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我们在相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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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装我们在相恋-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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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卓晋生将沙昔非拉到身怀,有意表示亲热地双手环抱住她。说道:“你想怎么做,我都没有意见。不过,我希望大家明白,阿非是我的未婚妻,我们两个彼此真心相爱。”
  大概是光影参差偏照的关系,沙昔非但觉卓瑶轻轻颤动了一下,险庞垂得更低。
  “我明白。你以前来往的那些女人,哪一个你不都说是真心相爱来着?”卓老太轻描淡写一句话,反击力十足。
  这话引得沙昔非不禁深看了卓晋生一眼,看得意味深长,双瞳漫散出似笑的光。
  倘若他们关系当真是那样的亲密匪浅,这话实在是最具杀伤力的挑拨离间。
  “好了,别再只顾着说话。”卓英杰见机转开话题。“晋生,你开了一天的车,大概也累了,还是先和沙小姐进去休息吧!有甚么话,等待会再说。陈嫂——”他唤来帮佣的管家。“麻烦你带大少爷和沙小姐去他们的房间。”
  卓晋生顺手揽着沙昔非,甜蜜的背影,无疑沐浴在热恋情涛中的情侣,呈现一种分明的宣告,毫不避讳。
  “等等!”卓老太从椅上站起来,顺道穿越他们之间,使得两相亲密分开来。“你们俩虽然订婚了,但阿非毕竟还没过门,还称不上是卓家的媳妇。女孩家最重清白了,举止多少要掂着点,不能太随便,况且,你们订婚归订婚,实在还没名没份,孤男寡女的怎好同居一室。”她转头吩咐管家,朝楼上挪挪下巴,说:“陈嫂,你先带晋生到他的房间去,再带阿非到楼上那间大客房。”
  那间客房和卓晋生的房间,一在长江头,一在长江尾,起码相距了十万八千里,彼此看不到两头。
  卓英杰和太太露个苦笑,也不敢表示意见。卓晋生却倒一派无所谓,不寻常的笃定。
  沙昔非感觉自己陷在一片混沌中,只是不轻易动神色。
  陈嫂领着他们上楼,一个往西、一个朝东,光影参映下的长廊,还似阻隔郎女双星的天桥。
  “等等!这到底怎么回事?”沙昔非愈想愈有股难安,抛下陈嫂,追上卓晋生。顾虑着楼下那双双的眼睛,她极力压低了嗓子:
  “怎么?这样就慌了?你就只有这么点能耐?”卓晋生同样压低声音,讥嘲道。
  “你应该事先把事情说清楚的,可是你却瞒着没说。这下可好了,我根本搞不清楚状况,这戏要怎么演?”愈想愈教人觉得不是滋味。
  “你不必知道那么多,只管扮演好我的未婚妻就可以了。其它的事,你都不用管。”卓晋生低声说完这些话,顺势将她拉进怀里,吻了吻她的脸颊,提高声调说给楼下的人听,有意带那么一点儿轻挑。说:“别担心!宝贝。好好休息一下,晚一点我会到你房里看你。”然后,轻轻将她推向陈嫂,比个依依的手势。
  这个双重性格的大骗子!天生的戏子,浑身虚伪的细胞。真不知,到底是谁才是在演戏!
  沙昔非恨恨地瞪他一眼,眉头愈皱愈结,愈想愈不是滋味。
  她就知道!早先她就有不好的预感但又能奈何?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看在钞票的份上,一切都好商量。
  反正,她只要扮演好卓家大少未婚妻这个角色,就应该万无一失了;再不行的话,脚底抹油,走人算了!
  前廊的光,愈走愈暗,一步一步堕向一种混沌昏渺;暗在回旋,迷离得一团乱。
  牢牢的一个捆绕。
  第三章
  “起床了!阿非。快点,时间不早了!”
  清晨不到五点钟,天都还没亮,太阳也还在睡懒觉,卓老太就出现在沙昔非的房里,将她从暖暖香甜的被窝中挖起来。
  沙昔非睡得正酣,硬生生地被叫起来,意识仍然不清,两眼惺忪,犹在混沌的睡梦中。
  “快点换好衣服,准备干活去。还在磨蹭甚么?”
  卓老太将沙昔非叫醒后,即返身往外走。听后头没动静,觉得奇怪,回头一看,却见沙昔非生根似的立在末边。人是起来了,可是魂却还在睡觉,两只眼皮半眯半闭、嘴巴半张,喃喃地还在说梦话。
  卓老太看得眉头不由一皱,走上前去,用力摇醒她,冲着她脑门喊说:“醒一醒!阿非。真是的!都几点了!一大堆工作等着做!小瑶一大早就起来帮忙陈嫂和美枝了,你倒睡死了!”
  沙昔非被催促地勉力睁开眼。揉揉惺忪的睡眸,懒懒地打个哈欠。然后,才总算意识到了卓老太。
  “是你啊?几点了?这么早就把我吵醒,我好困……”混浊的声音,含在嘴里咕哝着,犹带着浓厚的睡意。
  “不早了!都快五点了!”卓老太语气显得很不满。催着沙昔非,又说:“快点起来换衣服,洗把脸,到厨房帮忙陈嫂去!”
  “哦……”沙昔非含糊应了声,鼻息浓浊。一脸的睡容,如在梦游,无意识地动起来;满脸的恍惚,醒了一半,离魂着另一半,各在天上和人间。
  “动作快一点!很多事情要忙!”
  确定沙昔非“醒人”了,卓老太拧着眉,丢下这句话,便迳自走了。
  沙昔非看是醒了,可意识还在半昏半睡。她随手捡了件衣服换上,连扣子都没扣好,梦游地飘出房间。
  来了两三天,她仍搞不清楚房子的东南西北,这会人还处在昏寐中,更分辨不出厨房是在哪头,只是闭着眼往前走,碰到墙壁便住旁移了开,随着洞开的空气在流动。
  天还没亮,整栋房子也都还在睡梦中,泰半沉谧在一片的黝暗,只有角落点着几烛昏昏的两烛光。她往深处一直梦游过去,隐约传来断续压抑旧的哭泣声,下意识地往那声音的来向寻去。
  那完全只是一种本能的移动。她梦游的脚,是受着一种本能的神经驱使,而不是受意识的控制。
  下了楼,经过昏暗的长廊,拐个弯,她以为是厨房,飘游了进去。里头光微着,只蒙蒙一点亮。
  “陈嫂。”她叫了一声。却看见卓瑶伏靠在卓晋生的肩头上,纤巧的双肩柔弱颤动着,低低地抽泣着;卓晋生则轻环着她柔颤的纤细身子,低低地,接近柔情的语调神态,像是在对她安慰。
  她呆呆地望着,忘了该怎么出声,险上仍带着一脸浓重的睡意,神态懵懵懂懂的,还身在半寐间,并不是很清醒。眼前的景象,她有看却没有到脑子,脑子昏钝,只是呆呆恍恍地,梦游地站在那里。
  但她的叫唤声惊觉了两个人。卓瑶急忙离开卓晋生,遮掩地抹掉泪,也不敢望沙昔非,低着头,匆匆地就赶紧地走出去;卓晋生却倒泰然。一贯那平板的表情。
  “陈嫂呢?”沙昔非问得茫茫的。对卓瑶急匆匆的逃夭。钝得没甚么感觉反应,睁着眼在睡觉。
  听得那浓厚睡意的嗓音,再加上那一脸懵懂茫茫然、根本还没睡醒的惺松模样,以及那身连扣子都没扣好的邋遢,卓晋生再忍不住,摇起头来。
  “你找陈嫂做甚么?”他走过去,替她扣好扣子。“不要动!你这模样要是被奶奶撞见,又有一顿好说的。”
  沙昔非没有说话,看不见陈嫂,转身又梦游起来。她的感官知觉只有部份在作用,好像清醒着了,脑袋接受执行着讯息,知道要做甚么;可是真正摆在眠前的景象,她又感觉那样恍恍的,感官到了,却摒在意识之外。
  “等等!”卓晋生一个箭步,将她拉回来。“你到底醒了没有?还在梦游啊?”
  “啊哼?”沙昔非闭着眼,用困钝的睡态对应着他。“我要去厨房找陈嫂啊……”说得喃喃地,完全是梦游的呓语。
  “这家伙!果然还在梦游!”卓晋生边说边将她扳过身,掐掐她的脸庞,喊着:“喂!起床了!醒一醒!”
  连着几声喊叫,沙昔非睡意大半被近在耳膜的噪声戳失掉,着实清醒了一半又一半,再想睡都多了几分费力和辗转。
  “吵死了!”醒得她不禁有几分恼。
  先前她睡意蒙眬,意识清又不清,大半的人处在感官的知觉和混沌的模糊之间。但被卓晋生连声这么一吵,那片清醒的地带逐渐扩大,将瞌睡的空间驱逼得一寸才地萎缩消褪。
  “醒了?”卓晋生看看她虽尚惺松的眼,以及怏怒的神色,确定她的确清醒了。
  沙昔非倒一点也不感激他的“好心”,恼瞪他一眼。看看四下没人,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几点了?陈嫂呢?”张大了嘴,打了一个大呵欠。
  “快五点了。”卓晋生想也不想便回答,对那个呵欠不动声色。“陈嫂在厨房。你找她做甚么?”
  “还能做甚么?”沙昔非悻悻地,怨气又起,一点恼他的明知故问。“趁现在没人正好。你得跟我解释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我说过了,你不必知道那么多,尽管扮演好我还没过门的妻子就行了。”
  “我怎么能不问清楚?状况完全不对,这戏叫我怎么演下去?该说的你都瞒着不说,又叫我不必管太多,让我跟只笨老鼠一样,被要得团团转。你到底甚么意思?”沙昔非愈说愈是不满激动,愈显得气急败坏。
  本来她还以为这桩买卖稳赚不赔,来这里扮演两个月的少奶奶,吃喝享乐又有人同侯,天晓得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来了三四天,她连这些人到底是甚么关系,都还搞不清楚,而那个死老太婆,更是根本存了心在虐待她。
  自她到这里以后,这三四天,每天早上不到五点钟,卓老太就到她房里,将她从床上挖起来,毫不客气地吩咐地做这做那,到厨房帮忙炊煮的家事,然后洗濯清扫等,举凡煮饭、洗衣、扫地、擦地、清扫、买菜等,一大堆工作;下午有空还得拨出时间,到那占半条街长的店铺帮忙。卓家的店称,大都请有专人管理经营,她去了只是被使唤做杂工。每天都有忙不完的杂务和工作,几乎从起床开始,就一直忙到晚,简直成了二十四小时的全日女工加女佣。
  这是卓老太的诡计,她先前挖在前头的所谓“规矩”,那话里言间,既不承认既又半允的吊诡,就在这里。一方面不承认沙昔非的“身份”,一方面又藉此“名正言顺”地以繁重的家务和工作虐待她,要她“知难而退”。
  被虐待了几天,她就已瘦了一圈;再待到两个月,她想她大概只剩一层皮包骨。
  而卓晋生对此无关紧要,不闻不问的态度,实在教她光火气结,可是她能逮着他私下诘询的机会实在少得可怜;卓老太像只猎狗一样。存心地不让她和卓晋生接近。
  “我真怀疑,以你的”情况“,根本不需要我们的帮忙。你干嘛找上东尼和我?好玩?”她开始怀疑,卓晋生到底是存甚么打算。她看他根本没有诚意,只是在寻她开心。
  “如果只是为了好玩,我何必花那么多钱请你们帮忙?”卓晋生机巧地反问。说话时,成了习惯似的,冷不防将沙昔非逼靠到墙边,一手撑在墙上,逼围住她。
  他之所以会找上沙昔非,一来是因为受够了那些现实虚荣外加肤浅的女人;二来是因为对她那惊鸿一瞥而却一直模糊不了的印象。反正都要找个“替身”的女人来,找沙昔非这种职业爱情戏子来扮演爱情,省得麻烦。
  他对她,开始就是有点无聊的好奇。她给他的感受很不一样,粗俗归粗俗,却有种一股强大天釉的磁力光采。
  “是吗?”对他的狡辩,沙昔非半信半疑。天晓得有钱人有时就是会干些无聊事。她质问道:“你要我帮你解决问题,可是你又甚么都不说清楚——我以为是你父亲的,却是你舅舅,险些露出破绽。这戏要我怎么演?”
  “很简单。你只要把握一个原则,专心演好我的未婚妻就可以。知道太多,其实并无意义。你就算甚么都不知道,也可以演得很好,不是吗?”
  话虽没错。可是,她可不愿甚么都无知,蠢得像只笨老鼠,被人要待团团转。
  “说得简单!你那个太上祖奶奶,根本存心在虐待我,你倒是有没有眼睛看?”提到这点,她就一肚子火。
  卓晋生比个勿躁的手势,显得笃定说:“你别心浮气躁。我奶奶是故意那么做的,她故意要你做沉重的家务工作,就是要你受不了,自己离开这里。”
  “我当然明白。可是,照我们的约定,我必须在这里待上两个月。是两个月!天天被她这样虐待,怕到时我不只剩下一层皮包骨,成了僵尸。”
  “没那么严重吧!”卓晋生被她夸大的形容惹得不禁笑出来。“你必须坚持下去,让我奶奶明白我的坚持。她赶不走你,就没办法强迫我接受她的安排。”他睨睨她,提出了一个诱人的条件。“这样吧!我把酬劳再提高两成,这两成由你独得。不必跟东尼王分账。怎么样?”
  两成?那就是十万喽。沙昔非沉吟一会又斜瞪他一眼,心里快速盘算着。
  “成交!”这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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