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妻 by 壹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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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妻 by 壹贰三-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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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哪,她就是楼兰的如冰公主!真漂亮!〃 
        〃真白啊,好像细雪一般的皮肤。。。。。。〃 
        〃风一刮就倒的模样,她真的可以为皇家诞下子嗣吗?〃 
        迎接的仪仗队从驿馆门口缓缓挪向举行仪式的日扬台,每听到一句观礼者的惊叹或闲言,燕寒就觉得心尖一刺,举目望去,周围人头窜动,匈奴人都在关注大单于的新娘,而他作为〃新娘〃却在担心自己的生死。 

        轿子停在了日扬台的边缘,燕寒抬头望了一眼,却被毒日刺得睁不开眼,视线氤氲中,祭坛的顶端站著几个黑色的影子,其中之一应该就是正在等待他的丈夫。。。。。。 

        近在咫尺的祭坛,突兀地矗立在燕寒的面前,就像一块狰狞的墓碑。。。。。。他由仕女扶著,迈上台阶,每走一步,心里就愈加忐忑难安。 
        直到步上祭坛的最上处,一个身披黄金甲胄,容貌不怒自威的男子闯进视线时,燕寒的胸口猛地一窒,好想立马推开仕女掉头逃跑,可双脚就像粘在了地面上,难动分毫! 

        那人就是他的〃夫君〃──匈奴大单于阿古拉! 
        虽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样胡须纠结,面孔狰狞,可是,阿古拉那对鹰眼投诸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就像刀锋泛出的冷冽寒光,仿佛能洞悉一切般,教人不由自主地心生畏惧。。。。。。看著这双眼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燕寒忽然想起了那珈的眼睛。。。。。。暴戾的,火焰一般的疯狂和热切,听说他是阿古拉最小的弟弟,可为什么又自称是自己的男人?虽说自己是个冒牌货,可名义上,还是那珈的〃嫂嫂〃啊。。。。。。 

        〃公主。。。。。。公主!〃听到呼唤,燕寒蓦地回过神,仕女们催促他走到单于的身旁,燕寒顺从地挨近他,接著手背一暖──一只粗糙的,因为常年操弓握剑而长满厚茧的大掌缓缓包住了他的。 

        燕寒战战兢兢地昂起头,他那身形魁梧的〃丈夫〃虽然同他比肩站著,双手相系,冷峻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婚礼大典在他眼中不过是桩无聊的仪式。。。。。。 

        〃陛下,请您伸出手臂。〃 
        一个萨满巫师打扮的老妇在公式化地念完祷词之后,这般对阿古拉说,他毫不犹豫地递出左腕。巫师亮出薄薄的匕首,贴在额头念念有词,之后就撸起阿古拉的袖子,一刀划了下去── 

        滴、答。 
        鲜血滴进了黄金的酒樽里,渐渐和酒液溶和,燕寒看得一阵心悸,就在此时他注意到,阿古拉黝黑的右腕上还有两道白色的并列的伤痕,听说他之前娶过两位阏氏,想必是过去那两次婚礼留下来的。 

        〃如冰公主,请您也伸出手臂。〃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接下来也要滴血,可燕寒还是有点害怕,他颤颤地伸出右臂,感觉巫师苍老的手托住了自己的胳膊,腕部一凉,血珠落进同一只酒樽, 
        下一次割开的就不是手腕了,而是胸膛。。。。。。 
        眼看著自己的血液渐渐的和单于的混在了一起,燕寒胡思乱想著,然后就听到萨满巫师高声唱道: 
        〃伟大的天神狄历啊,请庇佑单于和他的新娘,愿他们百年恩爱,福祗绵延。。。。。。〃 
        冗长的颂歌结束之后,阿古拉捧起金樽率先饮进一半的血酒,然后递给燕寒。燕寒端著金樽,犹豫地看著剩下的那一半,明白若是饮下它,就代表自己和阿古拉的血液互融,夫妻一体。可是。。。。。。 

        〃公主?〃 
        萨满巫师催促著燕寒,他的手一抖,金樽差点摔落,深吸一口气,燕寒豁了出去,仰起脖子将那混合著血腥味的酒液灌进了自己的喉咙── 
        〃从现在开始,您就是匈奴的阏氏──单于唯一的正妻!〃 
        礼毕,巫师大声宣布,日扬台上响起了丝竹声,祭坛下的人群一片欢腾。每个人似乎都沈浸在喜悦的气氛之中──除了身在祭坛上,身为主角的燕寒本人。 
        第三章 初夜 
        仪式结束之后,成为〃阏氏〃的燕寒理所当然被送进了大单于的寝宫。 
        甫一进入外包青铜并镶著金、银和象牙的乌木大门,教人惊叹的华丽宫室立时跃然眼前。 
        墙壁上铺著会反光的蓝色彩釉砖,廊柱上有彩色的石子、铜和珠贝拼成美丽的几何图案。登上寝宫的露台,珈罗城内的景致一览无遗,寝宫的另一头则是御花园,由此地可以望见匈奴人的圣地日扬台。花园里还掘有一个两丈见方的大池塘,碧清的水面上躺著含苞待放的白色睡莲──这也是水源匮乏的西域绝无仅有的一处奇景。 

        可惜此时的燕寒根本无暇欣赏富丽的寝宫和美景,他心乱如麻,坐卧难安,一想到稍晚单于就会进入这间宫室〃临幸〃。。。。。。燕寒的背脊就森森地发寒。 
        毕竟纸包不住火,衣裳一褪,他那并非少女的胴体就会被瞧个真真切切。到时,那个传说中茹毛饮血的匈奴君王,会不会直接将他的身体撕碎? 
        燕寒越想越心慌,他望了望殿门。。。。。。如云的仆从和侍卫正守在那里,想要从那里逃离是不可能的,转至露台,那里距离地面数十丈,跳下去肯定也是必死无疑。。。。。。 

        难道天真要亡我?燕寒悲哀地想著,伏倒在榻上柔软的被衾中。他一宿未睡,身心俱疲,这一偎竟昏昏沈沈地睡了几个时辰,待他转醒,天已经黑了。 
        燕寒睁开眼时,宫室内燃起了灯烛,映照著壁上的宝石闪闪熠熠,他有些失神,爬将起来却惊觉自己的鞋袜被人除去,身上还披了一件狐裘。 
        有人抱我到榻上来! 
        意识到这点,燕寒急忙掀开裘衣检查自己身前的衣扣:每个衣扣都紧合著,没有松动,腰间繁复的莲花结也完好如初,证明并没有人趁他熟睡时看过他的身体,吁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松懈,他猛然察觉床边矗著一条人影! 

        燕寒战战兢兢地抬起头,阿古拉鬼神般伟岸的身躯就站在离他不到两尺的地方!如炬的目光正审视著他的一举一动,见状,燕寒浑身剧颤,本能地偎到床榻的最角落! 

        〃别怕。〃 
        一声嘶哑的,好像被锋刃割开的低沈嗓音响起,又将燕寒吓了一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这是阿古拉在说话。 
        此时,威武的单于褪下了他那黄金的铠甲,只穿著一件带坎肩的细麻短袍,领口随意地敞开,露出他明显的男性喉结──以及喉结上方一道陈旧的、深刻的、恐怖疤痕。 

        就是这道伤痕破坏了阿古拉的声腺,使他说话的时候让人觉得格外恐怖。。。。。。 
        眼看自己的〃夫君〃越来越近,燕寒的心脏跳得几乎都要跃出胸膛,他都能想象得出下一刻对方勃然大怒的神情,以及自己悲惨的下场。。。。。。 
        〃如冰。〃 
        出乎燕寒的意料之外,阿古拉只是轻声唤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却没有碰触自己。他只是挨著床沿坐下,像个长辈似的温柔地凝视著燕寒的脸庞。 
        〃不甘心么?〃令人畏惧的丈夫这般问道,燕寒不明所以,愣了一下,只听阿古拉接道: 
        〃我比你整整大二十岁。〃 
        语毕,燕寒方才明白他这是在说什么。 
        阿古拉三十五岁,他十五岁。虽然不清楚死去的妹妹是怎样想的,但政策联姻在各国之间稀松平常。只要对国家有益,不管年龄有多悬殊,公主们必须得嫁──甘不甘愿,那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事。 

        〃不过,就算不喜欢我,也无防,〃阿古拉淡淡地说,〃你还有其他选择。。。。。。〃 
        什么? 
        下面半句讲得极其含糊,燕寒并没有听清,而且此时他只关心阿古拉接下来的动作,眼看对方朝自己伸出手来,他的心弦再度绷紧! 
        怎么办?他马上就要发现我是冒充的了! 
        才刚这么想,头顶上忽然一沈,是阿古拉的大掌按在那里,他轻轻拍了一下燕寒的头,又把手收了回去,然后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寝宫。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燕寒跌坐床上,过了半晌,依然惊魂未定。任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今晚不是他俩的新婚之夜吗?为什么阿古拉连碰都不碰他就离开了?虽然因为这,他暂时可以守住自己是个男儿身的秘密,可是今后未知的变数,却教他更加烦恼了。 

        第四章 共妻 
        清晨,熏风将薄沙的廉幕吹得上下翻飞;曙光透过栅格窗,把华丽的宫室洒得满地金黄, 
        又是一宿没合眼,燕寒和衣躺在榻上,暖暖的阳光照得他昏昏欲睡,忽然一阵碎碎的脚步声靠近,使他立时惊醒,警觉地竖起耳朵── 
        〃咦,阏氏还在睡哪。。。。。。〃 
        〃嘻嘻,昨晚一定累坏了吧!〃听到仕女的莺声议论,燕寒心底一松,从床上坐了起来,众女见状鱼贯而入,递上洗漱用器,并准备为他整理仪容。 
        〃我自己来就行,你们退下吧。。。。。。〃燕寒不愿被碰触,于是这般命令,仕女们恭敬地退到门外。一刻之后,又有两个仕女入内,一个替燕寒梳头,另一个收拾床榻。 

        〃阏氏的头发真漂亮啊,又黑又亮,就像丝质的一般,教人爱不释手呢。〃梳头的小仕女这般赞叹道,〃披在肩上刚好,盘起来就太可惜了。〃 
        〃盘起来?〃 
        〃是啊,阏氏您不知道吗?在我们匈奴,初夜之后女子就不能再蓄女童的发式了,头发统统都要绾起来,梳成发髻。〃 
        燕寒在天朝呆过十年,知道中原亦有雷同的风俗,也没有多问,任凭仕女盘卷自己的青丝,忽然听闻身后整理床铺的仕女嘀咕了一声,燕寒转过头时,正巧看到她同梳头的仕女比划著打手势,正觉得疑惑,头顶上的动作忽然停止了。 

        〃阏氏。。。。。。奴婢告退。。。。。。〃 
        头发才梳了一半,仕女却要径自离开,怎么想都觉得不平常,燕寒蹙起眉头问: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这。。。。。。奴婢。。。。。。〃 
        〃但说无妨。〃 
        〃嗯。。。。。。昨晚单于并未与阏氏同寝吧?〃 
        燕寒点了点头。 
        〃那奴婢还不能替您绾发髻,只有。。。。。。只有。。。。。。〃 
        〃只有什么?〃燕寒不解,追问道,忽见仕女红了脸,他的心中立时清明一片。 
        原来只有真正行过夫妻之实才能盘头的,刚才整理床榻的仕女一定是发现没有落红,才会阻止她。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仕女匆匆退离,徒留燕寒留在空旷的宫室内。 
        一人独处,尤感寂寞。 
        想到数日前胞妹枉死,想到唯一的心腹此时可能已经命丧血祭,想到自己一人正处在孤立无援的险境,他便唏嘘不已。 
        燕寒行至露台,俯瞰下去:葭苇、柽柳、胡杨、白草。。。。。。目光所及与楼兰故国的风光并无二致──只可惜,一想到自己再也无法回去,心中唯有绵绵的憾恨与不甘。 

        事到如今,只有活下去──依靠著我自己的力量,努力地活下去! 
        只要逃出匈奴,天下之大,一定会有我容身之处! 
        燕寒捏紧了拳头,暗暗下定了决心。 
        之后的六天,日子过得波澜不惊,无论白天还是晚上都不见单于莅临,除了仕女,也再没有人出入寝宫了。燕寒虽然稍稍释怀,却没有放松心情,趁著这几日闲暇,他走遍后宫,却发觉一件很奇怪的事。 

        〃那么多天了,怎么都不见其他的妃嫔?〃 
        过去在天朝,燕寒是做过天子伴读的,他见识过天子的三宫六院美人无数;楼兰是小国,但自己的王兄也有十几位妃子。。。。。。可是匈奴单于诺大的后宫中,为何只有自己这一个〃阏氏〃? 

        〃启禀阏氏,您有所不知,我们匈奴男多女少,三人之中只有一人是女子,再加上皇室除了联姻,只能和本族的贵族通婚,所以整个后宫,一共只有七位妃嫔。。。。。。而且现在她们都不在宫中。〃 

        〃不在宫中?都去了哪里?〃燕寒随口一问。 
        〃这。。。。。。奴婢也不知。〃见答话的仕女闪烁其辞,燕寒心中古怪,就在这时,忽然后颈一凉,他如瀑的长发被人从身后撩了起来! 
        〃让我来回答你吧。〃 
        骤然听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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