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皇后(上下部+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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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皇后(上下部+前传)-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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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冬当日,天气更加阴冷,人人鼻子前都多了一团呵出的白雾,我接到了一封萧千清的加急信函。
    京城有什么事的时候,萧千清通常都是打着通知我的旗号亲自跑来厮混,这还是第一次让人带信过来。
    我拆开信一看,原来是说皇陵已经修建完毕,停在奉先殿的梓宫要葬到陵墓中去,让我回京主持仪式。
    收起信想了一想,这一走最少也要小半个月,现在我是凤来阁的人,离开这么久,理应向阁主请示一下。
    这么想着,我找了个机会就到水榭去。
    自从上次和苏倩一同来汇报事务,我已经有好几天没再进过水榭,这时在门外就被守在门口的石岩拦了下来,他绷着一张脸,目光中满是警戒和愤恨:“干什么?”
    
 
我的皇后 我的皇后续 第17章
章节字数:6248 更新时间:07…08…29 13:58
    以前在紫禁城,石岩就算再对我不满,见了面也还恭敬有礼,不敢乱了尊卑之序。自从来了凤来阁,大家的身份不再有差别,他就连基本的礼节都不顾了,不但言语毫不客气,目光中的厌恶也一点都不加掩饰。
    我轻笑着:“来见阁主啊,石统领,怎么防我跟防贼一样?”
    石岩冷哼一声:“你比贼危险,不能进!”
    “嗯?”我笑得更加娇媚了,“石统领,我是凤来阁的普通弟子,你也是普通弟子,阁主似乎也从没说过我不能求见,谁给你权力拦着我了?”
    石岩有些词穷,微微涨红了脸:“反正你不能进!”
    我媚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石统领,你这么讨厌我,会不会是因为忌妒我?”
    石岩彻底愣住,身体僵硬得像石板一样。
    我偷笑得嘴抽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石统领啊,既然喜欢,就努力去争取,在这儿干忌妒别人,有什么用?”
    石岩的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我趁他还在发愣,早闪身掀开棉帘,进到了水榭内。
    水榭外间的门窗现在都被厚厚的棉帘围了起来,房内密不透风,浓重的药味直冲鼻子,我吸了好几口气后才渐渐适应。
    刚才急着躲过石岩进来,没来得及问萧焕正在干什么,站在外间听了一会儿,也没有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我犹豫了一下,掀开里间的皮帘,看向里面。
    水榭的采光很好,就算所有的门窗都装上了皮帘,房间内也不觉昏暗。我悄悄进去,绕过门口的那座白玉屏风,就看到了倚在床头的萧焕。
    他闭着眼睛,头略微倾斜地靠在红木床架上,长发拢在一侧,有些零乱地垂到胸前,微屈的膝盖上放着一卷翻开的文书。
    他的一只手按在书卷上,另一只手却从肩上围着的白狐裘中掉出,垂落在床侧。
    清冷的日光中,那只手苍白而单薄,手指边缘仿佛要融化在空中,淡蓝色的血管在手背上微微凸起,一片寂静中,似乎可以听到血液流到指尖的声音。
    他睡着了。是看文书看得累了,倚在床头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吧?居然睡得这么熟,熟到门外有人喧哗,别人站在了他的床前也还是没有醒。
    我站在房间里,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他的呼吸声很细,细到如果不仔细倾听根本听不到,他胸前随着呼吸的起伏也很小,小到他在那片微冷的光华中就像一座静止的雕像。
    时间在静静地流逝,床顶的流苏在他脸上投下的影子似乎拉长了一些,微凉的麻意慢慢从脚底升起,我终于看到他轻轻蹙了蹙眉,接着抬起压在书卷上的那只手,按住胸口,咳嗽了几声,睫毛微微闪动。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抬高声音:“阁主?”
    放在他膝盖上的书卷“啪”一声掉落在地上,他有些怔忡地张开眼睛,略显费力地看清是我之后,笑了笑:“苍苍吗?不小心睡着了,你来很久了?”
    我淡淡回答:“也不算很久。”语调客气而疏离。
    他微微怔了一下,笑笑:“有什么事吗?”
    “属下是来向阁主辞行的。”我回答,“我丈夫的陵墓修好了,我要回去主持安葬他的事宜,大约有半月不能在阁里。”
    他沉默了一下,依旧笑笑:“是这样。”
    我点头:“是的,说起来我丈夫已经去世快要一年了,陵墓却拖到现在才修好,我虽然懒得回去,但这种场合也没有办法推托,好歹夫妻一场,我总不至于绝情如斯,你说是吧,阁主?”
    他轻咳一声,点头笑笑:“也是。”
    “对啊,”我笑笑,继续说,“想一想我丈夫生前对我也算不错,死得也是时候,现在觉得他能在那时候死掉真是太好了,比有些人一直拖着不死好太多了。阁主,对吧?”
    他挑动嘴角笑了笑,按住胸口轻咳了几声:“的确,要好很多。”
    “啊,我都忘了,阁主身子不适,还要休息,我就不多说废话了,”我笑着抱拳行礼,“既然已经告诉了阁主,属下这就告退了。”
    他轻咳着抬起眼睛看向我,点头笑了笑:“好,你可以退下了。”
    我抱拳的手停在半空,突然再也说不出话,我看到了他的眼睛,一双泛着死灰色的眼睛。
    萧焕的眼睛一直都很亮,因为异于常人地黑,也就异于常人地亮。我常常觉得,他的眼睛像是朗夜的星空,极端的深邃,极端的明亮,光芒瑰丽,却奇异地并不妖艳。
    可现在他的眼睛失去了光芒,就仿佛一个失去了星光的阴晦天空,只留下一片诡异的黑暗,虚无而空洞,寂静如死。
    他在看着我,我忽然间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在看我,他是不是真的看得到我,这样一双死寂的、简直不像是属于这个世界的眼睛,真的还能折射出这个世界的森罗万象?
    长久的安静里,他蹙了蹙眉,有些疑惑地出声:“苍……”
    “你的眼睛怎么……”我往前走了一步,冲口而出。
    他的瞳仁随着我的身影动了动,依旧疑惑:“我的眼睛?”
    “阁主的眼睛怎么……好奇怪,好黑。”我松了一口气,笑笑说。
    “这个吗?”他恍然地笑了笑,“我的眼睛生来重瞳,是比别人要黑一些,可能看起来有些怪异。”
    “原先都没怎么注意,原来是这样。”我笑笑,再次抱拳,“那属下告退了。”
    他笑着点点头。
    我转身要走,却从余光里瞥到他在床上微微弯腰,想用垂在床侧的手把地上的书卷捡起来,那只手好像因为血脉不通而有些僵硬,伸了几次都没能够到书卷,却突然一阵痉挛,他用另一只手压住痉挛的手臂,有些狼狈地靠在床沿上。
    我回头走过去,捡起地上的书卷,这是一本地理志一样的卷宗,翻开的这一面上密密麻麻地画着山川和河流。我把书放到他的膝盖上,笑了笑:“阁主还是不要太劳心,多多休息为好。”
    他拿住书本,脸上有点诧异,笑了笑:“烦劳费心。”
    “正巧看在眼里,想不烦也不行啊。”我淡淡地笑着说,拱手退了出来。
    出了水榭,居然又在门外看到了苏倩,她站在我进去前石岩站的位置上,抱胸闲闲地笑:“开始后悔打那一枪了?这是何必?”
    我瞥她一眼:“放心,小姐我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后悔过。”
    “啊?真的?”这女人的语气淡到让我想打她。
    我冷哼一声,准备径直走开,她却又淡淡地开口:“听说你要回京半个月?”
    这就让她知道了?这女人不但舌头长,耳朵也不短,我哼一声:“谁告诉你的?”
    “李宏青。”苏倩微微有些得意,面露笑容。
    实在看不下去她这样子,我跺跺脚要走,却听到她说:“我来是想告诉你,等你办完你那还活着的丈夫的丧事,只怕你在金陵就看不到他了。”
    我停下脚步,回头:“这是什么意思?”
    “天山派啊,”苏倩说,“七大剑派和少林武当好像都在前方吃了亏,我们凤来阁的人马也被困在了山下,形势再恶化下去的话,只怕阁主就要亲自去天山了。”
    “只要不派我去天山那种冰天雪地的地方就行,别的我不管。”我挑挑眉,转身就走。
    “是啊,冰天雪地的地方呢。”像是故意一样,苏倩在背后拖长了声音叹息道。
    我翻翻白眼,没再停下脚步,径直回房准备回京的行装。
    顶着寒风一路奔驰回京,在第二天清晨赶回紫禁城见到萧千清,上午找来父亲共同商议大丧的各项事宜。
    这一商量就是一天,晚上用了晚膳,我回到阔别半年的储秀宫准备睡下。
    头刚碰到枕头,房间的窗户就被叩响了。
    紫禁城里还会有人爬窗户来找我?我有些奇怪地爬起来打开窗户,归无常的脸就露了出来。
    他从窗口利索地跳进来,月光下带着人皮面具的脸看起来有些诡异:“小姑娘,你可回来了。听荧说你在找我,怎么,想知道你萧大哥的事情?”
    累了一天突然听到他冷不丁地冒出这样一句话,我一肚子的气,转身倒在床上:“他的事情我现在没兴趣知道了。”
    “噢?”归无常一笑,“那么这张脸,你应该也是不大想看到了?”
    “什么这张脸?”我听他说得有些奇怪,就翻身坐起看着他。
    昏暗的烛光下,归无常笑了一下,慢慢拿下一直罩在脸上的那张人皮面具。
    俊逸挺拔的长眉,亮若晨星的深眸,略显苍白的薄唇轻轻扬起,扬成了一个暖如春风的微笑,出现在我眼前的,是萧焕的脸。
    16
    静夜的烛火轻摇,我的眼睛渐渐睁圆。
    归无常轻轻一笑,侧过脸去,烛火下他鬓边的银发微微闪动:“你想问的第一个问题应该是,我是谁吧?”他笑着,“我是萧煜。”
    萧,朱雀支,只有帝王才能用的单名,萧煜。
    我屏住呼吸:“睿宗皇帝!你是睿宗皇帝?”
    我想我是疯了吧,眼前的这个人,是驾崩已经九年的睿宗皇帝?
    归无常把眼睛转向我,笑了笑:“很惊讶吗?”
    我这才发现,他的眼睛和萧焕一模一样,都是深不见底的重瞳。以前太后对我说萧焕和他父皇长得很像,我还没有在意,现在才明白,何止很像而已,这两张脸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连神态表情都有八分相似。如果不是说话的声音和语调不同,还有归无常的眼角有几条明显的皱纹,我简直要以为站在我面前的就是萧焕了。
    我抽抽嘴角:“这哪叫震惊,我差一点就被直接震傻掉了。”
    这不怪我,一个只在我童年的回忆里出现过的人,一个已经被史官们写进史书盖棺定论,什么刚毅睿智、中兴之主、英年早逝,被称了八年先帝的人,现在突然站在你面前,说他就是萧煜,我能反应过来已经足以证明我是天纵英才了……
    归无常轻笑出声:“是吗?”
    我以为他还会顺口开几句玩笑,没想到他顿了顿之后就问:“你想问我什么问题,说吧。”
    我抿了抿嘴唇,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紧张,第一个问题脱口而出:“灵碧教的陈教主到底是谁?”
    归无常微微怔了一下:“你见过她了么?”
    我点头:“那天她去找我,对我说如果想杀了萧焕的话就去找她。她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要杀萧焕?”
    归无常沉默了一下,忽然笑了笑:“如果你想再见她一次的话,今夜也可以见到她。”
    我愣了:“她现在在宫里?”
    “跟我来。”归无常抓起我的胳膊就要拉我出去。
    我连忙示意他等等,把放在床头的火枪揣在怀里,顺手又抓了一包填装好的子弹,这才跟着他从窗口跳了出去。
    归无常对紫禁城的地形和防卫异常熟悉,一路上走得也不快,居然轻易地就避开了侍卫,带着我径直走向萧千清的居所宁寿宫。
    萧千清在京城没有王府,他做了辅政王之后,为了方便上朝和处理政务,就把紫禁城东相对独立的宁寿宫修缮一下住了下来。
    这时萧千清的房间里亮着灯,门外却并没有内侍守候,事实上他寝宫外方圆百米内都不见人影,宫女、内侍和侍卫们似乎都被故意支开了。
    站在萧千清寝宫外的台阶上,我隐隐约约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那个字字都吐得清晰、缓慢中带着些异样的优雅的声音是萧千清的,另外一个优雅而从容的女声,属于那天我见过的灵碧教教主陈落墨。
    归无常伸手揽住我的腰,轻轻跃起,左手一钩,把我们的身体固定在空中,这一切做完,别说是弄出声响,就连他的衣袂都没有动几下。
    从半空中这个角度,正好可以通过高处通风的窗子看到房间内的情景。
    陈教主背对着我们坐在桌前,姿态闲雅,正用一双白如春葱的玉手端着茶碗小口抿茶。她对面是摆了玉山盆景的条案,萧千清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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