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窕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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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窕淑女- 第3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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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此次要至涅粱叩祭太后,祁华震特意亲自前来,一是要看明启帝对祁家有何态度,二则是看这位太子是否真如传言那般,是一虚伪昏庸的鼠辈。
可三日远观,祁华震心中得出一个结论,秦中岳不仅是一虚伪懦弱的鼠辈,还是一口蜜腹剑的恶狼。
祁华震可乃祁家家主,这些并非需用特例事情举证,单是察言观色便可瞧得出。
故而秦中岳在此时相邀,祁华震没有那股子心思与他周旋,而是上下打量半晌,直接言道:“太子殿下有何吩咐自可明说,不必绕圈子了,你不觉累,老臣都累。”
被如此劈头盖脸地揭穿,秦中岳怔然尴尬,显然没预料到祁华震这老匹夫会如此直接,更是对他无半点儿尊崇之意。
嘴角微抖,秦中岳看着身边的人,摆手让其退下,显然也在等祁华震如他这般让手下退后,可祁华震根本没如此,反而道:“老臣的人都是信得过的,太子殿下尽可吩咐。”
秦中岳咬着嘴,心中恨不能把祁华震给卸了八块儿,可脸上依旧笑着道:“南方总军令牌在本宫手中,太后临死之前交于本宫,可南方如今态势本宫却一无所知,还望叔父能细说讲解一番,也让本宫心中有个章程,这并非要叔父交上权来,而是本宫不得违背太后遗愿,也多少要心中有数,还请叔父谅解。”
秦中岳说罢还拱手还礼,笃定主意以假乱真,不过这祁华震不肯与其到“延庆宫”,让秦中岳少了几分布置,心中忐忑,可却硬装着淡定,脸上的笑意更灿几分,直勾勾地看着祁华震。
祁华震挑了挑眉,铿然言道:“总军令牌在太子殿下手中?那就请太子殿下拿出明示,更奏禀皇上,太子殿下欲知何事,老臣自会全盘讲解。”
秦中岳眉头紧锁,却故作惊愕上前言道:“难不成叔父不信任本宫?以为本宫会蒙骗你不成?本宫终归乃是大月国的太子,这等事怎会作假。”
“那就请太子殿下拿出军令,老臣不以太子殿下作假,太子殿下也莫以此事为难老臣。”祁华震丝毫不让,更是针锋相对,祁华坤在一旁沉了片刻,略有犹豫,可祁家的话事人乃长兄祁华震,他则没有插嘴。
祁红利与祁红光二人此时在一旁不声不响,但祁红利一直在盯着秦中岳的一举一动……
秦中岳冷哼拂袖,故作无奈言道:“那等重要之物本宫自不会带在身上,还在‘延庆宫’中,太后疼惜本宫,叮嘱本宫的话本宫不愿多说,可惜叔父如此僵持,实在让本宫心寒心冷,尔等以为本宫掌此军权会对祁家不利,殊不知这是太后在让本宫护佐祁家,罢了罢了,叔父等人前来涅粱也好生待上些时日,自会禀明父皇再下旨允你等歇在宫中,宫外事杂事乱,不去也罢,难免会有那些腌臜小人挑拨是非,还望叔父莫信他人狂言乱语。”
痛说太后疼爱,又提护佐祁家,然后说出别往宫外去听谗言蜚语,这无非是在给祁家人下禁令。
如若是寻常官员也便罢了,可这祁华震哪里听他这副闲言?
“太子言之有理,只是再请旨留此也不妥,南方自有要事在等老臣几人回去处置,吾等这就去与皇上辞行,即刻离开涅粱。”祁华震说完此话,拱手便走,秦中岳倒是有些愣了,看着祁红光、祁红利跟随其后,唯独祁华坤慢上几步,也朝着秦中岳拱了拱手才跟随而行。
跺脚撒气,秦中岳只觉这祁华震个老匹夫实在难缠,简直是软硬不吃,他还能有何办法!
那祁华坤兴许无他这般强硬可却是说话不算,否则临行之时也不会还对他拱手行礼。
秦中岳心里忽然蹦出一个念头,咬牙笃定,祁华震这个老东西一定要除掉!
祁家人在临行至明启帝宫宴之前,则先到一旁的侧殿休歇。
祁华坤依旧在对刚刚之事有些犹豫不决地皱了眉,上前道:“大哥,那总军令牌或许真在太子手中?”
祁华震脑袋摇得如拨浪鼓一般,笃定言道:“绝不可能!如若未推测错,应该在秦穆戎那小子手上,可惜他却迟迟不见!不知在搞什么名堂,难不成也如他老子那般愚忠?”
“父亲,不如宫宴之时,我与二叔去一趟庄亲王府,当面见一见他,也算是没白来涅粱一趟,纵使不提总军令牌一事,起码在这涅粱城也得有个人传信照应,今时不比往日,不能因意气用事而坏大局。”
祁红利在一旁正色直言,祁华震冷哼一声,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道:“那你们便去,留下红光在此陪我便是,不过不许向庄亲王低头,更要问问那小子为何屡屡不肯相见,也跟他老子一样变耗子硬胆了不成?!”
祁红利自没再多言,只拱了拱手,与祁华坤使了个眼色,二人便往宫外而行。
祁华坤二人行至宫门之处,便看到一个小太监匆匆往回赶去,祁红利轻扬嘴角淡笑,轻言道:“看来这就有人跟上咱们了。”
祁华坤回头看了看,略有感慨言道:“终归这太子登基是早晚之事,瞧瞧这几日,除却太子之外,并无一位郡王皇子露面,这还有何可言?红利,你还是要多劝劝你父亲,咱们祁家自保、传代是必须成事,可他无论见皇上还是见太子,还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太后不在了,以往的那些功绩,谁还记得?”
“二叔所言有理,可父亲这一辈子都从未低头,恐怕是不会改变,二叔也别忘记,咱们祁家在南方自在惯了,逢人待物都能拿几分气度,可来这涅粱城,你还未看出?一个人都长了八个心眼儿,该笑可笑,可该硬就软不得,否则今儿还不被那蒙人的给哄骗得连哭都找不到地界?”
祁红利如此之言,让祁华坤叹气摇头,“吾等都乃粗夫猛将,这股子狭隘事想想都觉头疼。”
“那二叔便听侄儿的,可行?”祁红利这话并非是请求,而似是命令,祁华坤只得点了点头,继续驾马前行。
秦穆戎得知祁家人到此时并没有太过意外,倒是回头看着叶云水露出果然如此的笑意。
叶云水也没耽搁,直接吩咐丫鬟婆子们去收拾妥当屋子,更派人去知唤庄亲王爷一声,带着小家伙儿们换了衣裳后则随秦穆戎到门口相迎。
这忙碌半晌,路上才算有半点儿空闲与秦穆戎说话,便道出心中疑惑之事,“说是只来两人?可是因为之前爷没答应他们相见而有恼意?”
秦穆戎微微点头,回言道:“应该有,但这不是最主要的,估计来此之人乃是祁红利,就是祁家那唯一的文人,还有便是祁家的二表叔。”
叶云水之前听秦穆戎说起过来涅粱四人的情况,心中也算有了谱,“祁家大伯未到此也好,免得再与老爷子争执起来,咱们反倒不好做人了。”
那之前的恩怨谁知二人是否还记忆深刻?但从庄亲王爷的状态来看应该还记忆犹新,而那祁家家主恐怕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一倔对一硬,哪能得出好来?
“自是如此。”秦穆戎显然也有此意,二人又闲言叙话,没多大会儿功夫众人已经到了王府门口。
因祁家只递了个帖子请见,并未大张旗鼓,故而秦穆戎也未通知其他几房,来迎之人只有他、叶云水还有几个小家伙儿。
等待的时刻总是让人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可叶云水的心里却在不停地打鼓,这一次见面,可能让秦穆戎得一满意的答复?
祁红利与祁华坤二人在路上购置些礼品拿着,便直接往庄亲王府而去。
这多年未到此处总是不能空着手,大礼自是没有,小小的敬心之意还是要的。
行至门口,递了牌子,便有侍卫引他二人入府。
祁红利在门口下马貌似抖衣尘土之时回头看去,依旧有人在跟着……朝那方向露出一丝淡笑,便随着祁华坤进了庄亲王府的大门。
看到秦穆戎在门口恭迎,祁红利露了笑。往其身边看去,一娇柔女子在旁随礼,显然是太后信件中所提及的世子妃叶云水。
秦穆戎与叶云水先给祁华坤行了礼之后,却是祁红利率先上前,拱手行一大礼道:“给弟弟、弟妹见礼了。”
叶云水不知他此举何为,看向了秦穆戎。
秦穆戎一如既往的淡漠,倒是侧身让开,显然不受此礼,那微颤的嘴角有些怪罪祁红利在摆弄什么花样?
叶云水却并未如秦穆戎一般让开,反而等着祁红利行完此礼,随即言道:“只当兄长此礼是谢本妃尽孝太后多日,让你多过上些行赋谈诗、歌辞美酒的好时日。”说罢此话,叶云水还了礼,然后再行一礼,“恭迎兄长到府一叙,在此见礼了。”
看着叶云水行完此礼,祁红利略是一怔,则连忙笑着致歉,“弟妹这般说辞可让我羞愧难言,自责心思狭隘了,弟弟可不要见怪。”
叶云水看着祁红利这人只觉一股冷意窜心,那一股笑总是带着审度之意,让人浑身都不舒坦,只是福了福身,算是作答。
秦穆戎只微微点了点头,引着小兜兜几个上前行礼,祁红利将早先预备之物挨个地送上一份,小兜兜带着小团子、小豆子则磕了头,便是笑呵呵地跑到一旁去玩。
待所有人都礼成,祁华坤则是与秦穆戎叙了几句闲言,在此之后便直接问道:“庄亲王身体尚佳?可否能见?”
“早已告知叔父与兄长来此,他在等候。”秦穆戎说罢,便引其往“翰堂”而行。

第571章 杀

行至“翰堂”,庄亲王爷早已整装端坐。
看到只有祁华坤与祁红利二人进来,那平和的眉头微微皱紧,显然是因祁华震未同来。
祁华坤看出庄亲王爷的不悦,上前行了礼,祁红利磕头过后起身言道:“给叔父磕头了!三日叩祭大礼刚成,父亲被皇上召去设宴款待,则让叔父与侄儿前来探望叔父,多年不见,叔父身体康愈,可谓是福喜齐身,父亲也会安心了。”
祁红利这话倒是让庄亲王爷缓了口气。
虽说祁红利之言或多或少有些虚词,但终归来此立即奉言,没将他视若无人,这也算是圆了庄亲王爷的脸面。
“他如今可还好啊?”庄亲王爷沉声沉气,问的自然是祁华震。
“遇上不顺之事依旧烈火轰雷,高兴之时还能灌上十坛烈酒。”祁红利如此说辞,显然是道了喜。
庄亲王爷倒是老怀欣慰,点了点头,“那就好。”
看庄亲王爷如此之言,祁华坤的脸上也多了几分轻松之意,显然这是不再记着以往的恩怨,对祁家也是好事。
众人又道西北、南方的风土人脉,境战局势,庄亲王爷很认真,把祁华坤说得是接不上话、插不上嘴,只能竖着耳朵认真在听。
祁红利给秦穆戎使个眼色,只留二人在此脸红脖子粗地争,他们便全都退了出去。
叶云水让丫鬟给二人上了茶点,小家伙儿们也都跟随着坐在一旁吃闹,而祁红利坐在此处,第一句话就让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全都怔紧。
“祁家不同意秦中岳承位。”
叶云水立即皱了眉,这祁红利说其是个文人,可这文得也太硬朗吧?
上来便是如此一句?这是在试探庄亲王府?
顾不得多想,带着小家伙儿们先去了旁的屋子,而她亲自守在这里,以免有人靠近……
秦穆戎眉紧似锁,深沉如墨,半晌才道一句,“不同意又有何法?”
“虽手握军权,可这不是保命的良策,我们要的不是保命,而是传代,子子孙孙传延下去,”祁红利说到此,则直看着秦穆戎,“弟弟你总不愿这辈子苟且活着,临死时便想着自个儿的儿子、孙子是否能安然无恙?就如同……”他指了指屋中,“就如同庄亲王如今这般?”
“此等话语不必多说,有何要我帮忙,自可说出来。”秦穆戎这话可谓是没应,也没拒。
“有事,告诉一声即可。”祁红利话语含蓄,其中所蕴之意,兴许只有秦穆戎能体会得到。
叶云水则站在一旁听二人对话,一则诧异这祁红利如此直言,他就不怕传了出去?而且还如此大张旗鼓地张扬开,连孩子们都不避讳,二来,秦中岳当不了太子,那谁去?数数其余的郡王们,除了肃郡王以外,还能落于谁的身上?可肃郡王身体虽然有所缓和,却不是完全康愈,亦是不妥。
他不会是想让秦穆戎争这位子?叶云水下意识地咬了舌头,却不敢出声,只能看着秦穆戎。
秦穆戎在思忖刚刚祁红利的话语,最终亦是点了点头,言道:“尽力而为。”
祁红利耳听秦穆戎这话倒是笑了,又抬头看了看叶云水,忽然问道:“弟妹以为如何?”
没想到祁红利问上了自己,叶云水则是道:“本妃乃一女眷,不参与这等事。”
祁红利笑道:“莫拿此话唬为兄,太后在时,来往的信件中可常提起你。”
叶云水心惊挑眉,带着不确信,太后信中常提起她?这是说太后对祁家的认同?还是欲以此来跟秦穆戎拉近关系?
看着叶云水这一副疑惑之色,祁红利连忙摆手,“从不拿话唬人,这你自可问问穆戎。”
秦穆戎对此倒是点了点头,淡言道:“是不唬人,说砍人脑袋绝不多砍人一只手,说抄满门绝不留半个活口,连个鸡崽子都不剩下。”
这话说出,祁红利是抽抽了嘴,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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