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再有所动作,一旁的青岭竟扑上来死死拉着他,
“不行!苍岚,别去!”
如果没有被青岭阻拦,苍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去追,他甚至认为自己脑袋坏掉了,明明有很多话要说,
“她在利用你。”
这么简单的一句,看着那个头也不回的背影,居然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陛下,让弓箭手……”
沈昊哲最先把注意力从苍岚身上转到逃遁的一行人,他布下的弓箭手中,不乏准头好的,或者能命中行冢门主也未可知。
被大将军提醒,苍岚拦下就要追出的刑夜,缓缓挣开青岭的手,木然道,
“不行,还没到时候。”
什么时候才到时候?
苍岚也不知道,他只清楚一点,他不能杀了行冢的那个女人,起码不能在熠岩面前。
由着大将军和青岭的意思,在青岭买下的密宅住下,苍岚又一次失眠了。
也不知躺了多久,终于要睡过去时,突然察觉有人进了房间。
“陛下……”
也不知是太过疲惫,还是认得这人的嗓音,他没从半梦半醒之间清醒过来。
接着房内也没了声息,他浑浑噩噩地几乎以为对方已经走了的时候,一只温热的手抚上了脸。
那只手小心地停在脸颊,过了好一阵,又一点点下移。
这感觉既陌生又熟悉,当对方经过肩膀滑到敞开的襟口,苍岚到底发现不对劲。
覆在身上的手轻缓摩挲着,有意来回掠过胸前的一点,另一只手渐渐游向小腹……!
身体随着对方的动作有了反应,他差点低吟出声,也睡意全消,猛地睁开了眼。
青岭的脸就在上方几寸,见他醒来,不仅没住手,更埋下头轻噬他的颈项,一路来到胸口,含住一边的突起。
“……青岭!”
实在没料到青岭会做到这个程度,苍岚这才记起拉开对方。
不过带着浓重酒味的吻不管不顾地又落在唇上,他顿时明白了原因,
“你喝醉了?!喝了多少?”
“苍岚……”
青岭抬起头,眼神迷蒙地看着他,颊上的绯色借着微弱的月光竟也能看到,
“你声音真好……让人心痒……”
苍岚不觉一窒,被挑起情欲而变得暗哑的声音,听起来如何,他还是明白的。
他索性闭了嘴,先打发对方离开再说。
只是豁出去的人又岂是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两人拉拉扯扯,青岭不但不退,还整个人压了上来,
“苍岚……我想要你……”
穿得并不严实的里衣早凌乱地敞开,苍岚锁住青岭双手,感到对方在怀里扭动着身体,想挤进两腿间,细腻的肌肤辗转摩擦,带出一阵阵本能的愉悦……
与感官刺激相反的是他的心情,并没有用太大的力量制住青岭,只是压低的声音已透出几分沉怒,
“你给我适可而止!”
青岭似乎被吓了一跳,应声停了下来,一动也不动地伏在苍岚身上,许久,低低的说话声还有着湿意,
“……你长大了……”
这委屈的口吻算哪码子事?自己才是被偷袭那个吧?
“……”
苍岚深吸了口气,也没打算讲道理,
“你找错人了,我不是……”
话没说完便戛然而止。
他忽地记起,熠岩也曾说过同样的话,甚至清晰得就像烙在脑中。
苍岚不知不觉松了手,感到青岭又紧紧攀着自己,他神色复杂地道,
“……你将成为京王,别再这样行事了。”
黑暗中,青岭的悄无声息地睁开眼,眼中变幻不定,到底没有抬头察看苍岚的表情。
苍岚也没有等青岭回应的意思,接着道,
“商家有意孤立你,已经把你推倒浪尖上,再隐藏实力,会有很多眼浅的人认为你不过是人人可取代的傀儡,进而对你不利……你现在的处境,最好全力以赴,这样也可迫使太子动手……”
自顾说到这,他才顿了顿,
“你要做的事还多不胜数,分神在我这里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我为何定要做那些事?!做了京王又有何用?”
青岭突然起身,捧住苍岚的头,像是用尽全力般紧绷了脊背,
“别总是顾左右言他!你看着我……!要怎样你才肯看着我?!”
一时被青岭近乎歇斯底里反应镇住,苍岚差点没听清对方变了调的声音,
“无论怎么做你都对我不屑一顾……那让我来好了……!让我抱你……!”
青岭说着,已扣住他的手腕,将里衣扯了开。
火热的男性象征顶在两腿间,随着迫在上方的人失控的动作,只感到被揉过得地方隐隐生疼,苍岚眼底的惊愕渐渐转冷,
“下来。”
充满警告意味的命令疏离森冷,不次于一盆凉水,青岭焦躁和沮丧撑起的胆气一滞,两手微微震颤,却仍不放手,
“……动手好了,我得不到你,死在你手里也一样。”
上一刻还意图用强的人,竟开始指控自己要杀他?还是说以死相挟?
苍岚眯了眯眼,又听对方道,
“……也许我死了,你心里就会有我了。你明明就不在乎身边睡的是谁,明明就有那么多人呼之即来,可偏偏要惦记一个弃了你的人,你这是……”
下面的话,青岭到底不敢往下说,他是喝了不少酒,可是他知道自己很清醒,
他也知道,以两人身手的差距,苍岚若真的会动手,十个自己也未必是对手。
对方的容让正是他蛮不讲理的凭恃。
过了好一阵,苍岚才冷冷接道,
“我这是什么?下贱还是报应?”
青岭早已脸色刷白,因为映入眼中的银眸结冰了一般。
他可以感觉到苍岚的在意,但他们之间总是隔着什么,哪怕近在咫尺,也莫名地无法再进一步。
如同追着永远不能到手的希望,这痛苦让他不顾一切想打破那道看不见的墙壁,
“……以前的你绝不会为了一个鬼族委曲求全……”
“以前的我?”
打断青岭硬挤出的话,苍岚抽回手,没怎么费劲就调换了彼此的位置,
“那你还记得,以前的我是怎么疼爱爬到我床上的人吧?”
青岭分明感受到苍岚骇人的怒意,他几乎后悔起自己的举动,即使兵刃相见的时候,对方也不曾如此怒形于色。
不过比起刀锋般的冷漠,他宁愿面对此刻的苍岚。漂亮流畅的身体线条,勾勒着掠食动物般的力量和优雅,致命而惑人。
苍岚将青岭的双手扣在头顶,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脸上的神色愈发阴沉,
“你还真是喜欢这个身体。”
听出苍岚语气不善,青岭不自觉地想辩解,正不知从何说起,前胸一凉,大半个身体都从敞开的襟口露出,双手随即被腰带固定在床头。他忽然回忆起以前也被如此对待过,见苍岚抽身退开,再也压不下心头的恐惧,
“苍岚……!你避着我不过是自欺欺人,上次你喝醉之后我们什么都做了……”
苍岚闻言低头看向青岭,昏暗的阴影中,面目模糊,只有一双眼睛静静地折射出银色的微光。
“苍岚……”
青岭哑着嗓子又叫了一声,苍岚才动了动,
“我们做了什么?”
他确实不记得那晚的事,而且很不喜欢青岭补充的部分,尽管对方的反应令他有着类似的怀疑。
青岭被酒劲烘得发烫的皮肤在空气中瑟缩了一下,本能地选择了沉默。这个强横难测的男人失去知觉,任自己摆弄的时刻固然美好,但绝对不适合让对方知道。
苍岚看着青岭心虚地转开视线,怒极反笑,伸手从案头的锦盒中取出个物件,抬起青岭的腿,将长裤整个褪下丢到了一边,顺势倾身,分开对方的臀瓣。
手中的硬物抵到青岭的后穴,随即激起一声惊呼,
“等等!……不行……!”
“这个大小你应该可以放进去吧?”
苍岚勾了勾嘴角,握住玉笛轻轻滑动,
“你不是和我做过吗?我的可不止这个尺寸。”
“我不要笛子……”
屈辱和紧张涨红了青岭的脸,被苍岚的手指拨过胸前的红蕊,急促的反对顿时含糊地融在了喉咙。
“你不是一样乐在其中吗?”
苍岚似笑非笑,手指一路往下,经过挺立的分身滑到两腿间,撑开穴口,将笛子一点点推进对方体内。
“……苍岚……拿出去……”
青岭扭动身体想阻止异物的入侵,但那暗哑的声音怎么听都是邀请,随着苍岚爱抚着两粒柔软,和身后的东西反复进出,他的抵抗愈发无力。
他不由自主地仰起下巴,眸中似有水气氤氲,却顺从地将双腿环在他腰胯左右。修长的身体毫无遮掩地陈于床褥上,衬着身下的衣料,白皙如玉,这玉泽因酒意泛着层淡淡的绯色,简直就像在引人撷取。
苍岚手掌摩挲着他战战巍巍的灼热,在泌出体液顶端有一下没一下地按压着,耳语的内容更是恶劣,
“真的要我拿出来?你的身体可很满意它……”
“……拿出……去……”
性感的声线在耳边响起,青岭一颤,极力忍耐住就要倾泻而出的欲望,呻吟着吐出的音节并不清晰,却依旧坚持什么,
“……我要你……苍……岚……”
这无疑是最能诱惑男人的一句话,苍岚慢慢俯下身,吻上青岭的唇,等他回过神,对方的白浊已洒了他满手,并且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
“……我这次可什么也没做。”
苍岚突然生出自己做了件大恶事的感觉,他不能不为自己分辩。
可惜青岭听到这话,弓成一团的身体缩得更小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言为定
不论如何,青岭留了下来。
次日醒来,清晨的阳光照在床头,静谧的金辉中,床前一个模糊的影子映入眼中,他一时忘记身在何方。
“殿下,昨晚出事了。”
床前的影子开口,青岭总算认出对方,
“怎么是你?”
寥落雪目光闪烁,从青岭露出被子的身体上收回,答非所问道,
“十一皇子昨晚在太子府暴毙。”
青岭一怔,没由来觉出这事有些蹊跷,
“怎么回事?”
“太子招了舞姬彻夜狂欢,结果十一皇子猝死房中……下人请的大夫说是‘脱症’,几个歌姬怕受处置,又哭又叫,偏巧太子醉得不省人事,直闹得满城皆知。”
寥落雪一口气说完,重新打量着青岭的神情,
“此事王上虽没有追究,不过众臣私下对太子颇有非议。殿下真的不知?”
拥簇太子的十一皇子因为这么个不上台面的理由,暴毙在太子府,对太子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这事发生在两人刚刚羞辱过青岭之后,不仅寥落雪感到太多巧合,就连青岭自己也不能不怀疑。
“我为何会知?”
心念百转间,青岭的回答却很淡然。他若有所思地起身下床,让进来的使女服侍沐浴穿衣。
从里衣到外袍,随着一件件衣袍将身上的痕迹被掩去,青岭已恢复成平日里高贵温雅的仁王,唯一不同的是,他眼底的琉璃色似有光华四溢。
青岭的好心情明显到寥落雪不想觉察也难,
“殿下猜出是何人所为了?”
何人所为?
既然不是自己所为,那最有可能出手的,就是昨夜还嘱咐自己逼迫太子的人。
青岭恨不得立刻就去向苍岚求证,疾步走过寥落雪身边,他忽然面色一变,
“你什么时候来的?”
这疾言厉色的问话一出,寥落雪愈发确定了心里的猜测,话里有话地答道,
“我来的时候,他不在这里。”
“不在?”
根本没打算回避寥落雪的试探,青岭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随即看向一旁的使女。
能在秘宅的使女,都是百里挑一,哪里能看不懂主子脸色,话音刚落,便有人回道,
“客人一早就出去了。”
“去了哪里?”
同样的话,刑夜说出的时候多了几分剑刃般的锋芒,他握紧拳,瞬也不瞬地盯着青岭,急怒之外更有些沮丧。
昨夜是苍岚要他和冷昼换班,他就该更警觉的,那个人绝对是决定了危险的什么行动,有意调开自己。
见刑夜出现,青岭忧急之色稍减,忙道,
“我刚收到消息,商家开始肃清‘行冢’,苍……他怕是去了熠岩将军那里,你可知‘行冢’的藏身之地?”
他话音未落,刑夜已掠出门外。
苍岚早到了行冢新划出的‘禁地’。
周围埋伏的人手明显比平时要少,他借着黎明前最浓重的夜色放到几个暗哨,山谷深处比外面热闹得多。
树木下比邻的大帐内外一片混乱,不难看出许多人都是措手不及,衣冠不整地在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