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冤家 作者:杀猪刀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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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冤家 作者:杀猪刀的温柔- 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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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统领脸一阵青一阵白,这时对上赶过来的魏家魏瑾允的脸,他那份还没减下来的气焰顿时便消了半分。
  “赵统领,请。”从魏家队伍驻扎处赶过来的魏瑾允走近赵统领,他比赵统领高半个头,带着强硬之气站到人面前后,赵统领往后退了半步,随即转头带人跟上了罗英豪。
 

☆、166

  一路细雨;身侧冬雨替他们打着伞;赖云烟侧过头去;看她已湿了半个身;伸手去拿了伞。
  “小姐,冷。”
  “去跟秋虹挤一伞。”赖云烟接过伞;直起腰举着伞;头挨着魏瑾泓的头。
  这时魏大人的身子甚是暖和;赖云烟便挨得近了点。
  魏瑾泓脚步甚快;但也不显急促,不多时就到了太子住的大洞前。
  一靠近大洞;就一股臭鸡蛋皮烧臭的味道传来,赖云烟惜命;在进洞前拍了拍魏瑾泓的肩,“你放我下来。”
  “怎么?”
  说着就放了赖云烟到一处帐蓬处。
  “应是黄霜烧了。”宣京人叫黄霜,其实就是硫磺,要是着火就会散发有毒气味,只要味不是太重就不会死人。
  “那气味能让人中毒?”魏瑾泓看她。
  “你去闻闻试试。”赖云烟揽了揽了他身上的大麾,还好天寒夜冷,入眠时什么都还穿着。
  知道魏瑾泓不会被太子一刀宰了,赖云烟也不打算跟他过去了,就着丫环手上的油火棒,她笑着与魏瑾泓道,“要是需我们夫妻共患难了,你就让下人叫我一声,我就进来。”
  魏瑾泓淡应了一声,没再多话就大步进了洞。
  “老爷这样不会中毒?”翠柏问了一句。
  “进去吧,把着燃的黄霜都灭了,出来透透风,只要不是闻得太久,死不了人。”可能蛇虫太多铺了太多黄霜,洞内又是四处都是火堆燃着了,又是半夜人都睡着了,应多吸了几口昏了头,但看样子他们迅速反应了过来,连“凶手”都猜测出了,应该死不了。
  “是。”魏瑾泓已进了洞,翠柏不敢多问,跟着进去了。
  “魏夫人。”站于一旁的罗英豪在打量了赖云烟几眼后,突然向前几步,近了她身侧。
  “罗将军。”赖云烟侧头看他。
  “黄霜有毒?”她先前说的话,他也听见了。
  “起火烧出气味后有毒,不是什么秘闻,宫中太医应是知晓。”赖云烟微微一笑。
  所以,她很想知道是谁提出魏瑾泓有疑的,随行几个医术毒术都精湛的大夫,随便找一个问,都能问出些蹊跷。
  “魏夫人与魏大夫人甚是同心。”罗英豪看着眼前在火光中纷飞的细雨,淡淡道。
  “他是我夫君。”赖云烟垂眼一笑。
  “魏夫人真乃当今贤妇。”罗英豪也笑了笑。
  赖云烟笑而不语,没再多言。
  魏瑾泓是因她才另辟了他处让她住着,不过一夜,他就被人钻了空子,赖云烟不想这时对他落井下石。
  她为人如何,她从没跟人解释过,面对罗英豪,她也没什么多说的。
  这人喜欢她,为她做过一些事,她都知道,她也受了好,但她能报偿的只能是那些她有能力付出的,至于别的,恕她无能为力。
  哪怕一时的亲密,那也是她不能给的。
  “罗将军还有事?”她撇头看他,脸色冷淡。
  罗英豪微笑进她拱手,“无事,在下失礼,望魏夫人恕罪。”
  赖云烟矜贵地点了下头。
  罗英豪踏进雨中,带着手下往洞口走去,顿时,赖云烟身边便少了护卫,只剩太子的人与几个魏家护卫目目相对。
  “小姐,”秋虹叫起了好久未叫过的叫法,言语里有些不安,“您真不进去?”
  她看着这外面,似是要比里面还不安全。
  允老爷都进去了。
  “我中气不足,进去比常人易中毒。”赖云烟觉得她站着都成问题,进去了也不过是昏给太子看。
  要是陪魏瑾泓谢谢罪,她这病弱之身应是能有点作为,但要是进去弄清事情来龙去脉,她就没那个精力跟里面的几股势力勾心斗角了。
  “可是……”秋虹看着那近百个对主子虎视眈眈侍卫,苦笑道,“里头至少能躲躲风。”
  “要是有事,在哪都一样,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她们说话间隙,冬雨冒着不少人的眼睛去太子侍卫帐蓬内搬了一个凳子过来,扶了赖云烟坐下。
  秋虹见了微愣了一下,随后半跪下给赖云烟整理飘在地上的衣角,“我这一世啊,怎么用心都比不上冬雨对您的半分。”
  赖云烟好笑,“怎会,你这时倒有心思捻酸了?”
  秋虹反应过来,不好意思一笑。
  不多时,洞里的人全出来了,见到走在前面冷着一张脸的太子,赖云烟迅速站了起来,让丫环扶她到了一边。
  太子直冲她这边而来,一阵风似的走进了帐内。
  后面以魏瑾泓为首的人紧跟着进去。
  “祝伯清,你给本宫今个儿说清楚了这是什么意思?”太子暴吼中,传来了桌子落地的撞击声。
  “嫂嫂……”赖云烟没回过神来,不知道太子要闹哪一出,身后传来了白氏的声音。
  “怎么回事?”白氏的脸在火光中相当苍白,赖云烟气喘吁吁地坐下,问道。
  “祝族长说大伯想造反。”白氏在赖云烟面前跪了下来,她像是受了不少惊吓,一下子就扑到了赖云烟膝盖上痛哭出声,“大嫂,大嫂……”
  “吓坏了?”赖云烟讶异,伸手探过去摸了白氏的手,比她还冷。
  “大嫂……”白氏哭得有些歇斯底里,赖云烟抬起眼,见不远处的赖十娘也是满脸惊慌,暗下猜测洞中怕也是血雨腥风了一番,洞中的魏家内眷那一会怕是不好过。
  “好了,哭什么,没有事。”她们私下再有芥蒂,一家人毕竟是一家人,赖云烟拍了拍白氏的肩,“拿帕子擦擦脸,不要哭了。”
  跪在雨中的祝家内眷都没哭,她们哭什么。
  **
  天色将明时,太子传了赖云烟进去。
  “让你受累了。”赖云烟一进去,神情有些憔悴的太子声音沙哑说了一句。
  “瞧您说的,没有的事。”
  太子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我想置你与魏大人死地不可?”
  “没有,”这时帐内除了太子,只有魏瑾泓与她,赖云烟说便放开了点说,“我夫君忠君忠国之心举国尽知,前去西海之路他还想与皇上分忧,皇上与您哪会对他不公。”
  太子闻言哼笑了一声,脸上有了肃杀之气,“可刚才那一会,我却是当真想杀了魏大人不可!”
  赖云烟垂眼。
  “魏夫人!”
  “他若是有不二之心,当是该杀。”赖云烟回了话。
  “呵,”太子急促地笑了一声,“魏夫人不怪我不分青红皂白?”
  赖云烟头垂得更低。
  “殿下,”魏瑾泓这时开了口,声音沙哑但语气依然温和,“西去之路甚远,我等人数不多,还当同心协力才是长远之计。”
  “你不怪祝伯昆?”太子慢慢转身了他。
  他逼问他妻子不休,让她一介妇人回男子都不敢回之话,不就是想让他退步?魏瑾泓坦然看向太子,两手相握揖礼,“臣下不怪,如臣刚刚所言,前去路险,当是同心协力才是长远之计,此下不是计较私怨之时。”
  见他松口,太子微眯了下眼,“魏大人此等胸襟果然不愧我宣国第一君子。”
  魏瑾泓退了一步,太子当下口气也还是相当不好,“祝伯昆猜忌同僚,死罪可逃活罪难饶,暂仗打五十板,余下之惩待到了西海再定。”
  “太子圣明。”魏瑾泓拱了手。
  太子掉头看向那头磕到了地上的妇人,见她一动不动就像僵住,他看了几眼觉得有些不对劲,便朝魏瑾泓犹豫看去。
  魏瑾泓朝太子施了一礼,前去了她身侧,把昏过去的妇人抱在了怀里。
  一会,他强掩了心中的心酸,转过头去朝太子温和道,“拙内怕是又病过去了,我带她回洞中歇息一会。”
  太子哑然,挥袖道,“去吧。”
  魏瑾泓抱了赖云烟出门,站门口的赖煦阳往前一站,目光幽暗看着他的姑父。
  “没什么大碍,不用挂心。”魏瑾泓朝他一笑,抱着人走了。
  赖煦阳一直看到他们消失不见才进帐内,一见到太子,他跪下就道,“太子殿下,您要是觉着我姑姑大逆不道,现下杀了她就是,何必一有点风吹草动,就要疑她,连魏大人都要连罪。”
  看着从小跟着他的伴读,德太子良久眨了一下眼,疲惫地撑着头,说,“子则,在未到西海之前,我不会再疑她,这是最后一次。”
  “太子,”赖煦阳低了头,“我姑姑只是一介妇人。”
  “一介妇人?”德太子玩味地念了这四字,想起祝伯昆与他通报的赖氏之事,如若是真,那魏夫人可真不是一介妇人这么简单。
  可就算是真,现下杀她怕是连魏瑾泓也得一起杀。
  可魏瑾泓,魏家,目前是万万杀不得的。
  他借事探了一下魏瑾泓的底,如他父皇所说,魏大人不仅仅是忠君忠国,犯上赖氏的事,他还是个情圣。
  不止是他,他王叔手下那位杀将,近来所做的事也太出格了,其中私情,必须斩断。
  

☆、167

  “醒了?”
  “嗯。”
  赖云烟欲要起身;魏瑾泓放下手中的手;抱住她的身体,让她靠在他身上。
  山洞简陋;面壁潮湿;实在不是病人所能依靠之处。
  “几时了?”
  “未时。”
  “我睡了多久?”
  “不到半日。”
  在洞口缝衣的秋虹听到声音走了进来;跪坐在她身边;柔声问;“您可饿了?”
  “白粥。”赖云烟伸手揉了揉胸口。
  秋虹出去后,赖云烟尖着耳朵听外面的响声;“雨还未停?”
  “没有,”魏瑾泓淡淡道,“太子在想法子绕过蛇谷,在此地也呆不了太久。”
  “你未去?”
  “有太子在。”
  赖云烟有些诧异转头,“你不逞英雄了?”
  魏瑾泓顿了顿,才道,“你喜欢?”
  赖云烟不由笑出声来,笑了一会才道,“算是。”
  他不逞,是她来说是好事,对他们魏家来说更是好事。
  现在少死的魏家人,往后头就是要靠他们了。
  主子主子,没下人可用的主子算什么主子,到时皇帝一挥手,连个替他们敛尸的下人都没有。
  总得让他们多活着几个,才多几个可能。
  “太子令我这几日看顾好你,但也不知他何时召我前去。”丫环端来了热水,魏瑾泓喂她喝了两口。
  “我还病着,他再能出尔反尔,也不会急在这几日,他不召你不前去就是。”耍无赖,赖云烟技艺高超,更是会找理由,“就是他要召,到时我再病病就是,先推托两回。”
  魏瑾泓知她说得出,也做得到,而他话已出口,已经准备按她的方法来办,所以毫无疑义点了头。
  “这都很多年了。”躺在他怀里,赖云烟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魏瑾泓明白她的意思,这么多年了,他终于顺着她的想法走了。
  不知其中的时间是浪费,还是他们不得不经历的路。
  “嗯。”魏瑾泓摸了摸她在长麾中温热的手,说来这么漫长的时间过后,时至如今她还能在他怀里,也算不上浪费。
  情爱于他们其实早就计较不能了,但还能相拥,于他们彼此至少都不孤单。
  他们曾深深厌恶过对方所有不喜的一切,从憎恨到不得不去接受,再到现在的坦然,甚至于赞成,走到如今还没分离,都已是成就。
  还在一起,有什么是不为她多想一点的,他们快已耗尽两世的缘分,都不知有没有下世。
  “多活久点罢,你还未见到我们的孙儿。”魏瑾泓低头在她耳边温言道,“待你黑发全白,我每日与你梳发。”
  这听来真算是情语,一把年纪了,再听到这种话,赖云烟只知笑,都不知回何话。
  “活着啊……”
  “嗯,活着,我们还没活到好时候。”
  “凡是知晓我们的,都知你对我情深似海。”怎么不是好时候,不知多少人羡她,可比上世风光了不知多少。
  “那只是别人眼里看着的,”丫环端来了热粥静站在一旁,魏瑾泓低头看着她眼角的细纹,慢慢地说着话,“日后,我顺着你一些,你要是欢喜,多与我说几句话,要是不喜,便不见我就是。”
  “要是天天不喜呢?”赖云烟笑得咳嗽了起来,魏大人又来了,就像以前那样,不常言语,但偶有几句就能让人惊心动魄,以至于让她这种私自利的人都曾爱得太过浑然忘我过。
  魏瑾泓轻拍她的背,依旧淡然,“兴许你也有会喜于见我的时候。”
  赖云烟咳嗽了好一会,还是闷笑不已。
  是啊,要是真到了那时候,怎会真能不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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