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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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明月-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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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宋代礼节,长者悠闲,赵兴喝完茶以后,孩子们也端起碗来,咕咚咕咚的喝着茶水,这时,商队也到了,他们吆喝着也买了几壶茶,准备歇歇汗继续赶路。
  茶壶递到商队中一名老客手中时,他犹豫的看了看茶水,端起杯子却没有饮茶的动作,只是嗅个不停,等他抬眼张望四周,发现那位跛腿的店主正提着一壶新茶走近赵兴,脸上带着讨好的笑,说:“官人,刚才的茶水是否太寡味,这里有一壶浓茶,官人喝几杯?”
  那名老客疑惑的再度嗅了嗅茶水,眼睛撇着赵兴,这时,赵兴闭目坐着,似乎在回味茶水的味道,嘴里不停吧嗒……那名老客突然摔着茶杯,大叫道:“且住,茶里有蒙汗药!”
  话音刚落,那名跛腿的店主丢了茶壶,翻身就走,但就在这时,赵兴突然睁开眼睛,单腿一勾,把对方勾倒在地,紧接着他便喊道:“警戒!”
  随着他的话音,孩子们立刻围拢在他的身边,取出了弓箭与武器,十名孩子每三人一组,形成三个战斗小组,剩下的程夏操起一张凳子当盾牌,站在老师身边,以握抢的姿态夹着手中的木棍。
  茶寮里响起一片叮叮当当的声音,而后冲出二十余名衣冠不整的汉子,他们敞胸露怀,各个显得凶神恶煞……唯一遗憾的是,他们各自太矮,拿刀拿枪的站在赵兴面前,像是站在老鹰面前、气势汹汹的小鸡。
  赵兴的左脚已经踩上了店主的脖子,他那42号的大脚将店主的瘦脖子塞的满满的,店主需要尽力伸长脖子才能不被这双大脚掖住。对那些气势汹汹出现的匪徒们,赵兴视若无睹,他一脸好奇的捡起那个摔到地上的茶壶,小心翼翼的避免壶里残剩的茶水洒出来。
  “蒙汗药?!……我一直很好奇——从唐朝我们就在传颂蒙汗药的事迹,我常常想,如果中国有蒙汗药,那还有巴比妥盐啥事?原来,我们真有蒙汗药……我刚才还在想,这茶叶的香味不对,怎么喝了之后舌根有点发麻,原来是传说中的蒙汗药。”赵兴说着,把茶壶中的残茶倒入壶中,端起杯子品尝了起来。
  那位刚才察觉出蒙汗药的老客立刻高喊:“秀才小心!”
  第一部 华丽的前奏曲
  第1010章 他需要发泄
  赵兴冲着对方咧嘴一笑:“无妨!”
  说罢,他又大口喝了一杯药茶,让茶水在嘴中“咕噜咕噜”漱着口,稍停,他毫不在意的咽下这口蒙汗药。
  这下子,商人们吓坏了。现在,在队伍中,赵兴虽一路走来从未出手,但他那门神般的个头,让商人们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但现在,这人自喝了药茶后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接着又意犹未尽地喝了一杯“浓茶”——这还了得?!
  恐慌在蔓延,商人们开始观察四周的地形,寻找逃跑线路,赵兴的学生们则向老师递来崇敬的目光——猛人啊,别人加料的蒙汗药照顾老师,老师居然不慌不忙,照单全收,一个字:猛!
  其实赵兴这么做也是有把握的。一般麻醉药品,是按照体重计算剂量的。论体重,能麻倒宋人的剂量对赵兴这大个头没用,而店主也是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才给他送来一壶加料的“浓茶”。
  除此之外,麻醉药不是立刻能起作用的。一般,立刻能起作用的麻醉药只存在于中国小说中。而巴比妥盐让人产生深度麻醉,也需要半小时。赵兴有把握的事,宋代蒙汗药不是巴比妥盐,在它起作用前,无论是匪徒还是赵兴一方,都不会让战斗拖延到那时候。
  品味完浓茶,赵兴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是大麻。原来,传的神话无比的古代蒙汗药,竟是大麻那破玩意。”
  赵兴说对了——现代的科学考证也证实了他的说法:中国古代的蒙汗药就是大麻。而中国古代的春药也不是古代版的伟哥,还是大麻。大麻这玩意剂量小了能够给人以兴奋作用,就成为春药;剂量大了则令人昏昏欲睡,于是成了蒙汗药。
  然而,古代的提纯技术并不高明,落到实际操作上,这些“药”有没有效果,只与使用者的人品相关。使用者人品大爆发,他拿到了一副提纯程度较好的大麻,而后正确使用,才能产生相应药效——现代专业医生也常出麻醉事故,古人的水平可想而知。
  使用不得法,这玩意也就跟茶叶碱一样,让人有微微兴奋感——比如现在,跛腿老板的人品显然不行。那口浓茶,由于老板过于急切,泡茶的水太滚热,反而破坏了大麻碱的结构,由此产生的药效还不如那壶凉茶。
  赵兴现在除了舌根有点发麻,说话有点大舌头外,浑身上下有种嗜血的冲动,长久以来压抑自己,小心谨慎地活着,让他已处于爆发的临界点,他需要发泄。大麻来得正好——他一兴奋,战斗力直线上升,原先武力值84,现在能到104。
  荒郊野外,无需压抑自己,赵兴浑身上下的肌肉发痒,他低吼一声,顺手夺过程夏手中的椅子大吼一声:“动手。”
  平常与野猪山熊打交情的猎户,近距离射击这群匪徒,战斗结果几乎没有悬念,一通弓箭过后,人高马大的赵兴高兴的拎着长条凳冲入人群,像拍核桃一样把人的脑袋一通狂拍……
  整个世界清静了。
  拍倒所有的人,赵兴出了一身汗,他慢慢冷静下来,顺手把染血的长条凳放下,接着小心地把凳子摆平稳,顺势坐在凳上,看着孩子们打扫战场。
  少顷,他招手唤过那名察觉蒙汗药的老客,打问:“这是什么地方……水浒传上的十字坡吗?我们遇到的都是什么人?此一路,这种打家劫舍的‘英雄前辈’,‘劫(别人财)富,济(自己)贫(穷)’的好汉多么?”
  “水浒传……是什么东西?秀才,此等土匪怎成了好汉?”那名老客结结巴巴的反问。他有点担心,担心人高马大的赵兴也是一个抢劫爱好者。
  哦!现在劫匪还没被称为‘好汉’,抢劫也不是“英雄事业”?《水浒传》也不存在?——又说错话了。
  赵兴马上转移话题:“你叫什么名字?这条路你常走吗?这茶寮外表很旧,我原以为是个老店,所以放心,现在我想知道,这店主是最近开始抢劫的,还是过去就有这个爱好?福建路向来这么乱吗?”
  “回壮士的话,小老儿姓焦名触,抚州人士,自幼跑惯了这条山路,做点小本生意。来往于此的行脚客商都知道小老儿名字”,那个老头称呼变了,他看到赵兴干脆利落的把几个人的脑袋开了瓢,眼睛一边向同伴乱使眼色,一边回答赵兴的话,态度愈发恭敬。
  “壮士问的问题太多,可否允小老儿一一道来……”焦触说这话时,不停的作着揖,脚步却连连迈动,挡住了赵兴的身形。
  赵兴一抬手止住了对方的话,他点着一位不停的向林子缩去的年轻人,询问:“不着急——那是你儿子吧,长的与你真像……你不用害怕,我们只是过路人,这里发生的事我们不打算报官,因为报官太耽误事,而我们行程很急。
  叫你的孩子不用躲了,我们不是匪类,我们只是一群游学的士人,没有杀人灭口的想法。这些匪徒们……因为我们返回时还要走这条路,所以不能容他们在这里继续存在——且一人打断一条腿,让他们自生自灭——老汉,你继续说。“
  学生们得到赵兴的指点,毫不客气地开始行动,场中惨叫声响成一片。焦触见赵兴发现了儿子的躲藏企图,连忙喊住了孩子。原本他还担心赵兴来个杀人灭口,但等赵兴发现之后,继续躲藏已经毫无意义,因为在程家坳学生的十张强弓的笼罩下,孩子的举动万一触怒了这伙人,那是有死无生。
  焦触现在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对方的信用上,他咽了口吐沫,继续说:“壮士,满福建路,别的地方治安都好,唯独邵武军这里盗匪云集……为啥,因为这里是‘金坑银谷’、‘林海铁山’。
  壮士且瞧……前面不远是清水镇,清水镇过去是武夷山,武夷山山左是太平银场,清水镇向南是宝积铁厂、江源银场、磥磼金场、蕉坑银场……翻过武夷山,是武仙银矿、大同山银矿……“
  说到这儿,焦触小心的看了赵兴一眼。
  他看赵兴一付专注的样子,继续说:“这里金银满谷,驰道(国道交通干线)从长安通向邵武,为四洲通衢,入闽要道。山路纵横,致使盗匪云集,出则抢劫客商,如则逃入山中,官府无可奈何。
  此地天下财富云集,然,驰道左右官府把持甚严,山路则力所未殆。大路抽税严苛,故而客商多走小道,且小路还有些从矿场匿了金银的矿工,盗匪更把他们当作羊牯,故此,小路虽可多税吏,也常身家难保。
  壮士选的这条路就是条小路,小老儿走这路是为了躲税吏。原本这条山路属廖老六,这茶寮也是廖老六开的,道上好汉看在廖老六的面子上,多少给点面子,却不曾想,如今连廖老六都镇不住了……
  我今天一看茶寮出来的不是廖老六,就知道坏了,此路以后恐怕走不成了,这群人如此大胆,竟连廖老六都敢祸害。
  廖老六是谁?那是邵武军的一条好汉,年少与劫匪争斗,伤了一条腿,从军中退下来。可即便这样,那一声枪棒武艺,等闲几个人进不了身。
  廖老六为人仗义,邵武军中的军汉也常来照应,四处好汉都买他几分面子,我等从此经过,也向廖老六缴纳一些常例,分与那些好汉爷……“
  焦触说到这时,进屋搜寻的孩子们已经钻出了屋子,他们纷纷向赵兴报告情况:屋内不少尸体,活人一个没有,伙房里堆满包裹,后院全是独轮车。
  有一组孩子汇报时有点扭捏,似乎欲言又止,赵兴横了他们一眼,示意他们先别说,而后他转向焦触。
  “老丈,既如此,我们各取所需——廖老六出事了,平常他有军汉照顾,你们就拿这群匪徒前去请赏,以后走这条路,自有军汉出面接着照应……至于我,后院里的大车我不要,我要轻装走路,带不走货物,伙房里的包裹我任取几件,剩下的你们自己分了。若还能找回失主,把包裹给人送回家,也算是一件功德,如果麻烦……由它吧。”
  “还有一个七八岁小女子”,刚才那队扭捏不语的学生赶紧插嘴:“她是昨天过山的,父母已经被人害了,正捆在伙房里……”
  赵兴怒火上涌。这群“英雄好汉”连孩子都不放过。一个小女孩,人生才刚开始,让她失去父母的保护,怎么孤独的生活下去——好像,十字坡中的好汉还要把人做成“人肉包子”,如此行为还需“讴歌”!
  赵兴打量着满地盗匪,表情很阴冷:“我既然不出面,就别给他们机会说出被俘经过——孩子们,斩了!……慢,屋里还有小孩,别当着她的面,带这群人到屋后去。”
  程夏应声领着两名同学钻入茶寮,不一会,他们扶出一个面色苍白的、眼神呆滞的女童。此时,地面已清理干净,除了一地鲜血,没有一个人。
  赵兴望着一眼身后的客商,这时,孩子们已在屋后动手杀戮,匪徒们的惨叫声让客商胆战心惊,生恐惹怒了这群杀神。
  赵兴的眼神慢慢从他们胆怯的面容上扫过,心里叹了口气:“没一个敢担当的。”
  学生从伙房里翻出属于小女孩的行李,赵兴让人找了两辆鸡公车,一辆承载小女孩与她父母的物品,一辆装上属于自己的战利品,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走。身后,商人们忙着分割那些货物,他们没有悲哀,只有意外所得的欣喜。
  如果不是赵兴,也许他们也是被害者,他们的货物也会堆到后面的院子里,尸体会被埋入院里……但现在,他们唯有欣喜。
  人性多么可怕……
  哦,宋人也不是完全没人性的——赵兴才走了不远,又听到身后传来车子的辘辘声,这时赵兴还没有感慨完,他回头一看,发现了那群不愿参与分赃的商人。
  从追随人的情况看,三支商队已完全打乱了,每支商队里都有不愿分赃的人,这些人总数超过了原先商队人数的三分之一——焦触父子也在队伍里。
  看来,确实不能用现代观念衡量宋人,这个时代,竟然有这么多不贪财者,出乎赵兴预料。不过,既然这些商人跟上来了,赵兴也不为己甚,他放慢了脚步,以便商人能跟上队伍。
  孩子们现在的行进队列类似美军的散兵前进队列,他们分成两排,松散的走在路边,两辆鸡公车走在小路中间,赵兴压在整个队后。不过,孩子们现在已没心思警戒了,他们不时的跟身前身后聊着自己的收获。
  走出一条山沟,清水镇就在眼前,赵兴挥手让整个队伍停止,推着缴获物的程爽被孩子们换下,他急切地从鸡公车上抓了一柄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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