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永远都是伴随着巨大伤亡的。
残酷无比。寇封是在战争中壮大的，看到的死亡不计其数。但是此刻，仍然有些恻隐之心。走过一个又一个士卒，听哀嚎声。
但是寇封很快又坚定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这是必须走的路。先有大乱，后有大治。在人治的年代，他唯一能做的是平定天下，带来下一个盛世。
并且极力的扩大疆土，稳定内部。
“陛下。”
这时，张飞来到了寇封的身边，拜道。
“叔父啊，尽量的照顾伤者吧。等回去后，再向孤禀报。”寇封说道，现在不是张飞向他禀告的时候，而是张飞照顾伤者的时候。
“诺。”张飞应诺了一声，转身继续去做他的本职工作去了。
寇封也继续巡视城墙，没有对倒下的士卒做什么工作，只是从中而过。展现楚国天子不会远离自己的士卒。
很快，寇封巡视完了北城墙，随即，寇封又巡视了一下城东，城西。巡视完城墙后，大概是一个半时辰以后的事情了。
这会儿，寇封与庞统，寇水等人也没吃完饭。寇封也不想吃了，因为接下来就该张飞，邓艾，陈大登场了。
寇封得了解一下，今天的战况，以及自身损失，敌军损失等等信息。
当寇封回到太守府大厅后不久，邓艾，陈大，以及张飞都陆续赶了回来。
“陛下。”
张飞最后一个走入，对着寇封行礼道。
寇封看了看张飞，刚才在城墙上没怎么看清楚，此刻看来，张飞的脸上充满了疲累。不仅是要躲避城下飞射而来的箭矢，在事后也要负责照料伤者，压力很大的。
“后将军幸苦了。”因为是较为正式的场合，寇封以后将军称呼张飞。随即，又道：“坐。”
“谢陛下。”张飞拜谢了一声，来到空着的位置坐下。
“跟孤说一说，伤亡如何。城下的马腾军攻势如何？”
寇封环视了一下将军们，问道。
邓艾，陈大把目光投向了张飞，他们知道北城门才是关键。
“攻势横猛烈，双方死亡在数万之间。末将计算了一下死伤比例，大概是楚军一，而马腾军一加二成。”
张飞沉声道。
一比一点二。
这个字数让寇封，庞统都是心下一沉。
攻城战的伤亡一般都在一比二左右。而如今居然是一比一点儿，这就表示，马腾依靠数量上的优势，就能压垮了他们。
没想到，就算是攻城战，小小的虎豹骑，威慑力还有这么大。
“你们呢？”
寇封在经过短暂的消化后，抬起头问陈大，邓艾道。
“城西方面，大概是在一比一加五成。攻势也同样猛烈。”陈大说道。
“城东与城西差不多。”邓艾也说道。
寇封的心下更是一沉，就算是西凉兵们，也是一比一点五的伤亡吗。虽然是目测，但应该也差不多了。
张飞，邓艾，陈大可都不是雏鸟。
“其实已经很不错了，这都是有城墙保护的结果啊，若是没有城墙，我们在野外遇到虎豹骑，恐怕就真的是难办了。”
气氛有点压仰，庞统忽然笑着说道。
“也是，孤的心大了一点。”寇封顿时笑着说道。
随即，寇封抬起头看着大厅内的众多将军们，说道：“就算是我们在这里把军队都拼光了，但只要拼死了马腾，曹洪，就是大胜。到时候坐拥潼关，看着徐庶，陆逊，黄忠等人领兵大战曹操即可。”
这就是楚国现有的优势，只要这边维持不败，就能够拖垮曹操。也是寇封选择死守的原因，有优势不用才是傻瓜。
“诺。”
张飞，邓艾，陈大齐齐应诺道。
“好了。都下去休息吧。估计明天马腾还会进攻。”
寇封说道。
“诺。”众将再次应诺了一声，也很干脆的转身离开了。今天真的比较累了，他们都需要好好休息。
“虽然说，即使是拼光了一兵一卒，只要能够战胜马腾，曹洪，就是我们的胜利。但是孤却是不希望那样。孤会不甘心的。如今只能把重注压在破军上边了。”
众将们离开后，寇封对着庞统说道。
“以八千破军，抗衡数万虎豹骑吗。”庞统的脸上有点迟疑。
虽然破军的能力，天下无双。但是毕竟数量上相差太多了。
“所以，先消耗了一点虎豹骑吧。十天，血战十天。等十天后，破军出阵，灭掉虎豹骑。以王牌对王牌。估计虎豹骑一灭，这三国的联军，也该士气大降，甚至是崩溃了。”
寇封冷静的说道。
“养精蓄锐。”
庞统点了点头，觉得可行。
……
城外，马腾大营，中军大帐内。
马腾与庞德，曹洪三人列坐着，三个人的脸上都很是凝重。
“虎豹骑的伤亡很大。”曹洪说道，声音很是压仰。
“虽然我们依靠骑兵的优势，在伤亡上有了一定的降低。但是以骑兵攻击城池，本就是一件蠢事，若是想攻下城池，可能会拼尽一兵一卒。”
庞德一般不说话，但是说话的时候，都是一针见血。他非常不赞同进攻郿县。别说是虎豹骑，就算是西凉骑兵那也是很精锐的。
现在就这么当炮灰用了。
“时间不等人啊，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楚国兴了另外三路大军，徐庶，黄忠，陆逊，已经全面围攻魏国了。若是。唉。”
马腾能够体会到曹洪，庞德心中的疼痛，因为他也心疼啊。但是目前的局势，也只能拼命了。
即使心中滴血，也要向前进。若是魏国完了，他们也就完蛋了。
马腾的话，让曹洪稍微清醒了一点，他发出了一声长叹：“唉。”
“明日继续攻城，不许留手，我们以数量的优势，打的寇封喘不过气来。尽量的把战争加快，免得真拼尽了一兵一卒。”
沉默了片刻后，马腾下令道。
“诺。”
曹洪，庞德应诺了一声，随即一起走出了大帐。
“比想象中的，还要难以攻打啊。羌族骑兵攻城虽然荒唐，但是我们以马步军一起攻城，也是够荒唐的可以了。”马腾长叹了一口气，满脸的无奈。
现在主动权完全是握在寇封的手中，实在是没办法，没办法啊。
双方的主帅，对于这场战争都有必胜的决心。因此是绝对不会放弃的，虽然第一天伤亡很大。
但是在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
城外就再次响起了震天的擂鼓声，气势上不仅没有比昨日虚弱半分，反而似乎更强盛了。
城北，张飞已经穿戴起了甲胄，他站在满是血迹的城墙上，脸色很是凝重。
“陛下没有说错啊，马腾是不会停下了。这场战争，必须要见个生死才能收场。”张飞看到马腾的大军出动，心中叹了一口气。
若是双方军队的精锐程度相差不大。厮杀越频繁，对于人数多的一方，就越有利。因为人多，就拥有更多的选择。
即使是受伤了一批，另一批也可以顶上。
而人数少的一方，能够顶替上的人，就越少。所以，战到最后，城中的楚军可能全是伤者，而城外的马腾军可能还余下一批能够再战的士卒。
这就是差距所在。即使是拥有城墙的保护，也是不能弥补的。
张飞当然是希望能够缓一缓，让他们能够有点喘息之机，但是显然不太可能。
“开始了，都打起精神来。”当擂鼓声越来越响，当虎豹骑再次发动了冲锋，张飞目光一闪，收起了心中的叹息，变成了满心的坚毅，大吼道。
征战沙场多年，张飞知道，战场就是这样的，你有你的有利的一面，敌人也有。敌人不可能选择对你有利的方式进行厮杀的。
有时候，难免是要被动的。
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咬牙坚持，克服困难，等待胜利的那一刻。
第991章 保城
郿县北城门，城墙上。
此刻，正值正午，乃是马腾进攻的间隙，马腾也开始了收敛士卒，造饭了。毕竟士卒也不是钢铁做的，也是需要一定的饮食，和休息。
就算是强大如虎豹骑，也是如此。
在这个间隙之中，楚军的火头军也忙着造饭。厮杀了半日的士卒们，则是随意的倒在城墙上，与伤兵，与尸体们倒在一起。
今天是血战的第八天了，士卒们基本上已经习惯了这样了。
楚军自从建立以来，从来没有一次像今日这样的硬仗。有些老卒们都还记得，他们在天子寇封率领下，连战连捷，威震天下的日子。
但是这一次，很多认识的袍泽，都失去了生命。他们也不知道明日在何方。
虽然说，楚军的意志力很强大，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仍然出现了一点动摇。
张飞，率领着亲兵们走在城墙上，听着四周的哀嚎声，看着士卒们麻木的眼神，张飞的心中很沉重。
张飞，一个见过太多死亡的将军。寇封也算是沙场老将了，但是相比于张飞，老实说，真不够看的。
他的直觉告诉他，再这样下去，可能会奔溃。
但是张飞又没有太大的办法，他也只能凭着自己的威望，振奋一下低落的士气罢了。
在城墙上巡视了一下，张飞问身边的亲兵道：“饭好了没有？”
“应该快好了。”亲兵回答道。
“还不快去问问情况。若是好了，就快些送上来。”张飞皱起了眉头，略有些不满道。
“诺。”亲兵应诺了一声，立刻下去了。
不久后，城头上飘起了一片饭香味。士卒们开始大口大口的吃饭。
郿县，太守府内。
寇封端坐在御座上，其下是庞统，寇水。寇封皱起了眉头，说道：“情况有点不妥了。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十天。”
当初，寇封与庞统一起下了决定，先守备十日，让虎豹骑与城外的马腾大军厮杀。拖累马腾大军，尤其是虎豹骑。
又让破军养精蓄锐，等待十日出城大破虎豹骑，从而从肉体与精神上击垮马腾大军。
但如今才守卫八天，张飞都快知道快要奔溃了。更何况是寇封，庞统这些人了。
“根据情报显示，虎豹骑伤亡很大。但是伤亡的也就二三万左右。八千破军即使是养精蓄锐，面对二三万的虎豹骑，也太冒险了一点，未必就能一击崩溃。”
庞统摇了摇头，说道。
说起来，寇封这次守城也算是战果丰盛无比了。虎豹骑，死伤二三万。估计是曹操建立起五万虎豹骑后，最重大的一次伤亡了。
但是寇封的目的，却是完全击垮虎豹骑啊。
“看来，只能按照原定计划，再坚持两天了。”寇封无奈的说道。
“这样吧。下午后，孤亲自走上城头，以振奋士气了。”随即，寇封说道。
“这不行，城头上箭矢呼啸，这八日来，校尉以上的将军已经被射杀了七八人了。陛下万金之躯，岂能冒险。”虽然说，寇封的提议很不错，但是庞统却坚决反对道。
开什么玩笑，哪有见过天子守城门的。
“若是进一天下，这才是万金之躯。若是这次不成功，也就是诸侯之命罢了。孤要去。”寇封摇了摇头，坚决道。
“这。”庞统与寇封君臣也好长一段时间了，知道寇封的性格，实在是那种做了决定后，八匹马也拉不回来的人。见寇封坚决，就知道没法挽回了。
迟疑了一阵后，庞统说道：“多带盾牌吧。”
“好。”寇封点了点头，说道。
就在这时，擂鼓声再起。
“咚咚咚。”
这座城池也很大，太守府位于城中心，距离城门也有数里的距离。但仍然感觉到了这么强烈的鼓声，足以窥视马腾这厮到底是用了多少的军鼓了。
“士元在此居中调度，孤准备一下，就上城墙了。”寇封对着庞统道了一声，随即转过头对寇水道：“卫将军随孤一起来。”
说着，寇封起身走出了大厅。
“诺。”寇水应诺了一声，也跟随走了出去。
“若非情势险恶，岂能让陛下犯险。”寇封离开后，庞统叹了一口气。随即，庞统目光一闪，说道：“但是一切都是值得，只要坚持了这两天，杀败了马腾。这天下也基本上归楚了。”
城北。
此刻，士卒们都用了膳食，也顺便的休息了一下，体力有点恢复。张飞也是如此，他此刻跪坐在城门搂内。
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直到，擂鼓声响起。
“咚咚咚。”
“还真是片刻都不消停啊。”张飞睁开了眼睛，叹了一口气。但是身体却很是迅速，立刻起身，拿了头盔，就走了出去。
“将军。”门口的亲兵拜见道。
“嗯。”张飞点了点头，起脚向前走去。很快，就紧挨着女墙了。他抬头向前看去，只见马腾大营中，密密麻麻的虎豹骑开始出动了。
这帮家伙虽然损失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