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背对着他调皮地眨眨眼睛，假装去厕所，弯腰捂住了因为憋笑而发痛的肚子。
在她与陆子衿之间这场持久的侵略和反侵略战争中，这应该算是她的第一次胜利吧。
第59章 无赖本事
昏暗的病房里，只床头上点一盏桔灯。微弱的灯光下，是一个略带疲倦的女孩儿躺在床上，微张着小嘴儿吐着均匀的呼吸，在她旁边，是一个成熟干练的男人，坐在床头上翻看资料，偶尔回头看一眼女孩儿，眼神中充满了缱绻的温柔。
“应该没有打扰到陆总吧。”来人分明是和陆子衿说话，眼睛却不觉瞟向床上的女孩儿。
“听说你明天一早的飞机回去。”陆子衿十分不喜别人对自己的女孩儿过分关注，遂借着放资料稍稍侧身，挡住秦斌的视线。
秦斌点点头，也觉得是自己唐突了，便不舍地收回了目光，对上陆子衿的：“那天的事，我很抱歉。”
“没事，你也是为了青青好。”陆子衿轻描淡写地带过，说不介意是不可能的，那时如果不是自己及时出现，身边的女孩儿大概已经投入别人的怀抱了吧。幸好，她没有。所以，他可以装作不介意。
床上的女孩儿似乎是被两人的谈话吵醒，闭着眼睛嘟囔了一句，然后换了个姿势继续酣睡，占去大半个床位。看着女孩儿的样子，陆子衿好笑地捏捏她的鼻子，却是往边上靠了靠，只挤了个床角，又把她蹬下去的被子向上盖了盖，怕她凉着。
感受到暖意，女孩儿又向陆子衿的方向靠近了些，竟是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趴在了他腿上，再不动弹一下。
秦斌将这两人之间无声的，甚至是无意识的互动都看在眼底，有羡慕，有嫉妒，最后都化为苦涩的祝福。他阻止了陆子衿的动作，悄悄退了出去。
“怎么了？子衿，是张嫂来送饭了吗？”关门的声音终于将柳青青吵醒，她看看自己还在陆子衿身上的手，红了红脸。
“没有人来。”陆子衿抓住她的小手放在手心里，“再睡一会儿，乖，张嫂来了我再叫你。”
“真的没有人来？”柳青青半睁着眼睛向门口看去，自己明明就听见了说话的声音啊，“该不会是你背着我做什么坏事吧。”
陆子衿一口水呛在了喉咙里：“瞎想什么呢？”两个大男人能做什么坏事，更何况另一个还是你曾经差点答应的相好的，自己的情敌。
“好吧，姑且相信你一次。”话虽这么说，但她总觉得陆子衿貌似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她哪里知道，在她睡着的时候，两个男人在她旁边已经交过了手，陆子衿虽然没特意说什么，却明明白白宣誓了自己的地位和主权。以至于在后来的某一天，柳青青无意间听到这件事，饶是心里足够强大也不由点评一句“奸诈”。
反正已经醒了，柳青青便不想再睡，非得拉着陆子衿陪她说会儿话，他拗不过她，只好放下手里的工作，一心一意陪着身边的小女人。
七点多时候，张嫂一如往常送来了可口的饭菜。
“子衿，快来尝尝。哇，好香哦！”柳青青踩着拖鞋下了床，饭菜的香味儿自然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来来来，这个汤是你的。”
“怎么还要喝汤啊？”一提起汤，陆子衿的脸变了几变，成了一副奔赴刑场的模样。前几天的那一日三顿的汤在肚子里好像到现在还没消化完了，这就又来了。
“当然要喝啊。”柳青青说着给陆子衿盛了一碗，“这是最好的补品，张嫂专门为你做的，对你身体恢复特别有好处。”她循循善诱，细心引导，如果他真的不喝，自己岂不是白费心机了？
“真的吗？”陆子衿皱着脸尝了一小口，眉间的沟壑更深了几分，要不是柳青青挡着，他没准儿就吐出去了，“青青，这什么味道，也太难喝了。”他说罢就把碗推到了一边。
“别别别，”柳青青赶紧又把碗推了回去，“就是有这味道才会治病啊，良药苦口嘛！要不，请左医生过来看看？中医西医不分家，他应该也懂一些吧。”柳青青强忍住不去捂住鼻子，试探着建议。
果然，还是这句话奏效，一听到她要左临过来，陆子衿真的乖乖开始喝汤。虽然还是不停抱怨，但终究是一滴不剩的喝个精光。
柳青青去外面给张嫂送食盒的时候，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幸好有张嫂扶住了她的胳膊才站直了身子，她右手举起大拇指，给张嫂点了一个大大的赞。
“青青，这明晚，你看看要不要把味道去一去啊？”那么一锅汤，也真难为他是怎么喝的，她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不，就这样，挺好的。”柳青青拍拍张嫂的肩膀安慰她。哼，叫你欺负我？叫你什么都不说？也该让你尝尝苦头了。
不知是心虚，还是什么原因，柳青青睡得并不安稳，总是没多久就醒来，而那个人，一直以那样的姿势，坐在床上处理工作，她几乎都要产生错觉，是不是时间早就定格在了那里。
“怎么还不睡？”
“乖，你先睡吧，我把这些资料看完就睡。”陆子衿伸过一只手摸摸柳青青的脸蛋，眼睛却还盯在那堆资料上。
柳青青忽地坐起来，气鼓鼓地说：“我不管，就不许你看了，你不睡我也睡不着。”她霸道地抢过陆子衿手里的资料放在床头上，关了灯，拉着他的胳膊躺下了。
“以后再也不许这么晚睡觉。”就在柳青青就要再次进入梦乡的时候，她听到旁边那个人略带委屈的声音，“青青，那汤真的没问题吗？”
敢情这半宿他压根就没工作，满脑子都在纠结这件事啊！“没事。”柳青青斩钉截铁阻止他再继续发问，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睡觉。”
这件事陆子衿也没有纠结很久，因为他不得不提前出院了。唯一让柳青青遗憾的是他胳膊上的石膏还是不能拆掉，每天看他强忍着不适还要工作到深夜，她心里的滋味儿很不好受。
陆子衿如今这种情况，公司是肯定不会再去的，于是，他理所当然的挤进了柳青青的家。于浩辰每天都踩着点来汇报工作，忙的时候也会一天来好几趟，可是每次都没见他有什么好脾气。
她也私下里问过陆子衿怎么回事，他只淡淡地回答一句：“男人嘛，每个月也会有那么几天，尤其于浩辰，他的时间会更长些。”由此可以推断，陆子衿对于浩辰其实也是颇有看法的，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这种认知让她心里觉得倍儿爽，连着心情都好了好几天。
不过，在家里和在医院还是有区别的。这区别就在于：柳青青晚上睡觉的时候，陆子衿在工作。柳青青早上起来的时候，陆子衿还在工作。除了吃饭喝水喝上厕所，她几乎看不见他。
她提醒过他几次要早点睡觉，但那种任性妄为的行为在医院做过一次就足够了，他是真的很忙，这点她很清楚。只是有时候房间安静得会让她误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家。这样的生活在一周后的那个晚上终于终结。
柳青青正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忽然觉得脸上痒痒的，她猛地惊醒，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好半天才想起是陆子衿。
“你，今天时间还早吧！”柳青青看看时钟，今天的太阳难道是打西边出来的？
“青青，我身上很痒，我想洗个澡。我都一周没洗过澡了。”陆子衿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洗澡？柳青情睁大眼睛看着陆子衿：“要不明天我去医院请个护工过来？”这大半夜的，让她上哪儿去给他找人洗澡啊？
“可是，我身上的味道很难闻诶，我怕你会介意。”
“我不介意。”柳青青连忙拒绝。
“我介意。”陆子衿丝毫不让步。
最后，还是柳青青作出妥协，认命地去给他放洗澡水。好在自己这几年一直贪恋和他在Spring Village的时光，租房子的时候特意选择浴缸较为豪华的房子，就是考虑到用的时候会非常舒服，当然交钱的时候就没那么舒服了，相当于割了自己好几斤肉呢。
“青青，再往上一点，对，就是那里，重点儿搓。”
“好了好了，换个地方，可以了。”
“诶诶诶，轻点，好像破皮儿了。”
……
浴室里，柳青青不得已当了苦力，为陆子衿搓起澡来，氤氲的水汽，升高的温度，她的小脸红扑扑的，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去咬一口。
陆子衿只能不停地说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下面，再下面一点，小腹帮我好好搓搓。”
“闭嘴！”柳青青忍无可忍，给了陆子衿脑袋一记暴栗，手上却还记着他的话，往下一点，再往下一点，直到……
柳青青摔下澡巾转身就走：“给你自己洗吧。”
“你别走呀！”陆子衿脸色一变，急忙去拉她，谁知用力过猛，柳青青一个跟头险些栽到浴缸里。她身上的衣服沾了水，渐渐变得透明，在灯光的照射下更像是一种邀请。
“你，把眼睛闭上，别看。”
“好，我把眼睛闭上，不看。”
可是他的身体出卖了他的心，柳青青看着那渐渐长大的东西，顿时又羞又臊，跺跺脚再也不愿多待一分。
陆子衿对于自己身体的变化自然再熟悉不过，他预感大事不好急忙站起来挡住柳青青的去路。
“你，你……”柳青青捂着通红的脸，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倒不是她装什么清纯，自己和他也不是没有过，只是那天医生的话还在她耳边，她不得不小心为上。那是胳膊，而且还是尤为重要的右胳膊，她不容许他有任何闪失。所以，在见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才会如此羞恼。
看着柳青青如此可爱的反应，陆子衿自然乐于逗她：“青青，你真不想要？”
“不想不想，一点儿都不想。”
“你确定？”
“我确定。”
“那好，你告诉我，那条短裤是谁的？”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也在打退堂鼓，但他还是压不住自己的心魔。
陆子衿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坚定而决绝，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到旁边的椅子上搭着的短裤，脸色忽然变得惨白。
第60章 意外露馅
“不能说吗？”陆子衿故意用着蛊惑的语气，想让她放下心房，向他敞开心扉。他想知道他没有遇见她的那些年里，她有着怎样的故事，遇见了怎样的人。
柳青青咬着嘴唇并不发声。
许久，陆子衿轻叹一口气，径自拿了毛巾擦干身体，拿起洗漱台上的短裤：“我的短裤都换过了，再穿一次，应该不会介意吧。”
柳青青摇摇头，目不转睛地看着陆子衿穿上了短裤。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来多年前的那个身影，即使穿着从地摊上临时买来的廉价球衫，却依然发挥出色，赢得了比赛。
之后的一段时间，两人说话总是小心翼翼，也没有再提过那晚的事情。大概都是一些“今天感觉怎么样？”“还不错。”“晚饭吃什么？”“还没想好。”之类没营养的对话。
不是陆子衿为人小气，为了点点事情就小题大做，实在是大多数时候他一见到柳青青，还没等张口呢，她的人就迅速离开，完全不想和他说话。
柳青青的照顾丝毫没有减少，每日四菜一汤的养着，陆子衿看起来比受伤前还要胖一些，两人的关系也渐渐看起来不那么僵硬了。他总是在家嚷嚷着要去把石膏拆掉，再这么下去自己引以为傲的身材就要消失了。柳青青说什么也不同意，天天在家盯着他，就怕他背着她自己去医院。
当然，一般想做坏事的人只要心中有这种想法出现，他总是会想方设法地去实现。所以，在某一天的下午，陆子衿就找到一个机会，他趁柳青青和沈悠然去给小如选结婚礼物的时候，悄悄去医院拆了石膏。
“子衿，你这样瞒着青青，不太好吧。”左临劝道，他完全忘了自己当初是怎么为陆子衿想出苦肉计这个主意的，虽然现场情况临时有变，他的苦肉计真的变成了英雄救美，但自己在这场游戏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包括那天在病房和柳青青故意撞见，都是两人一手策划的，效果极其显著。
“我瞒着她的事太多了，也不差这一件了。”陆子衿心头苦笑，如果有一天她知道自己竟然这这么可怕的一个人，会不会被吓得真的逃跑了？
知道柳青青不会早早回去，两人索性约了于浩辰和苏逸之，四个人一起去了体育馆打篮球。
“喂，陆子衿，你这连生活起居都要靠女人照顾的半个残废，确定要和我们2对2吗？我可不想让人说欺负弱者。”能说出这么欠扁的话的就一定是苏逸之了。
“哼，等你真的赢了我这半个残废再说这样的话吧！”陆子衿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朝苏逸之的方向扔了过去，转身进了更衣室。
“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