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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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老虎-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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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褡裢?
  还以为她是看上了我英俊衡洒。仪表出众……原来!
  ──原来是贪图我财物。
  唉。
  “这是人送的。”
  “是个出家人!?”
  罗白乃心里想:莫非她认得这褡裢?
  “是啊。”罗白乃好奇心又油然而生:“你怎么知道的?”
  这褡裢无甚稀奇,又旧又老,还有点破,罗白乃心里纳闷对方是怎么认出来的。
  那女人细眉巧目。唇很薄,一仅都显示她的清贵啤俗,决非这荒山野地或一般乡镇的村女气质可比,但就这样随便叱问,一向喜欢搞和的罗白乃也不敢——据实端正作答。
  但罗白乃问的,就不见得这位“梦姐”会回答了。
  “是谁送给你的?”
  “三姑。”罗白乃想到“三姑”和他的关系,有点忍俊不住:“三姑大师。”
  其实,“三姑”原号“三枯”,是石烂海枯、油尽灯枯、人走心枯之谓,但罗白乃一向戏谚,将她改法号为“三姑”,是为讽刺她“见人跌跤而不抉,见恶人当道而不除,见人不悟而不点化,’的“姑念”、“姑息”,“姑妄”之意,外加他见“三姑大师”模样清美,称之为“姑”远比“枯”贴切,故尔故意蹑她易名改号,不意传开了;江湖上便多以“三姑’称之了。
  ——洛阳温晚也有个管家婆叫陈三姑的,为了这一点就恨绝了三姑大师,心里也讨厌罗白乃。
  (有关罗白乃与三姑大师的故事,详见“说英雄”系列“朝天一棍”等篇。)
  他答的是“三姑”,但“姑”、“枯”音近。”梦姐”闰之,戒备才舒松了些:
  “你认识三枯大师?”那女子仍绰着枪,但在月下,她是腾下了冷俏的艳。清艳的冷,已没刚才那样的腾腾杀气了“再说一次,你的名字?”
  罗白乃凯凯的道:“罗……罗喝问。”说时雄赳赳的把胸膛一挺,有耀武扬威——至少有意思要显示实力,挽回刚才狼狈惶体上了脸出了面的颜面。
  女子也没什么,只脸色更冷了,一冷,就俏,一悄,便煞,一煞更靓。一靓,美死了,看得罗白乃心中一疼,一时竟张大了口,忘了语言。
  “是不是那个叫罗什么奶的……?”
  其中一个大块头得像一柄大斧头的女人,在旁提省道:
  “他既有三枯大师所赠的褡裢,我看就是他。”
  “罗什么奶的……”这一句,无疑对罗白乃听来,很有“侮辱”的意思,于是他抗声道:“我真名是罗白乃!”
  “吓?”那显然是当家的女子没听清楚:“…什么奶哇?”
  “罗!白!乃!”罗白乃很感脸上无光,争持也撑红了脸道:“是‘笑做江湖倚天屠龙书剑侠客碧血大龙射雕英雄’罗──白──乃──是也!”
  他正锤钳有力一字一字的说,“罗──是天罗地网、罗通扫北的罗,白是红尘白雪、白山黑水──”“是了,知道了,我听说过,你是那个跟王小石逃过亡的小家伙——”话未说完,那“梦姐”已不耐烦的接道:
  “罗当然是‘神剑’罗匠党的罗,白定然是白吃白穿白搭、黑狗偷食白狗当灾的白,奶自然就是奶妈奶娘去你奶奶的。
  回去吃奶的奶。”
  罗自乃一时为之怔住,好久才哺呐叱出几旬只有他自己才听得到的话:
  “哗……这么没教养……没文化……没想到……好眉好貌的!竟说出这等话,真……有失斯文……有辱斯文也……
  人不可貌相也!”
  他最耿耿的还是要靠王小石出名,不然仿佛江湖上就没人记得他似的。
  那“梦姐”也不理他满脸的表情,以及满眼的感情还有满脸的失望之情,只不耐烦的叱问:
  “你既跟三枯大师是相识的,为何又屡次装鬼扮神的搅扰我们!?”她一连串的逼问:
  “你跟吴铁翼又有什么关系!?
  你和王飞是不是一路的!?你是不是五裂神君派来刺探情报的?独孤一味的行踪你可知晓!”
  一时间,罗北乃也没把问题——弄清楚,更不知答哪一项是好,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好。
  第二章 荒山之夜
  月影飞快,时暗时明,像给一只巨大的猿猴攫在手里,在苍穹云海对忽浮忽沉,乍隐乍现。
  野狼在不远处曝叫。
  飞云时而笼罩冷月,月光又时破云而出,以致这客栈前的种种处境,是一明一黯,一光一黑,诡橘恐怖,神秘莫测,又难分正邪,难辨是菲。这确是个荒山之夜。
  甚至让人有这样一种错觉。
  是月在啤,狼在凄厉和鸣。
  这是个荒山之野。
  ——除了野狼呜咽之外,这山里远处,好像还有什么亘古以前的巨兽在幽幽的、隐隐的吼了一两声,但又似有似无,听不仔细。
  ——除了孤清的大半轮月亮在发放幽光之外,这山头迄地,好仔也有什么磷火似的东西,正在闪烁乍亮,但戌即又灭。
  罗白乃的灵思也一闪而现,再闪即逝——根据朱杀家的透露,吴铁翼和玉飞会在此地会合。
  ——既然以前,吴铁翼必曾来过此地,与这客栈里的人,也一定是认识的,是以,她们一听刚才他叫出“吴铁翼”三个字,都先后住了手。
  ──问题是,她们跟吴铁翼是敌是友?刚才在门口磨刀的女人又是谁?朱杀家为何叫自己来这里得要先找到这个妖异的女子?这客店里的女人,似都曾遭受很大的困扰,极大的骚扰,以致她们相当惊恐。十分惶惑,才会以为自己是来滋事的人,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自己该说实话(来抓吴铁翼的)还是敷衍几句(若表明来意,可是客栈里的人一定会盘问他,还定必不惜一战),或是说假话讹骗混过去再说(例如随便说是路过的,或假装自己是慕“绮梦客栈”有绝色女子而来的,甚或就说自己是吴铁翼的人,特别前来帮他的)。
  看来,至少吴铁翼跟眼前的女于是老相讽的分上,认是吴铁翼同伙,大概会安全多了,“赢面”也大些了。
  他一时还真不敢说出三枯羹大师后来的情形,以免再触怒这些荒山野店的女子,也不想让她们失望难过。
  但问题总是要回答的。
  “我是‘朝天大将军’、‘武林十六煞之首脑’(这次少了一煞,数字多少,通常都是由原创者随缘即兴而增减的),‘江湖散发一孤峰’(同理稍减,如上)、‘天下第一捕快’(当然是第一,这数字错不得;改不得)公雳州金宝乡味螺镇神猜罗白乃……………”他大大声的说;不知怎的)叫向惯说假话的他这次居然没有说谎(外号不算),后来想来,也不是他幸运,更不是他及时明断,当然不是他老实之故,而是他看到漂亮的,自己心仪的女子,很难说谎,就连说句大话也说得狗都嗅得出来,五岁小童亦能分辨:“我是来缉捕吴铁翼的!”
  他话一出,众皆一惊。
  连月色也黯了一黯。
  那一刻间,罗白乃真的不知生死,不知对错,更有点痛恨自己:为啥要说真话!
  ——就算他在此时讲骗话,谁也无法拆穿他,他又何必那么老实,自找麻烦!
  却听“梦姐”叹了一口气,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罗白乃情知自己已押上宝了,这时候也没退路了,只有索性豁了出去,脸上七勇八敢(心里其实十五、十六)的大声道:
  “真的!”
  “梦姐”始终有点疑惑:“那么,刚才你又在门外……?”
  罗白乃见那贵气美女的枪尖已开始不向着他了,他嘴里可更响亮了:
  “我才刚来,就看到员栈大门前有人蹲着磨刀,我正要上前察看,你们使开门一枪刺过来了──”那女人一双媚丝细目意迷迷的眯眼看着他:“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说的话?”
  “因为──”罗白乃也觉缺乏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只好双手轮流拍拍自己的胸膛(尽管他的胸膛也不怎么长肉):
  “就凭我——”他本来想说的大意是:“就凭我罗白乃一言九鼎有诺必然震天下名动八表……什么的,说什么当然负责到底”等话,却没料“梦姐”一见他双手往胸膛拢,也清晰的看到他手上拿的东西,再凶幽一叹,道。
  “好,你既然手上有这对褡裢,就是三桔大师的朋友……………我就相信你吧。”
  罗白乃一时不知如何分辨,心忖:反正,人人都是只知王小石。只为二姑大师而瞧得起我,那就是瞧不起人嘛——却见“梦姐”挟住了枪杆,间:“你是怎么知晓吴铁翼要来这里的?——如果你真的是来抓他的,那也好,我们总算又添增一个援手了。要不然,吴铁翼加上王飞又有朱杀家且有唐化,我们还真应付不来呢!”
  罗白乃正要回答,忽听远处又传来那鬼哭神号的曝声,不禁试探的问:“那是猪叫?”
  一个女人回答:“不是。”
  罗白乃又问,“那是狗吠?”
  另一个女人答:“也不是。”
  罗白乃问:“想必是狼嚎了?”
  还有一个大号的女人答:“更不是。”
  罗白乃“那顶多是猿猴吧?总不会是羊眸哮哗叫,牛眸吟眸叫吧!”
  剩下一个小号的女子答:“都不是。”
  罗白乃不服:“那是什么?总不会是人叫吧!总不成月亮也会叫吧!”
  “对了,是人,”这次到那暗影里的驼子嘶声症道:“是人,是死了的人在叫。”
  “咕咕”罗白乃生硬的笑道,“你说笑,真好笑——死了的人也会笑!”
  心中却在发毛。
  “他是说真的。”“梦姐”又幽幽一叹,道:“是僵尸在笑,僵尸对着月亮在叫。”
  “什……”罗白乃只觉一阵晕眩,他天不怕地不怕,之外其他都怕,特别是怕鬼,没想到,这荒山野岭,什么不好闹,却闹鬼!“……么!”
  他顿时脸青口唇白。
  他这样的脸色也有好处。
  “梦姐”马上(请)他进客栈里去坐。
  ——这样总比再待一会恐怕要她们“扶”。“背”。“抬”他进内的好。
  好多了。
  第三章 月光光,心慌慌
  好多了。
  ——进入了“绮梦客栈”后的罗白乃,也有这样的感触。
  早知道这儿闹鬼,他就不来了。
  ——就算是打锣敲鼓吹唢呐八人抬大轿十二人掌辔大舆,他也决不会来的。
  他最怕的就是鬼。
  他本来是不信有鬼的,但在小的时候,大人见他胡闹,总是拿鬼来吓唬他,一时也能镇压住他的顽皮。
  待年纪稍长了些之后。他又不信有鬼了,还敢为了讨好村里一个美丽小女孩的欢心.他跟他的第一个情敌双方打赌到乱葬岗过一个晚上,看谁没种。
  结果,他对手孬种,不敢去;他是去了,自个儿去,睡到半夜,有人推他起来,他惺忪翻了翻身,让“它”钻出来,然后才省觉,是地底里有“东西”多出来,猛睁开了眼.就看到地底里伸出了一只手。
  他愣住了。
  吓傻了。
  然后。又在土里伸出了一个脑袋。
  那脑袋伸了出来,脖子以下还埋在上里,本来是背向他的,忽地转了过来,然后,跟他一笑:
  后来怎的,罗白乃都记不清楚了。只记得那“物”的眼好红,舌头很长,一笑,舌头就掉下来了,像一条鳗鱼,断落在地上还会蠕动,那乖乖的好家伙还要去捡,结果,连眼珠都掉落到地上去了。
  这以后?提都不用提了。
  罗白乃已脚底加油脚尖装弹簧,飞也似的没命也似的、溜了。
  难道是梦。
  结果,他也是“没种”过上一夜。
  也不知他是不是跟鬼有缘,以致日后他时常见鬼,见个不停。
  有次在乡野行脚,遇上了只鬼,披着蓬毛,脚不沾地,口里还衔了个哇哇大哭的婴孩。
  ——后来,才听得师父分析,这可能是个轻功极高的“拐子佬”,专门偷盗人家的小孩!
  有次半夜到野地草丛里大解,解了一半,只觉下边凉嗖嗖的,好像有个风口,他往下一望,却见一张大口,两只比海碗还大的赤色巨目。他大吃非同小可之一惊,那“怪物”吱呀一声,便在草丛里一窜二跳的就不见了。
  迄今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大概不是吃屎狗。便是吃屎鬼!
  有时候,他也不是遇上鬼,而是遇上比见鬼还奇的事。
  他有一次到了“一山石”一带办事,在一处野店里跟一个师弟两个师妹正在说得大花乱坠,口沫横飞之际,仰脖子灌了碗水,放下了碗,再要说下去的时候,却发现同座的人一个也不见。自己人在家乡“火炭亭”的一处地府阴公庙里跪拜着,事情发生得那么奇。那么诡橘,偏生是他也记得自己曾来过这座庙这样跪拜过,而跟师弟妹高谈阔论也明明是刚刚的事呀——以致他一时也弄浑了:究竟是哪一件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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