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邪皇:万岁万万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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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邪皇:万岁万万睡-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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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么有灵性,那么在意她的安危。

便是人,恐怕也不会跟着她在大漠里漫无目的地乱走那么久,直到体力耗尽;便是很多人,恐怕也做不到不离不弃。

尼克拍拍它的头,把它带到一边,给它准备了水和草料,随后到了薇安身旁站定,拿出小烟斗来,点燃烟丝,深吸一口。

烟草的气息引得薇安抬头。

尼克又取出一个小烟斗,递给她,“试试?吸点烟醉得快。”

他能确定,她是睡不着,她要喝得有了三分醉意后才能准备休息。

薇安轻轻摇头,转而望向绝美星空。

尼克缓缓在薇安身旁落座,语调浅淡:“薇安,我记得人们总爱说一句话:回不去了。可我总觉得那是很多人没留下退路,在乎的那个人也没给留下退路,才回不去。可你,是不同的吧?”

“我有么?”薇安轻声回问。

“你有,只要你想。”尼克展臂轻轻环住她肩头,大手轻拍以示安抚,“其实我就是想告诉你,我最怕的,就是你这三年来毫无生机的样子,怕你一直这样难过下去。”

薇安微微斜身,倚在他宽阔温暖的怀抱里,“所以呢?”

尼克三分认真、七分玩笑:“所以,我是这么关心你,平时就算总是惹你生气,就算我会做错事,也是出于一番好意。别怪我。”

薇安微不可见地摇摇头。她这养父,是把所有肉麻的话都要讲给她听么?有这时间找个女人成个家多好?

**

回程第二天,同伙与尼克意见产生分歧:

尼克一心要慢悠悠赶路,同伙却打听到几名商人合伙出行,即将经过附近地带。

同伙认为能谋取到的财富可观,坚持要做这一票,他气冲冲对尼克道:“强盗不抢劫了还叫强盗么?为什么要放弃大好的发财的机会!”

尼克摊一摊手,“乔一直不喜欢我们做这一行。现在我们手里的财富也不比任何人少,为什么不能安于现状呢?”

同伙讽刺地大笑,“居然还有知足的强盗,真是可笑!”语毕又冷眼看向薇安,“我们忍了她三年,是看在你以往带着我们赚了不少钱的面子上。现在你既然这么没出息,也别怪我们跟你拆伙单干!她不喜欢的我们就不能做?笑话!”

薇安眉目平静,坐在马上,不说不动。

尼克无所谓地摆摆手,“随便你,如果被乔杀了,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别人也是一样,愿意跟着他去抢劫的尽管走!”

同伙招呼了六个人,催促骆驼离开。

本来这七个人是能活下来的,错在有人说了不该说的话:

“听说那个商队里跟着好几个貌美如花的女孩子,以前总是劫财不劫色,现在没人管我们了,可以过足瘾了。”

其余几人笑着附和:“就是!”

语声刚落,便有三人身形一震,心口被利箭刺穿。

之后,又有三支利箭同时带着刺骨的杀气破空而过,正中三人要害。

前后相加六个人,毙命于瞬息间。

尼克的那个同伙在听到人颓然落地的时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惊愕而愤怒地转身回眸。

一支冷箭轻灵刁钻地袭向他,正中眉心。

四木看着这一幕,惊骇得睁大眼睛掩住了嘴,慢慢转头望向薇安。

薇安神色一如平日,沉默地收起弓箭。

“这个……这个……”四木无意识地低喃,也许她是想说,这个小魔头!总是这样,人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言语就会激怒薇安,也就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重伤甚至毙命。

尼克却是冷眼瞪住四木:“没见过死人么?还不快过去帮忙收拾!”

“见过死人,就是没见过死得这么快这么吓人的……”四木嘀咕着跳下骆驼,帮忙掩埋七具尸首。

尼克侧目看向薇安,对她竖了竖大拇指。

**

回程第十天,晚间, 薇安喝了小半壶酒,很快觉得困倦。倒下身形要休息的时候,觉出了周围被无形的阴冷气息笼罩。

想出去查看,眼睑发沉,倦得厉害,转念间便昏然入睡。

第二天醒来时,薇安眼前漆黑一片。

活动一下四肢,惊觉双眼被黑布蒙住,双手已被反剪捆绑起来。

侧耳聆听,周遭寂静。

心念数转,知道自己被尼克设计了。只可能是他在酒里动手脚,她也只对他没有任何防范。

原因呢?

若这世间如今还有一个她会无条件相信、无条件去体谅的人,非尼克莫属。

是这念头让她坐起身来,保持静止状态,看起来连试图挣扎逃脱的意愿也无。

在她静默多时后,感觉到有人由远及近,步步趋近。

她只能感觉到,却连来人的脚步声都无从辨认。

无形的冷意,清冽的气息。

有人在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目光凛冽。

许久,那人到了她身侧,俯下身来,一手悬在她后脑,悬而不落。

是谁呢?

想做什么呢?

她感觉不出杀气,感觉到的,只有一些冷冽的……近似于恨意一般的情绪。

她猜不出,也懒得费心思,索性在本就满目昏黑之下,阖上眼帘。

那只手落下来,轻抚过她发丝。

没有焦灼感,那只手的主人应该是像她一样,体温偏低,指尖无意触碰到她耳后一小块肌肤的时候,更让她确定这一点——那只手指尖微凉。

之后,那人的手循着发丝下落,动作不带一点情绪地解开了她的麻花辫。

及腰的长发被铺散到背部。

那人的手轻轻游转片刻,略一停顿,捻起一根长发,猛地拔下。

静默许久,那人在她身侧坐下来。

长发随着那人微微倾身凝视她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滑过她被反绑在背后的手。

她的手指迅速摊开又收起。

手势冷静而又寂寞,仿若在捕捉滑过指尖的风。

末了,那人缓缓起身,一如来时,缓步走远。

谁能告诉她,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因为一个气息、手温都不同的男子,而再次生出心碎的感觉?

她唇角微抿,屏住呼吸,更紧地闭上眼睛。

却是徒劳。

任性的泪水还是滑下眼角,浸湿蒙住双眼的黑布。

**

普利莫已命人将帐篷帘子除去。他无声看向烨斯汀,意在询问帐篷中被反绑住双手侧卧昏睡的是不是薇安。

烨斯汀只是凝眸看向帐篷里的女孩。

她醒了,活动四肢认清现状后,竟不做挣扎,而是坐起身来,保持静止状态。

她被反绑在后背的手,手指自然蜷缩。

她双腿自然收起,屈膝撑在地面。

她神色冷漠平静,无一丝焦虑。

烨斯汀一步一步走向她。

她瘦了,脸色泛着沉溺于酒精的近乎病态的苍白。

她头发很长了,编成一根麻花辫垂在胸前。

她的上衣袖管随意卷至肘部,右臂上有着道道深重狰狞的刀疤。

可这一切,因着她脸上近乎麻木不仁的平静漠然,让人不能再如以往一般生出怜惜。

她不需要。

烨斯汀站在她身侧,手停在她后脑,悬而不落。

想扣住她,唤一声薇安,问一声还记不记得我。

却是喉间一哽,出不得声,也害怕询问之后得到的是漠然否认。

她依然那么平静,平静得让人陡然生恨。

他的手落下去,抚过她的发丝。

解开那些被束缚的发丝,铺散在她背后。

烨斯汀的手指顺着被强行扭曲的发丝游转,目光微凝。

根根白发掺杂其中。

你过得也不快乐,你甚至过得很痛苦。

拈起她头上一根白至发根的长发,拔下来,缠绕指尖的时候,他坐在她身侧。

他垂眸看着缠绕指上的那根白发。

想质问她为何三年无音讯,想质问她为何对他的寻找无动于衷,想质问如今与她如影随形的男人是谁,更想质问她……为何不把自己照顾好?

多想一如相守时的每时每刻,心疼地恼火地把她单薄的身形拥入怀里……

可是不能。

不必让她在此时就得知他是谁,不必急于询问过往一切。

怕她依然怨恨而要逃离,怕她在此时便开始冷漠以对。

不会再放你离开,不会再给你任何离开的可能。

这才是最重要的。

他起身,步步离开。

**

正午时,有人走进帐篷。

帮薇安解开蒙住眼睛的黑布的,是个年轻的女人,眼神平静,衣着干练。

随后,女子负手站在一旁。

一名年轻男子走入,周身透着阴冷的让人觉得压抑的感觉。

这感觉,一如薇安在昨夜意识到危机来临时的感知。

男子将一张图放在薇安脚边。

薇安侧目相看,是她生活了三年之久的那个村落的地形。

男子等薇安看完,又将另一幅图摊开在她眼前。

是尼克、四木等人的被画得栩栩如生的图画。

薇安看罢,抬眼看向男子。

男子的语声犹如没有起伏的深潭水面:“要这些人活命,很简单,你进宫,做王的女人。”

薇安没有让他等多久,语调是漫不经心的,“可以。”

“希望你不会试图逃跑。”

“不会。”

“好,一路上,我们不会为难你。”男子说完,转身离开。

女人去了帐篷外,随后进来的人,是尼克。

尼克看着依然摆在薇安脚下的图画,问道:“你答应了?”

“当然要答应。”薇安很平静地告诉他,“我已经跟你吃了三年的苦,也该享几天福了,是不是?”

“……”这说法真刺激人,实在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尼克忍不住问道,“你现在知道是谁要你做他的女人么?”

薇安没搭话,而是换了个坐姿,使得她双手能够碰到马靴。

马靴是她命令四木为她特制的,鞋底上藏有一把极轻薄的匕首。

她在尼克反应过来之前,取出匕首,割开束缚着双手的绳索,之后却无意逃离,而是看着缠在指上的一根长长白发,这才回道:“我见过这个人——在你宣布往回返的那天,这根头发应该是他的。”

尼克还是有点儿小崩溃,“仅此而已?”他是服了烨斯汀——这样看来,薇安是根本还没见到烨斯汀。

薇安冷漠地回视,不说话。

尼克只得继续说道:“那你现在是什么想法?贪图安乐?觉得跟我在一起的日子太苦了?还是,你怕村落的人、我的同伙都会因为你送命?”

薇安抿了抿唇,却做不出笑的意态,“说心里话,都无所谓。”

“给我解释一下。”尼克真怕他的养女被平静枯燥的日子逼疯了,带着点儿急切解释兼吓唬道,“你必须得知道一个前提——你要委身的帝王,身边女人无数,可那些女人都是摆设!你想进宫成为人上人是不可能的!”

“谁要委身了?谁要当人上人了?”

“那你怎么会那么说?”尼克真怕自己好心反倒酿成恶果,不得不一再求证。他都觉得贪图荣华富贵的女人要不得,烨斯汀想来也如此。若是烨斯汀看到如今的薇安已非从前性情,那么……后果惨重。

“除去一个人,我不接受任何人的威胁。我在意的人,就算是你,如果是在被要挟的前提下,我的选择是跟你同归于尽,而不会让你我都陷入两难境地。”薇安道出心底态度,这才勾出一抹一闪而逝的戏谑的笑,“当然,如果我只是入宫当摆设的话,能让你我都自由安稳一些,我不介意。”

尼克听了反倒更心慌,“你别跟我说什么当不当摆设,把你之前几句话解释一下!”

薇安不再理会他。其实该解释一些事的人是他吧?例如她为何会被酒迷昏,为何成为形式上的阶下囚。但是他不说,她就懒得问,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都无所谓。

尼克忍不住皱眉心焦。

他为什么会觉得,她当摆设也就算了,若是当不了摆设,她就是去玉石俱焚?

调教几年的养女,本来要成为顶级杀手的养女,在这时生出这样消极的想法……实在是太打击他了!

可是,心念转动,他又想,如果她本来想玉石俱焚的人变成了烨斯汀,那么结果就不一样了吧?

一定会别有一番形态的!

因着这份认知,尼克心甘情愿地被人带去别处,一连数日,与薇安失去联系。

这天之后,薇安的生活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还有漫长无际的行程。

她能随时去除双手的束缚,是挟持她的人所熟知的。几次之后,那些人苦笑着做出妥协——只要她保证不会除去蒙住眼睛的黑布,他们就不会限制她任何举动。

薇安答应下来,每日的要求也不过是一两壶酒。

日后会面对经历什么,真的不是她会在意的。

她在意那些人那些事,都已经成为了过去。

活得起就继续,活不起就去死——她对现在的处境态度明确。

而在需要面对什么之前,还是希望自己能尽量少一些时间被回忆折磨,想在酒精中沉沦、安睡。

**

返回帝都古罗科的每一日,烨斯汀都在远处观望着薇安的一举一动。

也许人都是这样,看到同类,才会知道自己一度的生活状态有多糟糕。

每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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