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树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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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树花深-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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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去管,那就小题大做了,恐怕还适得其反了呢!”哲哲想了想,随后恍然大悟的看了眼自己的夫君,没有说话。
  
                  第八章 夏日生春情
  春末夏初,皇太极忙得焦头烂额,布泰一个人在书房拿着笔在纸上乱画,窗开着,院里的杨柳飘絮,悠悠游游的扬进房中,只见布泰忽然间把笔咬在口中,吃吃的笑。
  皇太极今天回府时叫上了范文程,两个人边说边走就到了书房,皇太极把门打开,就听见里面脆生生的一声,“贝勒!”皇太极,范文程都愣在那里了。里面的布泰用毛笔给自己在脸上画了胡须,好像唯恐别人看不出她要作怪一样,额头上还有一个“王”字。
  布泰觉得这两天皇太极面色凝重,所以本想用这个方法搏夫君开怀一笑,没想到今天皇太极居然还带了个人来。布泰连忙用手捂住了脸,又想起没有见礼,于是放下手施礼,不这么折腾还好,这下布泰脸上的墨就花了,皇太极和范文程都撑不住的笑了。布泰狼狈的转身避到里屋。皇太极笑着吩咐外面的下人给布泰打洗脸的水。
  皇太极转身看见范文程在那里微笑着摇头,也有些尴尬,就说:“哎,侧福晋年轻不懂事,让先生笑话了。”范文程便说,“贝勒,这是闺房趣事,风雅的很啊。”随即又低声说:“我只道贝勒爷的书房一直是藏龙的,没想到还卧着虎啊。”
  皇太极未置可否面露忧色,说:“就你这些日随多尔衮办事,你觉得,他怎样?”范文程捏着胡须说:“只是年纪小,来日必为一代枭雄。”皇太极很不悦的将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曹操吗?魏的开国之君。”范文程摇头,“贝勒,您忘了,曹操再厉害,可他始终都没有当成皇帝。”
  皇太极不解的望着范文程,范文程接着说,“当初曹孟德得势是由于臣强君弱,臣长君幼。若换了贝勒这样的君主,那曹操反而是助您一统四海的福将了。”皇太极一想到他十四弟那一副耍赖的德性就头痛,于是问:“哼?让枭雄给你乖乖的下跪称臣,带兵打仗。哪有那么容易?”“贝勒,这人有多大本事帮你,对你而言他就有多大的风险,而做人主的为君之道,说到底就是御人之术,窃以为,贝勒对这方面也是颇有心得的。”皇太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皇太极高声用满语冲里屋说:“小老虎,洗干净脸了没有,出来见见先生。”
  范文程早听说皇太极娶了一个很有趣的小福晋,今天一见果然是个美丽顽皮的少女,他见布泰可能还因为刚才的事有些默不开;就用自己不怎么灵光的满语说:“臣下见过侧福晋,有侧福晋这样厉害的百兽之王镇守在贝勒的身边,那些乱七八糟的野兽山怪哪还敢靠前啊。”
  布泰本是尴尬的低头用手揉着手帕,听范文程这么说,就开心的抬头,看见范文程须发灰白,面容和善可亲,不禁心生好感,就笑着拉着皇太极的手说:“贝勒,范先生也说我厉害呢,我要做满洲第一巴图鲁。”说罢又用小指搔着鬓角的头发,早上侍女又把头发梳的这么紧,布泰心里埋怨着。
  皇太极一向威严,即使他与哲哲感情很好,也从不在外人面前有什么亲密的举动。今天布泰当着范文程的面拉着他的手,他却觉得非常自然舒服,反而想把布泰对他的依恋展示给别人看,伸手搂着布泰的肩说:“布泰啊,范先生是位智者贤人,以后在家里看见范先生时,有什么不懂的就可以虚心求教。”范文程连忙摆手说不敢当。皇太极说有事和范文程说,让布泰先回去。
  布泰刚走范文程就说:“看来侧福晋很合贝勒的心啊。”“不是我偏心夸她,你不知道,她可不是一般的聪明啊,来这儿之前什么都不会。才一年多的时间,已经粗通满蒙两文了。现在还天天和我抱怨说我书房里全是汉文书,满文蒙文的书太少。我琢磨着,忙过这段,辛苦先生教教她汉文,她颇有慧根记性又好,教她,先生不会觉得为难的。”
  范文程点头道:“是贝勒看得起我,自然在所不辞。”“你不觉得我让她和你学习是多此一举?屈了先生的才?”“非也,贝勒志在中原,您身边的女人都不通汉学,这也说不过去。再有,我早年读了些杂书,觉得侧福晋面带福相,是个有福之人,能教她,臣的幸事。”
  努尔哈赤回盛京后,炮伤一直没什么起色,又因为打了败仗心里烦闷,身体状况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五月间努尔哈赤要去清河温泉坐汤调养,身边只带了多尔衮,皇太极被留在盛京处理政务。
  从此,皇太极的书房更是忙碌异常,盛夏,蝉鸣声声,皇太极在外间会客办公,布泰在内间读书习字,布泰觉得只要能呆在皇太极的身旁,骑马啊,打猎啊,对她,也都没什么吸引力了。椅子上有一件外衣,是皇太极晚间批改文书时披的,布泰想着,放下了笔,把衣服拿到怀里低下头吸了口气,皇太极的气息扑面而来,布泰觉得说不出的安宁惬意,她心满意足的笑着。
  皇太极刚办完了事,打算进里屋来休息一下,在门口,他把刚才的那一幕恰巧看在眼里,心中涌动起了阵阵柔情,他轻声喊了一声,“小老虎。”自从那次遇见范文程,布泰就经常被皇太极这么打趣,更难堪的是,一天吃饭时皇太极还当着很多人的面讲给哲哲听。
  布泰嘟了嘟嘴,说:“贝勒又要打仗去吗?”皇太极一面脱外衣一面说,“没有,你听谁说的?”“刚刚明明听见你让豪格他们带着兵去城外准备。”皇太极停下手道:“布泰,在我书房听见的这些事你不要对旁人说。”“大福晋也不能说吗?”“也不行,记下了吗?”“噢。”布泰不解得点了头。
  皇太极脱完衣服躺在榻上闭目休息,就觉得鼻子很痒,睁眼看布泰在用毛笔尖逗他,“淘气。”布泰嘿嘿一笑,皇太极眯着眼睛看着布泰,然后侧了侧身把胳膊放平,示意布泰躺在他身旁。布泰高兴的枕着皇太极的手臂躺下了。
  夏日午后正是闷热难耐,布泰见皇太极睡得这么舒服,自己也解开了几个扣子随手拿来一把扇子扇着。皇太极眼睛瞄着布泰衣衫不整,额头微汗的样子不禁心神荡漾,起身握着布泰的手,然后低头吻了布泰的嘴,他看见布泰不知所措,茫然的样子,便笑了,说了句睡吧,翻身闭眼就睡了,不一会儿,布泰听到了皇太极均匀的呼吸声。
  哲哲听说书房没有客人了,就让人炖了些补品,亲自给皇太极送来,没想到刚进里屋就看见皇太极与布泰躺在榻上,衣衫凌乱的样子,哲哲觉得很尴尬,连忙侧身要走,没想到布泰眼尖,还甜甜的喊了一句福晋,这一喊不要紧,把皇太极喊醒了。哲哲见状连忙跪下,说自己不知道侧福晋也在这儿,希望贝勒恕罪。皇太极有些不悦,挥了挥手示意哲哲下去。
  “贝勒,福晋做错什么了,要您恕罪?”皇太极的手抚着布泰的脸说:“你什么时候能到十四岁啊?”“还有半年。”“那就再等等吧。”皇太极自言自语的说。
  
                  第九章 太宗登大宝
  八月,风雨如晦,与阴晴不定的天气相呼应的是盛京城的局势。一日午夜院中异常喧哗,布泰醒来披了一件衣服就出门去看,只见门外灯火通明,有不少皇太极旗下的爱将满身戎装侍立两侧,皇太极身披铠甲,哲哲手中拿着皇太极的头盔,小心翼翼的为皇太极戴上,说了一句:“贝勒此去多多保重。”布泰明明看见哲哲说话时眼中闪闪的泪光,皇太极点头道,“好好照看家里,”说完下台阶就走了,经过布泰的屋子,皇太极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皇太极走后,哲哲吩咐大家都各自回屋,今后的几天若是没她的允许,谁都不许出府。布泰刚要回房就看见哲哲冲她招手,示意她来正房。
  布泰进了正房,却看见哲哲正坐在炕上发抖,布泰赶紧过去,哲哲将她一把搂在怀里,“福晋,怎么了,”布泰对眼前的局面惶然不知所措,哲哲在布泰的耳边说:“清河来了消息,汗王病重,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儿了。”
  布泰不解,“那可汗招贝勒去,贝勒为什么带着兵去啊?”“可汗没有招贝勒,他只招了大妃。”哲哲紧紧握住布泰的手,接着说:“要出大事了,如今一府老小这么多人的荣辱安危都系于贝勒一身了。”布泰不知不觉的在哲哲身边睡着了,一觉醒来,东方渐白,哲哲还是一动不动的坐着,和布泰睡前一模一样……
  八月庚戌,可汗去世,布泰不解,为什么见不到大家伤心,代之而体现出来的是惊慌不安呢?两天后布泰吃惊的在哲哲的房中看见了风尘仆仆的大哥吴克善,哲哲交待布泰不要说出去。半月后大妃阿巴亥殉葬,布泰对哲哲说,让那么一个大美人去殉葬,汗王怎么可能忍心,而且大妃去世多尔衮兄弟几个就是丧父又丧母了,多可怜啊。哲哲却轻松了不少,嘱咐布泰,这样的话再不许说了。
  九月,皇太极好似众望所归一般,被兄弟子侄拥上了大位,改元天聪,博尔济吉特氏哲哲被封为大妃,据载,这一天风和日丽,吉光普照。
  十几天后金福格格感了风寒,病一日重似一日,布泰亲眼看着西屋里进进出出的大夫们,夜里,西屋侧福晋一声哀嚎,年仅七岁的金福小格格在父亲的怀中断了气,皇太极眼含着泪水说:“这个世间太污秽了,孩子来到这世上,只看了一眼,觉得不满意,撇下父母,转身就走了。”屋里的人听见皇太极的话全都禁不住失声痛哭。
  几天后,哲哲让人叫布泰去正房,布泰进门看见了躺在炕上的哲哲和坐在哲哲身旁的皇太极。布泰有段时间没见到皇太极了,就是看见也是匆匆一眼,没想到皇太极会憔悴到这种程度,本来两个月来的事情就让皇太极殚精竭虑了,如今金福格格的早夭又给了皇太极沉重的打击。
  “傻孩子,发什么愣呢?给汗王行礼啊。”布泰见礼后,哲哲把布泰拉到身边说,“布泰啊,我最近身体不适,你可要好好替我伺候汗王啊。”“什么?大妃得什么病了,”布泰焦急的问,皇太极接口道:“不是得病,大妃已有三个月的身孕了,所以以后有什么事,你要多帮大妃分担些,别让她操劳。”
  布泰高兴道,“真的?大妃要生小阿哥了?”哲哲面带笑容的点头,然后用询问的语气对皇太极说:“汗王,我看,要不就让布泰准备准备,您今晚就去东屋安歇吧。”皇太极摇头,让布泰回去。
  哲哲问:“汗王,你不是很喜爱布泰吗?怎么总把她撂在一边啊?”“打算多陪陪乌喇纳喇,而且朕现在也实在没那个心情。”哲哲有些不悦,转而说:“汗王,咱们什么时候搬去汗王宫啊?”“不搬了,打算把贝勒府扩建一下,和大政殿合为一体”哲哲不解,就问,“为什么?这不合规矩啊”
  皇太极手扶额头,一脸苦楚,叹口气,说道:“哲哲,你知道吗,她死之前指着我说,就是死了也要阴魂不散守在王宫,让我后半生不得片刻安宁。这些天我就想,我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小金福只是得了伤寒就不治而亡了,这是不是上苍对我的惩罚?”哲哲呆住了,然后肃然说:“您是天子,上天的儿子,所以上苍不会和您计较。”“只是这大位……”皇太极话没有说完,哲哲打断了他的话,重复的说了一遍,“您是天子。”
  之后的两个月,皇太极一直沉浸在丧女的哀痛中,布泰想着主意,想让皇太极能好些。这天,她来到皇太极的书房,皇太极看见她笑了,“来了?”布泰不语,“这些日子都干什么呢?”布泰还是没有说话,皇太极瞪着她说,“怎么,这几个月没怎么管你,你就把满语都忘光了?”
  布泰甜甜的笑,然后一字一顿,吃力地说:“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只背了一段,皇太极就放下笔,一下把布泰抱在自己怀里,如视珍宝般的高兴说道:“朕的小老虎真是了不得,什么时候学的?”“是范师傅从上个月起开始教我的,汉文太难学了。”“对,汉学本就精深,而且即便你学了,在这里用的机会也不多,所以,就更难了。不过你已经能背三字经了,这就很不错。”
  皇太极本来正说得高兴,却忽然叹了一口气道:“本来还打算让你好好学,明年开春你就教金福学满蒙文,等你汉文学得差不多了又可以接着教她了。你们两个活宝在一起,一定有意思极了。谁想到……”
  布泰听到皇太极又想起小格格了就连忙搂住皇太极的脖子撒娇说:“汗王,你看我这么乖乖的学汉文,你是不是该赏我些什么啊?”皇太极无可奈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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