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红梨压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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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红梨压海棠-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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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处理不好的话,你肯定会知道的。”

    没有察觉到李墨白话中有话,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师父与叶大人那么相熟,不去送他吗?”

    “没那个必要。”李墨白将手里的伞塞过来,“小梨想去便去吧!”

    我没有看到李墨白忐忑的神情,没有接过纸伞,转身跑进雨幕。

    不知为何,对于姜诚与凌兰,我始终有些担忧!

    不知道他们,是否真正地解开了心结呢?

    正门外,所有随行而来的官兵们都已经整装完毕,穿着厚重的蓑衣正正经经地立在雨中。

    有不少的丫鬟侍从们默然地站在门口送别,神情悲伤,他们心里明白,其实二夫人虽然不好相处,待他们始终是不错的。夫人去世后一直是二夫人在打理上下,即使是在城主病倒之后,都从来都没有苛责过他们。

    平日里,谁有个急事需要告个假,或家人生病急需用钱、又或者在外惹上麻烦事,二夫人从来没有为难过。甚至私下里帮忙请城里最好的大夫帮忙医治,从来都不曾趁机要求他们,只是默默地为他们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

    二夫人是如此良善的一个人,然而这样的人,却做出那样子的事情来……有的人暗暗地抹着眼泪,默默在心里祈求着。然而目光触及被木枷拷着手、脚上也锁着脚链的常绍时,目光里便多了几丝忿恨,都是这个人的错!

    偏常绍尚不自知,只是摆出一脸恶毒的神情,四处搜寻着不知谁的身影。那眼神犹如吐着红信子的毒蛇,迅疾的往周围扑着。

    与被看守的森严并且将坐11路去京城的常绍相比,赵静田的待遇要好上许多,叶落安为她准备了一辆轻巧的马车,未在她身上加以任何的束缚,甚至破格允许凌兰、姜管家与姜诚同行,了却了凌兰最后陪伴自己母亲的心愿。

    不知,赵静田最后会有何种结果?

    看着姜诚看向常绍的怨恨眼神,我不禁想为常绍祈祷,这一路上,他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不过,心怀歹意,总该遭此报应。

    我笑着上前,站在屋檐下与马车内的凌兰打招呼,“可有定好以后去哪居住?”

    凌兰羞涩的看了眼自己身侧神色淡然的母亲,又看了看对面慈祥的姜管家,“大概留在京城。”

    “京城好,等我回去了,去找你们玩。”或许因为我生在京城、长在京城的缘故,潜意识里已将那里当成自己的故乡,总归要回去的感觉。

    “好,我会等你来。”稍稍的露出一丝浅笑,虽然眉目间笼着轻愁,看上去却成熟了不少。至此,我终于可以放下心来。

    “林姑娘。”叶落安同样身着蓑衣,与凌晨一道款款而来,明明需要尽快的赶回京城,却没有急着走,而是在我面前顿下脚步。

    “谢谢你。”我在为凌兰的事情向他道谢,虽然不喜欢他,却终归是得感谢他得宽容的。

    叶落安不知是否明白我道谢的含义,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转开话题,“再考虑一次,要不要跟我回京城?”

    “不要。”没有犹疑,我毫不犹豫地拒绝。

    叶落安凄然一笑,回头看了眼城主府内的重重楼阁,声音萧索似秋风里打着旋下落的树叶,“这就是你们给我的答案吗?”

    你们?是在指我与……李墨白吗?

    “跟他在一起,以后的路会很辛苦。而且,无论你走了多远,最后还是回到今天;只是徒增些伤感而已。如此,你也不愿意随我一起回京吗?”

    “你能不能说清楚些?”跟猜谜一样地,我怎么可能琢磨出来你们到底在想着什么,或者说,在谋划着什么?

    “在我们下次相见之前,请多保重,请千万……不要死掉。”轻声地说完这句话,叶落安一头扎进雨幕,利落地翻身骑上他的黑色宝马,回头看了一眼,挥手离开。

    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却无法上前询问,只能带着惆怅看着他的背影渐渐地消失在雨幕。

    而且,千万不要死掉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在警告我,在不远的未来,我将会有生命危险吗?

    是不是有一张细密结实的蛛网在向我靠近,不仅看不见,且无处可逃呢?

    恍惚间,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看见在马车消失的之后,凌晨湿了眼眶。

    这个才半大的孩子,在接连地失去最亲的亲人之后,还剩下什么可以守护?又有些什么,必须要扛起来呢?


第三十六节 初露尖角

    “月回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叶落安一行走远后,凌晨立在门外许久不曾动弹,神情倔强的看着前方,我无奈,只好也跟着站着,装作欣赏几步之外透明的帘幕。

    慕容宫晨不知道从哪里走过来,步子轻快悠闲,完全没有受到我们情绪的影响。一身洁净如雪的长袍,手里拿着两把玉骨的绸伞,不容置疑地伸手递给我其中一把。

    我迟疑着接过,慕容宫晨已经撑伞走入雨中,回眸看了眼凌晨,撑起伞跟在慕容宫晨的身后。

    路上行人不多,平常热闹的街道显得有些空旷,雨水在青石板上汇集,在地势坑洼处积成小小的水洼。偶尔有小小的土灰色的青蛙孤单地在泥泞中跳跃着,跳跳停停不知道要去何方?

    尽管我走得格外地小心,裙角还是溅上不少污水,绣花鞋也已经湿透,湿哒哒地黏在脚上特别得难受。

    偏慕容宫晨一直一言不发地走着,白衣飘飘没有一丝的污渍,不知道到底要去何方?眼见越走越偏,我终于忍不住地开口询问,“你要带我去哪?”

    “找个可以说话的地方。”惬意的声音,慕容宫晨脚步轻快地彷佛随时可以飞起来,要不是天气恶劣,我真会误以为他是来散步的。

    “那随便找个茶馆、酒楼什么不就好了吗?”

    “人多嘴杂的地方不行。”

    “你要跟我说什么?”人多嘴杂的地方不好说,难道是什么惊天大秘密?

    “到了你就知道了。”

    慕容宫晨突然加快脚步,我不得不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混着泥的雨水随着我每一脚步的下落飞溅起来,粉蓝地裙角已经不成模样。

    迎面而来的海风越刮越强烈,腥味也越来越浓,直到穿过葱茏的树林,眼前豁然开朗时,我才惊觉原来是到了海边。

    树林外是一处呈半圆形状的断崖,断壁与海面呈现九十度的直角,无边无际的海面波涛汹涌,海浪一波接着一波扑上断崖,激烈的撞击一番发出震天的呐喊。

    慕容宫晨在满是细小碎石的空地上停下脚步,突然出声,“你是谁?”

    “啊?”我一愣,没有跟上他的思绪。

    “你是谁?”慕容宫晨好脾气的再问了一便,温雅如水的声音在雨中听起来如此的没有底气。

    我终于反应过来,原来是在怀疑我呢?无畏的对上他满是探究的眼睛,声音平静如常,“你希望我是谁?”

    “我希望你只是林月回。”慕容宫晨亲切的神色里添上几分无奈,“然而,我着人调查了京城里所有大家闺秀,却都没有名林月回的这个人。”

    “也许我只是平凡人家的女儿呢?”

    慕容宫晨抬头用他一贯怜悯的眼神看着我,“你的谈吐及气度,绝不是普通人家能教出来的。况且,李墨白又岂会为了一个普通人销声匿迹十年?”

    “所以你得出的结论是……?”我并没有生气,慕容宫晨此番纠结我的身世,定是为了李墨白,那么我便没有怪责他的理由。

    “你可知道,我的人在京城里搜寻你的家世时,遭遇了多少的阻扰吗?”慕容宫晨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不过才第二天,便有人现身警告。”

    怎么可能?明明京城里没人知道林月回的真实身份,怎么可能会有人阻拦他调查我的身世呢?直觉不可能,然而抬起头细细的看向慕容宫晨的表情,那认真的神色不像是在说谎。

    “那伙人的来头不小,我不得不放弃。”慕容宫晨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犀利,带着精光如刀尖般从我身上飘过。

    “你放弃了?”若是放弃了,今天就不会特意来质问我了吧?

    “我找到‘坊人帮’,出钱让他们打探出你的任何消息。”慕容宫晨的眼神更加的复杂,在雨帘之后却愈发的清晰。

    “‘坊人帮’是那种专门贩卖消息的组织吗?”我歪头想了想,换了只手撑伞,不解的问道。对于我的身世,你是否太过执着了呢?你完全可以直接问李墨白,不是吗?

    “‘坊人帮’无所不知,甚至贩卖当今圣上每天的御膳总谱。”

    “哦。”那你该查出来了吧?

    “三天后,‘坊人帮’的帮主飞鸽传书,退还全部银两,并赔上千两黄金。”

    这是为何?我不解的看着慕容宫晨,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我问为何?”慕容宫晨顿了顿,“回复却是‘有人暗中警告,无法继续调查你的身世’。”

    “是同一伙人?”连续两次制止别人调查我的身世,此人必定与我有关联,会是谁呢?又是出于何种目的?

    师训的第四条,便是不得探查自己的身世,我到底,还有什么样的身世?

    “不是。”慕容宫晨黯然摇头,温和的笑容里带上几分苦涩之意,“若是同一伙人,我何苦这样烦恼。”

    “怎么可能?”我再也难以维持表面上的镇定,惊讶万分的盯着慕容宫晨,身体突然有些发冷。

    慕容宫晨仔细观察着我的神色,不知第几次叹息,“我又如何会这样简单的放弃?所以找上那些要钱不要命的亡命之徒,秘密的搜寻京城里所有的大家闺秀的闺名。”

    “可有找到?”此刻,我倒是开始关注起他调查后的结果了。

    “刚才已经说过,根本便没有林月回这个人。”慕容宫晨用诡异的眼神盯着我,那里面的光芒忽然让我感觉到恐惧,“也就是这个时候,第三伙人突然出现,将所有已经到手的资料悉数毁去。”

    “第三伙?”一股寒意从脚底直接串到脑海,全身寒毛倒竖,瞪圆了眼睛,“你能确定他们不是同一伙人?”

    雨越下越大,没有要停的趋势,雨点打在伞的绸面上的声音听起来如一曲悦耳的奏鸣曲,慕容宫晨的脸色却越来越不好看,“以我慕容家的荣誉担保,绝对不是一伙人。”

    “万一是一个人请了三个不同的组织呢?你不是也用了三种方法吗?”

    慕容宫晨摇头,“那些人不是江湖人士,倒像是大户人家里收的门客。”

    “你并没有亲身看到那些人,如何知道不是同一伙的?”三批不凡的人在京城里关注着我,光是想想,就觉得不可能。除了东方云齐,根本不存在任何的人知道我的存在才是?

    不过,叶落安口中的那个要求我与他回京人,是谁?

    “第一伙人,亮出了自己的身份,乃是左相东方云齐的门客。”

    平地一声惊雷,如一道闪电直接劈中我的身体,骤然四分五裂,血花四溅,尚未来得及疼,身体便不再属于我大脑控制。只觉如被冰山重重地包裹着,冷到连牙齿都开始颤抖。

    因不想再与过去扯上关系,我不曾询问过李墨白我到底是如何左相府逃出,然而李墨白做事绝对不会拖泥带水,慕容宫晨只是调查林月回的身世,东方云齐为何要加以阻拦?

    是发现我了吗?叶落安口里希望我回京的人,是东方云齐吗?

    他这样做,目的是什么?

    慕容宫晨发现了我的异常,却还是往下述说着,“据说,‘坊人帮’背后有皇亲国戚撑腰,所以这些年来才稳站江湖,立于不败之地。他们既然连圣上的御膳都敢卖,又如何会怕区区一个左相?所以警告‘坊人帮’的人,地位必在左相之上。”

    我一抖,手里的伞差点从手里滑落,暗暗地往大腿上掐了一把,才勉强恢复了些神智。

    “亡命之徒,本就是亡命天涯之人,在大量金钱的诱惑之下,又如何会轻易将到手的东西让人烧毁?由此可见,第三伙人,有着让不要命的人都害怕的地位!”慕容宫晨轻笑着地说出最后的总结语,“而且,据说第三伙人个个皆是身手不凡,衣着华贵,看上去,很像那皇城里的大内高手。”

    皇城里的大内高手?我抖着手,勉强稳住呼吸,屏气凝神在脑海里搜索着,半天才想到一个人。是了,身在皇城而且有权利调遣大内高手的,非那个箫太子莫属!

    皇城里,我只认识他一个人,他也是见过我并且知道我叫林月回的,可是究竟是为何?为何要阻拦别人调查我的身世,我的身上又有怎样告不得人的秘密?

    “却不曾料到,原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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