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出如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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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出如船-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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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木转身过来紧紧拉住我的手臂,“公主,不行啊,你忘了她有多坏了?!”
  我拍拍她的手背,“没事儿,我买了保险。”
  我说罢朝前走去,穆尹跟了上来。回头看,木木没能阻止我,急得直跺脚,偏偏却满在那儿,她又无计可施。
  进了屋子,我吩咐宫女C和D上了茶之后退下,毕竟来者是客嘛( ⊙ o ⊙ )。
  “正好,我缺人唠嗑,就唠十块钱的吧。”我笑盈盈地招待这位不速之客。
  穆尹的美目里闪过些许诧异,随后戏说道,“二公主如今成了笼中鸟,倒还是嘻嘻哈哈的,这般乐观。”
  一来就放大招?我笑意不减,说道,“世界这么小,谁又不是笼中鸟呢?”还能冲出银河系不成?
  穆尹也笑道,“我来这儿就是想奉劝公主一句,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不是?”
  我抿了口茶,“洗耳恭听。”
  “对了,昨日长公主已经出宫,恐怕再也不会回宫了,二公主肯定还不知道吧?”
  我心里一惊,皇姐出宫这么大的事宇文大爷还真没派个人讲一声!
  “我跟着公子这么多年,自然了解他。他冷酷无情,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如今,他当上了皇帝,到了权利的巅峰,长公主也不能成为他的绊脚石。”穆尹貌似感慨地说道。
  窝瓜大爷!又是回忆杀,我有些不耐烦,决定如果她还不能吐出点什么新鲜的事出来,就可以送客了。
  “所以,没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也包括避世已久的藏宝图。”穆尹说完紧盯着我,似乎不想错过我脸上的任何表情。
  我毫不示弱地看向穆尹,恐怕这才是她来的真正目的吧。
  说到这里,她敛去了笑意,“不然,二公主凭什么会以为自己值得公子这般牵挂?”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先忽略藏宝图的事儿,我怎么就不值得了?不能忍!
  我怒极反笑,“大概是因为我生得貌美吧(ˇˇ) ”
  穆尹没想到我是这般反应,嗤笑一声,继续说道,“公主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好吧,你拿出证据来。”我翘起二郎腿,莫非她还真能拿出点什么来?
  穆尹挑眉,从衣袖里拿出一个信封来。“这便是证据。”
  我窝在袖子里的手有些发抖,潜意识里不想去接那个信封。
  见我没接,穆尹将信封拆开,从里面拿出一张一半手掌大小的白色纸片,看起来比一般的宣纸要硬些,我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公主莫不是不敢接吧。”穆尹笑道。
  不就是一张白纸吗?我伸手过去,穆尹却挡住了我的手,“等等。”
  她将白纸放在桌子上,然后将自己茶杯里的水均匀地抹在纸上,不一会儿,纸上就显出了字迹。
  “我们传递消息都是用的这种手段,要抹上茶水方能看见字迹,现在公主可以过目了。”穆尹将纸片递过来。
  我接过它,几行字清晰可见:
  “刺客全部处以水牢之刑。严查其余党,切断藏宝图线索。”
  底下有一行小小的日期,不仔细看不会发现,“敕元十五年腊月二十二”
  腊月二十二?
  我记得那一天,还记得格外清楚,那日晚上,院子里有柔和的灯光,我站在窗前见他穿着披风穿过院子里那一丛丛山茶花走进来。
  那天晚上,他问我信不信他。我说信。
  那天晚上,我告诉他有关藏宝图的所有秘密。
  而他,却在白天就发出了这则命令。
  也就是那日严齐进宫去执行任务,他是怕父皇盘问出什么来吧。
  他早就知道藏宝图的事,那是多久以前呢?是在他对我那么好之前还是之后呢?现在想这一切似乎都没了意义。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手中的纸条,朝穆尹冷冷地说道,“我看见了,你可以走了。”
  我想一切只有问过宇文胥之后才能清楚,却没发觉自己的话里带着的微微颤抖。
  “可公主还没知道我想说的全部事情,公主以为及笄那天是谁派的刺客?花务吗?这倒是个很好的挡箭牌,因为他确实想夺藏宝图。
  不过,他又有多大能耐能这么清楚地知道公主及笄的具体细节呢?皇家军队哪至于这么弱?当时花洛陵也去了户栖山,却只有皇上能准确地找到公主。”
  穆尹停顿了一下,站起身凑近我轻轻地说道,“打那以后,公主便是死心塌地了吧?”
  我没看清穆尹的表情,因为眼睛被什么模糊了视线,我努力控制不让它留下来。
  “刚才楚木那么大的反应,公主就不奇怪吗?说起楚木,公主还不知道吧……”
  我冲到门边开了门,不想让穆尹说出更多来。
  穆尹走到门边说道,“好了,这就告辞。”
  她刚一出门,我就快速地关上了门,眼角的泪终于滑落了下来,说不出是生气还是委屈。
  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我不能抑制地瑟瑟发抖,滑坐在地上。我早就知道木木是宇文胥的人,却没想到是用做这般用途,这些年来他用柔情织起了这藏毒的网,而木木只是其中的一条线,真是细思极恐。
  藏宝图?我嗤笑一声,到底是何时我露了马脚?
  这又能怪得了谁,是我自己贪恋着无妄的温柔,选择对潜在的危险视而不见。
  自欺欺人罢了。
  我努力回想,最后只能作罢,十几年来,日日夜夜,也许就在某一刻我卸下了堤防,深究这个,就像大海捞针一般无迹可寻。
  再精明的人也逃不过如此细密周全的网吧,环环相扣,算计得毫厘不差。在我彻底放下心防的时候再致命一击,而我还在笼子里乖乖等死。
  我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终于宇文胥的蛊,自己踏入了万劫不复,能怪的了谁呢?
  想起那日他说要娶我,要是为了一张藏宝图就以色侍人,这牺牲也挺大的。当我说想将藏宝图充公国库的时候,他说他不需要我做这么大的牺牲,如今看来真是讽刺。
  他连皇位都如探囊取物一般,我这小小的藏宝图对他来说岂不是唾手可得?又何必如此苦心经营?又或许他对我确是有意的,以他向的自信想鱼和熊掌兼得?这样说来,藏宝图和我到底谁才是附属物?
  名为保护,实为软禁,如今我还真成了笼中鸟,也许几天之后就是笼中死鸟了。
  一幕幕飞快地闪过脑海,只觉得眼前发黑,喉咙像被人扼住一般呼吸困难。失去意识前,想起自己又变成了那案板上的猪头,不由得心惊肉跳。我想擦干已经冰凉的眼泪,想挤出一个笑容,嘴角却怎么也提不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睡过头了,八点才更╮(╯▽╰)╭继续奋斗去也!!

☆、深潭

  第四十五章深潭
  在梦里,我正在向一潭望不到边的深水走去,周身一片冰凉。我感觉刺骨的水慢慢地淹没我的腰,直至脖颈。我控制不了自己这无异于自溺的行为,想大声呼救,可是恐惧摄住了我,我一阵痉挛,发不出任何声音。
  最后,水淹没了我的头顶,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冷水灌进了我的五官。我的瞳孔放大,挣扎在死亡的边缘。
  肺里的空气逐渐稀薄,忽然,有人急切地呼喊着我的名字,我努力保持最后一丝清醒。
  “阿船!”
  我心里一惊,是母后的声音。我脑海中浮现母后温柔的脸,忽然眼泪涌了上来,我在心里疾声呼喊,“母后,救我!”
  可是母后的声音随着如墨般的黑暗翻滚而来越来越远,最后,我听到她说,“阿船,坚持住。”
  在最后一刻我明白,我不能坐以待毙,我拼命地向上游去。梦里的我恢复了些力气,终于,我的头伸出水面的那一刻,深潭消失了,我从床上弹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伸手往头上一摸,冷汗差不多把头发全浸湿了,倒真像从水里捞起来的。
  我一坐起来,床边围着的人就一窝蜂地全部窜到我面前,我一时间分不清楚谁是谁,但木木的声音我是不会忘的,毕竟,她在我耳边碎碎念了这么些年。
  我这一晕可把她们给吓坏了,木木上来紧紧抓住我的手,“公主,你好些了吗?御医就快来了,却满已经去通知皇上了。”
  其他人七手八脚地忙活着,我看着木木握着我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许就是看起来这样率真的她将藏宝图的秘密递给宇文胥的吧。
  我不稀罕那张藏宝图,真的,宫里的生活已经太好,可也许就是太好了,现在,我的厄运要开始了。
  我最讨厌的是背叛,可上辈子被自己最亲的人背叛,这辈子被最爱的人背叛,如果这是哪个天神玩的游戏,也真够恶趣味的。
  我将手从木木手里抽出来,“我不需要御医,就是做了个梦。”至于宇文胥,只要死不了,他这会儿可没闲工夫管我的事儿。
  果然,那天木木口口声声说的皇上连根头发丝都没见着。
  我知道,在这宫里最不值钱的就是情,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我望着眼前的菜觉得味如嚼蜡,但我逼着自己吃下去。我不能坐以待毙,我还有母后留给我的七个小宫女,至少,我不能不管他们的死活。
  我心里想过好几种办法,最后不得不一一否决。先耗着吧,手里拿着藏宝图,宇文胥迟早会来舜华殿。
  第二天晚上,宇文胥来了。
  可我之前想好的一系列说辞统统没用上。这厮应该是醉了,我叫其余人全都下去。
  “阿船。”他轻声叫道,带着一丝沙哑和忧伤,我暗自腹诽,大爷你忧伤个毛线啊!
  他走近我,我能看到他的睫毛轻颤,他的手抚上我的脸,我蹙了蹙眉。
  他轻轻叹了口气,又道:“对不起,对不起,阿船……昨日知道你昏倒了,可我却忍住没来看你。”
  “原想着惩罚你,没想到到头来,惩罚的却是我自己。”
  他用温热的脸颊蹭了蹭我的额头,我能闻到他身上扑鼻而来的酒香。我听着他仿佛有魔力的低沉嗓音,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要是以前,我会感动的要命吧。
  不,我不能再沉沦下去。
  在他将我拥进怀里的那一刻,我伸出手抵在他的胸膛上,“皇上,今日不清醒的话还是改日再谈吧。”
  他原本朦胧的眸子霎时间涌起沸腾的愤怒,偏偏却又透着我看不懂也从未看见我的悲凉,“是因为花洛陵吗?”
  他的手紧握着我的肩膀,让我觉得生疼。
  我错愕,这关花洛陵什么事?不过,既然已经开始,我就不能输阵。我直视着他的眼睛,“这不关任何人的事,皇上今日还是请回吧。”
  宇文胥指着我的心,“这里,只能有我一个人。”
  我冷笑道,“当然了,不然怎么说皇上这美人计使得稳当?”
  他不管不顾我的挣扎将我拉进怀里,“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只要你不再想他,我可以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我再也受不了这般周旋,朝他吼道,“我们之间只有利用,放手吧。”
  我感觉到他身体一僵,随之放开了我,眼里有着不加掩饰的心痛。
  “你是这样认为的?”
  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他暴虐的唇就覆了上来。我抡起拳头狠狠捶他,那紧绷的脊背却无丝毫撼动。我这几天本就虚弱,那抗拒的微弱力气到了他那儿就像石沉大海一般。
  他的手伸进了我的衣衫,滚烫的手掌摩挲着我的后背,下一刻,我就觉得周身一凉,几乎已经衣不蔽体。他一把将我扔至榻上,我还未来得及挣扎,他就覆身压了上来,狂热的吻纠缠而来。
  他的手的我身上游移,似是点燃了簇簇火焰,我恨自己为何这般无力,眼泪不争气地涌了上来。
  他吻去我眼角的泪,仿佛呢喃了一句,“阿船,别哭。”
  我忍受着这悸动却又残酷的折磨,直到那撕裂般的痛楚传来。眼角瞥到此时的窗外,如洗的月色不见了,该是要下雨了吧。
  果然,雨下了一夜。宇文胥在我身侧沉沉地睡了过去,偏偏双手环绕着我一直不曾放开。我僵着身子在他怀里睁着眼睛过了一夜。
  大雨落了一夜,隔绝了整个世界,窗外的树叶被雨打的沙沙作响。雨声消失,渐渐地,天边有了一丝光亮。很快,那丝光亮席卷了整个天地,新的一天开始了。
  一夜这样不曾睡着,只觉得自己躺在一堆棉花上,一点儿也使不上力气。下身传来一整酸痛,我无奈地笑了,果然输得很彻底。
  宇文胥的手臂圈着我,我低头看见两人的发丝纠缠在了一起,于是伸手想将头发分离开来。刚一上手,宇文胥长睫盖住的眸子就睁开了。
  他刚睁开眼睛那一刻脸上有着异样的神采,像又变回了十五岁的飞扬少年,如果我没看错,在看到我们纠缠在一起的发丝时,他似乎有些脸红。
  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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