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舆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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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舆江山- 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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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凤蔚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平时比较喜欢打趣,可关键时刻却绝不会多说废话,他说有意思的事情必然是打破如今这个僵局的关键。
  “元帅知道我麾下有名偏将飞箭能射数百步。”凤昀语气平缓的说道,脸上笑意一点一点张开。凤蔚点头表示知晓,一般军中将士能飞射一百二十步已经是神射手了,而这人却能射二百三十步,凤蔚入军数十年来,从未见过这般人物,凤昀接着道:“冲锋的时候,他挽箭射向嘉陵关的城楼,一箭便射断了西突厥的王旗。”
  “一箭折旗!”在众将惊叹他天生神力的时候,凤蔚已经看出凤昀眼中闪烁的狡黠,就像他要开始设计别人时的那种样子。
  凤蔚挑眉看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凤昀扶紧腰上佩剑,唇角勾起弧度,“没想到,嘉陵关的守将拓跋宏亮居然跳上了城台,扬剑指挥,折了我方不少人,我那偏将想用箭射他下来,居然被他劈剑挡开了。”
  “这拓跋宏亮好厉害。”元静惊呼道,能在百步外折旗的飞箭那力道该有多厉害,居然被他劈挡了。
  凤蔚知道他不是在夸奖拓跋宏亮的本事,隐隐的,他已经明白凤昀话中意思。
  果然凤昀递了个:你还是菜鸟的眼神给元静后,朝凤蔚抱拳,声音铿然:“嘉陵关主将性烈如火,末将愿领五千骑兵破他嘉陵关。”
  五千骑兵就想破嘉陵关?众将眼神又惊又疑的看着一副胸有成竹的凤昀,心中不由好奇,这位擅出奇谋的上将军又要玩什么了。
  “固若金汤的嘉陵关,你如何破?”凤蔚追问,已是扶案而起,目光紧逼着凤昀。
  “与其硬上,不如引他们出来。”凤昀对着父亲凌厉的目光,露出志气的笑容。
  避其锋芒,攻其软肋,兵策也。
  酴釄花香,醉人的馥郁弥漫殿中,金花银树下,一片靡艳声色。偌大的床帏间, 一男二女纠缠在一处,男子半仰半靠,双手游移在女子赤 裸的身体上,目光痴迷,神色已近恍惚。女子跨坐在他身上,不停的上下颠动,双手撑在他胸前,慢慢的按揉,十分放荡。
  另一个女子手中端了个小盅,里面镇着冰块,她倚在男子身边,时不时的拿起冰块喂送到男子唇边。男子总是迫不及的张口咬住那块透着莹润赤色的冰块,连同美人的纤纤玉指一起含入嘴中舔舐。
  “陛下,还要么?”女子伏在他胸口,吹气如兰。
  男子上腹潮红,胸口急剧喘动,面颊上也涨出兴奋的血色,喉结上下翻滚,被□摧磨的只能吐出喘息,却说不出话来。
  女子娇媚一笑,拿着冰块抹上他赤 裸的胸口,丁香舌沿着水渍慢慢吮吻游弋,在他的□处檀口一张轻轻的咬住。
  男子'炫'舒'书'服'网'的呻吟出声,差点一瞬间溃泄。跨坐在男子身上的女子举手推了她一下,示意她适可而止,女子撇了撇嘴,穿起滑在腰间的薄纱轻罗,走下床榻。
  女子赤脚走出内殿,侍候外殿的宫女忙取来宫衫替她披上,却被她挥手推开。
  “巫言大人来了么?”女子坐到椅上,一双修长玉腿交叠起来,脚踝上的金铃摇出清脆的声响。
  “还未。”近身侍女跪蹲在地,为她足心按摩,女子'炫'舒'书'服'网'的靠着椅背,闭起了眼。
  不一会儿,有人上前通传,说是巫言大人到了,女子忙道:“快请。”
  穿着黑衣袍襟的女子带着小僮前来,落地足步几无声息,她走上前来朝女子微微颔首,“鸾妃殿下。”她的语声清和,有种不沾尘味的高洁,以至于每次与她见面,鸾妃心中总有些不自然。她以美貌自负,却在这个以丝巾半覆着脸的女子面前有些自惭形秽。
  “巫言大人不必多礼。”身为三妃的鸾妃反而朝她屈膝施礼,细纱轻罗掩不住底下一片春色。
  古兰朝内国师座下设有巫祭祀,以侍奉车可汗王,是为神的仆从。而巫言却不是每朝都有的,她须得通晓天文术数,能丞言卜算,这才有资格坐上巫言的位置,若没有意外,巫言都会继承国师的衣钵,辅佐新登基的君王。无论是东突厥还是西突厥这个传承是一样的,所以鸾妃才对巫言如此敬重。
  巫言并不多说什么,挥手让身边小僮端上一个金盅,鸾妃接过后打开,一股凉意扑面而来,带着苓花特有的清香,鸾妃轻笑,将盖子合起,“有劳巫言大人了,大人的一番好意,我 一定铭记在心。”
  巫言仍旧面无表情,只是一双秋瞳中闪出些微笑意 ,表明了她的心思。推拒了鸾妃差人相送的好意,巫言带着小僮径自出了宫殿。
  天色尽暮,空中全是红彤彤的霞云。
  “祝梨姐,她们用这春水如此频繁,可别把皇上给弄死了。”两人走下宫阶,左右也没人,那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僮这才开口,嘟囔了几声。
  巫言眨了眨大眼,方才装出来的高傲冷漠瞬间抛掷九霄,她习惯性的抬手去扶鬓角珠花,却摸了个空,这才想到在紫承宫当差是不能戴珠簪的。
  “小瞧鸾妃和媛妃了吧,这两女人的手段厉害着呢,断不会让自己的靠山垮的。”祝梨漫不经心的说,照她看来这皇帝虽沉溺美色,不过身子骨倒还算硬朗,不过外强中干也未定。
  两人走下台阶,沿着宫道慢行,前面是一片花荫,远远的就能瞧见走来一行人,神色匆忙。
  “是太子呢。”横艾目光厉,嘴快。
  “嘿,正想找他呢。”祝梨拉了拉脸上丝巾,朝太子迎去。
  “殿下。”祝梨朝那个黄袍束金腰的男子敛襟作礼,十分恭敬。
  “巫言免礼。”太子抬手虚扶,态度不亲不疏。对于这位将来会辅佐自己的巫言,他并不喜欢,不是说她能力不及,而是嫌她终究是个女儿身,历来奉仰车可汗王的国师都是男子,而国师偏偏收了个女子作巫言,除了让他心头不快外,总有些不祥的预感。
  两人对礼后,太子便欲错身而过,祝梨却快一步的伸臂将他拦住,“鸾妃和媛妃此刻正在上元宫,殿下有事不如明日再禀吧。”她的声音低越,跟在太子身后的侍从并不能听清。
  “国家大事在先,父皇还能不见我?”太子听到那两妃的名字已经气得咬牙切齿,脸色更是青白交加,显然是怒不可遏。
  祝梨心中笑猜这太子肯定把那两个妃子痛骂了一顿,脸上却是冷漠,眼神带着告诫,依旧伸手将他拦下,“殿下还是听我的劝吧,此时你说什么皇上都听不进的。”
  太子目光远眺,看向上元宫那黑底金漆的匾额,心中一阵嫌恶,拂袖转身就走。祝梨却 扬声将他唤住,太子回头,目露疑惑,“巫言还有何事?”
  “可否请殿下借一步说话。”祝梨侧身,邀他入花荫圃苑中。
  太子本还有些踯躅,见她不容拒绝的目光,忽而转念,抬步走入花苑内,身后仆从皆被挥退,只有横艾一人跟随在二十步开外,太子知道那是巫言不离身旁的小僮,也不便挥斥,就让她远远的站在一株金盏菊旁。
  “巫言有话便说吧。”太子负手,别了脸,看着一旁的姹紫嫣红。
  “我知道殿下不喜欢我,甚而也不太信任我。”她的声音中带着叹惋。太子听言,背脊不自觉的一僵,祝梨很满意他的反应,继续道:“可是我即为巫言,便要竭尽所能的辅助太子。”
  “可我不相信汉人。”太子直言不讳,看向祝梨的眼中全是戒备,“而且你又是个女子。”
  祝梨对他的冷言冷语不以为意,反而逐渐舒展了眉目,眼中寒意慢慢化成了水,“太子肯直言说道,正是显出了殿下的磊落胸襟。”
  可惜他并不为她的花言巧语所惑,祝梨又道:“我身上也有突厥的血统,并非完全的汉人。伟大的车可汗王不也是胡汉混血的么。”
  太子有些微动容,看向祝梨的眼神带了几分探究,“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祝梨俯身,五指托住一朵粉色月季,“殿下便如同这朵花儿,此刻花开正好。”话落,她突然折断花茎,将这朵花儿摘了下来,“不过总有只手,想将这朵花攀折下来。”花儿在她手中一转,原本丰硕润美的月季好似突然枯萎了一样,粉色花瓣一片片掉落下来,瞬间枯残。
  太子被这诡谲的一幕搅的心头海潮翻涌,他小心翼翼的出口试探,“巫言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殿下若再没有什么警觉,怕是终要被拉下马的。”祝梨将枯萎了的花往花园内一丢,枯枝正好压了朵妍丽的花儿,两相比较,尤见胜败。
  “就凭那两个女人在父皇身边吹枕旁风么?”太子冷哂,口气满是不屑,夏王以为送两个美姬给父皇就能轻而易举的替代自己的位置了?可笑至极。
  祝梨对他的这番态度,早在意料之中,“殿下是嫡长子,素来无过,只是也没功绩。比起东边那位皇帝曾经的太子,殿下真是差了好多。”
  一句话便戳得他的软肋,他虽贵为太子,却没立过什么值得人称赞的功勋,在突厥这种崇尚军功的国家,他无疑是失败的。更加不用和从小历练军营的完颜澈比,他自知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虽不济,但夏王也未必有能力。”在他看来,夏王的本事还不一定及得上自己。
  祝梨心中想着两人确实半斤对八两,可嘴上万不能这么说,“此刻殿下与夏王未分出高低,焉知以后不会呢,万一此次夏王立下赫赫战功,殿下又该如何自处?”
  太子愣了下,而后不屑道:“他能立什么战功?他不捅篓子就不错了。”
  “殿下可是小瞧了夏王的手段呢。”祝梨眼睛半弯,瞳中闪烁晶亮,“尧摄军连破三城,皇上何以一点不急,太子不曾疑惑半分么?”
  这也曾是他奇怪却摸不透的地方,父皇何以如此笃定,他本以为是耽美女色,废国忘事,此时看来并非如此。
  祝梨见他不语,脸却有些绷紧,便继续说道:“皇上不是不急,而是有人早就布下策略了。”
  “什么计谋?”太子紧追了一句。
  “暗度陈仓。”薄唇中轻轻吐出四个字,却有雷霆之势。延津、伊侗、烝吉三城如此轻易被破不过是个障眼法而已,待东朝大军经三城而过,深入突厥腹地时,再一举切断他们的后备补给线,两相呼应成合歼之势,到时候东朝大军一乱,这十万大军无异于瓮中之鳖。
  太子一时怔忪,脑中思量度算,浑身渐渐渗出冷汗。
  “殿下。”祝梨柔声呼唤将他从惊窒中唤醒,他浑身打了个激灵,茫然的看向面前半张丝绢遮脸的女子,喉中干紧,吐不出一个字来。祝梨微笑,迫视他的双眸,“若那时夏王将东朝十万大军逼退,论功绩威望,殿下何以比肩?皇上还会依宠殿下是嫡长子么,又或者……”
  “够了!”太子厉声将她打断,“别再说了。”
  祝梨见他脸色惨白如鬼,适时的收声。
  他很清楚,若夏王这次的计谋成功,即便替不了他的位置,父皇也必然会交予他兵权,一个空有称谓的太子储君和一个手握重兵的皇子,孰轻孰重,自不言而喻……
  “夏王莽撞,并不擅长设计,这是谁替他想出来的?”太子转身看她,逐渐平静下来后细想,夏王手下的人有多少能力,他是清楚的,应该没人能想出如此破釜沉舟的法子。
  祝梨莫测高深的一笑,手指往北方天空指去,含义未明。
  太子却脱口而出,惊道:“完颜澈?”
  祝梨敛襟弯腰,朝他深深鞠躬,“殿下明察。”
  虽然已经有不少蛛丝马迹显示夏王与北边有所牵扯,可他依旧不太愿意相信,“他居然不惜向东突厥的人求取帮助,他难道忘记了是谁分裂了古兰,把我们逼到如今这副田地的!”他气的目光赤红,额上青筋跳动。
  “为了坐上那个至尊位置,即便不择手段也是可以理解的。”祝梨轻笑,嘴角抿出一丝冷锐,“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无不如是。”
  太子看着她,目光变幻不定。
  “到头来,太子什么事也没要你作。”看着那明黄背影越走越远,横艾走上前来,轻叹。
  “不用急,现在除了我谁还能帮他?”祝梨笑声冷漠,低头取下脸上丝巾,深吸一口气,顿时香郁满腹,“真好闻。”
  “祝梨姐,我实在搞不懂,老大为何要弄得如此复杂呢,与其暗中挑唆,不如帮东朝歼灭突厥,岂非一劳永逸?”横艾满面疑惑,手中绞着根丝带。
  “傻丫头,这事儿哪是你想得如此简单。”祝梨蹲□,伸指拨弄面前的花团锦簇,“先不说以东朝国力能不能拿下东西两突厥,就算拿下来,突厥的疆域如此广阔,光是治理就够费脑筋了,而且突厥民风彪悍,男女皆擅长驭马弓射,让他们屈居在汉人之下,被我们统治,他们能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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