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说它忘记了(出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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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说它忘记了(出书版)-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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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的新生大会不能迟早,唐元元在天光微亮的时候就起来开始化妆,我和筠凉都还处于不清醒的状态,而等我们洗漱完毕之后,昨天晚上那个满脸斑点的唐元元已经换了一张面孔了。
  唐元元背着那个绿色的LV,对我们回眸一笑:“那我先走了,你们也快点哦。”
  她走了之后筠凉问我:“那个包是真的假的啊?”
  我耸耸肩,我真不知道,不过昨天报名的时候听她跟别人说,这个包包是限量的,全球200个,中国就10个,其中一个在赵薇那里,我猜可能剩下9个全在她那里吧。
  筠凉白了我一眼,我知道她是觉得我刻薄,但我也不甘示弱的白了回去:你以为你很厚道吗!
  我们在食堂挤了好久才买到早餐,卖包子那个窗口的大妈态度不够友善,当我拿到那几个袖珍烧卖的时候不禁脱口而出:“这么小,怎么吃得饱啊!”
  她白了我一眼,一边手脚麻利的帮别人装包子一边还回复我说:“你才买一块钱肯定吃不饱啦,你买十块钱看看吃不吃得饱咯。”
  我被她哽得说不出话来,十块钱的烧卖那不是吃饱,是撑死!
  随着慷慨激昂的音乐奏起,礼堂里原本喧嚣鼎沸的人声渐渐平息了下来。
  我在下面一边愤愤不平的咀嚼着袖珍烧卖,一边下着五子棋,一边还不忘攻击筠凉:“开学第一次开大会,你就跑到我们班来,你这么高调迟早要被你们班那些女生排挤的!”
  她骄傲的说:“从来高处不胜寒,我早习惯了。” 说完还不忘对我手中油乎乎的烧卖翻了个白眼。
  虽然筠凉这句话有点欠扁,但其实说的也是实情。
  在我们还没有成为好朋友之前,苏筠凉就是校园里耳熟能详的人物对于大家评价的傲慢,冷漠,乖张,拒人于千里之外……。她总是一副睥睨众生的模样,对学校里任何的流言蜚语都采取无视的态度,无论那些女生是嫉妒还是羡慕,无论那些男生是欣赏还是不屑,那都是与她无关的世界。
  只是在她十六岁生日的那天晚上,我陪着她在很厚很厚的积雪中走了很久,漫天漫地的白,雪地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脚印。
  她轻声说:“初微,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那是我记忆中筠凉唯一一次那样伤感的展示出自己的孤独,我也是要到很久之后才会真正明白筠凉的意思,才会真正了解在她倨傲的笑容的背后,在她貌似光鲜的成长道途中隐忍着多少不可言说的暗伤。
  我们正下着棋,有个男生走到筠凉旁边的空位上想坐下来,筠凉连忙喊:“哎,有人,不好意思!”,那个男生略微遗憾的挑了挑眉,只好起身走了
  我趁筠凉不注意多走了一步,没想到她一看就发现了:“宋初微,你真无耻啊!”
  我连忙转移话题:“那个……你给谁留位置啊?”
  她白了我一眼,估计是觉得我太无赖了,竟然插起耳机开始听歌不理我了。
  切,有NANO了不起?我也白了她一眼,环视起四周的同学来:啊,有带了扑克在下面偷偷斗地主的,有看杂志的,还有用智能机上网看股市大盘的,似乎还有对诗的?啊,不好意思,那可不是才华横溢的唐元元和满腹经纶的班长大人吗……
  看样子,大学确实是一个飞禽走兽,牛鬼蛇神应有尽有的地方。
  不知道台上的校领导换了几个,因为他们说的话都差不多。不对,岂止是他们几个人说的话差不多啊,我觉得从小到大所有学校的领导说的话都差不多。
  接着就是打了鸡血的学长学姐们致词欢迎,看着他们亢奋的样子,我觉得他们打的还不是普通的鸡血,应该是那种摄取激素过量了的鸡的血。
  乱七八糟的暖场人物终于啰嗦完之后,轮到本届新生代表上台发言了。
  我趴在桌上哀号一句:怎么还有啊!念讣告也该念完了吧!
  可是当那个人走上台,当我听见周围的女生都开始窃窃私语,当我看见筠凉取下耳机笑得一脸既奸邪又喜庆的表情时,我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了。
  我不知道那篇遣词正统、文风矫情的演讲稿是他从那个网站上抄来的,我听着都觉得替他丢人,但我更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木然的盯着台上那个穿着白色的Tee,干净得像从水里走出来的人,一时之间错愕地顾及不到旁边饶有兴致观察着我的反应的叛徒筠凉。
  他发完言之后,贴着礼堂的墙壁绕了一个圈,然后从侧门直接走向我们,最后在筠凉旁边的那个空位上坐下来对还还回过神来的我说:“怎么了,不认识了啊?”
  我茫然的看着他,又把目光转向筠凉,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我的眼睛无法对焦,看什么都是朦朦胧胧的,都是模糊的,都是不真切的。
  我什么话都没有说,而是转过头去看着窗外,礼堂两旁栽种着参天古木,树叶在阳光的照射中闪着一层油亮的光彩。
  我的脑袋里,真像是装满了浆糊,完全不能运转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筠凉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隐形人,因为无论她多么热情洋溢的问我“你想吃什么呀,我请你吃呀”还是祥装生气的说“至于这个样子吗,我又没抢你男朋友”,都不能引得我跟她说一句话。
  最后她终于妥协了:在她把她饭盒里的鸡腿夹给我,我又还回去,她又夹给我,我又还回去之后……她开口说:“初微,对不起啦,不是故意要耍你的,是顾辞远他拜托我一定要瞒着你。”
  我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我知道此刻我的脸看上去很丑,但我就是笑不出来。
  筠凉叹了口气,刚要说什么还没来得及说,一旁的唐元元就过来插嘴了:“你们知道吗,那个新生代表,摄影专业的,家里超有钱的!”
  我和筠凉对视了一眼,同时低下头来往嘴里扒饭,只听见唐元元一个人还在说:“他家应该挺有背景的吧,我刚刚看他跟院长书记他们一起去吃饭了,他们对他笑眯眯的,跟亲戚一样……”
  我把筷子一扔,我说,筠凉,我不想吃了,走吧。
  午休的时候我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高中时那些画面在脑海里像电影一样快速回放着,那个时候顾辞远看到我在学校正门他就一定会绕道从后门进校,我给他发短信他从来不回,打电话也很少很少接,别的同学当着他的面提起我,他总是一副好像踩到一坨屎一样的表情……
  想起我那不堪回首的青春岁月,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我正伤感呢,手机就响了,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我在接通之前还纳闷“难道我这么快就有粉丝吗”,电话一通,那个无比熟悉的声音伴随着滋滋作响的电流直抵耳膜:“宋初微,我在女生公寓门口等你,快出来。”
  你不得不承认,命运有时候真的很捉弄人,在公寓门口看到拿着一盒抹茶味的冰激凌的顾辞远,我真的觉得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
  我们在学校门口的公车站台下面等车的时候,不时有路过的女生会瞟他一眼,而戴着茶色墨镜的他也表现出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我问他叫我出来做什么,他回答我说:“陪我去买相机。”
  我听见自己的喉咙里发出了豪迈的大笑:“哈哈哈,我们很熟吗,我凭什么要陪你去?”
  僵持了片刻,他终于说:“高中时同学们都说我是你妈妈的女婿,你说我们熟不熟?”
  刚喂进嘴里的那一大坨冰激凌还来不及好好品尝,便被他这句话害得直接吞了下去,霎时间,真是透心凉,心飞扬。
  我无从辩驳,只好偷瞄他嶙峋的侧面,心里最想问他的那个问题始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填志愿的那天,你说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不是跟我开玩笑的吗?”
  怎么好意思开口问,只怕问了之后他会更加把我当做一个自作多情的白痴。
  上公车的时候,我捧着冰激凌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抓哪里,他很自然的牵住我那只空闲的手,我看到他的无名指上带着一枚指环,心里不知为什么,居然有点发酸。
  我问他:“你结婚了啊?”
  他又恢复了高中时期凶神恶煞的样子吼我:“蠢货,我妈妈买给我的!”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把妈妈送的戒指戴在无名指上的人,他居然还好意思说我是蠢货!
  公车一路摇摇晃晃,他一直没有摘下他的墨镜,所以我也就不知道,其实一路上他都匿藏在茶色镜片后面坦荡的窥视着手足无措的我。
  十多分钟之后,终于有空位了,顾辞远还是很君子风范的叫我去坐,自己站着,我也就不跟他客气了。
  随着公车一路颠簸,车窗的景色和路人飞驰着倒退,这对我而言是一个全新的城市,是一个全新的生活氛围,摆脱了唠叨刻板的老妈的约束,从此之后就算把天捅了窟窿出来也没人管得着我了!
  我还沉溺在对美好未来的憧憬中时,顾辞远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跟站在我旁边的一个男人打起来了!
  确切的说,是顾辞远把站在我旁边的那个男人打了!
  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公车已经停了,大家都围着看热闹,顾辞远把那个矮他一个头的男人狠狠的踩在地上,一拳直击鼻梁,很快我们就看到鼻血从那个人硕大的鼻孔里流了出来。
  我惊恐的拉着顾辞远,语无伦次:“干嘛啊你,法制社会,和谐中国,动什么手啊!”
  顾辞远甩开我的手,一语不发的捡起那个人摔在地上的山寨手机,卸下电板,然后当着全车人的面,硬生生把手机折成了两段。
  拉着我下车之前,顾辞远从钱包里掏出几百块钱甩在那个人脸上,然后丢下了两个字:“下贱。”
  炎热的夏天我气喘吁吁的跟在他背后一路小跑,无论我怎么喊他他都不应我,最后我也怒了,我冲着他的背影喊:“顾辞远,你他妈的拽给谁看啊,老娘不陪你去了!”
  吼完这一声之后,我感觉到路边的香樟都震了震!
  顾辞远那个烧饼终于停下了脚步,紧接着他反而怒气冲冲的冲到我面前,摘下墨镜,逼视着我说:“你他妈的就不能不要穿得这么少扮性感吗?胸怀宽广也用不着展示那块飞机坪吧!”
  我被他这一句尖酸刻薄的话弄懵了,半天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我打量了一下我的穿着,没什么问题啊,我实在不觉得我的打扮有什么伤风败俗的地方啊!
  看我不出声,他还得寸进尺了:“你看看你,领口这么大,你的头是地球啊……”
  我终于爆发了!
  我指着他:“我穿什么关你屁事啊,我又没叫你给我买香奈儿,我就算不穿衣服裸着出来也轮不到你来教训……”
  接下来,这个贱人懒得跟我废话了,他做了一件让我恨不得跟他同归于尽的事情。
  他,吻,了,我。
  '2'不堪回首的是,那一年的我,在倒追顾辞远。
  筠凉一边往脸上贴面膜一边自以为是的说:“所以,你们接吻了对吗?”
  我都已经分不清楚我嘴里嚼着的是草莓还是蓝莓还是西瓜还是薄荷味的木糖醇了,一晚上我什么也没做,时间都花在嚼这些玩意儿了。
  面对筠凉这么轻描淡写的疑问,我的反应犹如火山喷发:“不是!是强吻!是老娘我被他那个衣冠禽兽强吻了!”
  我本以为作为我最好的朋友,筠凉会跟我一起唾弃顾辞远,可是她敷着面膜的脸平稳地没有一点表情:“又不是第一次被他亲了,难道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吗?”
  梦寐以求?!
  我一世语塞,筠凉乘胜追击:“我不觉得他有错啊,反而,我觉得很man啊,难道你希望他瑟缩在一边任由那个猥琐男偷拍你而不出声吗?”
  这下,我被呛得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夜深人静,宿舍里每个人都安然入睡,整个房间里只有轻微的鼻息声,可是我却像一张煎饼似的在床铺上翻来覆去,死活都睡不着。
  我一闭上眼睛,脑袋里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下午那个尴尬的场面。
  他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不刺鼻也不突兀,像是羽毛一样轻盈地扑过来,霎时我就像被笼罩在一个其妙的氛围里。
  他放开我的时候根本不敢看我,我也是一直低着头,虽然内心一直有个声音在喊“扇他啊,宋初微,扇死他啊”,可是我的手,怎么都抬不起来。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自己问了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你香水什么牌子的啊?”
  问完之后我都想扇自己了,这叫什么事啊!
  顾辞远一怔,连忙回答:“burberry周末。”
  我还是没有看他,继续低着头“哦”了一声之后,就再也不晓得要怎么办了。
  气氛缓和一点之后,顾辞远终于跟我解释刚刚在公车上他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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