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与蒋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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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与蒋介石-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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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乙)南京对红军究能容许至何限度。望询实电告。如果条件使红军无法接受,恩来出去也无益。近日蒋先生猛力进攻不能不使红军将领生疑。
  (丙)据张子华说,曾养甫云:
  (一)党公开活动;
  (二)政府继续存在;
  (三)参加国会;
  (四)红军改名受蒋指挥,照国民革命军编制与待遇,但不变更红军原有之组织与领导。为一致对日,我们并不坚持过高要求,可照曾谈原则协定。
  (五)你在南京谈判地待命。子任文亥《文献和研究》,一九八五年第三、四期。
  电末所署“子任”,是毛泽东的笔名。一九二五年至一九二六年,毛泽东在《政治周报》上发表文章时,用过“子任”这一笔名。这一回用于电报署名,显然是为了保密。至于“文亥”,“文”即十二日,“亥”即亥时,“文亥”指十二日二十一时至二十三时。
  第二部分:幕后密使毛泽东的“决战动员令”和蒋介石的“猛力进攻”
  谈谈打打,打打谈谈,边谈边打,边打边谈。对于国共两党来说,如此这般,见怪不怪。毛泽东十一月十二日给潘汉年的电报中所称“近日蒋先生猛力进攻”,便是指蒋介石加紧了“围剿”。就在潘汉年、陈立夫会谈前,十月二十二日中午午餐时,一架飞机从南京起飞,朝西飞向西安,于下午三时徐徐降落。步出机舱的是身着马褂长衫、留着八字胡的蒋介石,他的身边是梳着长长刘海儿的宋美龄,身后跟着侍从室第一处主任钱大钧、秘书毛庆祥等十余人。
  蒋介石选择这个时候前来西安,一是为了督促“剿共”,因为中共主力已转移至陕北;二是为了“避寿”——眼看着十月三十日就要到来。这天是他的生日。这年的生日不比往常,他正好四十九岁。按照中国做寿“做九不做十”的习惯,虚岁五十,要大大庆祝一番。据云,倘若他在南京过五十岁生日的话,那要引起一番轰动。早在九月二十七日,上海四家影片公司——明星、天一、联华、新华的明星们,便假座上海金城大戏院(今黄浦影剧场)举行为蒋介石祝寿的游艺大会,上海各报纷纷登巨幅广告,那位蓝苹(江青)也参加演出契诃夫的独幕剧《求婚》……十月二十七日,蒋介石在长安军官训练团开学典礼上发表演讲,强调“剿共”:“军人要明礼义,知廉耻。在家要尽孝,为国要尽忠,要服从长官。”“不剿共而言抗日,在家为不孝,在国为不忠。对不忠不孝的军人要制裁。”“革命军人要分清敌人的远近。我们最近的敌人是共党,这是东北军必须要打的敌人。日本离我们很远。”“如果不积极剿共而轻言抗日,就是远近不分,内外不分,是非不分,缓急不分,本末倒置,便不是革命。”
  蒋介石这番话,在东北军中传开,议论纷纷。十月二十九日,蒋介石为了“避寿”,来到了洛阳。然而,十月三十日,即便在洛阳,那庆寿典礼也是够隆重的。上午九时,蒋介石偕宋美龄来到洛阳西宫广寒宫,西北各将领傅作义、张学良、阎锡山为蒋介石的“称觞典礼”致贺。空中,排成“五十”两字队形的飞机掠过,造成了“轰动效应”。孔祥熙送来的特大蛋糕最为引人注目。宋美龄亲自切开大蛋糕,分赠宾客们……那排成“五十”两字的飞机,是从西安起飞的。蒋介石调来了一百架战斗机、轰炸机。西安机场摆不下那么多飞机,不得不连夜派兵扩建。蒋介石还北调三十个师的兵力。这些部队,虎视眈眈,扑向陕北红区——即毛泽东所说“近日蒋先生猛力进攻”也。在潘汉年和陈立夫沧州饭店会晤的一星期后——十一月十八日,毛泽东面对“蒋先生猛力进攻”,下令猛力反击。以下是毛泽东下达的“决战动员令”全文,从中可窥见当年陕北战场上浓烈的火药味:一、二、四方面军各兵团军事、政治首长均鉴:从明日起,粉碎蒋介石进攻的决战各首长务须以最坚决的决心最负责的忠实与最吃苦耐心的意志去执行,而且要谆谆告诉下级首长转告于全体战斗员,每人都照着你们的决心忠忱与意志,服从命令,英勇作战,克服任何的困难,并准备连续的战斗。因为,当前的这一个战争关系于苏维埃,关系于中国,都是非常之大的。而敌人的弱点我们的优点又都是很多的。我们一定要不怕疲劳,要勇敢冲锋,多捉俘虏,多缴枪炮,粉碎这一次进攻,开展新的局面,以作三个方面军会合于西北苏区的第一个赠献给胜利的全苏的人民的礼物。
  红军胜利万岁!
  苏维埃胜利万岁!
  抗日民族战争万岁!
  毛泽东张国焘彭德怀任弼时朱德周恩来贺龙中国人民解放军国防大学:《中共党史教学参考资料》,第十五册,一九八五年版。(发布到全军的连队)双方剑拔弩张,一场恶战即将在西北黄土地上展开。
  第二部分:幕后密使从“山穷水尽”到“柳暗花明”
  打管打,谈管谈。就在毛泽东发布“决战动员令”前两天——十一月十六日,陈立夫从南京给在上海的潘汉年发来电报,邀他赴南京进行第二轮谈判。翌日,潘汉年赶到南京,张冲告知,陈立夫带着毛泽东十二日复潘汉年的电报,到洛阳去向蒋介石请示去了。陈立夫让张冲转告,请潘汉年在南京稍候。
  就在毛泽东的“决战动员令”发布翌日——十一月十九日,陈立夫从洛阳回到南京,马上跟潘汉年会谈。
  陈立夫带回的蒋介石的话,口气是非常强硬的。陈立夫说,蒋介石仍坚持原来的意见,决无让步的可能!蒋介石要潘汉年将此意见电告毛泽东。
  潘汉年提及,曾养甫代表国民党,曾经提出关于国共合作的四项条件,与蒋介石今日的意见相距甚远。陈立夫完全否认曾养甫曾提出过四项条件,说:“纯属子虚乌有!”谈判的气氛变得紧张了。陈立夫说:“日德正在拉蒋先生加入反苏战线,中苏关系可能会恶化,那时,红军岂不更糟糕?”潘汉年针锋相对道:“蒋先生要加入反苏战线,就不会抗日,我们今天的谈判也不需要了。听潘汉年这么说,陈立夫又道:“我们不希望中国加入反苏阵线,因此更希望红军方面能为民族捐弃成见。”这样一来,第二轮会谈依然没有成果。十一月二十一日,潘汉年把会谈情况,电告毛泽东和张闻天。二十二日,署名“东、天”的密电从陕北发到潘汉年手中——小开:
  (甲)南京两电、上海两电均收到。目前此事无从谈起。恩来事忙,暂难出去。
  (乙)我只能在保全红军全部组织力量、划定抗日防线的基础上与之谈判。
  (丙)从各方面造成停止进攻红军的运动,先酝酿,然后发动,一处发动,到处响应,以此迫蒋停止剿共,此是目前抗日统一战线的中心关键。详容另告。东、天十一月二十二日亥中国人民解放军国防大学:《中共党史教学参考资料》,第十五册,一九八五年版。这么一来,国共谈判只好暂且画上休止符。
  这时,中共红军和国民党胡宗南部队正激烈交火。战斗在甘肃东部环县山城堡打响,那里离“红都”保安以西并不太远。自从毛泽东在十八日下达“决战动员令”,红军一、二、四方面军三大主力开赴山城堡,于二十一日一下子歼灭了胡宗南部队一个旅又两个团。虽说吃了败仗,蒋介石“剿共”之心益切。他和宋美龄飞太原,飞济南,飞绥远。在太原,蒋介石鼓动山西省主席、晋军首脑阎锡山“剿共”。在济南,蒋介石策动山东省主席韩复榘全力“剿共”。在绥远,蒋介石要傅作义调部队“剿共”。这时,毛泽东则加强了逼蒋抗日的策略。毛泽东等十九人致信蒋介石。此信一派毛氏文风,况且如今已收录《毛泽东书信选集》,足以确证出自毛泽东笔下——虽说信末是以下十九人共同署名(内中王稼蔷即王稼祥):毛泽东朱德张国焘周恩来王稼蔷彭德怀贺龙任弼时林彪刘伯承叶剑英张云逸徐向前陈昌浩徐海东董振堂罗炳辉邵式平郭洪涛率中国人民红军同上此信花了一大段笔墨,回顾蒋介石历次“剿共”的败绩,一直数落到山城堡之败。然后笔锋一转,劝起蒋介石来。毛泽东陈词于蒋介石,时而慷慨激昂,时而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现照录此信后半段原文如下:天下汹汹,为公一人。当前大计只须先生一言而决,今日停止内战,明日红军与先生之西北“剿共”大军,皆可立即从自相残杀之内战战场,开赴抗日阵线,绥远之国防力量,骤增数十倍。是则先生一念之转,一心之发,而国仇可报,国土可保,失地可复,先生亦得为光荣之抗日英雄,图诸凌烟,馨香百世,先生果何故而不出此耶?吾人敢以至诚,再一次地请求先生,当机立断,允许吾人之救国要求,化敌为友,共同抗日,则不特吾人之幸,实全国全民族唯一之出路也。今日之事,抗日降日,二者择一。徘徊歧途,将国为之毁,身为之奴,失通国之人心,遭千秋之辱骂。吾人诚不愿见天下后世之人聚而称曰,亡中国者非他人,蒋介石也,而愿天下后世之人,视先生为能及时改过救国救民之豪杰。语曰,过则勿惮改,又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何去何从,愿先生熟察之。寇深祸亟,言重心危,立马陈词,伫候明教。《毛泽东书信选集》,八十至八十九页,人民出版社一九八三年版。就在毛泽东发出此信后不久,十二月七日,红军一、二、四方面军会师,决定组成统一的中华苏维埃共和国政府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委员二十三人,以毛泽东为主席,周恩来、张国焘为副主席,朱德为中国红军总司令,张国焘为总政委。从这一天起,毛泽东一直担任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后来改为中共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简称“中央军委”一九三七年国共第二次合作后,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改为陕甘边区政府。作为中华苏维埃共和国政府的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只得改为党的组织,即中共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直至他去世。这一职务,表明毛泽东成为中共最高军事首长。与之相应的,国民党设军事委员会,蒋介石任委员长,亦为最高军事首长。所不同的是,一个称“主席”,一个称“委员长”,亦即“毛主席”、“蒋委员长”。
  在毛泽东就任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的翌日,中共中央发出给潘汉年的电报,对于谈判作了如下指示:“离开实行抗日救亡的前提,就没有任何商谈的余地。蒋介石如有谈判的诚意,应立即停战并退出苏区,绝对不作无原则的让步。”这样,国共谈判落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然而,就在“疑无路”之际,忽地“柳暗花明又一村”!那是在几天之后——十二月十三日,陈立夫在南京心急火燎地赶到张冲助手杜桐荪家中,命令他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潘汉年!杜桐荪虽说见过潘汉年,可是,从未直接跟他联系过——平时,都是由张冲出面与潘汉年联系,而此时张冲正在西安,因此,无法与潘汉年联络。杜桐荪只隐约记得,张冲似乎说起过,潘汉年住在上海租界的一家小裁缝铺里。不过,杜桐荪并不知道那小裁缝铺在什么街,门牌多少,偌大的租界从何找起?事情非常紧急。陈立夫不管三七二十一,非要杜桐荪立刻赶往上海寻找潘汉年不可。杜桐荪只得从命。杜桐荪在上海租界找得好苦。在一片暮色之中,他忽地见到一条小巷里挂着一块“潘记裁缝店”招牌,不由得心中大喜。
  杜桐荪步入裁缝店内,见到一老头子,一问才知道,老板姓潘,已经打烊回家去了。杜桐荪便问,楼上住着谁?老头子答曰:“小潘先生。”杜桐荪猜想,这位“小潘先生”兴许是潘汉年!于是,杜桐荪便在裁缝店里坐等。夜深,忽地闪入一人。杜桐荪一看,正是潘汉年,顿时欢呼雀跃!潘汉年一怔:杜桐荪为何深夜等他?杜桐荪急急说明来意,拉起潘汉年便走,要他马上去南京——陈立夫有十万火急之事找他!陈立夫为什么如此焦急要跟潘汉年见面?那是因为十二月十二日凌晨,在西安发生了震撼中国的事变——张学良和杨虎城将军下令在临潼扣押了蒋介石。
  第三部分:西安斗智刘鼎子夜急购干电池
  几乎没有这样的顾客,子夜时分擂响电料行的门,说是要买电池,即便是价格高了一倍也行!那是一九三六年十二月十二日,人称“双十二”。凌晨零时,一个身穿东北军军装的汉子三步两脚从西安城里金家巷张学良公馆奔了出来,朝南院门一家电料行疾行。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一分钟都不敢耽误!”此人便是张学良的“秘书”、中共地下党员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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