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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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流火-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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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同学的伤好了么?”许丹丹一脸歉意,却掩盖不住底下泛起的桃花,脸颊红红的,

“嗯,好了,”靳思危礼貌一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天给你添麻烦了,真对不起,”

“没事,”靳思危又笑,脸都僵了,

“他已经走了,谢谢你,”说的那叫一个真诚,靳小爷给一愣一愣的,

“呵,干嘛谢我啊?”眼神明显在飘,靳思危左顾右盼,

“是你把他弄走的吧,当然,肯定不是为我,”许丹丹没再笑了,眼神也没之前柔和,倒有点想窥探别人隐私的犀利,

“哪能啊!我又不是校长,他走不走关我屁事,那啥我还有事先走了哈,有空联系,”靳思危打着哈哈转身朝教室跑,康乐还在座位上发愣,被靳思危一拽,踉跄着从后门跟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跑到楼下,康乐忽然嚷起来,

“去哪啊!还有一节课呢!”

“不上了!”靳思危掏出支烟点上,回头瞅了眼崽子,“愣着干嘛,走啊,”

“还得上课!”康乐站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意思,

“让你走就走,听到没?!”

“我要上课!”

“操!”

康乐的火噌的一下上来了,回头往楼上冲,我凭什么得听你的?!我凭什么得让你骂?!我他妈凭什么得二十四小时围着你一人转!!!

午后的风暖暖的,吹得靳思危眼睛有些睁不开,没睡饱吧,怎么那么涩呢……

第十八章

靳思危活了二十年,除了康乐,从没给谁道过歉。当初把人开瓢、卸牙、揍到医院接骨头,就连面对那次用呼吸机维持生命的车祸受害者,靳思危都没说过对不起三字。

大概这就是报应,一物降一物,遇到康乐,他算栽个结实。

蹲楼下抽完烟,靳思危抖抖大腿,大丈夫能屈能伸,准备回去跟崽子说第三次对不起。

到底对不起什么,他也说不清,反正康乐这回是真怒了,怒的根源,估计也在自己身上。

刚到教室门口,有点不对劲,怎么那么闹腾呢?进去一看,老师不在。

“怎么不上课?”靳思危问第一排的同学,抬着眼睛往后瞅,崽子跑哪去了……

“这节课自习,林老师开会去了,”

“噢,那康乐呢?你看到没?”

“不知道,没注意,”

靳思危走出教室,在走廊上等了一会儿,去厕所也该回来了吧……十五分钟过去,连个鬼影都没有。

怎么才分开这么一会儿就人间蒸发了?!靳思危打他手机,不在服务区,再打,无人接听。

“你他吗跑哪去了!”想了想,不对,删了重输。

“你在哪儿呢?我回來上课了”OK,发送。

攥着手机眼睛都快瞪出泪水了也不见有反应,又拨了次,这回居然关机。

操的,你狠!

靳思危开着大奔准备去街上溜达溜达消消火,出了校门没多远,前面一辆奥迪忽然停了,靳思危一惊,猛地踩下刹车,要不是反应快,一准得亲上那车屁股!

刚要张口骂,那车上下来一个人,不对,是妖精。看上去好像在生气,气得还不小,“嘭”一声,把车门摔了个惊天动地,连隔着一截的靳思危都给那气势震住了。

妖精冲着奥迪吼了句什么,没听清楚,只听到最后撕心裂肺的两个字,“骗子”。

嘿,有意思,靳思危没打算开车走人,杵方向盘上眯着眼睛看好戏,结果没能如他愿。妖精一扭头,眼睛尖得,瞪着两铜铃就朝靳思危这边走,使劲拍了拍车窗。靳小爷不是傻子,隔着玻璃一个劲摇头,一脸的茫然。

“今天你要不开门我把你车砸了!”这车隔音效果不错,却还是隐约听见那厮的咆哮,靳思危心想,这得气到什么程度啊,平时看上去挺斯文一人,怎么吼起来跟狼似的。按下车锁,邱品凡黑云满面的上了车,缓了缓气,哑着嗓子说了句,开车。

靳思危咂咂嘴,还真把爷当司机了?!想骂回去,刚一扭头,妖精居然哭了,不是涓涓细流,他妈的黄河大咆哮啊!!!

再看前面那辆奥迪,纹丝不动,停了半晌,上面下来个人,西装革履,三十来岁吧,老帅老帅的,特有气质。跟崽子呆得久了,看见型男也忍不住直流哈喇子,要小爷我三十岁还能这么帅那真是不枉此生了。

呃,不是考虑这事的时候。旁边这位,嚎得惊天地泣鬼神,车外那位,沉着脸叩了叩车窗,示意靳思危开门,开还是不开?!

“邱……”

“开车……”邱品凡低声哀求,啧啧,这声谁听了谁心碎。

靳思危一咬牙,踩下油门,咻的一声擦着车外那位的身子飞了出去。

不知道开了多久,估计绕了得有大半个城区,妖精终于止住了哭声,静静地坐着,两眼无神,整个人跟丢了魂似的死气沉沉。

靳思危早憋坏了,想问吧,又怕触及人伤心处,想安慰吧,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要是康乐在就好了,那温柔的崽子总有办法的吧……

呸呸,靳思危你就这点出息,离了他不能活啦?!

“我说,咱们这么绕下去,估计这油也不够了,要不先去加油站加满了爷再带你接着绕去?”

要搁平时,靳小爷能这么慈眉善目地对他?话说,这妖精伤心起来,还真有点让人招架不住。

“美国,”妖精沉默半天,幽幽吐出俩字,

#奇#“……”靳思危黑线,“我这是车,不是飞机,飞不过太平洋,您挑个别地吧,近点儿的,”

#书#妖精又沉默了一会,忽地笑起来,笑着笑着,两水龙头又开闸了。

#网#“你这是哭呢还是笑呢?别吓我啊,”靳思危估摸着,把他拉精神病院算了,怪渗人的。

“你喜欢过谁么?”妖精倚着车窗,眼睛直愣愣盯着挂前面轻轻摆动的风铃,

“跟我说话呢?”靳思危扭头看了他一眼,觉得自己在说废话,车里就俩人,不跟自己说跟谁说?!

“喜欢过……吧,”不知道他所谓喜欢的定义是什么,说起来,幼儿园那水灵的小妞不错,要不自己怎么非要和她一块儿坐呢?既然那么想和她在一起,应该算喜欢,还有后来乱七八糟勾搭上的妞,虽然早忘了她们长的什么样,叫什么名字,可当时确实是喜欢的吧。

“如果那个人死了呢,还喜欢么?”

“……”有毛病,喜欢死人干嘛?!

“如果等他死了,才说喜欢,他能听到么?”

“……”靳思危后背发凉,咽了咽唾沫,“我又不会通灵,”

邱品凡扑腾了几下睫毛,没再睁眼,睡着了似的一动不动。

过了很久,靳思危才知道他昏过去了,送到医院,医生说,他悲伤过度导致休克。

靳思危低着头坐在走道椅子上抽烟,护士过来说这里禁止抽烟,靳思危听话的把烟头往地上一摁,扔垃圾桶。

得悲伤到什么程度,才能昏过去呢?靳思危没试过,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老妈死的时候,自己一滴眼泪也没流,不是不难过,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记得那晚,等亲戚都散了,夜里起来撒尿,路过客厅,看到老爸抱着老妈的遗像默默流眼泪。平日里那个高大坚强的男人,在那一刻,竟会脆弱到似乎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大概,生离死别的痛,可以击垮任何一个人吧……

天开始黑了,靳思危在想要不要先出去吃个饭再回来,估计妖精一时半会也醒不了。刚要起身,护士从病房里出来,手里拿着个电话,奇Qīsūu。сom书闹腾的铃声一个劲乱叫。

“你是他的家属吧?麻烦你先替他接下电话,响好几次了,”护士把电话递给靳思危转身走了。

夏桀,俩字忽闪着蓝光,靳思危没多想,按下接听键,没开口呢对方就说话了,

“求你了,忘掉他……”声音挺成熟,估计不是小年轻,幽幽的,带着点苦涩,

“……抱歉,邱品凡休克了,睡着呢,”

靳思危脱口而出,把医生的话都没带加工说了出来,果然,对方一听,立马慌了。把地址和病房号跟人说了一遍,靳思危又坐回椅子上,乖乖等人来接班。

还不到十分钟,白天见到的男人急匆匆跑了过来,满脸的惊慌失措,却还是强忍着激动跟靳思危礼貌地说了谢谢。

可算解脱了,靳思危伸了个懒腰,这一天累的!回头看了眼病床上的人,还没醒呢,这妖精故意的吧,哪能昏那么久!再看病床旁的男人,憔悴得让人心疼。

这两人关系肯定不一般,都互相折磨到这份上了,靳思危懒得多想,肚子饿了,舔舔嘴皮,都是让崽子给带的,山珍海味没胃口,满脑子的小笼包。

回去的路上靳思危正琢磨着买点儿什么哄哄康乐,也不晓得他吃了没。

口袋里手机振了一下,掏出一看,

“没电了,刚到家”

这简洁的,一般人绝对看不懂什么意思!靳思危无奈的叹了口气,扔一边座位上,没打算回,正开车呢,安全行驶意识可不能丢。

又一条短信发过来,

“小笼包,快点”

全句是:我买了小笼包,快点回来。靳思危白眼一翻,你还能再简洁点儿么?!不过,他怎么知道自己想吃小笼包……

路上堵车,挤牙膏似的挤了两小时才到家。康乐裹着毛毯蜷沙发里看电视,瞟了眼靳思危,随口说,

“锅里,”

“……”靳思危想撞墙,忍了!窜进厨房,揭开锅盖,一股热气冒出来,呛得靳思危捂着鼻子咳嗽,抓起一个往嘴里塞,美味啊!

一连吞了五个,剩下的给崽子吧,那家包子店生意特好,下午去基本买不到,看那小样肯定没舍得吃,都留给自己了。

“康乐,你也尝一个,”靳思危殷勤的凑上去,康乐狐疑的一回头,那眼神,就像在说你丫没在里面下毒吧?

“……我吃饱了,扔了多可惜,”靳思危再接再厉,

“噢,吃剩了才给我,”康乐冷哼,

“不是不是,其实只半饱,啊不是,我真饱了,你吃吧,你不是最爱蘑菇馅的么,”

康乐皱眉,“你还有透视眼?我买了五个蘑菇五个白菜,你能区分出来?”

“边掰边吃,”靳思危委屈,“蘑菇的都没动,”

“……”

“吃啊!张嘴!”

“唔……慢点!塞我一嘴油!”

“擦擦不就行了,”

“!!!你这猪蹄离我远点!靠!还抹!塞我鼻孔里了!!!!!!!”

噼里啪啦,茶几踹飞了,杯子摔了,遥控器自由落体了。

楼下一对老教授家,老头扶了扶眼镜,和老伴对视一会儿,同时叹气,

“现在的小年轻啊……浮躁啊浮躁……”

第十九章

邱品凡休学了。知道这事的时候靳思危和康乐正在学校外的小饭馆吃饭。旁边一桌有两对情侣在那吧唧着嘴滔滔而谈。

“唉,听说了没,咱学校的名GAY休学了,”一板寸男在那特兴奋地说,他旁边的女生捅了捅他,

“小声点儿,”

“怕什么!人家用屁股的干活都不觉得丢人,咱们说说怎么了?”

“嘿嘿,你怎么那么清楚?”另一男的接过话茬,猥琐地笑了两声,

“你还别说,自从知道那小白脸是个GAY,我夜里都不敢往小树林走,就怕冷不丁被人给那啥了……”板寸男越说越得意,笑得那叫一个贱,

“多帅一人啊,”旁边的女生忽然感叹,“开学那会宿舍里一致认为他是我们学校校草,现在想想,真脏!”

“啪!”摔筷子,

“操!”低吼,还真默契。

靳思危听了半天,早就怒火中烧,就这两对四眼田鸡长得那场籽购靡馑荚谌吮澈笏等浪模鹚笛妥约喝鲜叮褪遣蝗鲜端部床还咚闹烩鎏锛δ羌

对面的康乐看来也怒了,筷子摔得倍儿响,要不是结实,一准断了。

田鸡们估计意识到身后有两团火苗在呼啦呼啦的烧,母田鸡拉了拉公田鸡袖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说了,

“呵,还有啊,咱学校就有这种垃圾,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整天作威作福的装二大爷,要是没了靠山,他算个屁!”

板寸田鸡得瑟地晃着脑袋,一抬眼就见靳思危攥着个啤酒瓶走了过来,下巴越拉越长,快掉地上了,两眼珠子瞪得滚圆,跟看见贞子似的惊恐|Qī+shū+ωǎng|,他估计没料到小爷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来真的。

“哥们,来喝两杯,”靳思危眯着眼睛笑呵呵地走过去,“啪!”一声巨响,瓶子擦着那厮脑袋往桌上砸下去,摔了个粉碎。

“啊!真不好意思,手滑……”看着满桌子碎玻璃渣,靳思危随手把那半个瓶子一扔,掏出一张毛主席拍板寸田鸡脑袋上,

“吓着了吧?拿着二大爷给的钱去医院好好看看,保不准里面一脑子的排泄物,这儿也没什么花花草草,怎么就迫不及待地上赶着张嘴施肥呢?”

回头冲康乐一挑眉,两人大咧咧地走了出去,剩下那只吓蒙的田鸡长大嘴巴,结结巴巴的叫,

“老…老板!”

“您慢走啊,慢走……下次再来!”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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