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光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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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光同行-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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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唱歌吗?她这姿势是做什么?全场摸不着头脑,因为太过疑惑,视线齐齐聚拢到那束光上,方才三天三夜的狂热影响力暂时抛到了脑后。
    潺潺如流水的钢琴声在演播室内盘旋不绝,舞台上伏着的人指尖颤了颤,起先并不明显,而后随着音乐幅度越来越大,那妙曼的指尖如兰花般收拢又开放,合着某种节拍,一寸寸地向手腕、肘部、肩部游移。
    观众席有人醒悟过来,她这是在跳舞?
    没人回答,在《歌手之夜》的舞台上,这种出场架势从未见过,众人好奇心更加旺盛,纷纷睁大了眼。
    音乐逐渐提高加快,舞台上的人缓缓坐起身,舞蹈动作从单纯的手部扩大到整个上半身,那双手、肩膀、颈脖,每个部位都在随着钢琴的音符律动不休。led屏幕上投影出她的脸,她垂着眼帘,面部表情透着哀伤与惆怅,配合着缠绵低吟的钢琴声,整个舞台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悲伤。
    正当观众被这股情绪稍稍感染时,一阵歌声传了过来:
    “只剩下钢琴陪我弹了一天,睡着的大提琴安静的旧旧的。
    我想你已表现的非常明白,我懂我也知道,你没有舍不得。
    你说你也会难过我不相信,牵着你陪着我也只是曾经。
    希望他是真的比我还要爱你,我才会逼自己离开……”
    歌声随着音乐一道徐徐入耳,观众这才意识到,台上的人是在边跳边唱。那清越的嗓音含着轻微的沙哑,与她不断展开的舞蹈浑然一体。
    随着歌曲第一个小高。潮的到来,舞蹈节奏也愈发急迫,一直半跪的人蓦然起身,她踮起了脚尖,舒展双臂,诸人这才看清,她穿着一件及踝的水蓝色长裙,雪纺的材质让裙裾更加灵活翻飞,尾端裙裾上镶嵌了无数颗小水钻,随着她的姿势摇曳在忧伤的浅蓝底色上,宛如情人分别的眼泪。她一面舞蹈,一面唱:
    “你要我说多难堪,我根本不想分开,
    为什么还要我用微笑来带过。
    我没有这种天份,包容你也接受他。
    不用担心的太多,我会一直好好过
    你已经远远离开,我也会慢慢走开
    为什么我连分开都迁就着你?
    我真的没有天份,安静的没这么快……”
    唱到这段高。潮,她身子前倾,脸庞微微抬起,似乎在张望什么,又似在殷切期待,那一刹阴暗的舞台右侧蓦地出现另一束光,空旷背景上投出一道黑色的影子。
    只是一团灯光投射的光影效果,但观众还是看了出来,那是个男人的身影,而台上女子怔怔地注视着那道身影,面容悲切,她一个半转身,微微伸手,似乎是想挽留住那个身影,但她的手试了几次,最终却缩了回来。
    台下观众恍然大悟,这男人的身影在舞台上充当了虚拟的男主,歌手想表达的是歌里的意境——失恋后的女子,无法抵御思念,在远处看着自己心爱的情郎,欲将心意倾诉,却踌躇不前。
    第一段高。潮结束,歌曲迎来了第二段的前奏。
    “只剩下钢琴陪我弹了一天,睡着的大提琴安静的旧旧的。
    我想你已表现的非常明白,我懂我也知道,你没有舍不得。
    你说你也会难过我不相信,牵着你陪着我也只是曾经。
    希望他是真的比我还要爱你,我才会逼自己离开……”
    这一段虽然重回低吟,却是后半截高。潮的铺垫。为了烘托后面的爆发,音乐稍稍放缓,舞台上的女子动作也收敛了些,她从男人的身影旁缓缓退开,蹲在半明半亮的角落,双臂缓缓收拢,做出一个怀抱自己的动作。
    她肩膀微微抽动,似乎在哭泣,但她怕旁人发现她的悲伤,强行捂唇压抑,那眼神真切,那眸光悲戚,随着led大屏幕清晰的呈现在观众的眼中,不少人被这一幕所打动。
    或许每个人都有类似的境遇,甜蜜的爱恋未必能牵手到最后,失恋,受伤,心碎,不敢在大众面前露出脆弱无依的一面,只能这般寻一个无人的角落,怀抱着自己,低声鸣咽。
    观众寻到了共鸣点,注意力及感情愈发投入。音乐循环推进,逐渐到了后一个高。潮:
    “你说你也会难过我不相信,牵着你陪着我也只是曾经。
    希望他是真的比我还要爱你,我才会逼自己离开……
    不用担心的太多,我会一直好好过……”
    台上灯光不断深浅变幻,舞台上男人身影的旁边,出现一个窈窕的女人身影,两人手牵着手的姿势告诉观众男人移情她人。
    另一侧舞蹈的女子慢慢站起身,她目瞪口呆注视着男人与女伴亲昵的动作,踉踉跄跄后退,仿佛不敢置信男人的变心。随后她紧紧捂住了胸口,似在抵御着钻心的疼痛。
    舞台灯光随着音乐变幻,台上女子的肢体语言与面部表情配合的天衣无缝,那眼神戏的传达,将目睹所爱之人移情别恋的心碎表达到淋漓尽致,再加上她的歌声微染哭腔,台下有观众开始鼻子发酸。
    大多数人都有类似的经历,相爱不一定换来相守,人生来即苦,世间的感情大多不圆满,分手后的痛苦、挣扎、呜咽、辗转难眠、大哭大闹,皆抵不过眼睁睁看对方拥着别人离去的最后一眼。
    撕心裂肺,心如刀绞,万箭攒心,莫过于此。
    好的歌声能开启人心底记忆的门,越来越多的观众想起自己的曾经,有人触情伤情,有人黯然落寞,有人红了眼圈。
    在一群人的共鸣中,音乐越来越大,越来越激昂,钢琴的声音夹杂着大提琴的哀鸣,与歌声珠联璧合澎湃回应,全场气氛渲染到从未有过的高度。
    真正的压轴高。潮终于来到,舞台上女子起先含着疼痛难忍的哽咽嗓音,彻底转成了哭腔,她站起身,目光深深望向男人的身影,一遍遍的唱,仿佛在向自己的情郎痛苦质问:
    “你要我说多难堪,我根本不想分开!
    为什么还要我用微笑来带过?
    我没有这种天分,包容你也接受他,
    不用担心的太多,我会一直好好过。
    你已经远远离开,我也会慢慢走开,
    为什么我连分开都迁就着你……”
    她反复吟唱,音调逐渐抬高,压抑而刻骨的情绪亦在不断堆积,终于爆发到顶点。她陡然转身,伸出右手,踉踉跄跄朝男人的身影奔去,在重重摔了一跤后,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爬起来继续朝他而去。
    她一面哭一面唱一面舞,摆臂,旋转,奔跑,摇曳的舞蹈极致诠释出她对男人的深情、不舍、依恋,哽咽的歌声则牵扯出满满的凄然与疼痛,台下有观众传出低低的抽泣。
    她终于跑到他的面前,面露哀戚与祈求,她张开双臂,似想不顾一切的拥抱他,求他不要抛下自己,求他不要跟别人走……然而,她的拥抱伸到一半,男人转过身,毫不留情大步离开。
    灯光幽幽一闪,男人的身影终于不见。她的双臂直愣愣地停在空中,拥抱空在那里,除了岑寂的光影孤零的呼吸,什么,也没抓到。
    她怔怔站在那,前一刻的痛彻心扉,化为这一刻的覆水难收——她,彻底失去了他。
    灯光打到她的脸上,她仿似被抽干了全身力气,一点点瘫软下去。最后她以一个半跪的姿势伏在舞台上,幽蓝色大裙裾铺泄开来,如折翼的蝶。led屏幕清楚放大出她的脸,她黑白澄澈的眸里,盈满绝望与痛楚。
    她含着泪,在颤抖到难以控制的声音里,轻轻唱出最后一句,痛苦如灵魂撕裂开来,最深沉处的呜咽。
    ——“我会学着放弃你,是因为……我太爱你……”
    台下观众的情绪酝酿到极限,终于随着她最后一声哽咽,潸然泪下。
    音乐戛然而止,而观众们还沉浸在上一刻的悲情中,有人眼角噙着泪,有人半张着嘴沉浸在剧情里还未清醒。
    直到演播室的灯光一霎亮起,舞台上的樊歆站起身,朝观众鞠躬致谢,人们这才如梦初醒。瞬间掌声如雷,一阵过后又是一阵。他们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表达此时的感受,便用力拍着巴掌,一个个拍到掌心发红。
    而此时的后台大包厢,几个已唱完的歌手看着这一幕也拍起了巴掌。
    首先出声的是唱《三天三夜》的祁峰,他摸摸下巴,由衷道:“这个新人不简单!会唱,也会想。”
    有人接口,“的确,她虽然实力不如我们,但她换了个法子跟我们拼,今晚她的演唱已由纯粹的歌曲变成了多重的歌舞剧,且不说歌怎么样,那舞就跳的很好,富有感染力,冲这点观众就会给她加分。”
    还有人客观的评价道:“其实边唱便跳很难,特别是高。潮部分,她有几个大幅度的舞蹈动作,稍微控制不好,气息就不稳,但她没出什么纰漏,可见实力不容小觑……这叫什么来着,后生可畏。”
    有人还在回味刚才的歌声,感叹道:“好的歌曲善于讲述,好的歌者打动人心。她的确是个新人,但这一场,她成功了。”
    一群人颔首赞同,其中一人撞撞苏越的手,“唉,苏天后,作为资深前辈,你也说句话啊。”
    苏越是四人里唯一一个没鼓掌的,她扫扫大屏幕,面无表情,“没什么好说的。”
    ※
    接下来便进入大众评委投票环节,在场观众挨个在箱子里投下自己公正的一票。
    二十分钟后,投票结果出来。
    当导演宣布总决赛的上半场竞选成绩时,镜头前的樊歆惊愕地捂住了唇。她原本想着拿个不垫底的第四就好,谁知拿了个第三名,而垫底的居然是上一期夺冠的天后苏越。
    当真世事无常,节目结束的一霎,樊歆想。

  ☆、Chapter 12吸引

节目结束后,樊歆和莫婉婉是坐慕春寅的车回去的。车上只有三人,慕春寅亲自开的车,樊歆跟莫婉婉则坐在后车座。
    一路上,莫婉婉亢奋到不行,她在后车厢折腾来折腾去,“姐们,你行啊!第三名!这回去绝对要打小浪花的脸啊!”
    樊歆抿唇笑。
    莫婉婉又道:“擦,刚才老娘跟你一起出电视台,尼玛头一次这么多记者围着咱俩拍啊!你想想,咱俩刚来时还无人问津呢!”她又一声大叫,“呀,今晚刚好是现场直播,估计全国观众都已看到你的演出,明天你要上报了。”
    樊歆笑着把她按回座椅上,“我今晚只是运气好而已。”
    前面握着方向盘的慕春寅洋洋得意的说:“那是少爷我的点子好!没我的启发你多半会垫底。”
    “呸,明明是姐的主意好!”莫婉婉将樊歆拉回去,“今晚你真按我的法子去想温浅了?瞧你唱的那撕心裂肺,把观众的不锈钢心肝都快唱哭了!”
    慕春寅极快的接了嘴,“什么温浅?”
    莫婉婉道:“想温浅啊,这感情充沛,情歌才心碎啊……”她的话没说完,胳膊被樊歆一捏,就见后视镜上折射出慕春寅骤然阴暗的脸,她忙将话头转了开来,“姐晕车,睡一会啊……”
    樊歆跟着倒下去:“我昨晚通宵没睡,也补一下眠……”
    慕春寅没答话,面无表情继续开车。
    ※
    凌晨两点半才回的家,慕春寅的脸色并不好,樊歆轻手轻脚放下行李箱,尽量不激起他的脾气。
    谁知她刚换上拖鞋,手腕猛地被人一拽,人被推到了门后。慕春寅颀长的身躯堵在她身前,眼前的光线霎时被遮去一半,他慢慢凑近她,直到气息将她整个笼罩,最后他在离她脸庞十厘米开外的地方停住,“莫婉婉说的是不是真的?”
    “啊?”她的背脊抵着墙,冰冷而坚硬的墙面让她扭动了一下身子,“她说什么了?”
    他盯着她的眼睛,凌冽的眼锋似要看到她心底最深处去,“温浅——在台上唱的那么好,是想起了他吗?”
    她立马否决,“哪有……旁边好几个摄像机,我哪敢分心!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
    慕春寅笑起来,雪白整齐的牙齿在柔柔的灯光里晃荡,眸光却很冷,“你的意思是,不紧张了,身边没有摄像机了,就会想他?”
    樊歆摇头胡诌,“我要是不紧张就会往台下看,我想看看你坐在哪。”
    “是吗?”
    樊歆连连点头,接着用关爱满满的口气转话题:“你晚上在c市没吃好吧,胃痛不痛啊,想吃什么宵夜?”
    许是她的神情太过真切,慕春寅眸里的冷意渐渐解冻,他将她额前的一缕刘海挂到了她耳后,站直身体,懒洋洋跷腿坐回沙发上,说:“少爷想吃三鲜面。”
    ※
    当晚,樊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她骗了慕春寅,在《歌手之夜》的舞台上,在那首《安静》的歌声里,她再次想起了温浅。
    她将头埋在枕下,轻叹一口气。
    z市暮色深深微风习习,天上星稀月明,同一片旷阔的夜色下,亦有人还没入睡。
    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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