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国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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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国妃- 第3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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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间所有人的心就那么定了下来,用最平静的姿态迎接了这位国师。

    这条街道上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跪了下来,除了那些奴隶。

    没错,除了奴隶。

    这个国家的子民分为两种,一种是平民,一种是奴隶,前者有多敬爱这个国师,后者就有多恨她。

    昭言穿过跪拜的众人,站在了徐徐打开的厚重城门前。

    门的另一边李骁鹤静静与她对视,一身淡紫衣裙,也是一头垂到脚踝的长发,眉心银色纹路如神灵。

    这一刻见到二人对视的众人忽然觉得这两个女子有那么几分相似,明明只是柔弱的女子,却拥有着那样不可思议的能力。

    一个将这天倾握在手心,一个将这天下搅得翻云覆雨。

    在这座经历了千年光阴的古老城池前,都拥有着传奇故事的二人,以敌人的身份在这座城前相对视,这充满历史性的一面被当时所有在场的天澜子民深深记在了脑子里,哪怕多年后已没人记得那位国师的容貌。

    “昭言,我来杀你。”


第四百三十八章 被隐藏的身份

    城门洞开,二人就这么遥遥相对,李骁鹤的身后是黑压压的奴隶大军,几乎所有人都用憎恨的目光看着那白衣国师,冲天的杀意似乎已经蔓延到了天澜城内。

    李公郁等人虎视眈眈地瞪着前方,若非李骁鹤在跟前拦住,这支愤怒的军队怕是已踏平了这座城,将她千刀万剐。

    “为什么?”李骁鹤定定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五年的岁月并未在她身上留下痕迹,这张脸依然如五年前那般,静寂漠然的如同盛世的莲花。

    这样干净的的人为何会选择这样的一条道路?

    “为何要让自己的手染上血腥?你不是他们的神吗?”

    李骁鹤不懂,一点也不懂眼前的人,从踏入沧澜大陆后,她最看不懂的便是眼前这个女子,不懂她到底要什么。

    “因为这双手从不曾干净过。”

    昭言站在那里没有再挪动一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既然我是他们的神,便能主宰他们的命。”

    李骁鹤漠然道,“我不信你是这样的人。”

    昭言闻言并没有什么表情,“五年前我通过璇玑阁发出了十封信,分别发给了七国十个势力,信中写了一个阴谋,然而最终接受的却只有八个。”

    李骁鹤听的头皮发麻,隐约知道了下面的事。

    “北疆乔王,觉罗君相,扶风白殿,天倾皇室凤皎,尚翼皇帅,神风帝,以及坤域的镇北侯……”

    昭言声音似乎是故意顿了顿,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第八个是,云州唐家。”

    李骁鹤胸口一紧,连手都下意识地颤了颤。

    “李骁鹤,我不需要你帮,因为我比你更强大,只要我想便可以在千里之外轻而易举地杀了你,帝侯又如何,还不是被困于亡者谷中死不瞑目?”

    李骁鹤嗓音带着冷意,“亡者谷的大阵是你设下的?你就是那个莫留山的叛徒。”

    “然也。”

    “那你之前为何一直帮我?”李骁鹤不相信她所做的那些都是假的,明明五年前她帮了那么多。

    昭言冷笑一声,“于我来说,帝侯之位并不算什么,云泽少女,又是莫留山掌门唯一亲传弟子,你可知你有多大的价值?本想留下你为我所用,却没想到你终究是个普通女子,跨不过情爱一关,你选择了鸿渊太子,云泽少女便属于了神风,如此我留你便无用了。”

    “既然我得不到,别人也不能得到,不如毁了。”

    李骁鹤听的全身发冷,她一点也不相信这番话是出自眼前的这个女子口中,哪怕是凤皎都好,她怎么也不敢相信会是昭言说出这番话来。

    “那呈凰祭上的一万人呢?”

    “人?”

    昭言那张冷漠的脸露出一丝讽笑,“奴隶而已,算是人吗?”

    李骁鹤呼吸一滞,双手紧紧攥住,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就是这么看待人命的?”

    “七国纷争,乱世之时,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人命,天倾位于七国之列,若非没有奴隶,早已沦为其他六国瓜分之地,他们也算死得其所了。”

    “住口!”

    昭言神色自若地说着这一切,终于让李骁鹤忍不住冲了上去。

    巅峰凌云九层,旁观的人甚至还没看清她的动作便看那原地失去的人影瞬间出现在了昭言的跟前。

    完全不留情的狠狠一掌挥了过去,掌风甚至拂开了昭言额前的长发,昭言却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任那一掌拍下来。

    “国师!”

    站在身后不远处的儿衫见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大喊。

    身后天曜军为首的奴隶军们见此情景皆是大喜,有李骁鹤出手绝对能杀了那妖人国师!

    翎整个人都绷了起来,手中剑已然出鞘,却在赶到之前被另一个人抢了先。

    在昭言与李骁鹤之间,一身黑衣的虹越伸手拦住了这一掌,面无表情的脸似乎还努力勾起了一个笑容,一如六年前初遇的那样。

    但李骁鹤却丝毫不领情,整个人在见到这突然出现的人时彻底冷了下来。

    “虹……越!”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两个字,从她踏出大荒山脉后遍寻许久不见的人此刻就这么出现在她面前,挡在了她的仇人面前。

    “你早就知道。”

    虹越默不作声地看着她,脸上那丝怪异的笑也消失了。

    “你早就知道亡者谷的一切,知道幕后主使是她,莫留山也知道?”李骁鹤收回手一句句逼问,声音因为愤怒而大的足够让这条街道听见。

    所有人都震惊了,没有人不知道五年前亡者谷之事,那位坤域女帝侯被害,却没想到竟是自家的国师所做的。

    这个消息让他们一时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反应,他们的国师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所以说死而复生的帝侯之所以会帮着奴隶军攻打他们就是因为他们的国师就是亡者谷的真正凶手,杀了帝侯之人?

    “嗯。”

    虹越没有否认,简短地回答。

    李骁鹤却是觉得无比悲凉,她低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旁人听来无比的悲哀,又带着渗入骨子里的寒意。

    “我一次次的怀疑,又一次次的选择信任,因为我一直把莫留山当作了家,可原来只是我一厢情愿。终究是我太愚昧,这乱世之中,有谁是心思简单的,就连莫留山也不过是俗人罢了,也敢自称仙人,简直是笑话!”

    李骁鹤猛的抬头,眼神冰冷地望着虹越,“索性连你也杀了吧!”

    长发飞起,无风自舞,这安静的城中突然平地起了一阵风,城外的大军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李骁鹤脚下银芒慢慢闪现,出现了一道道繁复的阵纹,忽然听的昭言一声响起。

    “缚死法阵而已,你以为自己还能活多久?”

    李骁鹤心中一冷,脚下法阵收了回去,周围随之平静了下来。

    “是你给我下的缚死法阵?”

    昭言从虹越身后走出,嘴角微勾起。

    “世间除我之外还有别人会缚死法阵,但能解缚死法阵的人,只有我一个。”

    虹越闻言神色微动,嘴唇动了动却是什么也没说。

    李骁鹤一下冷静了下来,看向了虹越。

    虹越点了点头,示意她说的真的。

    “什么条件?”李骁鹤不是轻易妥协的人,尤其还是自己的仇人。但眼下的情况不容她随性而行,昭言之能力也许比自己还要强大,硬拼并不能得到缚死法阵的解决方法。

    “退兵。”昭言吐出这二字。

    可以说这个条件完全在李骁鹤意料之中,甚至让她觉得有些怪异了。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人怎么会让自己落到这个地步,又怎么会让这个国家落到这个地步?

    那日的呈凰祭屠杀实在不是聪明之举,就连她都知道不应该激怒奴隶军,激化双方的矛盾,更不该违背信誉,落的个冷血杀戮的骂名在身。

    “退兵可不在我,这场战争的主角是奴隶与皇室,我只可以选择不插手而已。”

    谁知李骁鹤这么一说昭言居然一口便答应了,“可以,你不准插手。”

    李骁鹤眉头一皱,正怀疑对方是否还有后手时,只听得昭言喊了一声。

    那边的翎忽然动了动,下一刻脚下突然震动了起来,城外的奴隶军很快便发现自己居然被一群穿着红衣的铁骑包围了。

    “红衣卫。”

    李骁鹤认出了这些人便是当年凤皎手下的那支暗军,她没想到昭言居然还藏着这么个杀器。

    天策榜上国师昭言无疑是无冕之王,除却莫留山白殿,就连鸿渊太子都不敢说能打败国师昭言,但偏偏天策榜上无她之位,而暗军榜上,红衣卫便是这样一个角色。

    明明不在榜上,却拥有着骇人之名,哪怕是五年前那次尚翼皇宫之行,不过百名红衣卫也足以与尚翼皇室上千暗军对抗,虽然最后败落,但也是实力派。

    而今看这动静,外面怕是有数万的红衣卫,相比于不过匹夫之勇的奴隶军来说,无疑是碾压,看来对方早就打算将他们一网打尽。

    “记住你的承诺。”李骁鹤说完冷冷地看了虹越一眼便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向城门。

    “不愧是国师大人,居然还留有一手。”

    李公郁神色阴冷地策马走进了城门,与李骁鹤擦身而过之际竟然也没什么反应,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他如此反应不仅让翎和儿衫皱起了眉,就连虹越都有些疑惑了。

    昭言漠然地“看”了前方的人一眼,便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一句,“诛杀所有奴隶。”

    翎低头,“是。”

    李公郁忽然大笑了起来,“国师难道不怕我直入皇城,杀进皇宫,屠了这满城百姓吗?”

    “你大可试试。”

    这冰冷的一声后,所有人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接着便是一声响透天澜城的巨大嗡鸣,恐怖的威压犹如巨石突然落了下来。

    眼前的国师脚下出现了一道巨大的白芒,银色的纹路繁复奢华,像古老的文字图案甚至蔓延了整座天澜城。

    只是一瞬间,整座城都被白光笼罩了,城中的百姓们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的李骁鹤也露出一丝惊讶,耳边响起虹越的声音。

    “师父和从云都说她是莫留山数百年来最有天赋的弟子。”

    李骁鹤心中泛起一丝酸涩,那样惊才绝艳的人,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李公郁也被这一幕惊的脸色白了白,随即低声笑了起来,高声道,“好一个神通广大的国师,好一个瞒天过海的奴隶!”

    一瞬间所有人都静了下来,整座城静的可怕。

    翎和儿衫的脸一下白了。


第四百三十九章 罪人

    奴隶?什么奴隶?

    所有人都蒙了,不知道李公郁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唯有儿衫和翎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二人紧张地看向国师。

    然而当事人却和什么也没听到一般,脚踩着银色大阵漠然置之。

    “国师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惊讶,又或是在假装镇定呢?”

    李公郁笑的阴郁,随后挥了挥手让人带过来一个人。

    “不知国师可认得此人?”

    老者景言茫然地站在众人跟前,看着周围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将军……”

    李公郁对他笑了笑,“老人家,你不是要找你的孙女吗?她就在那儿呢!”

    景言一怔,随即面露惊喜地看过去,然后一瞬间便将目光落在了昭言身上,那双苍老的眼中忽然溢出了泪水。

    哪怕是二十年没有见,但那张肖似他儿子儿媳的脸还是让他觉得熟悉无比,他张口便喊道,“小……”

    “放肆!这乃是天倾国师大人!”儿衫忽然大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老人身子一颤,似乎是受到了惊吓,然后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来,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昭言,似乎在仔细得分辨。

    而昭言却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般,依然那副漠然的样子,空洞的双眼什么也没有。

    老人对上那双无神的眼,然后视线落在了昭言身上的某一处后瞳孔猛的一缩,他嘴唇抖了抖,随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向四周。

    到处是繁华的街道,华美的高楼,不远处的前面是巍峨辉煌的皇宫,旁边的人们此刻都好奇而惊讶地盯着他,或者说盯着他头上的那个“奴”字的刺青。

    他回头看了眼李公郁,又看向城门下的李骁鹤和虹越,最后落在了城外那黑压压的奴隶军身上。

    那双眼忽然暗淡了下来,就像被蒙上了一层灰一样。他回头看了昭言一眼,真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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