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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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老虎-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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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庄怀飞的机会!
  他在这要命的关头发放暗器!
  那决不是普通的暗器。
  他的暗器很“大”:他双手一抄,抄起了两块结余神负撞裂为四爿的石桌,顺手就砸了出去!
  这就是他的暗器。
  好大的暗器!
  ——两块“大暗器”,以惊人的速度。惊人的威力。惊人的方式,向近距离的庄怀飞,飞砸了过来!
  这样子的暗器,别说给砸着一大块,就算给一小边角儿擦着,只怕也七残八废。不死也成废!
  这时候,庄怀飞仍与内力滔滔不绝。潜力滚溪不休。韧力源源不断的何可乐较劲,还未见真章。
  何可乐的右掌,离庄怀飞百会穴大约还有三寸左右,已不得分进。
  他的手已暴胀得像一枚怒勃的阴茎,无论怎么蠢蠢欲动,但都给庄怀飞一双手死死地夹在那儿,像一截受辱的紫色龟头。
  不过,何可乐当然不只是一只手。
  他还有左手。
  他又一掌拍了下来。
  拍得很慢,越慢,力量凝聚越大,对方越为他的掌劲所笼罩。索紧、击杀。
  他的左手原要比右手粗了一倍有余,好像两只半右手。
  才能当作一只左手。
  他双臂仿佛长在两种不同类型动物的身上:例如象与猴子。
  他那一只象一般的手掌,又向庄怀飞当头拍落。
  这次掌势更慢,也更奇特,因为掌至半途,手几乎瘦了一半。
  原是粗得像牛腿般的手,以极快的速度萎缩,快变成了羊腿了,只怕再打下去,到拍着目标时,大概会变成田鸡腿一般大小吧?
  这才是他的杀手铜:大开碑手。
  然而庄怀飞只有一双手。
  他已用一双手来对抗何可乐的一只有手,现在又多了一只“大开碑手”。
  就在这时,唐大海的大型暗器已然攻到!
  ——且以排山倒海之势。
  铁手这时再也憋不下来了。
  他霍然立起,双手一伸,抓向那两块飞撞而至的桌石,叱道:“住手——”奇的是,庄怀飞同时也喝了一声:“住手!”
  他却是向铁手而铁手则是向唐大海咤叱的。
  铁手双手在听到庄怀飞吐喝的同时,已抓住了那两块大石。
  唐天海眼中和脸上,立即闪过了得意和狡桧的神色。
  铁手马上明白了原委:因为那两块石桌有毒!
  石桌本来是无毒的。
  ——可是石桌一旦经过唐大海的手就变成是有毒的了。
  铁手双手抓住石块,就等于中毒了。
  ——如果你细看去,那两块石头边沿上还似铺上了一层青惨惨的事物,既似青苔又像霉菌。
  唐天海狞笑道:“铁老二,你着了我的‘绿幽灵’,你死定了。”
  他一扬手,又发出了两道暗器。
  与其说是扬手,不如说是甩袖,他穿着宽袍大袖。长可垂地。
  这两道暗器发出了急风。
  急风破空。撕空。裂空更越空而来:一取铁手咽喉,一取其鼠溪。
  那里一刀一剑。
  ——余神负脱手的一刀一剑!
  “有如神助”余神负的刀,是“飞斧队”余家有名的“牧诗刀”,而他的剑,是铸造自“妙手斑门”的“长老剑”。
  不过,如今,一刀一剑一经唐天海沾手,就成了如假包换。
  自成一家的“唐门淬毒暗器”了。
  这就是唐天海“只手遮天”的放暗器手法。
  他施放暗器的手法自是厉害:他可以随手借用任何皿具,拈手即是,转手成毒,成了他独(毒)门暗器。
  这一刀一剑,电射向已着了他“绿幽灵”之毒的铁手!
  ——谁沾了“缘幽灵”的毒力,人体内部的七大气轮、莲轮都会受到震动和摧毁,一时间,神智不能恢复,严重的,还会致失心丧魂。神飞魄散。
  魂飞魄荡的铁手,又怎接得下这应刀毒剑?
  就在这时,忽闻“格”地一声。
  第二章 天下发暗器者不止你一人
  “格”的一声,接着一声闷哼,在二对一的情形下,何可乐的右臂,终告折断。
  他的手臂一断,痛人心脾,气一泄,力全溃,左手的“大开碑手”,也发不下去了,只弯身曲腰,抚臂忍痛。
  庄怀飞也不追击,一收手,双脚便连环踢击地上剩下两块大石桌片,呼呼飞向唐天海,一面叱道:“天下发暗器者岂止你一人!且接我以脚发的暗器!”
  唐天海脸色斗变,意外之情,形之于色,气得全身肥肉,颤哆不已,忽一滑步,退出丈余,双手一举,扛起一口人大的鱼缸,连水带鱼,向那两块飞石砸去!
  “轰”的一声,这一下,暗器对暗器,大对大,撞得个石鱼水瓷各四溅。
  由于大家都风闻“一手遮天”唐天海有“沾手皆毒”的能力,所以不管哪方面的人,都各自闪躲,走避,遮头的遮头,飞退的飞退,狼狈不已,慌惶得很。
  独于此时,铁手却手拿两块石桌片,上下一舞,砸飞刀剑,然后,他又进步把双石上下一挥,把飞鱼溅水瓷片碎石全挡下了,再一步迈前,双石一拦,前后截住了唐天海。
  ——那两块大石在他手上简直是轻若无物。
  那一刀一剑,激飞折射,庄怀飞伸手一抄,已然接到手上,顺手一捶,插入地上。
  这两块石头,一前一后,倏地送到唐天海的身边,唐天海一只脚抬起,一只手扬起,但遂地就不动了:只愣愣地怒视铁手,带着无限的错愕与惊震,连鱼缸破裂后水花四溅湿了他也不管。
  ——看来,他在水缸里大概还来不及下毒。
  鱼在地上活生生的跳着,大约有七八尾吧,铁手看了,心中微叹,弯腰伸手捡了,尽管鱼身滑沈,但他一张手总拿得着,片刻间已分别将之投入其他鱼缸里。
  鱼一入水,又欢快的畅游不已:看来,它们只当刚才的裂缸缺水,是一场它们所不能理解的噩梦。
  铁手拾鱼。
  只一瞬已结束。
  且无鱼。
  忽尔,铁手也停了手,他正把最后一条鱼放人了一只玻璃滑面清镜鱼缸之后,就眼直直的看着那缸鱼,整个人都僵在那儿似给人用法力“定”住了。
  扔出两块大石后的庄怀飞也“修地”不动了。
  至于谢梦山,则一直好像没有动手,只盯着庄怀飞的脚,还有铁手的一双手。
  只剩下余神负仍伏在那儿。哼哼卿卿的,而何可乐也捂着手,痛呼出声。
  此外。就是鱼游于水的气泡。流波之微响。
  这一仗,看来是碎了一张石桌,裂了一口鱼缸,伤了两人,出手的是余神负、何可乐、庄怀飞、唐天海与铁手。
  其实不止。
  谢梦山也有出过手。
  至少,他有“企图”出手。
  ——唐天海一动手时他就想动手:他要“夹攻”庄怀飞。
  ——先杀一个大敌。或先拿住“要犯”再说!
  “攻击令”其实是他先下的。
  ——他的咳嗽声犹如千言万语,不便说出来的他便咳出来,说不出来的也咳出来,不管干咳。湿咳、痰咳。啄木咳、响咳、鸡咳。呛咳。百日咳、寒咳。炙咳。喘咳、闷咳、促咳。夜果咳、虎咳。啸咳、笑咳、灸咳。热咳,冷咳……全部成为了他“特殊的”语言。
  可是,他一旦想起来出手,便给一种很特异的气场压了下去。
  那气场是无形的。
  也是强大的。
  ——虽强大却温和,极猛烈但中庸。
  只要他不以真力强抗,这气劲便不致伤害他,所以也是非常温和,一点也不霸道的。
  然后他猛然发觉:这“气”来自铁手。
  ——他对他放了气,以致谢梦山无法及时出手。
  如果谢梦山以本身内功冲破气罩,强行出击,未尝不可以一拼,问题是:谢梦山却因为惊疑不已,而一时放弃了攻击。
  这时候,铁手、庄怀飞。谢梦山。唐天海这四大高手都因为各自不同和相同的理由而“定”在那儿,跟刚才片瞬间的虎跃龙腾、生死一招间成了个绝妙对比。
  他们为何都骤然停手?
  都是因为惊疑。
  相同但又不一样的惊疑。
  惊疑就像是一尾狡猾的鱼,它在你思海中一闪而过,有本领吃掉你垂下的饵只留给你一个问号的钩,让你恐惧它的杀伤力,又疑虑它的神出鬼没。
  谢梦山是先惊后疑。
  他明明己把一切布署好了。
  他一听到吴铁翼案发。失势、逃亡的消息后,他就大喜过望,立即着手进行他的“并吞计划”:他一向与吴铁翼。赵燕侠交好。对吴,赵等人串谋行动,他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吴铁翼甚至也有邀他加盟,一齐“干出一番惊大动地的事业来”。
  那时候,吴铁翼的说法是:当朝已给一群狐群狗党包围,占据了,这些人一天不干好事,只顾争权夺利,侵占瓜分百姓血汗财产,他们已各占山头,各据地盘,咱们现在跟他们拉拢、人伙,只怕也拼不了多少油水了,不如你打家我劫舍,你初一我十五,你做我付,你狙我狼,他就要干些绝的,辣的,火红的,只要挣了钱,便可以买更大的官来当,不必受这些权贵宦官的窝翼气了。
  所以他要“兵行险着”,也“富贵险中求”。
  谢梦山知道吴铁翼敢这样做,除了必定有强大的手下能人外,还定必有稳固的背景与靠山,这些祸国殃民。葡居上位的人,敢情是争得人了,示意吴铁翼不妨出面试办些何门邪道上的事,一旦能成,实力大壮,就大事犒赏封功,要是不成,也由吴铁翼等担当,幕后黑手大可置身事外。
  但谢梦山还是不敢参与。
  他喜欢成功。
  他爱财。
  可是他不喜欢冒险。
  因为冒险的代价大大。
  ——可是大成大就和大富贵,多是在险中觅得的,他既爱这些调调儿,一点险也不冒,那富贵只有梦中寻了。
  一向行事稳重、深藏少露的他,却另有计谋,自有想法,非他心腹,当然不知。
  他一向都是那种把秘密在表情上抹去,却在心坎里留存起来的人。
  他常常喜欢咳几声,也许是因为,一个又一个事件,一个又一个的秘密就像一个个黑枣核般塞住了他的喉头,使他就算不马上吐出来,但久不久也得呛咳一下,以清喉咙。
  他忍耐。
  他等待。
  ——光是忍耐和等待,还是不够的,他还须袜马厉兵,发奋图强。联结实力。应时借势而起。
  因为他推断出:吴铁翼之所以常来太白、武功,为的决不只是拜访,自己纯为叙旧。邀游,而是还有别的目的:图谋!
  第三章 未明是我咳嗽却未停
  问题是:
  什么图谋?
  武功这一带没有大多值得吴铁翼瞩目的人和事。
  太白山要比西岳华山还高一倍以上,胜景处处,山峦起伏,奇峰峭兀,穷天极目,但也只是名山之一,似乎不值得让身忙事繁的吴铁翼四年内来了七次。
  要说是为了友情?谢梦山自知跟吴知州只是客客气气,看来熟络,其实不至于有深厚的交情。
  唐天海也常跟他一道去接待吴知州,摆明了是有意结交,别看唐天海是老粗驴子,也懂得报帖叩访、暗里送礼,私下到过吴铁翼行驿几次,但去一次回来便粗脖子涨红脸膛痛骂一次:都说那姓吴的眼角高,没把他唐某人放在眼里!
  那未,剩下来的,跟吴铁翼有交谊且受他特别“赏识”的,只剩下了庄怀飞。
  谢梦山很了解吴铁翼这种人他差一点也是另一个“吴铁翼”。
  他只是“不够胆”那么做。
  他本出身贫寒,但寒窗苦读,加上手腕高明,终于能秀才而进士,一级级升上了地方官,由于得来不易,使他决心要一辈子当“官”,不再回到“平民”的阶层,决不做“贼”。
  ——做贼一旦给“揭发”,便当不了“官”了。
  问题是当大贼的反而不怕给揭发,却能当大官,甚至全国最大最猖獗也劫掠最甚且明目张胆的“大贼”,是所有大官中的高官,高官里的“最高长官”——
  皇帝!
  当然。那么高官厚爵的“国贼”,得要靠天时。地利。人和。背景、实力。胆气,谢梦山自知还没这个条件。
  他只好慢慢来。
  由于他也是这种人,所以,他自然着得出来:
  吴铁翼是刻意在笼络庄怀飞。
  ——吴铁翼当时位高望重,他为何要这样做?
  当然,庄怀飞武功很高,也是个少见的干才。
  可是,若要招揽这员大将,他大可请旨将庄怀飞调为己用啊?
  就算是要寄于重任,吴铁翼也不必老远赶过来与区区一个刑捕庄怀飞七游太白山呀!
  当时,吴铁翼曾开玩笑滤曰:“有小庄在,我可不愁糟山贼劫掠,万一老了走不动了,也有打神腿背我下山,实不快哉!”
  ——快哉?不,那是怪哉!
  谢梦山深知吴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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