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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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侠-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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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他自己又不禁机伶伶打了个寒噤——要想吓人的人,往往都会先吓倒自己。
  枯梅大师活着时那么厉害,死了想必也是个厉鬼!
  金灵芝的脸色已有些发白,咬着嘴唇道:“这间屋子不看也好。”
  胡铁花心中也有点发毛;她若不说这句话,胡铁花说不定也要放弃了,但她一说,胡铁花就偏偏要看看。
  门是从外面锁着的。
  张三还在劝告,喃喃道:“门既然是从外面锁着的,别人怎么进得去?”
  他话末说完,胡铁花已扭开了锁,推开了门。
  突然间,门里响起了一种令人听了骨髓都会发冷的声音。
  难道这就是鬼哭?
  胡铁花刚想往后退,已有一样黑忽忽的东西飞扑了出来!
  扑向他的脸!
  蝙蝠!
  胡铁花挥手一击,才发现被他打落的只不过是只蝙蝠!
  但此刻在他眼中看来,世上只怕再也没有什么恶鸟怪兽比这蝙蝠可怕的了,他仿佛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在发酸。
  这蝙蝠是哪里来的?
  怎会飞入一间从外面锁住的舱房?
  这蝙蝠莫非来自地狱?
  也许这舱房也已变成地狱,否则既已洗刷过了,怎会还有血腥气?
  张三突然失声惊呼,道:“血……你看这蝙蝠身上有血!”
  死黑色的蝙蝠,已被血染红!
  胡铁花道:“我打死了它,这本是它自己所流出的血I
  他虽然在解释,但声音已有些变了!
  张三摇着头道:“小小的一只蝙蝠,怎会有这么多血?听说……蝙蝠会吸人血的!”
  他一面说,一面打冷战。
  金灵芝的脸已变成死灰色,一步步往后退。
  楚留香忽然拦住了她,沉声道:“看来这船上也是危机重重,我们切不可分散。”
  金灵芝嘎声道:“可可……可是……这蝙蝠……这些血…是从哪里来的?”
  楚留香道:“我先进去看看。”
  既然有楚留香带路,大家的胆子就都大了些。
  船舱里很暗,血腥气更重。
  白猎就仰面躺在枯梅大师昨夜死的地方,甚至连姿势都和枯梅大师差不多,只不过他胸口多了个洞!
  血洞!
  金灵芝又忍不住背转身,躲在角落里口区吐起来。
  唯一还能说得出声音的,恐怕也就只有楚留香了。
  但他也征了很久,才一宇宇道:“摘心手……他也是死在摘心手
  张三道。“是……是谁杀了他?……为的是什么?”
  胡铁花突然转身,面对着金灵芝。
  他脸色也已发自,看来竟是说不出的可怕,一宇宇道:“伸出你的手来!”
  金灵芝这次竟不敢不理他了,颤声道:“为……为什么?”
  胡铁花道:“我要看看你的手!”
  金灵芝却已将手藏在背后,咬着嘴唇道:“我的手没什么好看的,还是去看别人的吧。”
  胡铁花冷冷道:“别人早已走了,绝不会是杀人的凶手!”
  金灵芝叫了起来,道:“你难道认为我就是杀他的凶手?”
  胡铁花厉声道:“不是你是谁?”
  金灵芝叫的声音比他更大,道:“你凭什么说是我是凶手?”
  胡铁花说道:“你先在上面挡住门,又不让我们到这房间里来,为说是怕我们发现他的尸体,是不是?”
  他不让金灵芝说话,接着又道:“何况,现在杜梅大师已死了,高亚男和华真真也都走了,这船上会摘心手的人,就只有你!”
  金灵芝全身都在发抖,道:“我……你说我会摘心手?”
  胡铁花道:“你既然能学会华山派的‘清风十三式’就一定也学会了摘心手!”
  金灵芝气得嘴唇都白了,冷笑道:“狗会放屁,你也会放屁,难道你就是狗?”
  胡铁花蹬着她,很久很久,忽然叹了口气道:“你骂我也无妨,打我也无妨,因为我们总算是朋友;只不过朋友归朋友,公道归公道,无论如何,我也得要为死去的人主持公道。”
  金灵芝也瞪着他,眼眶已渐渐红了,眼泪慢慢的涌出,一滴滴流过她苍白的面颊,滴在她浅紫色的衣襟上。
  胡铁花心已酸了,却也只有硬起心肠,装作没有瞧见。
  金灵芝任凭眼泪流下,也不擦,还是瞪着他,慢慢的,一字字道:“你既然一定要认为我是凶手,我也无话可说,随便你……”
  这句话还未说完,她终于忍不住掩面痛哭起来。
  胡铁花用力紧握着拳头,呆了半晌,才缓缓的转身。
  楚留香还蹲在自猎的尸体旁,也不知在瞧些什么。
  胡铁花咬了咬牙,道:“喂,你说我应该对她怎么办?”
  楚留香头也不回,缓缓道:“你最好快向她道歉,越快越好。”
  胡铁花失声道:“道歉?你要我道歉?”
  楚留香淡淡地道:“道歉还不够,你还得告诉她,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也是个自作聪明的大傻瓜,然后再自己打自己两个耳光。”
  胡铁花听得呆住了,摸着鼻子道:“你是真的要我这么样做?”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你就算这么样做了,金姑娘是否能原谅弥,还不一定哩。”
  胡铁花呐呐道:“你难道认为她不是凶手?”
  楚留香道:“当然不是。”
  胡铁花道:“你凭哪点这么样说?”
  楚留香道:“好几点。”
  胡铁花道:“你说。”
  楚留香道:“第一,自猎的尸身己完全僵硬,血也早巳凝固,连指甲都已发黑。”
  胡铁花道:“这我也看到了,每个死人都这样子的。”
  楚留香道:“但一个人至少要等死了三个时辰之后,才会变成这样子。”
  胡铁花道:“三个时辰……你是说他是在昨夜子时以前死的。”
  楚留香道:“不错,那时正是船触礁的时候,金姑娘也在甲板上,而且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动,怎么可以下来杀人?”
  胡铁花怔住了。
  楚留香又道:“还有,以白猎的武功,纵然是枯梅大师复生,也不可能一出手就杀死他,除非是他已被吓呆了,已不能抵抗。”
  胡铁花嗫儒着,道:“也许他根本想不到这人会杀他,所以根本没有提防。”
  楚留香道:“但直到现在,他脸上还带着惊惧恐怖之色,显然是临死前看到了什么极可怕的人,极可怕的事。”
  他笑了笑,接着道:“谁也不会觉得金姑娘可怕,是么?”
  胡铁花又呆了半晌,忽然转身,向金灵芝一揖到地,呐呐道:“是……是我错了,我放屁,希望你莫要放在心上。”
  金灵芝扭转身,哭得更伤心。
  胡铁花苦着脸,道:“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也是个自作聪明的大傻瓜,我该死,砍我的脑袋一百八十次也不冤枉。”
  金灵芝忽然回过头道:“你说的是真话?”
  胡铁花道:“当然是真的。”
  张三立刻抢着道:“真的是真话?你有一百八十个脑袋吗?”
  胡铁花往后面给了他一脚,面上却带着笑道:“我的脑袋一向比别人大,就算砍不了一百八十次,砍个七八十刀总没有什么问题。”
  他只希望金灵芝能笑一笑。
  金灵芝的脸却还是挂得有八文长,咬着牙道:“我也不想砍你的脑袋,只想割下你这根舌头来,也免得你以后胡说八道。”
  张三膝盖被踢麻,一面揉着,一面大声道:“金姑娘若是没有刀,我可以到厨房去找把切肉的菜刀来。”
  金灵芝沉着脸,反手拔出柄匕首,瞪着胡铁花道:“你舍不舍得?”
  胡铁花叹了口气,苦笑道:“能保住脑袋,我已经很满意了,区区一很舌头,有什么不舍不得的。”
  金灵芝道:“好,伸出你的舌头来。”
  胡铁花竟真的闭上了眼睛,伸出了舌头。
  金灵芝道:“再伸长些。”
  胡铁花苦着脸,想说话,但舌头已伸出,哪里还说得出。
  张三笑嘻嘻道:“金姑娘,要割就往根割,以后粮食断了,还可用这条舌头煮碗汤喝。”
  金灵芝道:“这根舌头还不够长,不如索性把他两个耳朵也一起割下来吧。”
  楚留香忽然道:“要割还是割鼻子的好,反正这鼻子迟早有一天要被揉掉了。”
  胡铁花叫了起来,道:“你们拿我当什么?猪头肉么?”
  金灵芝刀已扬起,突然“噗哧”一声,笑了。
  她脸上还接着泪痕,带着泪的笑看来更美如春花。
  胡铣花似已瞧得痴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最喜欢的女人还是她。
  她既不娇揉做作,也不撒娇卖痴。
  她既不小心眼,也不记仇。
  她又明朗,又爽直,又大方。
  她无论在多么糟糕的情况下,都还有心情来开开玩笑,让自己轻松些,也让别人轻松些。
  她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简直就和他自已完全一模一样。
  胡铁花觉得她的好处简直多得数也数不清,若是将这样的女孩子轻轻放过,以后哪里找去?“
  胡铁花下了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对她,绝不再惹她生气。
  他痴痴的瞧着她,举已将别的人全忘得于干净净。
  张三忽也叹了口气,摇着头道:“看来金姑娘末割下他的舌头来,却已将他的魂割了去。”
  胡铁花喃喃道:“不但魂,连心都被割走了。”
  金灵芝用刀背在他头上轻轻—敲,抿着嘴,笑道:“你还有心么,我还以为你的心早就喂了狗哩!”
  少女们哭泣的笑,就像是春雨连绵后的第一线阳光。
  大家的心情仿佛都开朗了许多。
  但在金灵芝看到白猎的尸身时,她的笑容就又消失了,黯然道:“他……他死得真惨,是谁这么狠心,下这样的毒手?”
  张三道:“昨夜船触了礁后,好像每个人都在甲板上。”
  金灵芝点头道:“那时我已发现白……白……行生没有上去,我还以为他……他不敢见我,所以才故意留在下面。”
  说着说着,她眼眶又红了,凄然道:“自从那天晚上,我让他很难受之后,他就一直躲着我,否则,他也许就……就不会死了。
  胡铁花大声道:“这绝不关你的事,杀他的人,一定就是勾子长和丁枫。”
  他不让别人说话,接着又道:“因为只有勾子长才有杀他的理由,他忽然发现他们也在这里,自然会觉得很吃惊,很害怕,所以才会遭了毒手。”
  张三又叹了口气,道:“很有道理,只可惜勾子长那时也早就走了。”
  胡铣花怔了怔,吃吃道:“也……也许,他是杀了人之后才逃走的,我们并不能确定白猎究竟是什么时候死的,是么?”
  楚留香道:“勾子长和丁枫却绝不会使这'摘心手'。”
  胡铁花道:“你怎么知道?”
  楚留香道:“因为桔梅大师练这‘摘心手’就是为了要对付蝙蝠岛上的人;由此可见,‘摘心手’的绝技并没有外流。”
  胡铁花想了想,忽然额首道:“不错,听那位华姑娘的口气,枯梅大师也是最近才练成这‘摘心手’的。”
  张三道:“如此说来,会使‘摘心手’的人岂非只有三个?”
  胡铁花道:“一点不错,正是三个”
  楚留香道:“只有两个,只因枯梅大师已经死了。”
  胡铁花道:“我可以保证高亚男不是凶手,因为昨天晚上他一直跟着我,绝不可能分身去杀人。”
  金灵芝仿佛想说什么,但瞧了楚留香一眼,又忍注了。
  张三已叫了起来,说道:“对了,昨天晚上那位华姑娘是最后上甲板的,她上来的时候,我恰巧看到她,那时我就觉得她神情有些不对。”
  胡铁花蹬着眼,道:“你说是华真真?”
  张三道:“不是她是谁?”
  胡铁花摇头道:“不可能,你若说她是凶手,我绝不相信!”
  金灵芝用眼角膘着他,冷冷道:“你只相信我会杀人。”
  胡铁花苦笑着,购呐道:“但是……她一见了血就会晕过去,怎会杀人?”
  张三谈淡道:“有时我见了血也会晕过去的,要死也许很难,要晕过去还不容易?”
  胡铁花道:“无论如何,我也不相信那温柔的小泵娘会杀人。”
  张三沉默了半晌,忽然道:“你还记得那位‘无花’和尚么?”
  胡铁花道“当然记得。”
  张三道:“你有没有看到过比他更斯文、更温柔的男人?”
  胡铁花道:“他看来的确像是个小泵娘。”
  张三道:“他只要一听到杀人两个宇,就会赶紧掩住耳朵,但他自已杀起人,却是一刀一个,好像切豆腐。”
  胡铁花征了半晌,叹息着道:“她若真的是凶手,我想有人一定会难受的。”
  他瞟了楚留香一眼,道:“老臭虫,你说是么?”
  楚留香一个字也不说。
  金灵芝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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