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封的目光注视了房稻的背影片刻，这才转头看向了另一人。
双娶。
第237章 下聘
房稻走后，书房内只剩下了那蔡管家一个人。
他眼神很稳，站了这么久，几乎没有一丁点的变化。
“不知蔡军师那边是个什么样的想法？”刘封对于双娶，有很大的执着，因此问话的时候，心中很期待。
“老爷已经答应了，还请姑爷早些下聘礼。”说起这件事，始终都目光平稳的蔡管家的眼神，终于稍微起了一点波动。
有些复杂的看着刘封。
他是蔡氏的老管家了。年轻的时候是蔡瑁身边的小厮，看着蔡瑁的姐姐，蔡氏嫁给了黄承彦，之后又是看着蔡妲与黄月英长大的人。
现在，这个两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小姐，居然同嫁一人。
蔡管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所以比较复杂。
刘封虽然看见了蔡管家眼中的复杂，但并没有深究。只是点了点头道：“你回去告诉蔡军师，聘礼我会马上吩咐人准备。”
“诺。”蔡管家闻言道了一声，再拜了拜，走了出去。他只是奉命前来告诉刘封蔡瑁的心意，现在已经传到，也就该回去复命了。
蔡妲，黄月英。刘封的脑子，浮现出了一张绝美的容颜，以及一张虽然蒙面，但是皮肤白皙的脸。
这两个人，将来就是他的妻子了。
从新野时，刘封就知道自己始终是逃脱不了政治婚姻的。但是从那费氏，到如今的蔡氏，黄氏。
已经是天差地别了，做人要做人雄，取的妻子，当然也得高门大族。
对于政治婚姻，刘封心中并无那可笑的怨言。
不谈所谓感情，只谈美人，那蔡妲也是国色天香。
想着，刘封心平气和的站起了身体，起身朝着蔡玉的房中而去。
刚才还是用膳时间，这一会儿却是有些误点了。但是当刘封来到蔡玉屋子的时候，蔡玉还是没有用膳。
一身绿色衣衫，很是衬托蔡玉雪白的肤色。跪坐在位置上，单手撑着下颚，眼神中透着无聊。
这姿势，很是调皮。
从哪个方面看，都是一个美人。
“总算是来了，饿坏了。”本来很无聊，但是当刘封踏入的一瞬间，蔡玉就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嘟囔了一句后，立刻对着旁边的侍女吩咐道：“上膳。”
“是。”侍女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没办法，谁让事情太多呢？”刘封笑着道了一句，走到了蔡玉旁边的座位上坐下。
蔡玉闻言白了刘封一眼，那风情万种的摸样，很是是勾人魂。
“对了，今日你兄长，也就是我未来岳父传来消息了。让我下聘礼了。你说，这聘礼应该怎么下？是丰厚一些好呢，还是一般好呢？”刘封想起聘礼的事情，不禁有些头疼道。
这种下聘的事情，应该是长辈定夺的。但是现在甘氏远在新野，刘封只好自己定夺了。
“就像一般下聘一样吧。蔡氏的的金银几辈子都花不完，也无需风光了。”蔡玉闻言，迅速为刘封做了选择。
刘封想先也是有理，蔡氏，黄氏可不是费氏那般需要金银来助涨宗族势力上升的小宗族。
它们是真正的高门大族。
刘封点了点头，心中有了计较。
在蔡玉屋子内用了午膳，刘封又回到了书房中。坐下来后，就吩咐了士卒，去找一个小吏过来。
那小吏叫做焦祥，土生土长的江夏人。是伊籍亲自发觉，提拔上来的。年纪虽然只有二十余，但是处事圆滑，相当沉稳。
刘封打算派遣此人去准备聘礼，并且押运聘礼去襄阳。
不久后，焦祥走了进来。脸上透着沉稳，眼神锐利，脚步不急不缓。
“拜见主公。”待走近刘封后，焦祥拜见道。
“嗯。”刘封嗯了一声，看着焦祥，道：“我要委派你去准备聘礼，并且押送前往襄阳。”
“主公要大婚？”焦祥立刻察觉出了刘封的意思，不由心神震动，这可是大事，不管是对刘封自己，还是江夏都是大事。
对刘封来说是终身大事，而对于江夏来说，也是有着异乎寻常的意义。
有大婚就会有嫡子，有嫡子就是有后。虽然现在刘封还是年纪轻轻，刚过二十，但是有后，和无后是完全不同的一种概念。
有后就意味着刘封所创造的势力能够延续，这是异常严肃的问题。
焦祥不由挺直了身体，沉声问道：“不知是何家？”
虽然在问，但是焦祥心里倒也不认为刘封要娶的女子是什么高门大族，襄阳那些大小家族谁不知道，刘封与刘表只是面和罢了。
是处在僵持阶段的两个势力。身为襄阳人，能与刘封议定婚事的，应该是一般士族。
虽然如此，焦祥仍旧为这个使命而感到荣幸。
“襄阳蔡氏，黄氏。”刘封很平静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但是听在焦祥的耳中却犹如晴天霹雳，蔡氏，黄氏，普天之下，这两个姓氏很普通，但是放在襄阳，而且是士族的就只有两家。
一个是门生故吏遍布荆楚的蔡氏，真正的高门大族。
另一个则是在荆楚威望很高，尤其是在士族内，享有声誉。也是一等一的名门。
而刘封一下子提到了这个两个名字，焦祥岂能不震惊。
焦祥立刻感觉出了事情的严峻，抱拳问道：“敢问主公，是嫡支，还是旁系？”
一个历史悠久的大族，都是有嫡支和旁系的。不是焦祥不相信刘封能娶到这两个大族嫡子的女儿，而是不敢相信刘封居然要向两家的嫡支小姐一起下聘。
双娶？天啊。
“当然是嫡支。”刘封也不怪焦祥疑虑，这件事情不管是跟谁说，第一个想法一定是不信，继而笑话刘封异想天开。
相比之下，焦祥只是疑虑，已经是很信任刘封的能力了。
听着刘封清楚的吐出嫡支，焦祥心神震动。但既然事实已经如此了，焦祥本来沉稳的性格立刻占了上风。
“不知主公要什么规格的聘礼。什么时候出发？”焦祥沉声问道。
“一般士族嫁娶的规格。选好聘礼后，即可出发。”刘封对此早有准备，不由立刻道。
“诺。”焦祥沉声应诺道。
心中充满了一种干劲，刘封要大婚了，这是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而且对象还是荆楚大族。
而且一娶就是两个，这对于声望的拔高。对于江夏势力的提升有着极大的好处，一等一的好处啊。
怀着激动的心情，焦祥取了刘封的手书，带着几个随从，亲自去府库挑选聘礼。
其实聘礼是都是很简单的物件，一般士族嫁娶只要布匹，与金银就行了。区别只在于财力雄厚的，用好一点的布匹，金银也多一些。
财力差的，就用次一等的布匹，金银也少一些。
因为有刘封的手书，府库那边很顺利，很快就清点出了数量。焦祥一边寻蒋琬要来了一批人手，把聘礼装入马车。
另一边亲自拿着礼单，回到刘封这边复命。
从刘封派遣焦祥，到焦祥返回，前后不足半个时辰。
书房内，刘封拿着礼单，细细的看过，发现果然是不丰厚，也不单薄。刚刚好。
不由心中满意，对焦祥的能力，也是越发肯定了。在如今文官缺乏，甚至只能靠着蒋琬运转江夏郡的时候，有焦祥去下聘，已经是很不错。
想着，刘封放下了手中的礼单，思量了片刻，从案上抽出了一张空白竹简，提笔写了起来。
只片刻，就收起了笔。卷好竹简，递给焦祥。
“拿着我的手书去夏口，见甘宁的时候用这手书，让他准备好二艘大船，派遣三百兵丁护送你去襄阳。”刘封详细的交代道。
“诺。”接过手书，焦祥应了一声，随即拿着手书转身离去。
焦祥走后，刘封缓缓的起身出了书房，看着襄阳的方向，嘴角微微翘起，带着一些戏谑。
不知这个消息，传入襄阳会有什么样的震撼呢？
刘表，又是怎么样的一个寝食难安呢？
刘封不知道，但他知道，襄阳从此不平静，刘表从此会难眠。
蔡氏，黄氏。
焦祥出了太守府后，立刻领着大量随从，押运着聘礼。往夏口，在夏口出示刘封手书，向甘宁要了两艘大船，以及用以护卫的三百兵丁后。
在大船上，挂起绣着“刘”字的帅旗，乘船出夏口，逆流而上，朝着襄阳而去。
五日后，一路上经过数次水军盘问的焦祥率领的队伍，终于在襄阳渡口靠岸。
襄阳是靠水大城，水路方便。往来商船多不胜数。
此刻渡口上，停泊了大量的商船。但是战船却不多，因此，挂着“刘”字帅旗的焦祥队伍显得特别的引人注目。
尤其是当焦祥指挥着随从，护卫兵丁，从这两艘大船上，用扁担挑起一担担，挂着红布的聘礼的时候，这种注目一下子增加了许多。
用战船不算什么，但是用战船下聘礼的人。却是极为少见。
在如此众多的目光下，焦祥面色不变，他知道这次的聘礼就算是再简单，也是引入注目的事情。
蔡氏，黄氏。
眼中精芒一闪，焦祥大手一挥，下令道：“启程。”
队伍立刻行动了起来，朝着襄阳进发。焦祥更是一马当先。
第238章 因刘封而沸腾的荆州
还好，这种状况在出了渡口后，就得到了缓解。毕竟襄阳城的士族不少，嫁娶虽然不说是天天有，但也是时常发生。
焦祥他们之所以引入注目的原因是因为用战船下聘礼。
因此，一路还算太平的来到了襄阳北部城门。
焦祥生性稳重，并没有冒然进去。而是让队伍停在了城门附近。
焦祥这才转头吩咐随行的两个随从道：“去打探一下，蔡氏，黄氏的府邸。”
“诺。”两个随从接到命令后，应诺一声，迅速的进入了城池。
策马站在队伍的前方，焦祥眼中尽是沉稳，如今双娶，又是一起下达聘礼。蔡氏，黄氏都是高门。那边先到都不好，还是探明消息，哪边的路远就先走，哪边的路近就等一会儿。
顺便，通知对方，他们到了的消息。
大约等了两刻钟后，焦祥派出去的两个随从陆续折返了回来。并且向焦祥禀报了路程，以及所需要的大约时间。
黄氏远，而蔡氏近。
“吴当，你率领另一队，前往黄氏府邸下聘。”焦祥考虑了一下，转身对着身后一个小吏道。
这次，双双下聘。焦祥同样也考虑到了领队人手的问题。这个叫吴当的小吏是他的同僚。
“诺。”吴当应了一声，随后招呼了一声，队伍立刻分成了两个部分，其中一部分朝着城池而去。
等了大约一刻钟后，焦祥才下令道：“进城。”
又一刻钟后，焦祥在先前派遣入城探路的随从的带领下，来到了蔡府正门外。
因为先前已经得到了消息，因此，这一会儿蔡府中门大开。前些日去西陵与刘封见过一面的蔡管家领着一众仆人，在门前迎接。
见焦祥领着队伍靠近，蔡管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转身道：“来人，起礼乐。”
汉时的规矩不少，嫁娶尤是。一般的高门大族，更是繁琐。
男方下聘的时候，有一种很特别的礼乐。此时礼乐齐鸣，一下子变得很热闹。
“请。”蔡管家弯身迎焦祥进入。
“有礼了。”焦祥抱拳道，随即，对着身后的随从们使了一个眼色，踏入了蔡府内。
与此同时，黄府那边也是礼乐齐鸣，由管家请了吴当进去。
不管是蔡氏，黄氏都是高门，平常的时候，礼仪都做的很足。而礼乐，也是礼仪的一种。
不管是乐器，还是乐师的规模都很庞大。
此刻，分别在城东，城北的两家礼乐齐齐而鸣，让不少人心中震动。
其中坐落在城中心左右的镇南将军府，受到的影响最大。
刘表卧房内，散布着浓重的药味。外屋站着的几个侍女，都还算美貌，但是却都皱着眉头，因为空气中的药味实在是太浓了。
内屋，刘表躺在床上，床边有一个随身侍女在伺候着。
此刻的刘表双目微微闭起，面色苍白，不仅如此，白之中还带着一丝黑青色，几乎已经是油尽灯枯了。
刘表的耳朵向来灵敏，也谙音律。此时城中两处地方礼乐齐鸣，他不仅听见了，还能分辨出是两处地方起了礼乐。
从其规模看，应该是哪两家底蕴深厚的高门，同时传出喜讯。
此刻的刘表，思维有些慢。最后，才得出这个结论。但是下一刻，刘表的眼睛豁然睁开了。
双目几乎是圆瞪，其中充斥着无尽的怒火。
襄阳大族不多，数来数去也就是那么几家。蔡氏，蒯氏，黄氏，庞氏等等，而现在家中有适龄，并且未婚的女子。
只有蔡氏，蒯氏，黄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