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难求by山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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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难求by山掩-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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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湘一路扶着齐义忠,只感觉齐义忠走路都走不动了,于是便道:“少君你这是何苦。我去告诉小姐。”
  齐义忠又阻止道:“别!别去惹她不开心。她这些日子被关在家里,好不容易碰上个投契的……投契的朋友。”
  楼湘扶着齐义忠回了房,看着齐义忠被伺候着躺下:“少君,我瞧着妻主待你可真是上心。本来小姐就无心内院,可是只要来了必定是在少君你这里的。你且安心啊。如今这情势,却不是正好把小姐叫过来?”
  楼湘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齐义忠就有些怔住,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半晌才说道:“我可还有什么可争的,这院子里头横竖也就是我一个人。我倒是也愿意有个能说得上话的兄弟……”
  楼湘也被镇住了,知道齐义忠下面的话就要扯到他身上了,低头道:“少君!你……我却是不奢求这些的。只是小姐她心存高远,楼湘……楼湘心里,也极是敬佩。”
  齐义忠听到楼湘这个意思,点点头。似乎了累了,不愿意再多言,只擦了擦眼角道:“你回去吧,那里那么多客人,咱们两个都不在,终归是不好。别人问起我,只说我歇下了。妻主那里,我再去问问她的意思,这话我说也不管用,关键还是母亲父亲那里。她不常在内院,你若是能留得住她,对陆家而言,却也是功德一件了。”
  齐义忠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所以楼湘虽说心里头有些疑云猜测,却也是不好再问了。
  齐义忠看着楼湘关上门出去,也深深地叹了口气。他也确实累了,做这么一出戏,确实是要体力的。这楼湘果真还是有想法的,他觉得楼湘这样也是应该的。只是如果他真是陛下的眼线,那是如论如何不能让他随着他们走的。他是同情楼湘的,试探楼湘的时候甚至是愧疚的。可他从心里头不愿意陆信风同别的男人有纠葛。哪怕这个男人也是皇帝赐下的。这是男子不该生出的独占欲。
  可他何其有幸,陆信风允许这些。
  陆信风当晚又没有回内院,只是约了那武角儿玉堂谈戏,两人秉烛夜谈抵足而眠。第二天陆信风院子里头克勤和思齐打了一架,而后两兄弟又抱头痛哭了一番,一起去了少君那里。
  克勤和思齐来的时候,楼湘也是在的。他之前只是觉得这两个小孩粉妆玉砌地好看,被陆信风捧在外院,没料到他们还能进内院。擅闯内院,可是要被打断腿的。楼湘想听听是什么事,所以坐在旁边瞧热闹。那两个人呢,又只是一个劲儿的哭什么话也不说。楼湘没办法只好识相地走了。他走了之后克勤思齐两人才开始哭诉。
  毕竟这俩孩子是从爹家带过来的,陆信风对着俩孩子不好,就是不给杨家脸,她们来告状也是应该的。齐义忠房里的爹爹把两个孩子捻了出来,让他们别扰了少君的清净。此后齐义忠房里就没什么人出来了。
  到了晚上齐义忠气得不轻的消息还是传到了陆父那里。陆信风还是被勒令去了齐义忠那里。
  陆信风进门的时候脸色是十分地阴沉,万分地不情愿,板着脸让下人都退下了。连两人洗漱的水都是是齐义忠站在门口接进屋里去的。几个爹爹见这情形都有些着急,但也都不敢多逗留。门一关上,他们也都退下了。
  门内的场景便成了陆信风扶着齐义忠坐下,两人商讨着隋州的事。因为这外院里头,还真没什么事。那个玉堂算是陆信风手底下一个管事的,还是菱花在的时候拉进来。现在他们都是陆信风和璟帝抗衡的筹码,唯一的筹码。齐义忠并不了解这里头的情况,隋州的事情他倒是可是出出主意。
  卓勤还是托人传回了消息,邹枚不肯放权,裴少庭在隋州和她闹得挺僵的。玉堂得到的消息是,两人已经吵了几回了。隋州的将士觉得裴少庭太过文弱可欺,可是裴少庭本身又不是个软弱的,不过是身体差点,邹枚仗着自己是军中老人,想要拿捏她,还真有些拿捏不住。
  齐义忠道:“邹枚不愿意放权是为何,如今裴少庭都带着圣旨过去了,她到底哪里来的胆子不回京?。”
  他对邹枚的了解到底是少,只记得是个娇媚的男子,他连女装的邹枚都没怎么见过。他记得当时邹枚扮作男子那坦然地和女人调笑的样子,知道她是个关键时刻对自己都能狠得下心来的人,有着那么一股子的阴狠。
  但他到底现在还养着邹枚的孩子,难免就对邹枚多些关心。
  陆信风想着的却又不同了,邹枚那就是颗定时炸弹,她自己是不愿意主动接触这类人的,只是璟帝不放过邹枚,她也只能继续和邹枚打交道。要说她真的担心的,还是裴少庭。邹枚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没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虽说是璟帝纵容,但是其实有没有璟帝,对她而言差不多。以她的眼光看去,裴少庭只怕就是个弄臣,死不足惜。
  “妻主,如今他们远在千里之外,担心也无济于事。你且宽心吧,我瞧着陛下对邹枚……”
  “我不是担心邹枚,我担心的是卓勤和裴少庭。你知道裴家这个二小姐,是空有诗书抱负在胸,却困顿于病弱的身体里头的。我就是怕她有个什么万一。卓勤又是个倔强性子,只说隋州的形势,我问她的情况,她也总是不说,我怕有什么不对。
  “算了,不说这些了,早些歇息吧。她们也都不是普通人,总归能顾好自己。”

  第 94 章

  陆信风又在府里安分地待了一个多月,外界都觉得她这般成竹在胸,只怕这禁令不多时就要撤了。可是正当风声渐小,璟帝某日在朝堂上提起陆信风之后,第二日便又有人弹劾了陆信风。这一次还举了证。说陆信风当年监军西关,玩忽职守。如此品性当不可再用。
  璟帝当时脸都绿了,又摔了回折子。
  陆一岑这次回府,可真是火烧火燎的心慌,拉着陆信风商量了半个时辰,讨论的,可就是璟帝这令人玩味的态度。
  陆信风只请陆一岑放心,璟帝如今还需要用人,暂时还离不得她。
  可是说毕竟是这么说,心里头还是没底的。这不,陆信风叫了伎子来府里了。这本性暴露了,她也就不怕什么了。这每日同伎子们玩得是不亦乐乎,什么后院,连给她爹请安也都全免了。可不是荒唐着么。
  陆信风这日又派了克勤思齐去请了京里最好的两个伎馆的伎子来府里,内院里都能听到她们的乐鼓欢笑。到晚间陆家主君派人去看,已经睡倒一片,杯盘觥筹散落了一地,只怕连昨天的酒都没怎么醒就又喝开了。陆一岑听了之后直叹气,陆父倒是对御赐的侍人使了个眼色,让他跟紧着点。那新人还未曾近过陆信风的身,只会红着脸点头。可怜陆家少君就是那杨家的公子身怀六甲只是抱着自己的大儿子,也跟着微微笑了,眼泪也只能在心里头流。
  接下来的事情,倒是京里头的谣传了。既是谣传,可能就做不得数,但是说来听听,也就当是个笑话吧。
  据说这陆信风被禁足在家大受打击,整日饮酒,又只会叫了伎子来家里取乐,胡天胡地。人都道她是颓了。可是谁料某一日她就把人都遣了,也不喝酒了。却是陆府里头两个管事的,跑到陆一岑面前跪着请罪了!却原来是陆信风把这两个月的账目拿在手里,在她狎伎玩乐所出之项上写着:张管家忧余苦闷,请余狎玩。王管事恐我思烦,为我供酒解忧。
  这两个管事只道自己管着府里采办确有过贪墨行为,只是这几个月大小姐在家查着账目,她们是一分一毫也不敢多拿……原本以为安分着就没事,可是谁料,大小姐眼里可是揉不得一粒沙子。府里这两个月的花销是一分没少,因为大小姐的酒钱可是和她们这一年拿的不差分毫。
  两个管事先是认了错,又道,她们都是府里的老人了,一个月那些零花并不过分,平日里也都是穿着粗布粗衣……这陆府是大府,大人们都是做大事的,别的府里的大人小姐也未曾管过这些个鸡毛蒜皮……还请大人不要和她们计较……
  这话还没说完,就听着门后一阵冷笑,道:“贪墨还有理了!真是岂有此理!你倒说说,我可还要做什么大事?可还有什么大事要做!”
  却原来是陆信风在门后听着了这话,当即进屋就把账本甩到了两人脸上,道:“你们可真是好大的胆子,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们也敢说!你们敢说,我却还不敢听呢!你们尽可能去服侍你们做大事的主子去吧!陆家庙小,容不下你们。”
  可不是么,陆家已经如此尊贵,哪里还要再尊贵些。这陆府里头的人,要做再大的事情,怕不是也只有翻天喽!
  这话委实是大逆不道,这陆信风辞了那两个管事,倒是忠君又仁慈。
  可是又有人说了啊,她这般刻薄下人,却也不是什么厚道人。知错能改,她却要赶尽杀绝。母亲在旁,她却未问过母亲就将管事辞去。不孝之极。
  总之这事呢,细节上到底怎么回事却也难说。但是确实是有这么一码事的。陆信风辞了府里两个采办管事,换了两个能干机灵的年轻人。
  其实大户人家的说得上话的管事,也是极其尊崇的。有时候办事啊,求下人比求主子还好用呢。后院单就一个厨房,荤的素的、新鲜的腌制的、水里游的天上飞的,哪一样不是得有专门的人卖给她们。别的不说,一般的大家大院一年烧这许多柴火,这柴火又分好些个等次。这里头的油水,可多着呢。
  你道是大家里头的主君都不知道这里头的污呢,人家那是大家大业的不计较。不然靠着那点月银,谁能一直在你家做啊。而且啊,这个要怎么计较,一家子主子可都还靠着下人来伺候呢,得罪了下人,多得是机会让你过得不顺心。
  陆信风此举,实在是小器又不识大局。
  这事儿传到璟帝的耳朵里的时候,璟帝听到的就是这么个版本了。
  璟帝当即脸色就变了,看了看那个弯着腰说话的大臣,也不管她到底几品到底是谁,当即就要把她打入天牢。后来虽是有人求情了,却还是个革职永不录用。
  璟帝如今身边陆信风不在,裴少庭也不在,身边连个察颜观色会说话的人都没有。陆信风虽然刻板,可是毕竟是放得开些。裴少庭虽然病弱,却是真个聪明。都是一等一的相貌人品,放着在跟前候着,也是为了能在被这些蠢物整得心烦的时候有个能说话的人。
  现在人人都知道璟帝是什么态度,只是朝堂上如今自诩忠心耿耿一心为君的大臣忽然之间多了起来。一时间公开和璟帝叫板的人还真不少,甚至也没什么言语攻击陆信风,只是说什么,她现在人缘不好,再用只怕也不合群之类的话。
  陆信风在家里是哭笑不得。
  左相母女一放出来,璟帝就有点镇不住场面了。毕竟璟帝那一场也并不是什么完胜。只是寻了个错处关着左相母女,只要她们被关在里头,时间一久她的走狗们心思都会安分。可是一旦左相出来,她们便与左相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陆信风好不容易被璟帝禁足,她们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再入朝堂的。所以哪怕璟帝如今震怒,撤了多少人的官,她们都不能松口。
  璟帝那边呢?是想着借陆信风之手扳倒左家,左家倒的时候她却还扶了左家一把,没有彻查左家。宠信裴少庭、禁足陆信风都是她有意为之,没了左家,她不能让她的朝堂被人说外戚当权。左相被关进去之后,一直有人为她求情。璟帝一直不曾松口,不知道怎地,那些人就忽然开始弹劾陆信风。璟帝故意压了下来,一直等到她孩子出生,她大赦天下放出左相之后,这才寻了个机会禁了陆信风的足。无非也就是个敲打。陆信风在她眼皮子底下搞的小动作太多。陆一岑这般年纪却突然开始有些在她面前以姑母自居了。
  璟帝她却忘了,她想借着左家敲打陆信风,可是她放出来的却不是一般虎狼,而是已然有了反意的左相。她本该利用这个机会寻几个左家的错处,让她一家流放充军为奴为婢才是,却因为她不想陆家一家独大,犹豫了这么一下,现在陆信风待在家里,已然成了颗废子。
  她倒是还觉得有用得上陆信风的地方,可是陆信风又不是傻子,甚至不是原装满脑子忠君爱国君权神授的本地土著。在璟帝的世界观里,她的子民无处可逃。而在陆信风的世界里,她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陆信风知道璟帝的顾虑,可是她作为一个普通人,并没有征战天下的野心,璟帝想得太多,要防备的太多,这样的生活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这个时候她只需要配合一下左相那边的人,就可以顺利脱身,不必背负不该有的名声。
  陆信风这时又收到了邹枚的一封信,却是极其简单的一些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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