几个人正坐着垂钓。
她起了兴趣，走了过去，路过树荫后，面前果然是一处小河，看起来也没有多深，有三四个人在岸边坐着钓着鱼，季凡绕着他们轻声的走了一圈，又看到另一边的石桌周围，围着一群女人在欢声笑语的说着什么，她走进后，看着几个老人中间有着两个年轻人背对着自己，在和老人说着什么有趣的事情。
老人们笑意盈盈的看着她们，脸上是一片的和颜悦色。
季凡站在她们的身后，看着她们一片的欢声笑语，中间的两个人说完什么后，也彼此对视笑了起来，季凡看着中间那个男人微微侧着的脸，竟觉得有几分眼熟，还不及细想，一边坐在轮椅上的女人突然咳嗽了起来，还有些猛烈，那两个人忙上前拍了拍她的背，然后说了两句什么后，男人就推着轮椅好像要把正在咳嗽的人带着离开，他推着轮椅转动的时候，季凡成功的看清楚了她的脸，赵书城？
季凡又不禁看向另一个年轻女人，是那次玲玲家长会上见到的女老师。
季凡看着赵书城推着轮椅离开了眼前的视线，奔着自己前方走去，她想了想，抬步跟了上去，赵书城的速度有些快，绕了两圈后，把轮椅上的老人送到了一个房间，季凡注意到，这里是给养老院的老人们准备的一个小型医务室。
赵书城走进后，季凡坐在门前的一处石凳上，等着他出来，不出十分钟后，赵书城自己走了出来，径直要原路返回，他没有在意到一边的树荫边，坐着一个女人。
季凡看着他快要走过去的身影，喊了一声“赵书城。”
他顿住脚步，循着声音看向季凡的方向，看到季凡后，很显然有些惊奇，接着走了过来“季小姐？”
“你叫我季凡就行，不要那么见外。”
“你怎么也在这？”
“怎么？”季凡挑眉“允许你们人民教师做天使，不能让社会人士献爱心？”
赵书城被她的一句话反问的有些哭笑不得“我不是那个意思，没有想到你会到这里来。”
“我看起来是个从来不会出现在养老院的人，是吧。”季凡语气轻飘飘的，她坐在石凳上，赵书城站在一边，她抬起头望着赵书城“你是这么想的吗？”
赵书城俯视着眼前的女人，她今天穿着一身休闲的雪纺套装，颜色素净，衬的脸颊脖颈还有露出来的胳膊和小腿皮肤白净非常。
她抬头看着自己，眼里是捉摸不透的目光，他说道“不错。”
季凡勾起唇“你说的很对，我今天是第一次来这儿。”
赵书城问道“自己一个人么？”
季凡摇摇头，慢慢站了起来“我和赵姨一块来的，她在这里有个要好的姐妹。”
“这样。”
赵书城点点头，季凡看着他道“你和我相反，一看就是经常来的人，而且对这里非常熟悉，能很清晰的把人送来这里的医务室。”
看着赵书城有些不解的目光，
季凡瞥了一眼他身侧方向的医务室“我刚刚在那边就跟着你过来了，不过你没在意到我。”
“嗯，刚刚有些着急。”
“我看到了，她是怎么了？”
“哮喘，老毛病了，刚刚在那里待久了，可能受了些风。”
“嗯，这会是有些凉风在吹。”
“嗯。”
季凡看着他“你刚刚是准备原路返回么，我们一块吧。”
“好。”
季凡和赵书城并排走着，脚步不快不慢“这个养老院虽然偏僻，但是总体我看还是不错的，你知道这里多久了？”
“两年前就知道了，幼儿园的一个老师舅舅是这里的公益资助人，我和她经常过来探望老人，期间还带过幼儿园的孩子们来过一趟。”
季凡想起刚刚那个身影“刚刚和你在一块的女孩？”
“对，上次的家长会我和她一块主持的，你可能没印象了。”
“不，我有印象的。”季凡接过他的话“我刚刚也认出她了。”
“嗯，我以为你忘了呢。”
季凡笑道“没想到你们还带过小孩子来这里。”
“就来过一次，路程太远，小孩子们会觉得太累，虽然这里的老人们都是很喜欢小孩子，可是无奈地方偏远了些。”
“说的也是，我没听玲玲提过。”
“很早之前了，还是去年秋天的事情。”
“哦，这样。”
“对。”两人说着，又回到了刚刚的地方，刚刚的几个人还在原地，赵书城正准备上前，却发现一边的季凡顿住了脚步，他看着季凡“过来说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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