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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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咒-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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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俩一番失态之后,才大觉不妥,连忙各自整顿神色,转回若无其事的模样。

  终究还是江胜雪更大方些,冲蘅芜躬身道:“我等失礼,娘娘勿怪!”

  蘅芜笑了笑,摇头道:“你们年轻后生,脸皮薄些,也是应该的。

  事实就是如此,他破了我的身,并且从此宿在了我的房里,夜夜与我欢好,传我各式房中媚术,教我如何服侍取悦男人。

  他自己本就是男人,自然知道男人最喜 欢'炫。书。网'女人对自己怎样;此外还搜集了各种记载房中秘术的书籍,反复研习,一并教了给我。

  他算准了日子,只在每月特殊的时候才释放在我身子里,总之时时小心,不令我怀上身孕。而就算是我月事来时,他也教我如何用……用其他手段,来满足男人。

  唉!我本是清清白白良家女儿,那一年下来,怕是比青楼里最占头筹的红牌阿姑都更会讨男人的欢心了吧?”

  说到这里,蘅芜凄然自嘲地苦笑了一下。

  她的这些话,听得江沐二人面红耳赤,什么话都再说不出来。虽说非礼勿听,可这二人正值青春年华,明知这些事情太过羞人,却也忍不住地想要知道更多,因而舍不得出口劝她打住,只咬着嘴唇听她再往下说。

  “而除了床上功夫之外,他还教我如何照顾男人饮食起居,同男人何时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做些什么,以及如何做。桩桩件件,都是为了要一个人,一旦得到我之后,就再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故事的内容已经从闺房之内走到了四海天下,江沐二人稍稍松了口气,沐冰蓝便忍不住接口道:“阜清……”

  蘅芜惨然一笑:“正是。到了我十五岁这年,恰值阜清年满三十。他……找了个妙手神医,替我……替我修补了身子,又让我变回了黄花闺女……”

  江沐二人同时失声“啊”地叫了出来,全没想到世间竟还有如此绝技!

  蘅芜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满目了然:“这当然是独门秘技,不能外宣的,否则家家的女儿都不必恪守贞操,只消日后求得神医一补,就可以去欺骗夫家,岂非世风日下?

  所以,这位神医,也是他和舒弼事先寻来的,这些事情,每一个步骤都在他们的计划之内。”

  沐冰蓝自己是女儿身,虽然未经人事,也曾听说过破身之痛。如今听见蘅芜破了一次身之后,竟又被人将创口缝起,只为了再破一次,算下来,总共要痛三次,这番联想真让她自己也痛在了心尖儿上。

  这么一分神间,又听见蘅芜说道:“如此这般准备周详,到了那年阜清的寿辰,文武百官进献寿礼的时候,他们便将我送进了宫去。

  一切正如他们所愿,当晚,阜清就召幸了我,并且从此以后,有如泥足深陷,对其他女子再也看不进眼去,朝政杂事,也令他颇不耐烦。

  那几年,我真是占尽了六宫荣宠,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所能拿出来的一切,阜清都给了我了……”

  沐冰蓝听到这里,心下哀叹:原来她所等待召唤的那个男人,终究还是这个爱她爱到断送了万里江山的阜清吧?他那般宠爱于她,她却终于害了他,内心的愧疚懊悔太重,终于使她死后怨气不散,凝结成妖……

  想到这里,她便好心安慰蘅芜道:“一生能得一有情郎君,恩爱情浓,也算是了然无憾了!”

  不料蘅芜一听此言,竟哀哀垂下泪来:“谁说不是如此呢?可是,我、我心中,终究是再也装不下另一个人了,阜清对我再好,我也没法爱上他,何况,他、他也不肯放过我……”

  蘅芜始终不肯说出南甫泓的名字,听在旁人耳里,总容易混淆。故而她这句话说完,迟了片刻,江胜雪才问了出来:“你最后那句话是说南甫泓么?你爱的人毕竟还是南甫泓,而南甫泓也不肯放过你?”

  蘅芜低下头去,轻轻点了点,殊无血色的脸上竟浮起几点娇羞来:“他……那四年里,他就常驻京城,为了我……我们俩不放过任何机会,用尽一切方法幽会,而他……他比从前,对我更好了……”

  沐冰蓝还沉浸在刚才自己对这个故事的理解当中,一时之间不免云里雾里,也再顾不得羞臊,直问了出来:“啊?你是说……南甫泓对你好么?他不是一直把你当成克敌的手段,强占了你的清白,逼你过了一年忍辱负重的日子么?”

  蘅芜看了看她,目光氤氲迷乱,仿佛正沉浸在自己的刻骨回忆当中,却又不得不抽身出来,对这个别扭的问题给出解释:“傻孩子,你还小,自是不懂的。他、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他那样对我,我表面上虽不能显出来,可心里实在是、实在是喜 欢'炫。书。网'得紧的……”

  沐冰蓝一听这话,虽不曾身临其境,也已经完全明白了,顿时脸热心跳,暗自后悔怎么错问了这么个傻问题。

  好在蘅芜并未多加停顿,就接着说了下去,带过了这个话题,解了她这一时的尴尬:“而先前和他在一起的那一年,他还都是在教我如何伺候他,可待我进宫之后,我俩再相见,就变成……变成他伺候我了……”

  说到这里,她自己已被回忆催逗得呼吸急促,抬起眼来,目光娇慵地扫过这对已听得无地自容的少年,那段风情,更是雍容妩媚,娇态毕露。

  “要知道我和阜清在一起,都是我在讨好阜清啊,这如何不令我更加发狂地思念他?不能和他私会的时候,我真是度日如年,百爪挠心,真恨舒弼何不快快起事,亡了天厉,重新还我自由,让我能再回到他的身边,和他从此厮守,再不分开!”

  沐冰蓝想了想,说道:“舒弼起事,不过一年光景,就大获全胜,已经算是极快的啦!”

  蘅芜轻轻地点了点头,方才脸上的柔情蜜意已经消散一空,换上比先前的凄楚更为哀愁的一片灰败:“话虽如此,可那一年里,他要助舒弼起兵,便离开了京城,随军而战,撇下我孤零零一个人,在那深宫之中,在另一个男人身下婉转承欢……呵,若不是后来在此间独守孤寂三百年,我可真想象不出来,那一年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这最后一句话提醒了听者。江沐二人对视一眼,江胜雪转过来问:“对呀,你后来是怎么流落到此地来的?明洛立朝之后,你为何没有同南甫泓团聚呢?”

  蘅芜缓缓转过脸来,霎那间失去光彩的双眼,显得硕大而空洞:“他把我忘了……那天,他们攻进皇宫里来,我分明看见他和舒弼在一起。他们赐死了阜清,下令遣散了所有宫人,至于妃嫔们,则用手铐脚镣连成一串,流放到北疆边陲。”

  她垂下头去,将脸埋在一双瘦骨嶙峋的手掌当中,仿佛是为了自己的伤疤突然被重新撕开,如此血淋淋地展现在陌生人的面前,而感到屈辱不堪:“我也是其中的一个,他把我忘了……”

  蘅芜这痛彻骨髓的模样,任谁看见了都不禁感同身受,痛断肝肠。沐冰蓝大睁着眼睛,尽力不让眼泪掉下来,然而再开口说话,却也掩不住了声音里重重的滞塞:“所以,这原溯林,就在你们去往流放地的路上,对吗?”

  蘅芜耸动着肩膀,点了点头,重新抬起脸来,满面纵横交错的泪痕叫人触目惊心:“我们一路风餐露宿,吃尽了苦头。押解的兵差对我们百般打骂羞辱,还常常、常常轮着来,滥施兽行……”

  江沐二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天厉朝的遗妃们竟然遭受了如此惨痛的虐待,都一阵失惊,叫出声来。

  而蘅芜脸上的泪水却突然干涸,像是有什么炙热的东西,将它们瞬间蒸干一般:“而这其中,最受罪的人就是我,因为我是亡国之妃,当时名冠天下的美人,他们个个都想来尝尝我的滋味。

  而在我好不容易能喘口气的时候,其他那些嫔妃们,也会对我拳脚…交加,泥石唾沫一起来,个个都怪我是媚君丧国的狐狸精。她们本就为独守冷宫而对我嫉恨不已,而后那番流放的苦楚,也全是拜我所赐,至于我自己落得这般下场,则更是咎由自取,只可恨我只有这一条命,这百死难辞其咎之罪,无论如何也偿还不起!”

  原来在天厉亡国之后,下落不明的蘅芜妃子,是落入到这般的人间炼狱里来了!

  江沐二人都不忍再听,而蘅芜却不理他们,自顾自说了下去:“我真不敢相信,他……是真的忘了我么?他知不知道他手下的人会这样对待我们、对待我?

  如果不知道,那么若有一天他得知这一切,会不会伤心欲绝?

  如果知道,那他怎会、怎会任我沦落到这般田地?

  我想不通,也不甘心,终于有一天晚上,等到了机会。

  有一个年纪尚轻的小兵,那个时辰,轮到他同我……交欢,我好言相求,谎称要去解手,他便放我去了。若是换成别人,定会逼我在他们面前解手,然后借故讥笑羞辱于我,可这小兵年纪尚幼,还算心善,只在我手上拴好绳索,便令我自到无人处去。

  我趁机解下绳索,拴在一根木桩上,趁夜逃了。

  可那流放途中,一路行来,我受尽折磨,哪里还有力气?逃出不多远,就听见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当下不敢多想,迎面看见黑黝黝一片树林,就一头钻了进来,死命狂奔,也顾不得脚下到底有没有路。

  如此这般也不知到底跑了多久,后面追赶的声音渐渐没了,我心里才松下一口气来,又发现自己此时不知身在何处,越发害起怕来。我跌跌撞撞又哭又喘,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生怕惊动了什么野兽妖怪。就这么在林子里胡走了一气,竟闯到了这个地方来……”

  江胜雪闻言往周围一看,却不见有何蹊跷,不禁疑惑道:“这地方……又如何?”

  第43章 南甫故魂

  听见江胜雪问起这原溯林中的蹊跷,蘅芜凄惨地回身一指:“你们如今借着我的魅光,尚且看不出来,何况在我的当时,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呢!

  这是一棵食人树,我方逃出狼窝,谁知又一脚踏进了虎穴,葬身在了这里……”

  听完了蘅芜的故事,江胜雪不禁摇头喟叹。而沐冰蓝作为伏魔人的本能则苏醒过来,沉声问道:“所以,你死在了这里,然后又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会变成山精树妖,练得这副摄魂心音,害了那许多性命?”

  这一句责问将蘅芜从自怜自伤中拽了出来。她冷然笑道:“你以为我愿意么?当时,我被这妖树所食,尸骨无存,一缕幽魂也无法远遁。若要我就此赴地府投胎,却又不能甘心,我还没见到他、同他问个清楚呢!”

  沐冰蓝寒声再问:“所以,你就出卖了自己的灵魂?”

  蘅芜回头看了看那棵树,淡淡答道:“没那么严重,只是达成了一笔交易而已。”

  沐冰蓝眉尖一扬:“交易?”

  蘅芜回过头来,神闲气定地看住她:“不错。这棵树,若说它食人,原也不是,因它长在这里林深叶茂之处,轻易不会有人闯来,我那天晚上若不是慌不择路,误打误撞,也不会送到它的嘴里。

  所以它千百年来,也只吃得一些经过的飞禽走兽,但毕竟杀生不少,身上的灵怨之气比我重多了,若是借它修行,我可以比在其他地方要容易得道成精,只是因为一开始就是借树灵修炼,我的魂魄就此缠死在了这里,再也不能离开。”

  沐冰蓝低头再想了想,联系起她刚才说过的因为不甘心见不到南甫泓就去投胎的那番话,不由心里一亮:“你定要得道成精,就是为了找南甫泓么?”

  蘅芜点头道:“正是如此!我刚死之时,毫无修为,不能离开葬身之处;而若待我慢慢修到可以自由来去,恐怕他早已是百年之身,更不知该往哪里找去了。

  既如此,我不如尽速修出个门道来,用这摄魂心音的法子,凡是走进这片树林的男子,都会受这歌声引诱,走到这里来。原溯林是要道所过之地,往来男子何其之多,我就不信,长此以往,不会终有一天引得他来。”

  沐冰蓝皱起了眉头:“可是,你这一门摄魂心音,足足修习了三百年,直到这三年才练成,他就是转世投胎也不知经过了几世,你此时就算再找到他,又还有什么意义呢?更遑论转世后的他相貌有变,你再见到也未必认得出来了。”

  一听此言,蘅芜顿时有些激动疯狂,厉声叫了起来:“怎么没有意义!这已经是我所能找得到的最快的法子了!我要见他,不管他变成了什么人,什么样子,只要一见到他,我就能认出是他!我定能认得出他!他是我念念不忘捧在心尖儿上的人,就算认不出自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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