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难求by山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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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难求by山掩-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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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信风手底下的人也算是训练有素,香山寺已经让她们悄悄地翻了几遍,而且也拿出来了今日离开香山寺的车马名单。陆信风仔细地打量着那张纸,目光久久地停在“杨太傅”三个字之上。
  陆信风又把院子里的几个伺候的人叫了过来,要他们详细叙述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一点一滴都不许漏。
  几个小厮和爹爹都哭哭啼啼的,陆信风脸一板,也都抽抽噎噎地把话说完了。他们都是老实人,每天都把何明华服侍得妥妥当当的,没半点不规矩的,求大人不要捉他们去见官,不关他们的事,什么都不关他们的事。
  陆信风听得额角直跳,险些就要压不住满腔怒火了,谁知道这群没用的东西连个话都说不清楚。现在冲他们发火也不是时候,陆信风深吸一口气,又问,这两天有什么人到这个院子里来,有没有人在院子外面探头探脑?
  陆信风是这样想的,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得把何明华带走,想必是探过路的,总之一定是有不对劲的。陆信风一问完,几个小厮又抽抽嗒嗒了一番,陆信风却眼尖看到一个爹爹一瞬间变了脸色,只是瞬间又变了回来,跟着人一起嚎啕起来。
  陆信风对手下的人使了个眼色,其他人就都被带了下去,独留了那位。
  陆信风虎着脸危言耸听了两句,那人就哆哆嗦嗦地全招了。原来昨天有个来进香的小相公迷路了,在院子门口讨了杯水喝,那爹爹看他还是个有身子的人,着实辛苦,就给他倒了杯茶,还给他指了路。
  陆信风问那人长相,那爹爹也说不清楚,只说好看,只是看着有些憔悴,想是累了。
  陆信风一听心里就哼了一声:一天到晚想着要怎么祸害人,怎么能不憔悴。
  陆信风一边差人调查何明华的社会关系,看看他最近得罪过什么人没有,一边,自然就是联想到她正在查的案子。
  何明华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陆信风不想多是不可能的。有婚约的年轻公子。好吧,纵然何明华着实算不上年轻了,但是他的身份摆在那儿呢。陆信风从出事的公子的身份以及受虐待程度看出些微的犯罪升级。何将军的大儿子,这个身份确实能让罪犯有巨大的成就感和满足感吧。或者说她陆信风的未婚夫?这个身份可就是皇亲国戚了。
  陆信风忽然想起来一出,偏头问身侧的齐义忠:“义忠,这芝善堂是哪位大人家里开的来着?”
  齐义忠在一旁道:“回大人,是杨太傅家里的。”
  这芝善堂是杨太傅家里的,陆信风自然是知道的。这与民争利的事,别人做着就是小人,杨太傅干治病救人这一行,就是大仁大义。这京里谁不知道杨太傅的善名!这里头可是很有些蹊跷。
  陆信风立马派了人下去,去查那天碰到的杨家管家。
  陆信风派人下去的人回来了,回话说:杨太傅家的管家半个月前根本没有去宁城,据那两个年轻人说,她们是在城外偶遇总管的。
  陆信风让人去杨府请杨总管回来协助办案,去的人却又没有领回来人,杨总管平日里也不是待在杨府的,她负责杨府贩酒的生意,常年待在城外几处酒庄别院。陆信风这时候才是真的确定这个杨总管是有问题的。提了几个杨家的人来问情况,这个杨总管还真有几分符合陆信风之前的对罪犯的推测。
  陆信风派人秘密地带了几个和杨总管走得还算近的下人,了解杨总管平日里的消遣习惯,再问了几个人杨家城外别院的具体格局。
  陆信风这几个命令下来,并没有对齐义忠作详细的解释,齐义忠也只是默默执行,并没有多问。她已经完全信服了这个只比她大一岁的陆大人了。带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偶尔想起那个只有两个人的晚上,她面上还会有些烧热。
  衙门里也有几个人皱着眉看着陆信风,不明白她怎么又搞出来这么大的阵仗。陆信风自然是觉得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但是也架不住有人把事情捅到尚书大人那里。
  陆信风没有理会尚书大人的传唤,带着齐义忠领了人就出门去了。
  杨家在城郊也有几处别院,上回遇见杨总管的地方,就在杨家一处别院附近。陆信风想到周家公子自失踪到被人发现尸体,中间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何明华的命暂时是无虞的,也就是说,必须是在一个足够隐蔽并且能将人长期拘禁的地方。
  杨总管是杨家的家生子,她父亲是杨太傅正君的陪嫁小厮,后来许给了杨太傅手底下的人。杨家子嗣不丰,早年这陪嫁小厮的女儿也是在内院长大,而后又随着主家小姐一起读书习武,天资甚高,听说早年也是要给她一个身份去考科举的。却不知是何原因没有成行,如今和她母亲一般做了杨家的管事。
  陆信风不敢小看杨总管的智商,如果真是她,这么些年作案都没有被发现,足以证明她是个心思缜密且幸运的人了。
  一行人装作游玩一般刚出了城门,就瞧见左敏之一袭蓝衣正候在城门外。
  陆信风自然是没那个心思招呼左敏之的,可是却不知道是谁多嘴,竟然让左敏之知道陆信风这是出来捉拿人犯了,硬要来这儿凑热闹呢。
  陆信风正在马车里跟齐义忠讨论杨家别院的地形,就连后山有几处小茅屋都问清楚了。杨太傅祖籍宁城,是个产好酒的地方,杨家的状元酒更是酒中极品,入口甘冽,回味绵长。杨家的这处别院,就是为了酿酒存酒而建的,而存酒的地窖,也是要查探的重点。
  陆信风自觉此番查案已是神速,能将杨总管杀个措手不及。现在左敏之就站在马车外,让他恼火起来。这刑部里只怕有不少左相的人,此等机密都有人泄露。璟帝上位虽然狠辣,但也是得靠着这几个肱骨大臣的支持才能上得这么有惊无险。现在璟帝上位已久了,这几个人若是还不知收敛韬晦守拙,也只怕是蹦跶不上两天了。
  想到此处,陆信风也就安慰了些许,心上一计,想着既能打发左敏之,又能使损失降到最小。
  陆信风吩咐陆荣带着几个好手分几路潜入别院,查探之前她所指点的各处。而明面上的事情,就交由左敏之来办了。
  陆信风把人请上了车,左敏之一说明来意,陆信风就低头叹息:“哪里是什么人犯,不过是想请杨总管来协助调查的。你知道,这明面上还没说要重审那些案子,自然就是要出来托个人情关系,刚好这杨家别院里的状元酒也是一等一的好,在下却有想法从杨总管这里订个几十坛,好好的收着。”
  左敏之一听也点头称是,她算是明白这陆信风不是什么好鸟了,这分明就是仗着官职非逼着杨总管送她酒么?不送酒就坐牢?真是奸险小人!她就觉得杨总管肯定不是什么案犯,现在听陆信风一说,就知道这是在陆信风的纵容下旁人以讹传讹了。
  左敏之感情的天平早就偏了。
  不过左敏之倒不是全然信任杨总管的,她潜意识里觉得她这个穿越女还没发光发热,这么个大案子怎么能就这么被破了呢。左敏之想到此处,一敲手中的纸扇:“不如这样吧,我和陆世姐就一起去试试酒。”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左敏之这也是有心过来和陆信风拉关系的,等到陆信风知道她的人品,知道她的真心,自惭形秽下自然也是愿意将何明华拱手相让的,在她们的眼里,这不过是个男人而已,只要她左敏之肯伏低做小,给尽陆信风面子,不怕陆信风不把何明华送给她。说句不厚道的话:这左相说话了皇帝都要给个面子,这一个陆信风算得了什么?
  陆信风暂时还猜不出来左敏之的心思,她现在这副淡定样子,不过也是勉力压制住了她内心的心急如焚。齐义忠在一旁推了推陆信风,示意她接话。
  “也好,只是在下向来口讷,酒量也浅,到时候这试酒一职,就有劳左小姐了。”陆信风对着左敏之微笑着点了点头,便沉下脸去不再开口。
  左敏之也没空管陆信风,看着齐义忠的好样貌又生了结交之心,遂和齐义忠攀谈了起来。
  左敏之这时对自己是愈加自信,就越觉得这陆信风也不过尔耳,若不是有个皇帝表姐,她左敏之怎会让这样一个人抢在自己前面。

  第 17 章

  马车载着陆信风左敏之两人终于晃荡到了杨家别院,还未下车,就有一股湿暖的酒香袭过来,混着初冬的微风,别有一番冷冽的滋味。左敏之深吸了一口气,赞道:好酒。
  陆信风却是不笑,只等着杨总管露面,只听着门里面一阵慌乱的奔跑,陆信风突然转头问左敏之:“不知道左小姐是如何得知在下今日要出城门呢?”
  左敏之闻言面上也有些尴尬,她老娘在书房里见了几个刑部的人,她不小心听见的罢了。刑部里头现在对这个陆信风是敢怒不敢言,听着那些人的言语,要不是陆信风是皇亲国戚,只怕早就给赶出刑部。她老娘一直让人小心陆信风,可是她却觉得是她老娘年岁大了胆子小了草木皆兵了。她就知道她不是什么有作为的人。
  也是啊,陆信风也勉强算是尊大佛了,就该随便得个闲职混混日子就得了。也好过现在想查案又查不出来,还得罪了以前办这个案的同事,而且自己的案件又查不出来,只能出来讹酒要借酒消愁。
  左敏之这么一想,看着情敌的眼神,也有了几分同情与不屑:陆信风不是不想办事,她不过是没有这能力办好事而已。
  陆信风没心思理会左敏之的表情,但是左敏之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她觉得她的皇帝表姐迟早是要肃清刑部的。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她也只能装不知道了。
  两人这就算聊上了,陆信风还刻意让脸上堆了三分笑,左敏之又总是一副好相与的风流年少样,这样给外人看上去,总归是有几分其乐融融相谈甚欢的。
  杨总管迎出门就看见这一幕,面上的震惊一闪而过,立马礼数周到地招待这两人了。左敏之倒是不认生,大方地握住了杨总管的手:“上次见面,听杨总管说起状元酒的妙处,真是令人垂涎三尺,今天可不就是过来讨一讨那天的面子,想在杨总管你这,买几坛酒喝。”
  杨总管满口的不敢当,既然是大人您要,何来的买字一说。接着就上道地引着几人去看酒。陆信风手底下的人已经潜进去开始搜索了。陆信风不动声色地打量杨总管,如果案犯真的是她,那她可真够自信镇定的。
  陆信风借口对酒不通,走在左敏之身后。左敏之是个什么话题都能说上几句的人,和杨总管相谈甚欢。
  不一会儿陆荣在外求见,杨总管正在介绍十八年的状元酒,陆信风不想扫兴,就自己走了出去听话。
  陆荣说道:“大人,家里有人来传话了,表小姐到了。”
  陆信风利眼一扫,朝内室说道:“拿下!”
  她手下那些扮作家丁的衙役们鱼贯而入,杨总管显是早有防备,察觉到不对立马要擒了左敏之作人质。齐义忠动手拦了一下,但是没能拦得住,还被杨总管手里的匕首划伤了。
  所以当陆信风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杨总管挟持着左敏之被一群人团团围住。陆信风在人群中找到了齐义忠,正扶着手当头着急着。
  陆信风见她又受了伤,吩咐人把她拉出来。齐义忠还不肯走,两人就拉扯了一下,这一拉扯受伤的手臂就露了出来,那血就已肉眼可见的速率突然这么一下从切面涌了出来。陆信风一看不好,这是伤到大血管,赶紧走过去把齐义忠的伤口压住,吩咐人去请大夫。
  待她再一回头,左敏之已经煞白着一张脸开始翻白眼了,要不是杨总管还拿着把刀抵着她,只怕早已经晕了。
  陆信风觉得有些囧,这么个人居然晕血。陆信风让人把齐义忠扶了出去,好好躺平了不要妄动。
  杨总管挟持着左敏之,让陆信风给她备马,并且要所有人都退到房间外面去。陆信风点头,吩咐陆荣赶紧下去查办,然后还又补了几句要杨总管小心着左二小姐,可千万小心,不要误伤了。
  几人就这么僵持着。陆信风退出大厅之后又安排了一番,这才又到门前与杨总管喊话。陆信风此时的态度是有些消极怠工的,左敏之死不死和她没什么关系,看着还添堵呢。而且这里三层外三层的,杨总管是插翅也难逃了。
  这边杨总管也恨左敏之不成器,大女人的,见点血就晕了,害得她现在还要使一份力气还拖住她。
  陆信风这回带出来的人手里,多数是衙役,除了一个齐义忠上过战场,真正能打的其实不多,更何况是这种解救人质的技巧活儿。陆信风的穿越和别人的不一样,窝囊得很,陆信风一没有金手指二没有金舌头,文不成武不就的,就连穿越必惹的桃花债她都没惹上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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