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侯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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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轻侯的故事- 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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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东流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走过去轻轻拍拍厄姆的肩膀,淡淡地道:“辛苦了!”
  厄姆错愕地望着魏东流,竟忘了回答主人,自从儿时伺候少主开始多少年了,他从未如此和颜悦色地和自己说过话的,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一反常态呢。
  魏东流用只有厄姆听得见的声音,仿佛低不可闻地道:“叫我弟弟来,记住千万别惊动任何人。”
  厄姆不知不觉地也压抑着嗓子,窒息般低声应答道:“是,奴才明白!”
  魏东流赞赏之极地点头道:“我知道你一贯忠心耿耿,明天我就让族薄撤销你的隶属户籍,你可以自由选择生活了。愿意的话,马上做个近卫军百夫长都是可以的。”
  厄姆感激涕零地瞅了主人一眼,先是伺候着魏东流上马,这才随后迅速骑上马背,主仆二人眨眼间消失在漆黑夜幕中,稍稍不同的就是,半道厄姆蓦然拐到前营,而徒留魏东流继续赶奔后营。
  夜静谧而美丽,塔卡玛干大沙漠的星空神秘瑰丽,仿佛诉说着秘不可测的天道。美丽无限的星空下,绵延数里的平羌族大营依山傍水而建,形状犹如一只巨型蝴蝶,外围以承载辎重的车马设立重重营墙,内部帐幕间分隔数丈,既便于警戒又谨防火灾,深得兵法至理。
  平羌族大营东西两侧约相隔一里,即是纷繁茂密的大片枫林。尽管是晚冬时节枝杈间连一片叶子都欠奉,但晚间林内依然是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耳边唯有饿狼低沉咆哮,夜枭凄厉尖叫的声音。
  格洛克抱怨着糟糕的天气,仍不能不带领麾下百人队进行例行巡逻。他骑在纯种赞布良驹上,戴着温暖厚实的牛皮手套右手握着缰绳,两腿轻轻夹着马腹,偶尔才催促马匹快点前进。
  在他身后是一群百人规模的轻步兵。每个人都是头戴各种小动物兽皮软帽,身穿坚韧滑腻的硬皮甲,腰间配备单手剑,硬皮盾用锁链扣在左臂前肘。他们步履尚算整齐,但经过半夜巡视后,在这黎明即将到来的时刻,眼睛却根本不听使唤,总是不由自主地合上,完全跟着感觉走。
  他们的沿着固有路线前行,渐渐接近了大营东侧的枫林。
  梁绕透过密密麻麻的厚实树叶伪装,笑眯眯地瞅着那群处于一种半睡半醒状态的平羌族士兵,用蚂蚁走路般低不可闻嗓音向埋伏在身边的吴濛道:“老吴,你看到那骑在马上的蛮子没有?嘿,那匹马可真不错。”
  吴濛没好气地闷声回应道:“土包子!那是平羌族近卫军的制式装备,赞布族特产的纯种拐子马,负重能力和突击能力都属中上,长途奔袭能力却极差,是中看不中用的货色。”
  梁绕潜伏了半宿差点闷出病来,这下不禁聊出兴头,情不自禁地唠叨道:“他奶奶的熊,你倒是走狗屎运参加昨天伏击,还射死四名百夫长,可老子却因拉肚子没赶上,命运真是不公平啊。看看你现在都是副营长了,哥哥我还是小队长呢。”
  吴濛一动不动地埋在层层叠叠的腐烂叶下,闻言哑然失笑道:“嘿,哪能怪我,要不是你非要泡那名日尔曼漂亮小妞儿,结果吃烤羊肉坏了肚子,不就参加上了吗!”
  梁绕呜咽了几声说不出话来,牢骚都被吴濛的反驳噎在喉里吐不出来了。
  吴濛无声无息地得意笑笑,由衷地咽了口吐沫艳羡道:“不过那个小妞儿长得像是天使安琪儿般美丽可爱,而且简直是魔鬼身材,要是能和她睡一宿我宁可不要这个副营长了。”
  梁绕这下得意了,刚想再发表两句感慨,猛然听到耳边一个声音幽幽凉凉地道:“一个肆情滥交,一个好色如命,两个胆大包天的混蛋,胆敢在战前闲聊扯皮,这次任务结束后都给老子去宪兵队报到。”那音调古板而刻薄,更没有丝毫波动,赫然是“饿狼帮”最高首领龙之吻的警告。
  两人惊骇欲绝地纹丝不动,乖乖地继续瞄准行进中的平羌族巡逻队。
  一百支乌金冲锋弩稳如磐石般瞄准着敌人,准星随着敌人移动而水平横移而丝毫不见颤动,弩弦重逾千钧处于一触即发的待击状态。饿狼战士静悄悄地等待着突袭命令,但是即使平羌族巡逻队远离十丈了,甚至超出了射击范围,龙之吻仍未下令。
  正当大家纳闷的时候,蓦然密林外响起一阵密密麻麻的机括连动,随即入耳的是大片重物倒地的声音。饿狼战士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树林外的冻土里都早就潜藏了无数战士,就等着敌人送上门,林外动手可比林内安全多了,起码不会惊飞夜枭。
  漆黑林幕中,龙之吻的命令威严肃穆地传来:“全体匍匐前进五丈!”他的音量控制得极好,几乎就是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别人却休想听到,内力之高简直骇人听闻,连饿狼战士中最桀骜不驯的双刀卫高手都不禁暗挑大拇指。
  蓦然大片大片的黑暗角落倏地爬动着无数鬼影,借着微弱星光可看到一群群树叶簌簌地飞速蜿蜒前进着,待要仔细看看,一切却都再次恢复平静,仿佛刚刚像是花眼一般。
  我意气风发地站在一根拇指粗的枯败枝条上,随着瑟瑟北风悠悠颤动,足下却生根般纹丝不动。这片枫林以这棵枫树最老最高,我站在它最高的枝杈上远远眺望着平羌王营寨,睥睨天下的雄躯宛如一只孤独傲岸的鹰王。
  孔龙就站在我不远处另一棵高度相差不远的最高枝杈上,学着我的样子在风中起伏着。他恭恭敬敬地问道:“主公,您说魏东流是否真能撤销那些前营岗哨啊?现在距离黎明可没有多长时间了。是否准备其他攻袭方案,请指示!”
  我闻言沉默半晌,良久才莫测高深地笑道:“嘿,数万近卫军唯有魏东流所部被擒后生还,只是这条叛族通敌的罪状就足以制他死地,他不会傻到分不清厉害关系。而且我在他眼中看到了贪图享乐眷恋富贵的影子,怎都不会是宁死不从的愚忠之人。何况资料表明魏东流在平羌族根本没受过重用,他弟弟魏旧年亦负责日常警备工作,上战场根本就不能指望。他们都是平羌族最不得志一族,我对他们有信心。再等等看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终于来临,我瞅着黑暗中匍匐在山水间的巨型蝴蝶,暗暗祈祷着:“天一亮奇袭计划再无意义,魏东流啊魏东流,你可千万勿要坏了我的大事。”
  仿佛听到我的指令般平羌族大营蓦然闪现一点星火,倏然那点星火变成无数点星火,遂驾驭着呼啸北风熊熊燃烧起来。
  孔龙兴奋地叫道:“成功了!”
  我掩饰不住内心狂喜,得意笑容一闪而逝,脸容恢复波澜不惊的古井状,幽幽凉凉地道:“给我吹冲锋号角!”
  “呜!~~”低沉雄浑的号角声仿佛从地底传来,瞬间传遍方圆十里。几乎同时,平羌族大营背后山脊上蓦然出现数以万计的“飞云兽”的身影,无数铁蹄纷飞践踏着辽阔大地,铁血亲卫队犹如一道道惊涛骇浪般排山倒海地冲向敌营。
  敌营混乱不堪,人们纷纷只顾逃命。骑兵们披着棉袍盔歪甲斜地寻找战马;步兵们左手拎着裤子,右手拿着单手剑,没头苍蝇般乱跑乱撞;战马受惊狂蹦滥跳,在火光中径直闯入营帐不知踏碎何物引来凄厉惨叫;百夫长,千夫长,万夫长们声嘶力竭地要士兵们镇定,想要组织起人员救火,甚至不惜拿战刀砍死不听话的士兵,可是局面太混乱了。
  最可怕的情景是一群平羌族骑步兵仿佛着了魔一般,不分青红皂白地见人就剁。他们好像杀红来了眼,一名闻声前来发号施令的万夫长,被数十名平时卑微无比,如今凶神恶煞般的轻步兵剁成肉泥。大营内部更加混乱,士兵们哭爹喊娘凡是靠近身边的都抽刀就剁,生怕是“疯子”。
  “饿狼战士来了!”“快跑啊!”“王爷被杀了!”“妈呀!是南疆铁骑啊~~”
  在呼啸北风助威声中火势愈演愈烈,整座平羌大营仿佛一片火海。整编新月师第一主力师团,凭籍叛乱士兵悄然挪移开的移动车马活墙,犹如一柄战刀锋利无匹直刺敌军心脏部位。哭哭啼啼的平羌兵哪里是这群如狼似虎的战将们对手,头顶有一枚新月标志的铁血亲卫队队员们,仿佛一道道黑色闪电般疾驰而过,沿途鸡犬不留斩草除根。一眼望去,好像秋后稻田齐刷刷地被割除得干干净净,竟再无一个活物。
  平羌王赤脚倏然冲出帐外的时候,整座营盘已经是满目疮痍,少受波及的平羌族第一王牌劲旅“屏风”部队,刚刚组成冲锋阵型。侍卫长官野老墙怒气冲冲地跑过来,一边递过宝马“盲飙”的缰绳,一边咬牙切齿道:“敌人是饿狼帮的那群杂碎!是魏东流,魏旧年这两个叛徒擅自挪移了防御活墙,还组织一伙叛徒袭击各处救火队员。”
  平羌王气得脸色刹那间变得墨绿如鬼,他阴森森地恨恨地道:“这两个吃里爬外的王八蛋,我抓到他们马上让他们尝尝‘万鬼噬心’的痛楚。”遂他仿佛一抹流光电影般出现在宝马“盲飙”身上,幽幽地道:“野老墙,你来带路。我们去击溃此番来犯的那群笨蛋,叫他们知道知道天有多高,地又多厚。”
  “是!”野老墙恭恭敬敬领命后,一脸凶残嗜血的兴奋,倏地拔出弯曲如虹的彩色战刀,大喝道:“兄弟们,跟我来!”
  数千名“屏风”部队战士,整齐划一地稳坐马上,恍如一股狂飚龙卷般泼刺刺冲入火海,径直迎向新月师。他们连人带马皆数覆盖在层层地狱白犀牛皮战甲下,纯种赞布拐子马亮白如银,手中挥舞着蜿蜒扭曲的蛇型战剑,风驰电掣般悍勇无双地冲向可怕无比的敌人。
  “锵!”平羌王倏地拔出一柄锋利战刀,“盲飙”亦骤然加速超越野老墙,笔直冲向新月师代理师长林壑清。蓦然,平羌王掌中那柄古拙厚重的墨绿长刀“百鬼”,猛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碧绿冷焰,焰芒吞吐不定,仿佛无形中将本就硕大无匹的长刀更加增幅十倍。他握着一柄长逾数丈,宽逾五尺的巨无霸刀,携着开天辟地的威猛气势疾冲林壑清。
  林壑清大吃一惊,如此神奇梦幻般的刀法,他不但从未看过,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过。刹那间容不得他半点犹豫,身后是士气如虹的南疆王牌第一师团,自己今夜首次率领他们参战不知羡煞了多少友人,说什么也不能闪避,一闪今后去掉代理两字的机会就彻底渺茫了。
  他咬牙切齿地心一横腿一紧,胯下“飞云兽”好像飞翔般狂奔一气,“铮!”长逾两丈的混天钢戟发出震天龙吟,戟身宛如毒龙出洞般剧烈抖颤着,一瞬间他将全身般若功力尽数注入戟内,笔直指向魔神降世般的平羌王。
  平羌王幽幽凉凉地瞅着稳如磐石般的犀利戟锋,嘴角逸出一丝阴毒残忍的冷笑,右腿用力连踹马镫,“盲飙”仿佛吃了兴奋剂一般倏地速度加快一倍,竟然比预料时间更快一拍和林壑清错身而过。
  林壑清惊骇欲绝地逆转偏移戟锋,却始终稍差那么一线,混天戟遗憾终生地划着一溜星火,擦过刀锋刺入虚空。
  “负!”刀锋拦腰掠过,毫无阻碍地将他连人带甲一刀两断,然后倏地闪现在林壑清身后。鲜血井喷犹如一朵硕大无匹的鲜花盛放在黎明天空。在锋芒所向无一合之将的平羌王做锋矢带动下,紧接着隶属平羌王的“屏风”部队仿佛秋风扫落叶般将新月师一分为二,悍然直接杀向队尾。
  “糟糕!孔龙,你代我指挥战役。”我倏然暴喝一声,整座雄躯恍如梦幻泡影般蓦然融化在透明空气中消失不见,林壑清临死精神波动悍然触动了我的“锁魂”境界,黄金骑士居然也会败亡,这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过的意外。轻敌的自责瞬间仿佛潮水般淹没了我的意识,继而它们化作一股股滔天恨意填满思维空间。
  “平羌王!今天你若能生离此地,我柳轻侯跟你的姓氏算了。”
  “飕!”“盲飙”宛如一股狂飚龙卷闪电般疾驰在夜色中,身后带起一溜烟尘,途经之地处处飞砂走石。路经营门外一座土坡时,平羌王骤然勒马,“盲飙”通灵般倏地站定。平羌王想要重整骑队,再搞一次集体冲锋,可一回头却看不见一匹跟随而来的“屏风”骑士,甚至连最亲信的侍卫长官野老墙都没有跟上来。
  一股不祥预感陡然涌上心头,平羌王狐疑地暗付道:“难道全军覆没了?”
  “笃笃……”一串清脆悦耳的马蹄声由远至近,平羌王凝神观瞧,见赫然是一匹赞布纯种拐子马,马躯斑斑点点仿佛被一桶红色燃料浇过一般,而马上那名高阶“屏风”骑士整个人都贴在马鞍上一动不动,不知生死。
  “野老墙!”平羌王好不容易才辨识出跟随多年戎马生涯的侍卫长官。他牵住因受惊吓而挣扎不已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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