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体横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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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体横陈-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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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长揖施礼:“我和士开在京城,久不自安。今得出为外官,实遂本志,不愿再入朝兴起是非。但乞王爷在京城多加保护,多进美言,让我一直能当大州刺史,心愿足矣!”
  娄定远连连点头,以为我讲得是真心话。
  他欢执我手,亲送至门。
  临别,我假装哀痛,说:“今当远出,一去就是数年,能否给我一个机会,允许我面辞太后与皇帝?”
  娄定远没有多想,即刻许之。
  我心中狂喜。待我入得宫来,就再由不得他们了。
  面见太后与皇帝后,我恸哭失声,以头叩地:
  “先帝一旦登遐,臣愧不能自死。观高睿等亲王朝贵的意思,欺陛下年幼,肯定是想把陛下当成高殷那样的废帝,废您而立别人。臣出之后,必有大变。如果高睿等人事成,臣有何面目见先帝于地下!”
  闻此言,皇帝、太后皆泣下,问我:“计将安出?”
  高殷被其叔父孝昭帝高演扼杀的结局,胡太后、皇帝母子清楚得很,他们不能不害怕。
  我站起身,表示说:“臣已得入,复何所虑!现在,只需要数行诏书,就能把这些人处理掉。”
  于是,我亲拟诏书,出娄定远为青州刺史,定赵郡王高睿以不臣之罪。
  诏书拟定后,太后派人前往赵郡王高睿府第,对他说有事相商,诳他入宫。
  估计高睿是至亲王爷,胡太后还是不愿杀他。
  见面后,胡太后仍然劝他回心转意,与我和士开共立朝堂,辅佐皇帝。
  高睿不从,侃侃大言,誓不改意。
  胡太后大怒。
  高睿辞出。他行至永巷,即遭禁卫军逮捕。
  此时,我现身,与禁卫军一起,执送高睿到了华林园的雀离佛院。
  “王爷,事已至此,还有何话可说?”我笑问高睿。
  “我忠心为国,恨自己不能把你这个奸臣清除出宫!社稷事重,我死不悔,恨只恨使得一妇人倾危宗庙。你和士开,何物竖子,敢如此纵横无忌。我死入地下,也不会放过你!”高睿依旧勃勃不屈。
  我示意皇帝的亲卫都督刘桃枝动手。
  刘桃枝甩出一根白绫,套在赵郡王高睿的脖子上,活活把他绞死。
  能活三十六岁,在高家爷们中,高睿还算得上“长寿”了。
  二十四 欲焰如炽(3)
  华林园中,榆树林间刮起一阵劲风,大块的圆块积云,飘浮在树林上面的天空中,预示着暴风的来临。
  我看看地上高睿仍然在抽搐的身体,最后一次环顾一下四周的景色,忽然感到了凭空而过的巨大风险。
  倒伏在地上的高睿,刚才还是活人一个。现在,他的肤色就像风干褪色的牛骨一样,没有任何光泽。顺着他沾满泥土的太阳穴往下看,我还发现,他微阖的眼睛里面,还有几滴没来得及流出来的泪水。
  如果我晚一步,可能,倒在地上口流脏血抽筋的,就是我本人了。
  做事,万万不可落于人后。
  处理了高睿,我马上以皇帝的名义下诏,恢复我的一切职位。现在,我依旧是大北齐的侍中、尚书左仆射。
  至于娄定远,后悔不迭之余,倒是很聪明。他不仅仅把我先前送给他的两个西域美人和珠帘悉数还给我,另外又赠送我十床珍宝。
  权势相随,人世间的事情有时候就是如此简单。
  皇帝坐稳了帝位。而我,太上皇、胡皇后和当今皇帝的红人,自然稳如泰山。
  为了平时睡觉更踏实,我不断委任心腹,升任武卫将军高阿那肱为淮阴王。同时,我又把韩长鸾升为领军将军,总领禁卫军。这两个鲜卑武人,头脑相对简单,易于控制。我看中他们,还在于他们特别仇视汉人文官,可以在关键时刻唆使他们这些人去替我出头。
  幽会。与大齐帝国的胡太后幽会。如今,完全没有了从前的刺激和兴奋。胡太后本人,似乎在太上皇崩逝后,平添了许多青春血气,平添了许多床笫的索求。我的身体,却从深处感到了某种奇怪的冷漠,欲望渐渐消失。曾经荡人心魄的狂念,变成了忍耐般的承受和奉迎。一度光润灵透、甜如果肉的胡皇后,变成了让我吃下发腻的油酥。
  这种能招致灭族大祸的复杂关系,一般人无法理解。幸好,皇帝年轻,非常信任我。他对待我,如同对待父亲一样的依赖。
  小皇帝的柔软和脆弱,也使得我产生一种深深的责任感。我的出类拔萃,能让大北齐按照他一定的轨迹顺利走下去。
  胡太后这种成熟妇人的欲望,疯狂,毫无羞怯,如同一口水井,深得没有尽头。床笫的癲狂,在这么一个妇人,汉人妇人身上如此彰显,我心中暗暗吃惊。她的灼热欲焰,已经烫得我想要躲开去。狂乱的吸吮、起伏的呻吟、无尽的触摸、修长手指上面指甲切入肌肤的刮撕,让我每每有力不从心之感。还有,她嘴唇的摩挲以及咸腥的味道……在这些天内,常常让我在实际的器官接触前就感到萎缩。那种喷射后的冰凉和胡太后不能自抑的兴奋叫声,让我有不能解脱的焦虑。
  太上皇死后,宗室高睿被轻易地干掉,不听话的大臣被接连外放,胡太后很快就找到了她本人君临天下的感觉。作为实际的女皇帝,似乎连她的容貌都发生了巨变。从前羞涩的微笑,完全看不到了。如果她现在对我微笑,我反而觉得非常做作。在一般的男人看来,胡太后的笑颜肯定十分璀璨迷人,一种因为燃烧的欲望而柔软、温湿的表情,总是挂在她的脸上。如果近距离观察她,当她床笫高潮过后,会发现,她空虚、迷茫的神情,几乎和贪婪相类似。所以,往往我不敢看她的脸部,而会亲吻着往下,一直亲吻到她白皙的腹部。在这里,嗅觉和触觉告诉我,这位皇太后,她的欲望如此强烈,莫名的强烈,甚至灼伤了我的身体感官。
  岁月流逝,皇宫的围墙,现在变得不再让我畏惧。皇帝至高无上的权力,在我面前也显得苍白无力。曾经让我震惊得喘不过气来的皇后的高贵乳房和白皙臀部,现在,要让我充满怜悯的心情和无可奈何的抚爱,来延缓女人青春的衰败。
  还好,胡太后对于年轻僧侣的兴趣日增。特别是西域的胡僧,年轻壮硕,他们替我在床笫上当值不少。这样,我就能抽出足够的时间从对胡太后的陪侍中躲避出来,思考别的事情。
  未雨绸缪。我从来都怀有一种忧虑,即使在顺境之中,我也不能忘记危险的存在。帝国的统治者,真正从长期来讲,是现在还年轻的皇帝。这个十五岁的少年,正在成长中。很快,他就会把握一切威权。
  在他成长的岁月中,谁对他影响最大,谁成功活着的可能性就越大。现在,这个面色阴郁、时常面露愠色的少年,很快就会成为一位独立行事的君王。他的母亲胡太后,血缘亲情而已。其实,他最最依赖的,是他的保姆陆令萱。
  这位以前的宫婢,现在风光无限。此人的丈夫,名字叫骆超,在文宣帝高洋初年坐谋叛被诛。依照北齐律令,陆令萱作为犯人家属,被配入掖庭为婢女。其子骆提婆,也被罚没为奴仆。天保七年,当今皇帝降生后,自襁褓时候起,陆令萱就当保姆。由于她巧黠多智,善取媚于人,在胡太后面前非常得宠。太上皇崩逝后,胡太后掌权,宫掖之中,陆令萱独擅威福,被封为郡君。不久,皇帝下诏,又封她为女侍中,号为“太姬”。也就是说,她几乎能与胡太后在宫中比肩。
  二十四 欲焰如炽(4)
  对这样的人,奉迎巴结,我自然不能甘于人后。于是,我连忙拜这位比我还年轻的妇人为干妈,以取悦于皇帝。
  要活得好,就要想得多,想得周全。
  陆太姬活泼、强壮,她宽广的喉音,常常响彻在后宫中。随着皇帝对她的尊崇,胡太后都不敢再以宫婢身份看待她,开始与她称姐道妹。
  陆令萱不年轻了。她的胸前,依旧玉峰高耸,走起路来也风风火火。她总喜欢身着深红色的锦衣,上面绣着耀眼的绿叶红花。远处望去,她就像一堆绸堆缎绣的衣囊。
  当我入宫,行礼拜见她的时候,她哈哈笑着,边扶起我,边顺着我的发鬓,往下掐捏着我的脸颊。
  权力,让一个宫婢如此胆大,敢动我,胡太后的禁脔。
  何乐而不为。
  我用力把这位太姬放倒在床榻上。阳光把波动的树影送入殿中,她向我敞开她早已有所准备的身体,一起陷入肉欲的虚空。
  有时候,我想,我和士开为什么能使得这些女人着魔呢?是我美男子的相貌,还是我主持大北齐权力的氛围?可能都是,可能都不是。
  陆太姬的双腿抬得相当高,她一点也不老,只是腰身有些臃肿而已。特别的是,她有着美丽的双膝,还有不错的光滑的肌肤。这样一来,我闭着眼睛,让她在久违的欲望飞翔中飞升得越来越远,越来越高。
  她呻吟着,眼光迷离。其间,她还不忘用小臂搜索被我胡乱扔在身下的紫红亵衣,慢慢把它放在床榻旁边。可能,在某个癫狂的瞬间,她忘记了她是太姬,以为自己只是一个宫婢,需要谨慎对待那件值钱的亵衣。
  不年轻的女人,曾经卑微的女人,太好服侍了。很快,她的眼神变得十分呆滞,她的两手用力向两边摊开,神情迷惑,乌黑的鬓发像鸟翅一样散乱,嘴里发出懵懂的呼声。她呼吸急促,嘴里冷气喷出……
  陆太姬满面春风。她即使闭着眼睛,我都能感受到她的心情轻快。
  她睁开眼睛,从前佯装的威严,变成了温柔、神秘的娇笑。虽然年华老去,陆令萱的眼神仍然会显得单纯、闪亮,善解人意。
  女人,这个廉价的女人,太容易被哄得高兴了。她的呻吟,她的死去活来,都让我沉浸在兴奋中。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我非常轻松。这种感觉,与胡皇后那种用尽心力去奉承的感觉,全然不同。在陆太姬身上,我得到的,是控制感、操纵感和居高临下感。
  “和大人,你好可人……”陆太姬语无伦次,依然沉浸在欲望中。“百济国进贡的榅肭⑤,我儿送我一匣,和大人拿去,你最用得着……”
  她的两条玉腿叉开着,猩猩血⑥染就的罗衣半搭在腹部,毫无羞耻地露出阴部。如此的漫不经心,如此的毫无羞怯,让我体会到奸淫府中丫鬟婢女的那种畅意。
  ① 指一种阿拉伯香膏,也可能出自罗马,绿色,香味极其浓烈,南北朝有时候以此贵重的香料入药。
  ② 可能是西域产的一种药物香料,极其名贵,不仅可作薰香用,还有杀虫的效果。
  ③ 段韶在北齐获封平原郡王。
  ④ 娄定远在北齐获封临淮郡王。
  ⑤ 可能是海豹或者海獭的睾丸晒干而成的药物,以酒和服,据说可以补精强肾。
  ⑥ 指外来的一种绯色染料。
  二十五 麻雀成凤凰(1)
  从一个宫婢,变成能与太后同座的太姬,我陆令萱能熬到今天,太不容易。
  我的死鬼丈夫骆超,在文宣帝高洋在位的时候,糊里糊涂裹涉到一桩叛乱罪之中,被官府抓去砍头。当时,仅仅二十岁的我,作为犯人家眷,也被罚配掖庭为婢女。我的儿子提婆,年仅四岁。按照大齐刑罚,应该被阉割。蚕室之外,如果不是我拼得身子让那七个阉工受用一遭,我儿提婆,早已成为下面没柄的阉人。虽然他依旧被罚为奴仆,毕竟保全了男人身。
  现在,我熬出头了,我儿提婆自然也成为皇上兄弟一般的显赫人。皇帝,自小由我抚养大,视我如母。我儿提婆进宫仅仅四个月,就被皇上封为开府仪同三司、虎卫大将军。
  眼看着,皇帝渐渐宠爱斛律皇后的侍婢穆舍利,我赶忙认这个姑娘做养女,并让我儿提婆也冒姓穆氏。这样的话,如果穆舍利穆姑娘日后能取代斛律氏当上皇后,我与皇帝的关系,又能亲上一层。而我儿提婆,当然更能以皇帝兄长的身份多一个护身符。
  皇帝很高兴我的一番安排。这不,穆舍利由一个侍婢,很快就成为“弘德夫人”,成为贵嫔。
  闲暇时节,我听皇帝说过,他很想念当初给他讲过书的祖珽。
  祖珽这个人,太上皇在位的时候,起先因为与和士开交恶,被罚流荒州,关入地牢不说,眼睛也被熏瞎。现在的皇帝一句话,他马上被起用为海州刺史。
  这位祖大人,人在都外,对朝廷内的事情了如指掌。知悉我为太姬后,他立刻托人捎带大笔金宝去见我的弟弟陆悉达,转告我说:
  “大臣赵彦深等人心地阴险,一直想废皇帝而立新主。太姬姐弟,如想保全富贵,何不启用我祖孝征这样的智谋之士!”
  私下里,我与“干儿”和士开密议,商量如何对待祖珽。
  和士开深谋远虑,抛弃旧嫌,认为祖珽胆略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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