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万里醉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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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万里醉清风-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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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沈醉这句是啊说地没什么底气。

“其实你一点儿都不想回谭家集,对吧?”习清终于把话说开了,“你想去青子矶。”

“我——!”沈醉结结巴巴起来。“不,不是地,习清,我。我只是,”

“再这样下去,怕是到了谭家集,你就得拆村子了,”习清笑了笑,“沈醉你不用再隐瞒了,你何尝就想这么回去,”抬头望了望碧蓝如洗地天空。习清叹道,“一只鹰隼在笼子里待了那么久,一旦看见天空的样子,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回到原来的笼子里去。”

沈醉忙对着习清陪笑,“谭家集不是笼子,那是我们的家啊。别这么说。习清。”

“家也是笼子,即便是彼此相爱的人。也会是笼子,”习清涩涩地道,“你也不用狡辩,若是往常,沈大爷又岂会跟路上的过客这么计较,你暴躁成这样,还不是心下有郁结。当年师父嘱咐我不要离开山里,我尚且是按捺不住的,何况于你。”习清甩了甩马缰,“走吧,去青子矶。”

沈醉半晌作声不得,两人并排走了一刻左右,他才闷闷的说了句,“什么都瞒不过你……。”说完忙又补充道,“习清,我不是,那个,你知道轩辕诚在青子矶布下了陷阱,我只是觉得,不看到最后的结果,于心不安。你,你能谅解我吗?”

“我明白。”习清淡然道,“你不安,我也不安,我们之间,何必说谅解这么生分。”

听到生分两个字,沈醉意识到习清是真的生气了,顿时吓得把后面的话全都吞了回去,只能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乖乖赶路。

还好习清似乎善于自我开解,很快也就不生沈醉的气了,到江边时,依然是老样子,跟沈醉有说有笑的,沈醉却想,也不知习清是真的释然,还是仍有芥蒂,他不敢放肆,只是老实应答,谨慎说话。

习清看他唯唯诺诺地样子,不禁莞尔,“沈醉,原以为你是个属狼的,却原来属狗。”

“属什么的,我还真不知道哩。”沈醉咧嘴一笑,“再说,狼驯化以后,不就是狗么,呵呵。”

“找个渡船过江吧。”习清对着河岸边的一个艄公招手。

此时江面上有些风浪,艄公把渡舟摇了过来,边摇还边啧啧称奇,“这也还没到渔猎之季,渔船却这么多。”

二人二马上船之后,原本并不狭小地渡舟显得逼仄起来,艄公笑眯眯的,“客官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江对岸的青子矶。”习清举目四望,江水滔滔,浪急风高,溅起的江水把两人的裤腿都打湿了,江面上的天气此时不是很好,微微有些阴霾。只是此时望去,江面上还真是颇多渔船。

“船家,现在是打渔的旺季?”习清问道。

“不是什么旺季,旺季早就过啦。”艄公一副不甚理解的样子,“可能今年收成不好吧,我看这江面上来往那么多渔船,认识地倒少,要知道,我老头子在这个渡口已经摆渡十来年了,两岸的渔家哪户我不认识的,估计都是新来的。”

“新来的渔户?”沈醉哑然,“没想到这地方还这么热闹。”

“以往也有川东或是江南的难民在岸边住下来,成了新渔户地。不过看今天这样子啊,大概是什么地方又打仗咯。不然哪得那么多人都涌来,不过啊,他们很快就会知道,这江里地生意不好做哩。”艄公抬手擦擦汗。

“那是当然。”习清看着无风不起浪的江面。点了点头,回头却见沈醉有些发呆,“你在看什么?”习清问道。

“哦,没什么,”沈醉嘀咕,“我看这些渔民都好体格。”

“在江上打渔,没有好体格是不行地啊客官。”艄公乐呵呵的。

沈醉心中一动,忽然对习清道。“你说司徒什么时候过的江?”

“他行军那么急,应该在半天之前就已过江了吧。”习清转头,“你是不是怕赶不及?”

“不,不是,”沈醉沉吟了一下,眼神也如同这江面上地天气般,有些阴暗起来,把习清拉到一边,沈醉用低低的声音在习清耳边道,“难道你不觉得这么多渔船很是古怪?”

习清愣住了。“有何古怪?”

“我刚才仔细观察过那些渔船上的人,那些船吃水都很深,除了船头船尾有人之外,我估计乌蓬里面不是有人就是有重物。”

“会不会是打上来的鱼?”

“鱼哪有那么重。你再看那些摇桨把舵之人,个个皮肤黝黑、浓眉深目,长得一点儿都不像附近的人。”

“你长得也不像附近的人,可能都是些难民。”话虽这么说,习清也皱起眉来,这么多渔船,确实蹊跷!

“这江面上开阔,你现在望去。可望得到渔船的边?”沈醉冷笑,“我看其中必有古怪!”

“司徒和轩辕的会盟就在青子矶,若他是半天前渡江,你说他看到这些渔船没有,有没有引起警惕?”习清感到了一丝不安。

“司徒去青子矶,必有后手。即使这些可疑地渔船是在司徒过江后才出现。他的探子应该也会把消息告诉他,怕只怕——”沈醉摇头。“只怕这些人是有备而来,探子不明真相,或已被人给干掉了。这渡口两边都没有高楼坚寨,要观察江面着实不易。”

“他们会渡江,应不是江南轩辕诚的人,难道——?”习清骇然,“难道是川西?”

“这些人的样貌,确实和西燕人相似。”沈醉握了握拳头。

“先勿莽撞,”习清沉吟道,“若说是西燕人,难道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竟会到江南轩辕的地盘上撒野?”

“事实到底如何,可不好说。”沈醉叹气,“我看青子矶危机重重,司徒实在是太固执了。”俯身到习清耳边,“待会儿上岸后,我们紧跟渔船上的人,去探个究竟如何?”

“好。”习清抬头盯着沈醉看了好一会儿,沈醉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脸,“习清你看什么?”

习清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一遇到这种事,就比什么都高兴。”

“高兴?”沈醉讶异的道,“我,我这是担心啊。”

“神采奕奕的,”习清宽慰他道,“我明白,你放心。”

听到我明白,你放心这几个字,沈醉喉头一阵哽咽,“习清——”果然习清还是懂他的,他早年坎坷地经历、呼啸天地的梦想、几经周折的背叛和追随,这世上,大概唯有习清是完全懂他的。

渡舟顺着江水而下,一个时辰后在青子矶附近靠岸,两人上岸后,先把马匹栓到树林里,紧接着就埋伏到江边,静静等待着跟踪那些渔民地机会。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们的机会就来了。有一艘靠岸的渔船,看起来俨然是另外几艘船的发令船,船上跳下四五个人,向着岸边一处高地而去。

沈醉和习清对望一眼,立刻紧随其后。

那几人也不耽搁,马不停蹄的一直往前,直到高地上的一处岩石后才停下,在那儿又有一些人汇拢来,形成了一队人马,这队人马继续往密林中前行,片刻之后,人马停顿下来,过了会儿,密林中出现一个身影。

跟在其后的沈醉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那身影看着眼熟,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此人正是在川西跟随格日密地轩辕哀手下,轩辕哀最信任的心腹——周歆!

周歆会出现在此地,实在大大出乎沈醉的意料,如果周歆出现了,轩辕哀还会远吗?沈醉心下冷笑,没想到居然是轩辕哀在捣鬼,但不知小兀夏大兀夏他们来了没有,格日密又是否在背后坐阵。

沈醉向习清打了个手势,他们尾随周歆而上,只见这周歆倒是一番忙碌,一直有探子之类的人来向他禀报情况,周歆一一听取之后,坐阵高地,派兵遣将,俨然主帅之风。沈醉彼时甚为看不起周歆之流出身黄门侍郎的公子哥,没想到他看起来还颇有点儿架势。

纸糊的罢了,沈醉在一旁蛰伏,耐心等待着,周歆既然秘密调遣着这些人马,为了不让人发现,他必然要有隐身之所,周围也不可能有太多护卫。沈醉已经打定主意该怎么办。

沈醉地经验是对地,过了会儿,周歆来到一处荒僻的茅屋,带着几个侍卫走了进去。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沈醉二话不说,对习清低声说了句,“我进去擒他。”人就如同大鹏扑地般向着茅屋里直扑进去。

第八部 曲终付君听 六 再劝

   周歆彼时正在屋内和几名护卫商讨事宜,不料其中两名护卫忽然无声倒地,周歆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另外两名护卫也闷哼一声,直接没了声气。周歆心头一凛,情知不妙,正欲振声高呼引来屋外的部下,一把冷冰冰的匕首遂出现在他脖子上。

“不许叫!”低沉的男声在周歆耳边响起,“叫就杀了你。”周歆周身微微一震,匕首的寒光映在他眼角,让他不由得颤栗起来。勉强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周遭,周歆发现这个拿着匕首向他发话的男人脸上戴着黑色的蒙面巾,嗓音是故意压低了的沙哑之音,身形颇为高大,尤其一头乱蓬蓬的刺猬般的硬发让那蒙面男子凭空更高了一截。从前在皇都时周歆就见过沈醉,而像沈醉那么特征鲜明的人一旦见过一面真是连想忘都忘不掉。只短短一瞥,周歆已然有了计较。但是,猜到蒙面人是谁是一回事,脖子上的匕首就是另一回事了。

“好汉,”周歆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好汉不要动怒,请问有何事找周某?”

“哼,”沈醉嗤笑一声,“看你还算识相,我就直话直说,青子矶会盟,尔等有何阴谋?”

周歆暗暗叫苦,原来他猜对了!说起来这莽汉般的沈醉不是已经消失多日了吗?怎么在这节骨眼上冒出来坏他的好事!一上来就问青子矶会盟,难道司徒风已经警觉,因此派沈醉来打探?周歆此人素来有些急智。且城府极深,自然不肯束手就擒,因此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连忙叫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等来此实为采办各地干货,不知好汉所说的,什么,会盟,究竟何意?”

“废话!”沈醉怒道,“你以为我是三岁孩童?采办干货!采办干货用地着这么鬼鬼祟祟的?别以为我不认识你,说!你那同伙轩辕哀又在搞什么鬼?”

周歆咬咬牙。“确实是采办干货,轩辕将军知道格日密大王素喜江南糕点和时鲜,只是购置不易,才派我来的……”话还没说完,一道血痕就浮现在周歆脖子上,鲜血直淌下来。

沈醉淡然道,“我这人没什么耐性,好,既然你不说实话,自然有人会说实话。你就安心去吧,也算是为轩辕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说着话沈醉手里的匕首慢慢加重了分量,薄薄的刀刃毫无阻滞地嵌进了周歆的颈侧,冰冷刺骨。杀机顿现。

要害被如此缓慢切割的感觉令周歆几乎窒息。转瞬间他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最终一个令他发疯的念头完全占了上风,那就是沈醉是个名副其实的亡命之徒,他会杀了自己,一定会杀了自己!周歆在匕首即将刺进颈动脉的最后时刻松口,“等等!”沈醉是来真的!

“不用等了,我没时间。”沈醉令人不寒而栗的轻微地冷笑,他知道怎么让人害怕。

不!我可不能就这么死了!面对真实的死亡威胁。周歆让步了,“我们在等轩辕诚和司徒风两败俱伤。”

匕首停了下来,沈醉挑眉,“哦?具体点儿。”

“轩辕诚想利用这次会盟杀了司徒风,司徒风也有此意,他们双方都布置了兵马想杀对方个措手不及。我们只是想收渔翁之利。趁乱灭了轩辕诚使江南群龙无首。俘获司徒风使川东失去主帅,别的没了!”周歆一口气说完。浑身都是冷汗。

“废话!”沈醉撇撇嘴角,“你们如此偷鸡摸狗的,我当然知道你们要在青子矶干坏事儿,我问的是你们来了多少人,都埋伏在哪儿了?”嘴上对周歆提供的情报显得很不屑,实则沈醉听到此处实是吃惊匪浅,轩辕诚要在青子矶动手这祈承晚说过,被证实了,但司徒风也要动手,太意外了!难怪自己和习清劝阻司徒风时他全然不听,原来是早有图谋。只是,司徒风这次的机关算尽直是和轩辕诚、轩辕哀撞到一块儿去了。沈醉哭笑不得的想,不知轩辕诚、司徒风彼此是否对对方做足了防备,若是他们中途看到轩辕哀的人横空出世,又不知做何感想。一个小小的青子矶,就要掀起滔天巨浪,打破这几年和睦相处地假象,看来天下又要陷入兵马铁蹄的征伐之中了!沈醉这么想着,手上却毫无懈怠,周歆继续在他的威逼之下吐露实情,“我们来了约五千勇士,但是我不是统帅,不知道他们具体都在哪儿。我只负责手下的一千人,他们分成五股,在青子矶黄梨坡地北面密林中设伏。人已经都去了,正在等候轩辕哀的命令。”

沈醉忙问,“轩辕哀亲自来此?”周歆点头,“埋伏好之后,他们就不归我指挥了,只一意听轩辕哀将军的号令。你放了我吧,我知道的都说了。”

沈醉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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