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分析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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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分析师-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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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特,可以创造生命,创造宇宙,创造万物。
  同时,爱又如此的谦卑,它没有声音,没有强制,它只是给你应有的觉醒,一种无极之音,给你虚无的生命力诸如某种信念——从此,你的生活就有了一个核心,你开始围绕着这个核心运转。好的爱情就是这样,它让男女双方都超越了各自的局限,达到一种升华,彼此成为一个新人。
  朴华茜和苏无海在相爱之后,会常常去教堂做礼拜,或者她亦会陪着他在佛堂里诵经打坐。她知道所有的宗教,到后来都殊途同归,印证着同样的真理。其实,那真理她已经烂熟于心,不需要经常背诵。
  当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父亲就常常带她去做礼拜。他们听唱诗班的音乐,很久很久。那种纯净凌空而出,有一种干净、清洁的物质,可以抵御污染、肮脏和邪恶。她在这样的环境下生长,那时,父亲是她全部的庇护,她并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离她而去。当她在加拿大父亲的房子里想这个问题时,没有答案。她只是冥冥中感觉到父亲的存在,他在爱她,默默地看护她。
  后来,她遇到了苏无海。人到中年,事业有成,该有的也都有了,爱情上却依然没有个结果。这时候,人会有一种回归的冲动,希望能够还自己一个圆满,能够在以后的人生中修一个功德。他们开始喜欢去旅行,当然,蓝波就更多地独自呆在家里了。
  两个人这一走就是两个月,没有一点音信,生意交给公司的得力干将打理。两个人会在寺庙地附近的小旅馆住下,晚上看雪山上的月光,来迎接他们终于新生的赞歌。默默在雪山脚下跳舞,都是一些即兴的舞步。因为心灵的合拍,他们可以跳到凌晨。跳累了就回去睡觉,睡在毯子里,彼此温暖。
  路上也会遇到一些好朋友,他们一起喝酥油茶、看星星、围着篝火跳舞,一起欢笑,尘世的爱情仿佛已离他们而去,他们享受这一份皈依之感。
  是的,男和女之间常常需要这样的两两相望,需要一些共同的信仰和价值观,并且,这种更多的默契,可以让他们的生活走得更为长远。华茜和无海拥有这样的缘分,也只有常常感谢上帝戴德,给了他们福气。
  偶尔,他们会放一些佛教音乐。那柔软的梵音给了人空阔的感受,两人似乎成了兄弟姐妹,所谓的善男子善女人,纯净了彼此。
  无海也曾给她讲过木真的一些故事,他们来到他和木真曾经双修过的地方,借了一炷香火,敬拜,都很虔诚的样子。苏无海看着华茜,感觉她安详如同一个处子,迎着雪山上的微光,彼此相映。
  他告诉她,木真是道行很高的藏传佛教徒和无上瑜伽修炼者,她最重要的本事是静功和心灵复原功,能够通过佛法和梵乐清唱消除精神、身体上的疼痛和不适。她是一个精神上师,总是能够通过自己独有的方式,为一个看似千疮百孔、有过无数心理创伤的人洗涤心灵上的尘埃,慢慢帮助他回到原初的生命,回到纯净如莲花般饱满亮丽的境界中去。她能够提升很多人的精神境界与修养,因此,她的老师希望她完全出世修行。
  他也告诉华茜,他对木真的感情,有点像是一个无依靠的孩子对温暖母亲的那种依恋,在她身边,他才感觉完整,感觉到精神上的饱满与充实,大多数时候,他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男人,需要很多东西:物质、金钱、美人、爱情来填满自己的每一部分……华茜并不嫉妒木真,她知道有些女子,确实具有强大的精神力量,她们的存在就是给破碎的人间带来圆满、纯净与美丽的。奈何,她过早离世。
  皎洁的月光和杜鹃在一起,他们度过了这样一些很静谧的夜晚。看着雪山,虔诚膜拜,放着木真喜欢的梵乐,仿佛与世隔绝,彼此不离不弃,保持着一种拥有距离,而又不遥远的关系,仿佛两颗星辰,能够彼此对望,在对望中凝聚一种力量。有时候,华茜在看雪山,悄然回头,正望向苏无海,目光交织,可以看到彼此前世来生。好的爱情,只是那一刻的静止,那一刻的交融,但仿佛已度过了很长时间。你花很久找到了这儿,拨开层层迷雾,看到了他。他是你此刻的灯,如此隔绝,仿佛他并不在你身边,但你仍然爱他。爱可以穿越很长的时空,直到无止无休。
  做爱对于他们来说仿佛已不重要了,也会有的,但是一种交融。两个人也会有分歧和争吵,跟任何一对爱人一样,但很快就会和好。
  华茜也曾问过苏无海,遭遇木真那样的女人到底是人生的幸,还是不幸?苏无海没有正面回答,他了解木真是一枚硬币的两面,她的存在有一定的心灵治疗功效,但同时这种作用必须得以一定程度的脱离世俗生活来换取,因此他的存在是她最大的羁绊。他思考良久告诉华茜,他现在最爱的是她,不是别人,她是他俗世中的爱人。除非有一天,他厌倦了,想要避世了,否则,他将不会离弃她。
  她在那一刻,感到一丝的安慰,虽然很微弱,很微弱。
  蓝波第一次遇到苏慕的时候,就明白了她们此生可能会有牵连。两个女子是在一次旅途中认识的。蓝波做这趟旅行的原因是想要杀死自己。当她知道自己的母亲那么早就去世之后,就有了厌世的念头,她觉得自己是从母亲身上分裂出来的细胞。
  她常常掉入自我思索的悬崖,犹如一个庄严地在洞穴边徘徊的古人。她被父亲一手带大,对他产生了那样特殊的感情,无法割舍——她他知道自己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她几乎跟外界事物没有太多接触——那是一个属于她的世界,那里只听得见另一个世界的风声。母亲站在她眉宇边,每夜诱惑她去到那儿。那儿盛开着牡丹、芍药、蔷薇和杜鹃,那儿有圣洁纯净的湖泊,有着顶礼膜拜、信仰坚定的人群。母亲双眸闪闪发亮,每夜来到她身边诉说这种传奇——她经常独自乘一叶扁舟,滑行水上,两岸青山幽幽,似乎进入古意的画卷。母亲的声音就像最动人的音乐,她站在一朵莲花瓣上催促,来呀,我的孩子,彼岸就在山的那边,你很快就要找到。
  因了这些梦,她觉得自己只是尘世间的过客而已,将要到达的世界,盛开繁花,才值得她去牵挂。她希望父亲和自己同去,去采集那些鲜花和珠宝,一起滑行在悠悠的水道中,父女俩忘记了全部烦忧。
  父亲却一步步滑向俗世的快乐,至少对蓝波来说,就是如此。当她看到他的一个又一个情人,生意越做越大——他开始享受这甚嚣尘上的欢悦,离她想去的世界越来越远。她没有办法把他拉过来,所以感觉很悲哀。
  她也有过痛苦,那就是和父亲相好以及分离的痛苦,她感受到一种强烈的爱情,而非亲情的东西,似乎来到世上,她就没有爱过别人。当然,她最爱的还是自己的母亲,然后就是父亲。
  记得那是个夏日的午后,她只有十六岁,正穿着新裙子在花园里玩耍,无数蝴蝶飞翔在她周围,那样明艳动人。她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仙子。这时,父亲来了,他穿着白色的上衣,如此年轻英俊,那时的父亲正值盛年。他手里拿着一支箫,悄然吹奏。
  接下来花园里的事情发生了变化——戏剧性的变化。父亲靠得她越来越近,几乎可以听得到呼吸。他感觉他的嘴唇在自己头发和后颈上摩挲,让她有一种酥麻的感觉,仿佛有个小太阳在后边照耀,父亲的口气如兰,有一种雄性的味道——他的唇渐渐穿过裙子,滑到了后背,他解开了她后背上的几颗纽扣,她少女的躯体完全在他的掌握中。他小心地用嘴唇在她的背上探索,那少女新鲜的清芬如此吸引他的好奇,他不断说着:“噢,我的宝贝,我的小天使。”这已经让她飘飘欲仙了。
  那之后的好几个月,父亲都躲避与她相见,令她十分烦恼。一个深夜,她来到父亲房间,就躺在他的床上,不肯下来。她悄然地躺着,如同一片叶子。父亲喝酒回来了,发现她在,她的头发已经齐腰,铺散下来,她沉睡的姿态有那么一些成熟的风韵。她只穿着一件露脐的小开衫上衣,下面穿着一条包臀的牛仔裤,这样的秀色可餐。
  苏无海没有察觉,其实是蓝波酷似木真的容貌在隐秘处刺激了他隐藏了十来年的情欲。他在这些年不是没有女人,但是仍然找不到和木真当初的感觉。直到那天,他看到小蓝波在花园里跟蝴蝶一起玩闹,他试着吹起箫来,慢慢地进入状态,特别是接触到蓝波身体的时候,他忽然有了触电的感觉,他没有停下来,好像是木真在冥冥中帮助自己复苏压抑已久的情欲——他还记得和木真在寺庙里的那一次交合,令他几乎终生难忘的感觉。木真没有死,她的灵魂就存活在女儿的身体里,她是她派下来安慰自己的,不是吗?
  当一个男人在一个女子那里得到了情欲的解放,那么他就很难去放弃这一段关系。他在蓝波身上得到的,是新鲜的,犹如嫩色草莓一般的快慰,她会经常以各种姿态勾引自己。她会跳各种舞蹈,会栽种花朵,像她母亲一样地虔诚拜佛。她的情欲没有一丝杂质,有着纯粹的质地,是全然为他准备的盛宴。
  他久久地在暗处看着她的反应——那个饱满的果实,总是有着不满足和惦念。她喜欢在夜半溜到他房间,跟他云雨,不论他周围有没有女人。他们父女的奇特关系似乎已经成为这里心照不宣的秘密,人们几乎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大家最多认为这可能是他们之间一种隐秘的仪式。
  当情欲以它最直接的形式绽放,往往是最为娇艳而原始的。蓝波在这段关系中体会到更多的是乐趣,虽然偶尔她在清醒时会有一点恍惚。她骗自己说,父亲会永远在乎自己,爱自己,不离不弃。在她心里,已经把自己视为母亲的替代品,视为父亲的一个女人,他不可以抛弃她,除非他死,或者她死。只有死亡才可以把他们这种深刻的关系分开。
  每当他们那样地拥抱交融,彼此就会升起那种情绪。父亲也保证说,他对谁都只是玩玩,除了对她。因为他们本来就有血缘,应该与众不同才对。
  然而,朴华茜的到来却打乱了这样一个已经建立起来的秩序。她太自以为是,当然,她确实是那些女人里最能够打动苏无海的一个,蓝波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苏无海对蓝波的交代是这样的:亲爱的,我依然爱你。但是,她爱我,我发觉我也有这样的感觉,要去爱她。请你原谅我。
  蓝波当时就差点咬破了嘴唇。她的愤怒开始指向朴华茜,或者,她认为在这个世上,没有谁比她更爱父亲,她要证明给他看。
  那些时日,她更紧密地缠着他,却没想到让他逃跑得更快。他离开她的速度跟另外一些男人一样,所有男人都会背叛他们的女人,这一切只是时间问题。他脱离她的轨道,她的控制,她的颜色,她的身体,她的一切,她无力去追。
  他说,你终要离开我的,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我希望你能爱上别人,真的。
  可是,她怎能爱上别人?
  当女人心死了,剩下的就是一滩血迹。蓝波尝试过割腕自杀,但是当看到血一滴滴流下来,她感觉到身上依然有他的余味和刺激。
  她只觉得他是她的男人,一个她爱得要死、绝不会背弃的男人。当他从后面搂着她的时候,她快乐得要晕过去了,这是她对他的爱情,有些过火,或者玩火。
  那男人现在在另一个女人身边,和她做着同样的事。那男人不遵守自己的诺言,把那些快乐分给别的女人。她觉得自己不能这样去死,不能。
  当所有伤口都被打开,我们看到里面血淋淋的事实。二十岁的蓝波觉得自己要老了,就这样老去,除了爱情之外别无他求,一个女人过快开放的青春和身体,现在要萎缩——她觉得自己需要做些什么来祭奠这一切,让一切能够有所回转。
  她决定独自出去藏区旅游。她穿着很单薄,化了一点妆。她化了妆的样子更加的妖娆,足以迷死见到她的任何一个男子。她准备妥当之后就出发。她知道父亲和那个女人也在藏区,她就这样去赴她的战争。
  她对远行是饶有兴趣的,她把自己想象成一只美丽的大鸟,将要到天边去。其实,她骨子里一直喜欢这种自由自在的生活,喜欢把自己交给自然万物和永恒。
  在夜车上,在陌生旅馆里,在路上,她总是这样一道风景。人们见到一个女子独自行走,有时候默默抽一点烟,很安静,不打扰谁,不惊动谁。她仿佛沉入了自己与这个世界的某个连接之中,感觉到一种自我的满足和逍遥。她从母亲身上遗传了那种平淡、优游以及宗教气质,自小,她都不太怕黑,因为明白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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