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年纪了还要招惹小姑娘。”
“小陌，你不用这样句句带刺。牺牲的人是我好不好。”易匀无奈地叹气，“她想要一个完美的恋人，我就努力扮演。其实我跟她都明白，她爱的并不是我，，只是想象中的一个恋人形象，我只是不巧的刚好比较符合。现实终究不会像想象中的那样美好，小李需要时间想明白。这中间，我只需要扮演好合格的男友的角色就可以了。”
我可是第一次为一个女人这样牺牲。
“对她也没有吗？”许陌突兀地问。
前几天的晚上她跟昆彦问起易匀的感情往事，才知道易匀曾经有过一个她从不知道的存在。昆彦说那是个很单纯很漂亮的中国女生，易匀的大学同学。初一见不会觉得惊艳，却会觉得越看越漂亮。昆彦说那个女孩的厨艺极好，当时他们一群人吃了都觉惊叹。昆彦说那是易匀唯一带出来过的女生，可是后来却没了消息。
许陌想，那个人，或许就是易匀提起的那个不爱他的人吧。或许因为太刻骨，反而从不提起，宁可深埋心底，任它腐烂，融入血骨。
从这个角度想，易匀喜欢的那个人，就不可能是她了。那张画，不过是个被他遗忘在书柜里的意外，偏被小李发现了。
易匀一个急转，车停在路边。“昆彦告诉你的？”易匀皱着眉，似乎并不想提这些。
“是。她就是你那个念念不忘的人？昆彦说后来再也没有见过她，她……”
“她嫁给了别人。”易匀重新发动了车，车子迅速驶了出去。“我以为，昆彦不会记得她了。”
“昆彦说她很特别。”许陌觉得自己很愚蠢地提了这个话题，明显，易匀的情绪不太对。
“呵。”易匀不再说话，看上去在很认真地开车。
每个人内心都会有一个不愿被人提起的秘密，易匀的那个她，应该就是易匀不愿被提起的秘密吧。
转眼就要过年了。老头子的情况却越来越差。好几次许陌都半夜听到老头子的咳嗽声，一声一声，如针刺般，扎得她心一阵一阵的疼。
好几年没在家过年了。大年夜，许陌在厨房下饺子，看着饺子在水里翻滚，傻傻地出神。
“在想什么？再不出锅，饺子皮要破了。”昆彦关了火，捏捏她的脸。
“没事，希望时间就停在今天。”窗外烟花四起，映得天空比白天还美丽。这么热闹的夜，一年，不过这么几天。这么有精神的老头子，或许，她再也不会再看得见。
老头子坐在客厅看春晚，很开心地跟着电视里唱京剧。
“爸，吃饺子。”许陌将碗递给他，“今年照旧有彩头，你吃的时后注意些，说不定就在你碗里。”
这是多年的习俗了。包一个塞着硬币的饺子，吃到的那个，意味着来年会有个好的开始。
虽然知道这就像掩耳盗铃，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把戏，可是他们，还是希望他们家敬爱的老头子可以过一个开心的年。
老头子瘦了很多，原本圆润的脸上处处都能找到皮骨的痕迹，眼窝更是凹陷得厉害。若不是他今天精神不错，常人见了他都会觉得可怖。
“老头子，怎么样，我的手艺还不错吧。有没有吃到彩头？”许陌有心炫耀自己的厨艺，赖在老头子旁边看着电视装作无心地问。
“跟你妈比差了些。”老头子夹起一个饺子，“这里面好像有东西。”
是个硬币。
“老头子，恭喜你啊，明年的好运都给你了。”许陌扬起笑脸，很真诚。如果老头子能开心，要她去摘星星，她也会想办法摘来给他。
外人不会明白，她对老头子，除了亲情，还留有很多遗憾和歉疚。因为恨，他们错过了太多的岁月，现在，她除了弥补，除了努力让老头子过得快乐些，她也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些什么。
“小陌，这些日子，辛苦你跟昆彦了。明天你陪昆彦回趟家吧，我刚才听见他打电话，你们是不是打算不回他家那边了？明天跟他回去拜个年，别为了我连该有的礼貌都忘记了。”
“嗯，好，我知道。”
守夜的任务交给了昆彦和许陌。老头子身体弱，吃完饺子很快就休息去了，许母收拾完也很快就睡觉去了。
许陌盖着毛毯躺在沙发上看春晚，等着敲十二点的钟声。昆彦坐在茶几旁的羊毛毯上，拿着笔记本翻网页。
两杯飘着香的茶水，几叠精致的小点心，这样一个热闹的夜晚，许陌却觉得安宁极了。
十二点，电视里的钟声响起，窗外烟花徐徐散开，昆彦站起来，抱起沙发上的许陌，“丫头，新年快乐！”
“傻瓜，你也快乐！”许陌看着被照亮的天空，“昆彦，美好的一天过去了。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还这么美好。”
“会的。我保证！”昆彦亲亲她的额，“小陌，不要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好不好？现在是新年，我们开心点，不是很好吗？”
“嗯，我想如果我们不开心，老头子也会不开心。”
“所以，即使是装，我也会装作很好，很快乐。”
49
49、第四十九章 。。。
因为守夜睡得晚，许陌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了。混沌地醒来时，昆彦还躺在她身边，睡得很香。看着他的有点像婴儿的睡颜，许陌竟然再也睡不着了。
“起床啦。”许陌坏心眼地扯扯他的头发，拉拉他的耳朵，挠挠他的颈，就是不想让他睡。
“干什么……”昆彦睡眼迷蒙，说话有些含糊。分明还没有清醒，却还可以精确地抓住她的手，裹在手心。
“快点起床！回你家拜年。”许陌将昆彦拽起来，“别再睡了。”
昆彦一反手，将许陌拥入怀里，倒回床上。“老婆，今天是大年初一，是不是要给压岁钱？”
“你赚的比我多，应该你给我！”这男人！居然跟她要钱。
“好啊……”昆彦摁住她的头，给了一个缠绵的吻。“压岁钱，满意吗？”
“占我便宜！”许陌在昆彦背上狠狠掐了一把，红着脸在他怀里平复呼吸。
“丫头你再动手动脚不要怪我不客气！”昆彦拉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
许陌后知后觉地发现昆彦身上的热度有些不正常，呼吸也有些粗重，很乖地选择不说话，不乱动。
稍微往床沿挪了两下，见昆彦没反应，许陌迅速跳下床，“我先出去了，嘿嘿嘿嘿……”
昆彦从房间出来，许陌正捧着热腾腾的汤圆吃得起劲。“很好吃。”许陌唇上沾着芝麻，欢快地对他挤眉弄眼。
“不是要去拜年吗？走吧。”昆彦看起来不太开心，脸绷得紧紧的。
“大过年的，摆张扑克脸作什么。”许陌不解。
欲求不满？……许陌赫然发现，自己居然会有这样邪恶的念头……
其实昆彦的父母跟他们住同一个小区，下楼走几步就到了。所谓的拜年，跟出去串门差不多。老头子在家休养的这些日子，昆彦的父母有空便会过来。
楼下有人在玩耍，许陌定睛一看，竟是易匀和一个孩子。
“这个是易初的孩子？”昆彦明显比她知道的内情要来的多。
易初……
许陌有点印象。易初是易匀的堂弟，比她要大一岁，她很小的时候他们一起堆过泥巴。那时她很喜欢他，总是搂着他的脖子，“哥哥哥哥”的叫。易初小时候很腼腆，别人稍微逗逗他，他脸就红的像蕃茄。在她四岁的时候，易初的父母离异，他跟着母亲去了南方，那以后就很少再有消息回来。想想，他们好像这么多年，未曾再见过。
原来，他的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岁月催人老啊，许陌悄悄感慨。
“易初今年怎么愿意回来了？”昆彦和易匀聊起了她不太懂的话题，许陌觉得无趣，就跟小家伙聊了起来。
“你好，我叫许陌，你叫什么？”
“易小初。”不怎么活泼的女孩，眼神追着易匀，对许陌有些冷淡，让许陌有些受打击。不过易小初，这个名字，实在有些取巧。
“你的名字是爸爸取的？”许陌不放弃，继续跟孩子套近乎。
“不是，妈妈取的。”提到妈妈，她的表情才缓和了些，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淌。
“你妈妈也一起回来了吗？”看到她情绪松动，许陌趁热打铁。
“妈妈不见了，我和爸爸回来找她的。”易小初的情绪有些失控，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眼看就要落下来。
“别哭啊，别哭啊。”许陌最见不得眼泪，看到孩子哭，她也慌了神，立刻向易匀求助。
“小初乖啊，爸爸不是说已经找到妈妈了吗？她很快就会回来了，啊。”易匀将孩子抱起来，给她擦眼泪，“明天伯伯带你去游乐场玩好不好？”
孩子到易匀怀里立刻不哭了，安静地搂着他的脖子，睁着大眼睛泪汪汪地看着易匀。
“这孩子跟你挺投缘的。”昆彦牵着许陌的手，“我们先回去了，天气冷，你们也早点回。”
“过几天跟易初一起吃饭吧，你们也好久没见了。小陌也一起来，易初很挂念你。”
到昆彦家的时候，正好赶上吃饭。昆彦妈妈做的菜很好吃，许陌吃得心满意足，极为难得的吃了两碗饭。
“小陌，看着你现在跟昆彦这样，我跟你爸爸都很开心。”昆彦妈妈吃过饭拉着她聊天，将昆家一老一少赶进厨房刷碗筷去了。“有没有跟昆彦商量一下生个孩子啊？昆彦今年也不小了，可是每次我问他啊，他都跟我打岔。”
孩子……很值得研究的问题。可是，好像她还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她和昆彦跌跌撞撞地走到今天，她根本没有心理去考虑孩子的问题。昆彦难道被拷问过？可是他从来没有跟她提过。他不想要孩子吧……许陌有些失落地想。
“妈，这个事情，我会跟昆彦提的。我们年纪都不小了，确实应该考虑一下这个问题了。”看着昆彦妈妈一脸憧憬的模样，许陌实在说不出什么打击的话来。
“考虑什么？”昆彦靠过来，搂着她的肩问，貌似心情不错。
“没什么。”许陌不自然地别过脸。
“我跟你爸爸今天下午还有事，你们早点回去吧。”不知是否看出了她的尴尬，昆彦妈妈很体贴地转移话题，下逐客令。
“那我们走了。”昆彦什么都没再问，拉起许陌很快就离开了。
“妈跟你说什么？”昆彦回家后直接将她拉进房间，逼近角落。
“没什么。”许陌嘿嘿一笑。孩子……既然昆彦没有那样的想法，她也就没有必要跟他谈这个问题了。
“是吗？”昆彦眼神飘了飘，有些失落地摁住她的肩，“既然如此……”昆彦抿了抿嘴角，迅速抵上她的唇。
“唔……你干什么。”许陌扭过头，将昆彦推开。
“你不是说我们年纪都不小了，应该考虑生孩子了吗？我现在给你机会，跟你生孩子，怎么，不满意？”昆彦脸绷得紧紧的，说话声音都低了几度。
“你都听到啦。”许陌垂了垂眉，“妈说她跟你提过很多次，可是你从来没跟我说过。我想……你应该不想要孩子。”
“谁告诉你我不想要孩子。”昆彦叹了口气，放开她，“之前我们一直吵架闹矛盾，我怎么跟你说我想要孩子。小陌，我很想要个孩子，可是，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
“真的不勉强？”许陌眼珠一转，“那好，我要去泡杯茶喝，你要不要？”
“好。”昆彦不再纠缠她，退开几步，整理了下衣服，率先走出了房间。
很怪异的气氛。虽然在父母面前他们跟平时没有什么区别，可是许陌总觉得有些不同。说不上来是怎么不一样，可是细微的地方，许陌总可以看到昆彦不易察觉的愣神和发呆。
晚上，许陌躺在床上，听着昆彦细细浅浅的呼吸，知道他也没睡。“昆彦……”
“干什么？”他的声音闷闷的。
“没什么。”许陌翻了个身，扣住昆彦的腰，“昆彦，我没有不想生孩子。跟你妈妈说的话都是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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