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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小妹难为
作者：梧桐影
☆、傻哥哥，俏妹妹
春色盎然，农田里一片忙碌。
叶蓁抱着一只花猫不紧不慢的走在田间小路上，稚气未脱的脸上洋溢着浅浅的笑意，浓密的睫毛微微上翘，在春光的映照下闪着灵动。
“李大婶下午好。”叶蓁朝着正弯腰除草的李大婶打招呼。
李大婶抬头看见叶蓁，嘴角一扬，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一脸慈爱的说：“叶蓁，去接你哥放学啊！”
叶蓁笑着应答：“是啊！”然后边走边有礼貌的跟其他叔叔婶婶打招呼，眼睛笑眯眯的，弯弯的就像天边的月牙。
这样的问候几乎每天都会重复一遍，久而久之，村里人都喜欢上了叶家这个惹人疼的小丫头了。
看着叶蓁渐行渐远的背影，李大婶惋惜的叹了一声，“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丫头！”
一旁翻地的李大叔跟着叹了一声，“这也没办法，都是命。”接着又说：“叶川那孩子傻是傻点，可是品行相貌家世在咱们西川村可是数一数二的。上次他还帮我把两袋粮食抬进屋呢！”一提起叶川，李大叔眼中既惋惜又欣慰。
“唉！两个都是好孩子！”李大婶低头继续手中的农活。
*
叶蓁来到西川书院的时候，离放学还有一段时间，她就抱着花猫嘟嘟坐在书院对面的一棵老树下静静的等待。
自从哥哥叶川上学以来，叶蓁每天早上送他上学，下午来接他放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就好像她也在学堂里念书似的。要不是女子不能进学堂，她真想跟奶奶说，让她和哥哥一起上学。
不过，每天来这里听听里面传出的念书声，感受一下读书的氛围，她也很满足了。
夕阳西沉，三三两两的学生从书院里走出来。叶蓁抱着嘟嘟站起来，翘首寻找着哥哥的身影。
这时，住在叶家隔壁的王勇抱着书本走过来说：“叶蓁，别等了，你哥早就回去了。”
嗯？回去了？不可能啊，她就是从家里过来的，一路上也没见着哥哥啊！而且回家的路只有一条。
“怎么回事，早上我明明看见他进去才离开的。”叶蓁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哥哥不会无缘无故逃学，除非被欺负了。
从懂事起，叶蓁就知道了哥哥叶川的不一样，村里的孩子经常取笑欺负他，小小年纪的叶蓁就担负起了保护他的责任。她每天接送他上学也是为了保护他不受欺负。今日不知哪里出了岔子。
不忍看叶蓁担忧的样子，王勇神色异常的看了一下四周，把她拉到一边小声的说：“今天班上来了个转学生，叫薛査。他羞辱了叶川一番，叶川生气冲上去跟他打了一架，然后就跑出去了。怎么，他没回家吗？”王勇也有些担心起来。
一听叶川被欺负，叶蓁又生气又心疼，急忙问：“他打架了？受伤了吗？”
王勇眼睛闪躲着不敢看叶蓁，内心满满的都是愧疚。他明明答应叶蓁会好好照顾叶川的，可是今日叶川跟薛查打架的时候，他害怕的退缩了，眼睁睁的看着叶川被薛查揍得鼻青脸肿。
看着王勇的样子，叶蓁心里了然，叶川肯定伤的不轻。她没理由也没工夫怪责他，现在她只想赶紧找到叶川，看看他到底伤的怎么样了。
叶蓁把嘟嘟往王勇怀里一塞，“帮我把嘟嘟送回家。”然后飞也似的跑了。
等王勇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跑远了。
*
叶蓁一口气跑到了后山，看见那抹熟悉的背影，她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她没有立即走过去，而是默默地站在叶川背后，心疼的看着他。
叶川坐在山头上，把脸埋在膝盖里，肩膀一抽一抽的，他在哭。
很久没见过他哭了。以前每次有人欺负他，他都会躲在这里哭。小时候的叶蓁不懂，只是一味的陪着他哭。后来她懂事了，知道反击了，渐渐的村里的小孩就不敢欺负叶川了，叶川哭的次数就变少了。
现在他又哭了，还受了伤。叶蓁既心痛又自责，她没有保护好他。
叶蓁无声的抹去眼角的泪水，慢慢的走到叶川身边，坐下，没有说话，眼睛红红的望着天边的晚霞。
时间就像静止了一样，夕阳斜沉下寂静的山头，一男一女并肩坐着，感受着微凉的山风吹拂，悲伤的情绪渐渐消散。
良久，叶川抬起头，看见坐在身边的叶蓁，一点也不意外，自然而然的把头埋在她温暖的肩窝里，依旧抽抽答答的。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脖子上，有点痒，更多的是心疼。
叶蓁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着他的背，一边检查他的伤势。手不小心捏到了他受伤的手臂，他痛呼出声。
叶蓁紧张的问：“伤到哪了？快给我看看。”同时动作轻柔的把他的衣袖挽起，白嫩的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叶蓁忍不住落泪，滚烫的泪水滴在他的手上，晕染，化开。
叶川见她哭了，手忙脚乱的抬手给她擦眼泪，“小小，别哭，不疼，一点都不疼。”
“小小”是叶川给她起的小名，问他为什么，他说她从头到脚都是小小的。
她抬起模糊的泪眼盯着他鼻青脸肿的脸，原来英俊的脸现在肿的跟个猪头一样了。心里难受，她哭得更凶了，眼泪就像决堤的河坝一样源源不断涌出来，叶川急了，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哄着。
小时候只要她哭，他就这样把她抱在怀里哄着，胡乱亲着她泪湿的小脸。
他微凉的唇在她脸上游走，期间好几次不小心擦到了她的嘴角。叶蓁脸红心跳的推开他，拿袖子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他们都已经长大了，这样似乎不太好。叶蓁这样安慰着自己。
“还……还有哪里伤到了？”叶蓁低垂着眼睑，脸上热热的，心里慌慌的。
叶川并没发现异常，抬起一双无辜的眼睛，委屈巴巴的说：“不知道，就感觉疼。”
“哪里疼？”叶蓁抬眸，紧张的望着他。
最后干脆自己动手在他身上查找起来。她一双小手在他身上，这里捏捏，那里按按，惹得叶川又痒又痛，但痒的感觉明显超过了痛。身子不由闪躲起来，“痒死了，你别摸了。”
叶蓁奇怪的看着他，“痒，不痛吗？”
叶川老实回答：“痛，也痒。”
叶蓁只当他伤得不轻，拉着他站起来说：“走，回家，请个大夫看看。”
“不看大夫。”叶川赖在原地不走，眼里全是对看病吃药的排斥。
什么都能由着他，这一点叶蓁从来不听他的，生病了就得吃药，管他愿不愿意。叶蓁强行拉着他往山下走。可是，叶川横起来，叶蓁是拉不动他的。
没办法，叶蓁使出老招数，可怜兮兮的捂着自己的胃，说：“哥，我好饿，我们回家吃饭吧。”
叶川迟疑了一下，说：“只吃饭，不看大夫。”
叶蓁举手保证，“嗯，只吃饭。”心里却想，要是奶奶看见他这幅狼狈样，还不急着找大夫啊，到时候就由不得他了。
＊
叶家在西川村的村尾，拥有十余亩方宅，百亩良田，家境在村里算是殷实的。叶川的父母因为一场事故不幸去世，叶川也因那场事故撞到了头部，智商一直停留在孩童时期。可怜叶老太遭受双重打击，身体一直不太好，还一直坚持着打理叶家里里外外的事务。
叶蓁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远远看见家门口站着两个人，走近一看，是叶老太和容姑。
奶奶肯定在家里等急了，才出来的等他们的。叶蓁牵着叶川快步走到叶老太面前，恭敬的喊了一句：“奶奶。”
叶老太为人精明，平时不苟言笑的，虽然对她和哥哥很疼爱，但是那副严肃的样子还是让叶蓁感到害怕。
叶川躲在叶蓁身后，低着头不敢看叶老太，弱弱的喊了一句：“奶奶。”
屋子里微弱的烛光投射出来，叶老太并没有看到叶川身上的伤，以为是这两个孩子贪玩回来迟了，才会这般怕她。
“进去吧，饭菜都凉了。”叶老太在容姑的搀扶下向屋里走去。
等进了屋，叶川身上的伤就掩藏不住了。叶老太立即让容姑去请大夫，一边查看宝贝孙子的伤势，一边颤抖着声音问：“怎么回事？”
叶蓁怕他说不清楚，就把王勇说的跟叶老太说了一遍。
“薛查？”叶老太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疑惑的说：“我在西川住了一辈子，从来没听说过姓薛的人家，难道是新搬来的？不行，明天我要去找一下村长。”
叶老太心疼的看着孙子的伤，干枯的双手都禁不住颤抖起来。她这辈子就只剩下这一个孙子了，万一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叫她这个老太婆怎么活啊！
很快，容姑就把村里的老大夫请了过来。叶川一看见大夫，就吓得躲到了叶蓁身后，一脸抗拒的大喊：“我不看大夫，不看大夫……”
叶老太知道他是小时候那场病生怕了，才会这么排斥。可是伤得这么重，不看大夫怎么会好？她暗中给叶蓁使了个眼色。
叶蓁心领神会，拉着叶川的手，柔声哄道：“哥，你乖啊，就给伯伯看看，我在旁边陪着你。”
以往只要她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她要什么他都会依。然而这次出乎意料的他一把挣开了叶蓁的手，跑进了房间，任谁敲门就是不开，还在里面发脾气的乱砸东西。
叶老太为难的看着老大夫，“大夫，你看这……”
老大夫没说什么，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膏，说：“刚刚看了叶川的伤，应该都是皮外伤，没事的。这里有一瓶消肿的药膏，给他抹上，过几天就好了。”
叶蓁惊喜的接过，“谢谢你，伯伯。”太好了，不用吃药，哥哥就不用那么怕了。
叶老太让容姑把诊金和药费付了，并且亲自送老大夫出门。
房间里，叶川还在发脾气，叶蓁敲门说：“哥，大夫已经走了，没事了。”
叶川就是不信，气得连话都不愿意跟她说。只是砸东西制造出更大的动静来宣泄他的不满。
这时，叶老太走进来说：“叶蓁，待会等你哥气消了，帮他清洗一下伤口，再把药给他抹上。明天不用去学堂了。”说完就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容姑赶紧跟上去扶着她，犹疑的开口：“夫人，要不让我去给阿川上药吧，叶蓁怕是做不好。”
叶老太淡淡瞥她一眼，说：“做不好也要做。叶蓁是我买回来给阿川当媳妇的，这种事她不做谁做？等过了农忙，地里的租子收上来了，我就把他们的婚事办了。”
容姑张了张口，还是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爱咬人
叶蓁一边在厨房烧水，一边侧耳听着叶川房里的动静。刚开始声音挺大，后来渐渐消停了。
唉！不知道又砸坏了多少东西。
叶川有个不好的习惯，生气的时候就发脾气，一发脾气就乱砸东西。叶家怕他伤到自己，锅碗瓢盆基本上都是木制的。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他发脾气的时候别人不能靠近，因为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乱咬人。小时候，叶蓁就曾被他咬过，小小的肩膀被他咬的血肉模糊，现在那里还留着一块难看的伤疤。
后来，叶川清醒时知道了这件事，难过了好一阵。再然后，他发脾气的时候，下意识的就会避开他人。
骨子里他是个善良体贴的人，只是有的时候控制不住自己。
她提着水到叶川房门口，敲了敲，试探性的说：“哥，是我。”
“走开。”气还没消呢！
叶蓁都能想象到他气鼓鼓的样子，腮帮子鼓起来像癞蛤蟆的肚子。现在他脸肿了，估计更像了。
不由觉得好笑。
凡是这个时候，苦口婆心的劝解他，跟他说道理，只是白白浪费口舌。跟他朝夕相处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