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总沉思着，喝着酒，没有回答我。
老半天了，白总忽然说，“花儿，我们赌一把？”
☆、165、你们
赌一把？赌什么？
白总的话我有点没明白，奇怪的看着白总的表情，除了玩味，我看不出其他的意思。
“白总真爱讲笑话，我哪来的钱陪您赌？”不知道为什么，白总越是这样波澜不惊的表情，我就越是心惊肉跳。
“我不要你的钱，我赌你的人。”白总晃荡着红酒杯，眼神婉转之间都是浓浓的暧昧。
只是简单地一句话，我的心里已经是反翻江倒海，白总的眼神深沉的像是深不见底的海一样，平静的眸子下面，我似乎能感受的到那种强烈的欲望在来回翻滚，我下意识的站起来，面前的红酒杯被泼到。有暗红色的酒渍在昏暗闪烁的灯光下流淌在桌间，玻璃酒杯摔在地上，刺耳的刺啦声，拉回了我的理智。
“白总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服务员。来收拾一下！”
慌张的道歉，没办法，白总现在是我的依靠，我不能惹怒他。丝袜女说了，凡事儿不要先激动。三思而后行，白总的意思都没搞明白，是我太激动了。
酒保很快过来收拾好了摊子，换上了新的酒杯，离开之后，白总贴心的为我重新倒上了酒，他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却一直都盯着我，像是等着我先给他一个解释。我紧张的扣着手心，这种冒冒失失的行为。是夜场公主的大忌，丝袜女一来就和我说过了，客人是天，不管他们对你做什么、说什么，你都得受着，在你没有能力说不之前。
最开始就要明白的道理，我混迹了一个月，还是改不了。
“白总，您……生气了？”
思来想去，选了一个最没有水平的开场白。我总是学不会丝袜女说的那套所谓圆滑，问话还是回答，都依旧显得有些直接。
“你觉得呢？”白总把问题抛给了我，像是一块儿烫手的山芋，我说是也不是，我说不是也不是。
“白总，我不是故意的，刚才……”
“好了别解释了，我明白，那你现在整理好情绪了码？我耐心很有限，我最后问你一次。赌不赌？如果你不愿意，我相信刚才的那个小艾小姐，肯定是非常愿意的。”
白总直接打断了我准备好的说辞，的确，这样的大人物，能够有耐心和我兜兜转转这么大个圈子，实属罕见。像是丝袜女说的，白总本来大可以大大方方的朝段紫瑜要人，这个社会，说白了，拼的就是个有钱有势，凭白总的实力，他不用对我花费这么多心思。丝袜女说，这说明白总对我的兴趣远远不止睡一觉这么简单。
最重要是的，白总是个何其聪明的人。他聪明到直接拿袁艾来压我，仅仅只是电梯里眼神交换的半分钟，就让他足够相信，袁艾对我很有威胁。
可见此人，心思缜密的令人发指。
“赌。”
我别无选择。
“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花儿你是个聪明人，机灵的很，知道什么选择是对的，什么选择是错的。”
白总开心了，笑的脸上都簇起了皱纹。
“您说说，怎么个赌法儿？”
“我知道你跟了我，只是为了救你姐，不是你心甘情愿的。我赌你的人，就是赌你的心甘情愿。如果，我五天之内，能把你姐从里面捞出来，你就不准再以这样疏离的态度面对我，而是要敞开心扉，试着去接纳我。”
我一直盯着白总的眼睛看。我能感受的出来，他说的非常认真，就好像……就好像是一个成熟的男人在和他心爱的女人求爱一样。但就是这种认真的态度，忽然让我觉得有点心慌，原本是一场互相利用的游戏。他却将它上升了一个高度，这样我这种小菜鸟，根本就应付不了。
“白总，您这话，我没明白什么意思。”
“你明白了。”白总很肯定。
是。我是明白了，但我想躲，我不知道他这个态度是什么意思，他有几分认真几分玩弄？更何况，我该怎么和白佑哲去解释呢？
白佑哲三个字从我脑子里蹦出来的时候。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为什么要和他解释呢？想不明白……
“好。”
我晃了晃脑袋，还是答应了。我嘲笑自己的糊涂，为什么要和白佑哲解释呢，他又不是我的谁。再说了，就算是白总现在这么说，也不过是因为暂时的兴趣，时间稍微长一点，大概就要愁怎么甩了我都来不及。连说着陪我一辈子的刘晨陈，都可以随随便便的背叛我，更何况其他人？
秀秀姐已经在里面呆的够久了，我没有时间了。
我以为那天答应白总之后，他应该会笑着带我到对面的酒店开一个房间，然后我的清白可能就这么交代给他了。这是做情妇的基本原则，我懂。但没想到白总什么都没有做，甚至连我僵着身子很刻意的想去亲吻他一下表示感谢，都被他不经意的后退躲开了，弄得反而我比较尴尬，像是多饥渴多主动似的。
那天晚上白总在场子里陪我陪到很久，他什么都没有做，充其量只是将我搂在怀里，但也没有再过分。相比他之前几次，见到我就像对我动手动脚的态度，白总这一次，反而让我不够适应。那天，一直到场子里的人大多都散去了，他才起身说他要离开。
我把他送到夜总会的门口，看着他坐上车，临走的时候，他才吻了一下我的额头，白总说，“花儿，我耐心很少，但对于征服你，我很有耐心，我说过了，我要你的心甘情愿。但，我也希望这一天，不太久。”
我被这句拨撩的话搞得全身发麻，感觉自己和白总的距离似乎太近了。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白总您这么晚回去，您的夫人不会起疑心吗？”
白总坐在车里，转过脑袋笑着看我，半天不说话，我以为是自己问错话了，正在懊恼之际，白总忽然笑着说，“不该你问的，就不要多问。小丫头片子。管好你自己就好了。”
说完，白总就离开了。
我一脸奉承的笑意，连车的尾灯都看不见了，还在轻轻地招手，好像白总还能看得见一样。等放下手之后。我木讷的愣在原地。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又好像没做错。白总那些暗示的话语，让我分不清他的真情假意。秀秀姐说男人都很会装，他们的真情不过是为了达到目的的手段。但即便是真的真情，在我眼里，他和我父亲一般的年龄，我又能对他泛起什么波澜？不过是对他的一份利用罢了……
若是真情，我是不是，挺对不起白总的？
“都目送了这么远，但还是觉得依依不舍吗？”
我听见声音吓了一跳，惊愕的一转头，白佑哲双手插在裤兜里，敏锐的眼神透过眼镜框扫射在我身上，吓得我有些难以喘息。
这个时候遇见他，我忽然觉得莫名的心慌，但奇怪的是，我并不是因为自己送走的是他的父亲心慌，反而是因为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想到那么亲密的举动可能会被白佑哲看见，而感到心慌。这样的反应，让我自己都有些不明所以。
但仔细想想，我和白佑哲，我们两个之间好像也没有什么，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想来我真是疯了。
我看着白佑哲冷酷的眼神，心跳开始加速，心虚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愣了好半天，我问他，“你，站在我身后多久了？”
“从你们出来的时候，就站着了。”你们两个字，他咬的格外的重。
☆、166、靠山
“是，是吗？那……”
那什么呢？不知道。该问什么？那你看见了什么？那你是不是误会了？思来想去，还是不问了。
“陪我去喝一杯吧。”白佑哲一直盯着我，像是盯进了我内心的最深处。
“好。”我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刚答应好，忽然丝袜女的电话打了进来，响了数声，我抱歉的看了白佑哲一眼，他依旧没表情，我接起电话。
“你在哪儿呢？”
“额，在会所门口。有事吗？”我一边说一边看着白佑哲的表情。还好他没有很不耐烦。
“上来一下，有事儿。”
丝袜女说完，没给我拒绝的机会就把电话挂了。我无奈的看了一眼手机，抬头对白佑哲结解释说，“我妈咪叫我上去一下，你能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吗？”
“好。”白佑哲第一次对我，罕见的话少。平时他一定是油腔滑调的和我打哈哈，或者理直气壮的和我说什么事情。
最后我也没理他，我心想误会就误会吧，到反正事情都已经就这样儿了。就算我有心想瞒着，但最后肯定也是要被知道的啊。
我来不及多想，赶紧朝着楼上跑去，不知道丝袜女到底是要找我干什么。等我赶到换衣间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回来了，换衣间里挤满了人，袁艾也在其中。我以为她会对我甩脸色或者怎么样，谁知道看见我进来，袁艾是第一个和我说话的。
她浅笑着走过来，热情的扶着我问。“花儿，你回来啦，快过来坐吧。”
我当然也不会傻兮兮的和她撕破脸，抢白总的事儿抛开不说，我们还有学校的事情需要一起合作。于是我也学着她的样子笑着说好，然后跟着她进去里面，找了一个空沙发坐下。
袁艾还想和我说什么，正巧丝袜女看见我了，走过来冷冰冰的对着袁艾说，“小姑娘，我有事儿和小花儿说，你要是没什么事儿，先回避一下吧。”
袁艾不敢对丝袜女发火，毕竟丝袜女再不济也是场子里的妈咪，手段和能力还是有的。她只好看了看我，然后不阴不阳的说，“那花儿，我先走了，以后还需要你多多照顾着点儿啊！”
我没说话，其实我能理解袁艾对我的脾气为什么这么大，她和我都觉得，她的能力和实力要比我强，但是现在我却一再的比袁艾优越，她心里肯定要不服气。看来我还得给袁艾弄一点好处，我现在孤身一身。就算是有白总给我罩着，但是他不可能事事都方方面面的管到。袁艾是我的室友，在场子她整不了我，那去了学校呢？当初能跟着王珏来整我，现在也没有什么理由不可以！
“想什么呢？”丝袜女端了杯水，在我身边坐下，她的伤口已经好了不少了，粉底遮一下，在这种昏暗的灯光下就勉强看不出来了。
“没想什么，你找我有事儿吗？”袁艾的事情，我想先自己处理，实在不行再告诉丝袜女，我不能事事都依赖别人帮我处理，我总有独自一人的时候，总是让别人帮我处理。我自己总会一事无成。
“我听说段紫瑜把王良娣从镇上调回来了，听说镇上的生意已经全部都迁移到东市了，只留下一些过去没什么能力的妈咪在那边打理几个地下的场子，所以一些年轻的人都被调回来了，其中就有王良娣。”
王良娣！？说实话，这个名字我已经快要一个多月没有听过了，这段时间没有她的打扰，我别提多开心了，尽管生活还是不尽如人意，但是却少了一份极大的担心和害怕。这一听说王良娣要回来，我被压在内心的那种恐惧，又一下发酵出来了。
“那怎么办？”我一下就急了，我还没有万全的准备来对付王良娣，我根本就对付不了她，我要完蛋了！
“先别急。这不过就是我听说的而已，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只是通知你一下，最近还是小心点儿，遇见什么不对的事儿就及时和我联系。对了，你和那个白总怎么样了？”
“我……我昨天想找你商量的，但我自己做了决定，我、我已经答应他了。”我低着头，说话的声音很小声。
“什么时候？”丝袜女看起来非常激动，好像是我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决定似的。
其实我知道，这件事情丝袜女一定是举双手赞成的，她说我现在实力不足，如果没有一个依靠，我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出头之日，什么救人什么报仇都是扯淡。她说人为什么是群居动物。就是因为人和人之间需要彼此利用、依靠，没有人的成功不需要别人的帮助。
她一直都很看好白总，因为白总是东市数一数二的企业家，这样的人，一定是很有手腕有水平的，相信不管是黑白两道，他都能很吃得开，依靠白总，要比依靠段紫瑜还有用。段紫瑜她再怎么厉害，不能把握她的想法是其一，其二她再怎么也是一个身份不太光彩的人，很多的事情办起来就没有白总来的方便了。
“今天晚上。”
“太好了，花儿，你这个决定你一定不会后悔的！相信我。而且这样你也安全了不少，以后要是真的王良娣回来了，就算是我们两个对付不了她，她要是敢骑在你头上作威作福，白总一定能把她收拾的服服帖帖的！”看得出来，丝袜女是在打心眼儿里高兴。
“放心，我也不会放过江阳的。”我也由衷的高兴。原来我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