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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姣妇-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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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正卿却不知道只这么一瞬间,甄玉已转过无数念头,闻言却是道:“此计甚好,就这样办了。只甄榜眼兄嫂看着虽老实,却认死理,未必肯听我的安排,你到时劝劝。”
  甄玉笑道:“包在我身上,定然劝服他们的。谁不想为儿子谋个好前途呢?”
  王正卿见甄玉笑颜如花,有些心痒,放在床边的手悄悄移动,五只手指爬行着,一小步一小步,爬近了甄玉肩膀旁边,朝着她肩膀继续爬上去,一边俯身道:“ ,真不要再按按么?”
  甄玉感觉到王正卿的鼻息喷在她脸上,莫名便有些心跳,却强作镇定,安安静静道:“不用按了,你走罢!”
  王正卿哪儿肯走?半个身子倾在甄玉身上,只不敢压上去,犹自试探道:“被子好像有些薄了,要不要给你换一床厚的?”
  这是丫头嬷嬷的事好不?操什么心呢?甄玉也曾为男人,这会自是知道王正卿的心思,一时可怜起他来,应该是好久没碰女人了,有些耐不下去的。
  她又想起自己要和兄嫂结亲的大计,忙拍开王正卿的手,向里挪了挪,避开他的气息,笑道:“要是耐不住,就去安歇在姨娘房中罢!那本《律法释义》,我到时照样奉上。”
  王正卿本来满腔柔情,被她这话一说,犹如泼了一桶冷水,一时坐正身子,声音冷下来道:“怎么,这会又要把我让给姨娘了?我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了?是,从前是我对不住你,但你也别太过份了。”
  又怎么了?让他去睡姨娘,不是应该高兴么?生的什么气?甄玉诧异,“状元爷,你大半夜过来,就是为了跟我置气的?”
  王正卿突然来火,掀住床角溜金的蚊帐钩,狠然一摔,待得蚊帐钩摔到床柱上,发出一声响,他还不解气,冷声道:“看错你了!”说着站起来就走。
  胡嬷嬷听得动静过来时,王正卿已走了一个没影,她不由诧异道:“三爷进来时还好好的,怎么发脾气走了?”
  甄玉也摸不着头脑,皱眉道:“本来说得好好的,突然就生气了,倒是看不透他了。”
  胡嬷嬷忙问端的,甄玉便一一告诉了她。
  胡嬷嬷听完,张着嘴道:“三夫人啊,三爷这是在意您了,听着你让他去姨娘处,分明是不在意他,心内生气了。还是赶紧过去哄一哄,让他消了气罢!”
  甄玉一听胡嬷嬷的话,有些失笑,本待不听,又想起明儿还要和王正卿到王府见兄嫂,若是他真个生气了,明儿不理自己,也不喊自己过去,岂不是见不着兄嫂么?这么一想,她便起床,忙忙穿衣,也不及梳头,只拿头巾随意一包,领了胡嬷嬷就赶往王正卿书房中。
  王正卿到了书房,却是越想越气,见侍书上来侍候,一时嫌洗脸水热,一时又嫌侍书手脚慢,骂了侍书一个狗血淋头。
  侍书感觉很无辜,暗暗猜测:这是上火了么?
  王正卿见侍书一副呆样,又待发火,却听外面一个声音娇脆喊道:“三郎,睡了么?”
  侍书一听是甄玉的声音,如蒙大赦,忙忙去开门,笑道:“三爷还没睡呢!”
  王正卿听得门响,侍书溜了出去,甄玉却进了门,一时冷哼一声,别开脸不看甄玉。
  甄玉有些好笑,上前道:“三郎,先前说错话了,你别放在心上。”
  “你哪儿错了?”王正卿还是生着闷气。
  甄玉坐到王正卿身边,伸出手搁在他肩膀上,见他没有反抗,便试探着捏了捏,依然没有反抗,便继续捏下去,一边道:“好点了吗?”
  这还差不多!王正卿脸色大缓,指示道:“再往下捏一捏。”
  甄玉只得把手移向下,在王正卿背上按了按。
  王正卿突然一个转身,结结实实把甄玉搂进怀中,俯身就要亲下去。
  甄玉想也不想,一拳出手,挥在王正卿鼻梁处,只听王正卿一声闷哼,松了手,她这里一溜烟就跑了。
  稍迟些,侍书进房侍候王正卿,被结结实实踹了两脚,一时哭丧着脸,深感流年不利。
  作者有话要说:侍书:“俺招谁惹谁了啊?大半夜被踹了两脚,痛死了!求各位看书的姐姐怜惜一下!”


☆、35 首发章

  第二日;甄玉很早起来,打扮得素净;只等着和王正卿出门。
  王正卿却是先行出门上朝;让丫头告诉她,待他下了早朝,再转过来接她一道过去王府。
  甄玉倒是知道,现下三王监国,虽各自为政,甚至把朝中事搬到府中办理,但毕竟不能太过明目张胆;早朝还是要上的;且皇帝不在宫中,不是还有皇后在么?真有三王争持不下;各不自让的政事时,禀了皇后,差不多也能给出一个折中的法子令三王接受。
  又候了两个时辰,王正卿便回府了,让甄玉到府门口,坐了马车跟他到王府去。
  一路上,甄玉悄悄掀车帘偷看王正卿,见他在马背上坐得笔直,不由暗嘀咕:还在生气呢?话说,昨晚那一拳过去,砸在他鼻梁时,却是在一瞬间收了力回来的,料着最多淤青,应该不会很严重的呀!
  王正卿因鼻梁淤青,今日和同僚相见,免不了解释,说是昨晚看书,撞在书架角上云云。倒有同僚认真看他一番,笑着说道不像撞的,倒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云云。待得下早朝,又被几位王爷取笑一番,心下颇不是滋味。 啊,你什么时候能改改这动不动打人的毛病呢?
  到了王府门前,王正卿下了马,再来扶甄玉下马车,这才和甄玉打个照面。
  甄玉见他鼻梁果然淤青一片,看着颇狰狞,一时也发怔,老子这么狠心,把他打成这样了?
  王正卿见甄玉愣神,有些切齿,低声道:“看看你,动不动打夫婿,传出去叫夫婿如何做人?”
  甄玉“噗”地笑了,飞快点了点王正卿的额角,低声道:“待回府了,亲给你上药如何?”
  “我难道是那等记吃不记打的人?”王正卿哼哼着,见王府有青轴小车出来,便和甄玉上了小车,吩咐往甄石所住的厢房去。
  甄玉的兄长甄石这会正站在厢房前的院子中发呆,真到妻子乔氏喊了他几声,他这才听见应了。
  乔氏走过去给甄石披了一件外衣,嗔道:“入秋了,早起有风,你也注意多穿一件啊!这样站在风口里吹着,要是有个什么事,叫我们娘几个如何是好?”
  甄石一听,忙退回厢房内,嘴里道:“我壮着呢,怕什么?”
  乔氏突然就红了眼眶,半晌无语。
  甄石回头一瞧,也知道她这是想起甄玉了。他们接到甄玉的死讯时,只不敢相信,好半日才缓过劲。因商议上京,又放不下两个孩子,想把孩子托在亲戚处,乔氏又不肯,深心里突然就怕了,怕他们不在跟前,孩子突然就像甄玉一样,出了什么事没了。
  甄石一咬牙,得,一家人反正在一处就行了,别的也不要多想了,因收拾了收拾,合家上了京。
  他们到了王府,王爷倒是令人好好接待了,更有甄玉先前的同僚,也慰问了几句,只一条,却不让他们扶了灵柩回乡,说道甄玉有遗言,要葬在京郊。
  甄石只说哪有客死他乡的道理,一意要扶了甄玉的灵柩回乡,现正发愁如何和王府的人说道。
  一时有小厮进来,笑向甄石和乔氏行礼,禀道:“状元爷和状元夫人来瞧两位了,已到了门外。”
  甄石一听是王正卿来了,忙和乔氏迎出去。
  甄玉远远的,见得一位二十□岁的汉子和一位打扮朴素的女子迎了出来,正是兄嫂两人,突然鼻子就酸了,一别经年,此时此刻相见,人面已非。
  一行人进了厢房,相见毕,各各归座。早有小丫头捧了茶上来,乔氏亲端过去给王正卿和甄玉,又不好意思笑道:“初来乍到,也没备下什么东西招待贵客,却是简慢了。”
  王正卿道:“嫂子不必客气,甄榜眼若在,同我们也是这样随意的。”
  乔氏有些吃惊,颇为不敢当这一声嫂子,一时待要说话,却又听甄玉道:“嫂子,侄儿和侄女呢,且喊出来相见。”
  乔氏听着甄玉这一声喊,似乎极熟惯,微微诧异,很快又丢开,忙去喊两个孩子出来见客。
  这里甄石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声道:“昨儿见状元爷时还好好的,为何今儿鼻梁处却淤青一片呢?”
  王正卿自又解释一番撞了书架云云。
  甄石便道:“玉郎生前也是爱书成痴之人,一旦看书入神,额角撞破了大包也毫不自知。瞧着状元爷也是这类的人了。”
  王正卿见甄石夫妇待人行事落落大方,却有好感,这会提起甄榜眼,免不了和他一起感叹几句。
  甄玉听着他们说话,却极少插嘴,深怕自己会真情流露,让他们起了疑心。亏得只一会儿,乔氏就领了两个孩子出来,倒引开她的注意力。
  甄玉一见侄儿甄元嘉和侄女甄元芳,原还怕兄嫂看出端倪,因极力保持着的一点儿矜持,一下就消失不见了,弯□来一捞,把小小人儿甄元芳捞到膝上,抱着坐好,问道:“多少岁啦,读书不曾?”
  甄元芳今年虚岁五岁,说话奶声奶气的,倒不怕生人,见甄玉询问,便扳着胖胖小手指道:“五岁呢!虽然不读书,可我识字,阿爹教晓的。”
  甄玉见甄元芳聪慧,不由大为安慰,转头再看站在旁边的甄元嘉,见他小小年纪,站得笔直,煞有介事的样子,不由失笑,一时跟王正卿道:“瞧着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呢!”
  王正卿笑道:“眉眼灵动,我就说,活脱脱另一个甄榜眼呢!”
  甄石也道:“这孩子确是像玉郎,不单相貌像,就是这性子,也像了好几分。”说着长长叹息,又问甄玉生前一些事。
  王正卿跟甄石说了一会儿话,因当时是他主持甄玉丧事的,如何病的,如何死的,如何请医问药,下葬看点等,一一说了。
  甄石听着,眼眶又发了红,最后道:“玉郎自来聪慧,只一心要成就功业,不料功业未成却身死,死后连一个举孝的也没有,孤伶伶的,实在……当初若肯听我的劝,先行娶妻生子,慢慢谋功业,就是如何,也有一个后,不致如此荒凉。”
  王正卿便劝了几句,道:“甄榜眼生前遗愿,却是要葬在京郊,且已入土为安,扶了灵柩回乡之事,你看?”
  “我只有这一个弟弟,怎舍得他客死异乡,连个扫墓的也没有?”甄石摇头。
  候着王正卿相劝甄石,甄玉便放下甄元芳,朝乔氏招招手,两人进了侧次间。
  两人身份摆在那儿,一进侧间,乔氏又要行礼,却被甄玉扶住,笑道:“嫂子请坐,不须多礼。”
  乔氏见甄玉亲切,且有江南口音,一时便问道:“夫人也是江南人么?”
  甄玉点头,说了原主的来历,笑道:“论起来,我便是甄榜眼的师妹,关系非浅。嫂子对着我,只管自在说话。”
  乔氏一听,原来还有这等缘分在,一时倒不再拘束,闲话了起来。
  甄玉和乔氏说了几句,便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在乔氏手中道:“这是甄榜眼临死写下的信,你们且拆开看了,到时是去是留,再作决定。”
  乔氏忙接了信,有些惊疑地看看甄玉。
  甄玉低声道:“嫂子和甄大哥看了信,要有人问,只说是有人暗中给你们的,却别招出我来。”
  乔氏虽不解,但见甄玉诚恳,且他们也没什么可让人谋的,一时便点头应了。
  待送走王正卿和甄玉,乔氏候着无人,拉了甄石进房,悄悄儿把信递给他,把甄玉的话说了。
  甄石也有些疑惑,一时见信是用火漆封了,并没有被人拆开的迹象,便小心拆了信, 信纸来看。这一看点头道:“确实是玉郎亲笔写的信。”
  甄石看完信,这才递给乔氏,一时默然不语。甄玉信中所写,却是说功业未成,却身染重病,恐熬不过秋天,因放心不下兄嫂,特遗信一封。交代甄石夫妇,异日接到自己死讯,上京奔丧时,且不必扶自己灵柩回乡,就让自己葬在京郊。若不想自己年年节节无人扫墓,则兄嫂在京城安住下来,谋一份营生,再为侄儿元嘉寻一位明师,好生读书上进,则他在泉下有灵,必感安慰云云。至于京中可靠之人,则有王正卿夫妇等人。其中师妹甄氏,曾得他多方帮助,必然要报恩,难事或是不解之事等,尽可以放心找她,她必不会推托,定然全心谋划。信尾,又交代了一些琐事。
  乔氏看完信,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状元夫人这般亲切呢,原来受过玉郎大恩呀!她看完,思量一回,便跟甄石道:“玉郎在信中所说,也有道理。元嘉聪慧,若得明师,自也有前途。若咱们回乡,虽也耕给自足,到底不比京城。”
  甄石道:“在京城中,咱们便得有所投靠,要依仗他人,到底不自由。且我们不比玉郎,在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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