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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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天下-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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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宫门,果然瞧见晴凤抱了衣服站在那里,急的跳脚。
  天下无所顾忌的,解下身上的衣衫,大公公只得张开手臂护着,怕旁人瞧见了公主的玉体。
  随便绾了个发髻,天下换装的这段时间也没停着,当下离梅馆,也近了。
  太子突发急症,连太医都瞧不出是什么症状。
  千凌命悬一线,东王和千夜等人想尽法子,焦虑难安。话说,东王的头两位王子,可不就是死在同一症状之下?
  梅馆外,一群嫔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声音倒是凄婉的厉害,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千朔见天下来了,本就没坐着的他,愣是跳了起来,“你可来了,太子哥哥快不行了!”
  “我又不是医生!”急着叫了她来,也无济于事啊!
  “可是外面传的,说你会妖术。”
  千朔说的理直气壮,天下无语,她倒是想会妖术啊!
  东王叹息,似乎苍老了好些岁,“千夜说是,你可能有法子。”
  “他人呢?”
  “跟人抓药去了。”
  药膳一事,千夜极不放心,亲自去了。
  “陛下,太医都没法子,挽柳公主怎么会有。”叶贵妃装腔作势抹了几滴眼泪,“还是让太医瞧着吧!”
  天下仔细瞧了太子的神色,一直纤细的手臂自覆在身上的金杯下探出,太医眉头纠结,都快捋光的胡子,他也愣是没有从那微弱的脉象中瞧出什么可疑。
  但为什么会昏睡不醒呢?
  “我来。”
  太医让了位置,对这个稚气未退的小主子,倒是很不服气。
  看千凌脸色如蜡纸,气息很弱,还有些发烧。
  天下掐了他的人中,倒是很有用。
  太子醒了。
  最激动的竟然是叶贵妃,从十步远的地方,竟然两三步就到了窗前,正要伸手,当下被天下拦住。
  “叶贵妃毕竟是**之人,还是避嫌的好。太子无碍,只是心中有所郁结,今日又劳累过度,有内而发,积郁成疾。留了几位兄弟陪着太子哥哥,疏通疏通,自然好了。”
  天下忽悠着,不管他们信不信,骗人的第一手则,不管自己说什么,首先要自己信了。
  “唉……都退下吧。千默和千朔,挽柳,你也在梅馆呆上几日吧。”
  天下附在晴凤的耳际,说了一通,晴凤点头之后,就离去了。
  待所有人走后千朔无比崇拜的开着天下,搞得她极不自在。
  “老三,来我帮你疏通疏通。”千朔抚上千凌的胸膛。这一顺,倒让千凌更是上气不接下气了。
  “我刚才说的是假的。”
  天下扶起千凌,拨开他遮身的衣物,胸前,一直延伸到腹部,尽是些红色的斑点。有些像疹子。
  “有力气下床吗?”
  千默和千朔帮忙把千凌扶到椅子上。
  “太子熏的香,和千夜他们的一样吗?”
  天下记得在千夜府上,闻到的不是这样的味道。
  “是啊,老三,你何时换香了。”
  “这些都是下人处理的,我怎么知道。”
  “你们知道有一种会吸血的虫子吗?”天下捏着被子的一角,退后几步,将它从床上拖了下来。“我对血的味道很敏感。”
  千朔检查着地上的被子,闻了闻,的确不是他们常用的熏香,难道是香的问题。
  “哦呜!”一声惊叫,烫手似的丢开被子,千朔拍了拍手,像是沾上了不干净的东西,“被子里面有东西。”
  他重新拎起被子,抖着,血红的软体动物接二连三的掉落出来,各个像吃饱喝足的模样,慵懒的蠕动着身体。
  天下来不及阻止,千朔便一脚上去,顿时,屋子里血的味道更浓了。
  “呕——”天下捂着嘴,干呕着。
  “哦,我让人扔了吧。”
  “不行!”天下忍着恶心的感觉,“有人作祟,万一这东西拿到东王面前,反成了他们倒打一耙的证物。”
  的确,太子一死,最受利的人,便是千夜。但是陷害太子,最可疑的也是他。
  “到底是谁这么丧心病狂!”
  “定是身边的人。”千默盯着地上的被子,能做到这样的,肯定是照顾太子日常起居的人。
  “这几日我让晴凤来照料着。太子只要把身体养好就行,剩下的就交给你的兄弟连吧!”
  话说晴凤挎了食盒从长安宫下来,路上遇到叶贵妃,好巧不巧。
  晴凤搁下食盒,跪下行礼。
  “这主子受宠,下人也跟着气派起来的哈?”
  叶贵妃瞧见了晴凤的装扮,甚是气愤。比她身边的丫鬟,还要光鲜!
  晴凤自知,这些都是自己的主子给的,她们可以同桌而食,同榻而卧。这是何等的殊荣,主子的待遇,她都可以享受。受气的可以是她,但是她绝不容许有人诋毁她的主子!
  “你带的什么!”
  叶贵妃给人使眼色,身边的婢女意会的上前掀开了食盒。
  里面只有两碗水。
  晴凤毫不做作,“是主子口渴了,托奴婢到长安宫做了两碗糖水。”
  “糖水?在太**里不能做吗?”
  叶贵妃不明白天下为何这么大费周章。
  “叶主子不知,陛下赏给小主子的糖不同一般,就说这水也是主子喝惯了的东山上的露水。这还是奴婢采了好几个时辰的,这时候……”
  “够了够了!”叶贵妃挥手喊停,别人越受恩宠,她就觉得自尊心越受到伤害,那就像是被人打了耳光的感觉。
  “奴婢告退。”
  晴凤拾起食盒,往梅馆去了。
  今日没过,宫里迎来了意想不到的客人。
  海九溟带着非天见了东王,还特意让非天瞧了太子的病情。
  太子失血过多,补几天就没什么大碍。
  糖水和盐水?非天有些好奇,竟然不用药物,就让太子的气血回升了不少。
  很妙的急救措施,非天真想见见这位宫里的大夫。不过另一个人,那个叫东方天的姑娘不知在这宫里的哪一处。
  “老三——”千朔捧了个汤煲,“快来尝尝晴凤的手艺,听柳儿说,很不错的!我也有帮忙!”
  至少鸡是他宰的,头上还粘着鸡毛的说。
  “哦,这位是……”
  “非天大人。”
  “哦!这位就是传说中医死人的非天大人!”
  非天一笑置之,医死人是他以前的名号,专医死人。
  “既然这样,跟我们一起用膳吧。”
  “荣幸之至。”
  千朔护着汤,“你不会下药吧?”
  非天笑出了声,“你真像我的一个朋友。”
  “我去上别的菜!马上就好。”
  千凌甚是宠溺,这些弟弟们都被挽柳带坏了!
  “非天大人,莫见怪。”
  “见怪不怪。”更怪的他都见了,这还不算什么。“怎么,没下人吗?”
  “梅馆的下人都让柳儿遣走了,冷清点倒也好。”千凌爱极了这样的平静和安全,“不,只要她在,大概哪都冷清不了。”
  东王接见了海九溟,他正想找个机会为那稻米的事致谢。
  传言都说,海九溟极难相处。几句话下来,东王已是一头的冷汗,无论他给什么谢礼,海九溟都不接受。
  “九溟想向东王探听一事。”
  “何事,尽管说来!”
  “柳如眉。”
  乍一听到这个名字,东王也吃了一惊。“那位来自西国的女子……海公子为何要问已逝的人?”
  “已经不在了吗?那女子与我们海家倒有一段渊源。我听人说,她是东王**之妃。”
  “没错。”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十五年前,我出宫,她被人追杀,我救了她,才知道她是醉春楼的艺女,便为她赎了身。接到了宫里。”
  这件事几乎无人知晓,海九溟竟然如此清楚,可见她人脉之广啊!
  “她为何而死?”
  “抑郁而终……”
  东王不明白她为何抑郁,就连孩子的出生,也没能让她从抑郁中走出来,挽柳,挽柳,但去之人,不可留啊……
  只怕海九溟还不知挽柳的存在!
  “她可留有遗物?”
  海九溟只想让师兄临风断了寻找柳如眉的念头,拿她贴身之物回去,到时候也好向临风交差。
  “不曾留。”
  东王毫不犹豫的回答,倒让海九溟起了疑心。
  东王似有察觉,立即补充,“如眉去了之后,她的随身之物,都同她一道儿了。”
  “九溟有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
  “九溟要代兄长,将柳如眉的尸骨,请回海家……”
  东王倒是大吃一惊,他虽不知柳如眉与海家的渊源,但若真应了海九溟的请求,他东国的尊严往哪摆啊!
  但是海家之威,也不可犯……
  “九溟知道东王有所顾忌,这件事我会处理的很好。”至少他不会让不相干的人知道,“九溟代师兄谢过东王,日后东王有什么难处,九溟竭力相帮。”
  东王犹豫一阵,最终还是决定答应海九溟。他和柳如眉算不上是夫妻,但相敬如宾。他叹她绝代的风华,她也只是成为他一世的的妃子,来还他一时的恩情。
  皇陵萧瑟,看得出东王待柳如眉不同一般,精巧的墓门便和寻常的不同,精心擦拭的一尘未染。漫步陵园,犹如时空穿梭之旅,悲歌欢笑,尽在其中。
  枯木逢春,绿意未扫,柳妃的陵墓在万花丛中犹显突兀。东王略微诧异,随即了然于胸,定是挽柳日日来照看了吧。
  海九溟执意要将柳如眉的尸身装载到海家准备的棺椁中,以海家之礼厚葬到海家的陵园中去。这样也了了临风的心愿了吧。
  梅馆中,众人围着一桌的美味,天下难得没有垂涎,只是臭着一张脸看着非天,甚是嫌恶。
  “倒真没想到东方公子竟是太子身边的侍女。”非天早就研究了她的穿扮,女装也这么养眼。
  天下知道,非天要在宫里,那海九溟一定也不远。“你们来辞行的吧。”
  除了这个,她实在还想不出海九溟还有什么目的。单单是为了她,也用不着做到如此。她自认,在海九溟的心中,自己没那么重要。
  “三日后便走。”
  “可惜了。”
  看天下的神情不像是装的,非天趁机,“那就同我们去了吧。”
  “你误会了。”
  她说的可惜,是可惜他们看不到她的天下第一街开张的那一天!
  “妹。”千默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为天下夹了一道菜。
  “妹?”非天诧异,“你是公主?”
  “东国十七公主!”千朔得意,这下非天便没有理由缠着天下了吧!
  直到离开,非天仍是浑浑噩噩,没有从知道天下身份的惊讶中走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失望。海家第一家规,莫与皇家有因缘。
  自始至终,海家和四国的皇室,也只维持在彼此利用的关系上。一旦打破禁忌,也只落得临风和柳如眉的下场……
  公主和非天……
  公主和海九溟……
  九溟!非天苦笑,原来他们的纠葛,竟如此……
  船上愣是在无风的情况下,卷起了一阵波浪。
  一落魄模样的莽汉,一冲进船舱,便跪在精致的棺椁前,身体像没了支撑,伏在上面,一双手没了着落,颤抖的不知搁在哪是好。
  “如眉……”其中哽咽,似道尽了千言万语的思念,倾泻而出,一发不可收拾。泪水早已泛滥成灾,只是顽固的挂在眼上,眷恋着其中的悲痛,惊喜,和依然精明的亮光,迟迟不肯落下。
  胡乱抹了一通,临风吸着鼻子,“我想看看她。”
  棺盖移开,竟没有预想中的腐味,定是非天的手笔。
  当年绝代的风华,依然是尘归尘,土归土。森森骨骼,却依旧看得出此人生前的万种风情。即使如此,也依然倾倒众生。
  “别哭了!”非天看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相难看之极。
  “我乐意!”即使在这样节骨眼上,临风依旧有反击的余力。
  “我本来还打算让你高兴一下,我看你也没那个心情,算了吧……”非天一脸的惋惜。
  “什么事啊?”临风的胡茬被泪水打湿,委屈的模样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可怜了一个这么英俊威武的男人,哭起来竟是这般凄惨模样。
  非天知道,就算没有今天,临风也一定做好了接受柳如眉死亡的准备,也知道他一直锲而不舍的追寻爱人的下落,只是为了能给她一个安稳的家,无论是活着的,还是死了的……
  “我看了她的骨骼,她死前尚有一子。”
  “什么意思?”临风不解。
  “就是说她死前怀孕过!”海星直翻白眼。
  “谁干的!我去宰了他!”临风顿时气势汹汹。
  “你就没想过是你?”非天不知说临风什么好,他实在是天真的可以啊!
  一直沉默的海九溟,也想起来东王当时的异样,似乎是在掩藏什么。他已派人去宫里查了,若柳如眉真有孩子的话,就在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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