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正在迷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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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正在迷情中-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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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他们准又去告状说我不懂规矩拿眼睛瞟“稍儿”,于是我全当没看见他们,一头钻进汽车,跟司机说了句:
  “王府饭店。”
  外线侦察员见我们走了,一个电话打到我们队里,李向华接的电话。他听完外线的报告,马上打电话到“亚洲”找薛宇,问他知道不知道我和潘小伟上哪儿去了。
  薛宇说下楼了,但不知上哪儿。李向华感觉问题严重,马上布置人根据外线侦察员提供的车牌号去查那辆出租车的单位,然后自己跑去找伍立昌。
  “你知道吗,月月带着潘小伟乘一辆出租车离开亚洲大酒店不知去向了。”
  伍队长乍听李队长这么一说,也有点惊,“离开饭店了?会不会是到外面吃饭去了?”
  “难道亚洲大酒店就找不着饭吃了?”李队长气愤愤地说,“你看她今天替潘小伟要钱包时的那个口气。哼,出去吃饭也应该请示一下呀。我今天说她两句她还木高兴了。照我看,以后咱们队里宁可从警校招点中专生,也别要这种大学生了,脾气大本事小,说木得碰不得。”
  伍队长说:“得了得了,他们到哪儿去了赶快查出来。万一那小子玩什么花活,月月一个人对付不了。”
  海岩:你们后来是到王府去了吗,没出什么事吧?
  吕月月:没出事,我们在九点半以前,一直在王府饭店一层的“罗马餐厅”吃饭。那儿确实是一间极幽雅的西餐厅。给人一种很陈旧的华丽感。服务员都是男的,穿着黑色的夜礼服或者围着样式很传统的围裙。桌子上点着白色的蜡烛,整个儿餐厅只有三两桌客人,很安静。
  海岩:你吃得惯意大利菜吗?
  吕月月:在这以前,我只在前门旁边的人人大酒楼的快餐厅里吃过意大利面条,我还从来没在这么贵族气的餐厅里坐下来点菜。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点菜。餐厅的经理是一位金头发的老外,他把酒单送到我的面前,我倒览着那些陌生的酒名和标在后面的贵得不可思议的价格。我对潘小伟说我不会喝酒,潘小伟说你来一杯葡萄酒吧就算陪我。我点头说行。于是他替我叫了一杯我也记不住名字的意大利红酒。一位服务员在我面前的杯子里倒上冰水,我说对不起我不要这个。服务员看出我什么也不懂就略带轻蔑地提醒说:“小姐,这冰水是免费的。”这句话当然很容易使我难堪。潘小伟不满地瞪着服务员说:“对不起先生,这位小姐已经说了不要,请撤掉吧。”服务员这才点了一下头表示歉意,随后拿掉了冰水。
  潘小伟显然已经明白了我对这种环境的陌生,我看得出来他是竭力想使我轻松下来。令我感动的是,他年纪不大却已经懂得在帮我摆脱尴尬时怎样不使我感到屈辱。他说吕小姐,如果你对吃的东西没有特别需要忌讳的话,能不能让我替你点菜。
  我说当然可以。于是他用很熟练的英语和那位黄头发的餐厅经理讨论怎么安排我们的饭菜。我的英语不好,大约只能听懂五分之一。他们说了好半天,餐厅经理连声地走了,潘小伟才坐正了身子看我。
  “我给你要了一份意大利菜汤,头盘是一份田螺,主菜是扒大虾,你喜欢吗?吃扒虾应该喝白葡萄酒,所以我又替你要了一份白葡萄酒。”
  我老老实实地说,我吃西餐很外行,不用那么讲究。
  海岩:你们这边灯红酒绿,你们队里的人是不是还在没头苍蝇似的到处找你?
  吕月月:是的,当时我并没把陪潘小伟一起离开亚洲大酒店看作什么了不得的事,因为我觉得从第二天开始,我天天要陪他出去。也可能是我没经验不懂规矩吧,王府饭店的这顿晚餐毕竟是计划之外的临时日程,我当时应该打电话向队里报告一下就没事了,结果队里找不到我们,弄得很紧张。他们后来好不容易根据出租车的牌号查到那辆车是北新汽车公司的,又让北新汽车公司呼叫那位司机,跟那位司机联络上以后,才知道我们去了王府饭店。那时候我们都快要吃完了。
  海岩:吃饭的时候你们都谈了些什么?
  吕月月:闲聊呗,他问小薛来着。
  海岩:问什么?吕田目:问小薛在亚洲大酒店是不是为了监视他。
  海岩:他怎么这么没有城府,明着就这么问。
  吕月月:小孩呗,其实他说话特别直,不像我们大陆的年青人那 么油。
  海岩:那你怎么说?
  吕月月:我说不是监视,是保护。他又问那你呢,是监视我还是保护我?我说都是。他问干吗要监视我?我说是为了保 护。
  海岩:快成绕口令了,他有没有夸你口才好?他不是爱夸女孩 子吗。
  吕月月:没有,他看着我,好像什么都明白似的,说:“我看,是为了一把小提琴吧。”
  海岩:他直接说起小提琴,是想试探你吗?
  吕月月:从我的感觉上,他还没有这个心计,实际上那小提琴跟他本人并没什么关系。
  海岩:那你怎么回答他?


  吕月月:我说,反正我不是为了我自己,要是为了我自己,我也不会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海岩:答得很妙。不过你这样答,他会不会觉得扫兴?
  吕月月:是的,他有点懊丧,对我说:“你能陪我吃晚饭让我很高兴,我希望你也能高兴,而不是把它看作纯粹的公事。尽管我知道你陪着我对你来说,就是公事。”
  我说:“你认为办公事就一定不让人高兴吗?你认为我今天不高兴吗?”
  他听了这话马上又笑了,问我:“你会拉小提琴吗?”
  我说:“不会。”
  他问:“钢琴呢,弹得好不好?”
  我说:“我又不是搞音乐的,也不会。”我问,“难道你都会?”
  他说:“小时候由家庭教师教过,钢琴和小提琴都学,但学得都不好。”
  我说:“了不起,你多才多艺。”
  他挺得意,说:“你不是故意取笑我吧?”
  我说:“不是不是。”
  海岩:他可真有意思,我发现你跟他谈话还得哄着他。
  吕月月:没错。从后来跟他的相处中我发现,他确实还保留了许多孩子的心理和个性。我只要给他一句狠的,他马上就能当真,马上就垂头丧气,几句好话一说,很快又能雨过天晴,转怒为喜。
  海岩:他这种青年可能有比较深刻的两重性,一方面,从他个人的经历来看,一直是在香港、台湾和美国上学,又不缺钱,所以可能连课余打工的经历都没有。
  没经历过生存竞争的人肯定是比较单纯幼稚的,喜怒哀乐形于色。但另一方面,从他的家庭背景上看,又有相当的复杂性,使他在人生的某一层面或者说某一个点上,又有一般青年学生无法触及到的体验。正如你们处长、队长分析的那样,他不可能对黑社会的尔虞我诈,腥风血雨没有丝毫耳闻和近切感受。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你说呢?
  吕月月:对!他的这种两重性,非常容易迷惑人,他笑的时候可纯呢,对人,特别是对他喜欢的女孩子,感情上也非常外露和直率。
  海岩:你木是不喜欢对女孩外露的男人吗?
  吕月月:可他的那种外露给人一种比较纯真的感觉。
  海岩:你是不是挺喜欢他,我指的是他的这种个性。
  吕月月:(思忖一会儿)木否认,像潘小伟这种青春型的人对一般女孩子都会有点吸引力的。
  海岩:那天晚上你们吃完饭就回亚洲大酒店了吗?
  吕月月:对,我们是九点钟左右吃完饭的,那顿饭潘小伟花了一千多块钱,可我都没吃饱。
  海岩:吃不惯西餐?吕自目:我吃到一半的时候,因为把叉子和刀子放在了一起,服务员上来就把我的盘子给撤了,我当时心里直纳闷,我还没吃完呢怎么就给我端走了,可我不明规矩没敢问。潘小伟问我是不是木喜欢这道菜的口味,我说还行,他问我那为什么吃这么少,我说我还没吃完他就给收走了。潘小伟就笑了,他告诉我吃西餐的讲究是刀又不能放在一起,放在一起就等于向服务员表示已经吃够可以撤盘的 意思。
  海岩:后来你们队里找到你们了吗?
  吕月月: 我们吃完饭以后从王府出来,在饭店门口正巧碰上李队 长和纪春雷他们,还有几个外线,他们刚好乘车赶过来,在饭店门口和我们正好打了个照面。
  李队长看了我一眼,用力将车门摔上,以示不满。潘小伟也看见他们了,笑笑地冲他们招手致意。他这会儿情绪正好,全然没注意李向华愤怒的脸色。几个外线怕暴露,若无其事地走进饭店去了。这时我们叫的出租车开过来了,潘小伟拉开车门请我先上,我也不再看李队长的脸色,一低头钻了进去。
  一路上,一辆外线的车跟在我们后面,李队长的车气汹汹地超过我们,压在我们的前面,一前一后,像押送似的。
  到了亚洲大酒店,我送潘小伟上楼,在九楼下了电梯,就看见薛宇满脸严峻。
  我不想再进潘小伟的房,就在电梯厅与他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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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进去坐一会儿吧,时间还早。”潘小伟留我。
  我说:“不了,我得早点回家了,明天上午我来接你。”
  他说:“你家离这里远吗?”
  我说:“挺远,所以我要早点走。”
  他说:“那我送你回家。”
  我说:“谢谢,不用了。”
  他说:“啊,我没有养成让女士这么晚了独自回家的习惯。”
  我说:“真的不必客气了,你如果有事需要找我,就打我BP机吧。”
  我把BP机号写给了他,可他仍执意要送我回家,小薛有点看不下去,板着脸站在他身后,冷冷地说:“对不起先生,吕小姐有人送,他们旅行社的车在下面等她。”
  潘小伟看一眼薛宇的脸色,表情十分难堪,我赶快叫开一个电梯的门,站进去向潘小伟道了晚安。潘也说,晚安。
  下了楼,出了饭店,李队长的车还在等我,我开了我的车跟在他后面,回到了处里。
  伍队长还没走。
  这次李队长没说话,倒是伍队长批了我一顿。说今天本来挺简单的事,活活让我弄出一场虚惊,“你要出去吃饭,打个电话请示一下,或者哪怕是报告一下,我们知道你们的去向,不就完了吗。这事说轻了是没经验,说重了是无组织无纪律。
  说你轻了吧不管事,说重一点吧你又不爱听。“伍队长问我:”你说我是说轻好还是说重好?“
  我嘟咬着说:“轻的重的您不是都说了吗。”其实伍队长批我轻重我都接受,就是面子上一时下不来,嘴上一时也软不下来。
  虽然伍队长批了我,但在对我的整体看法上,他和李队长仍是有分歧的。在我承认错误走了以后,李队长说:
  “你说她没经验,她可是刑警学院科班出来的,按说比你我都应该懂得规矩,你看这一晚上多少人没回家在帮忙找她,他们俩倒是舒舒服服地坐在大饭店里七碟八碗,同志们会怎么说?说轻了是无组织无纪律没有规矩,说重了……说重了话恐怕就难听了。”
  伍队长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说:“哎,是什么事说什么事,别往歪里说。”
  李队长说:“过去咱们公安机关让敌人给拉下水的干部不是没有,更何况现在是什么社会什么时代,像潘小伟这样的,又漂亮,又有钱,挥金如土,一晚上两个人吃掉一千多块,女孩子现在就图这个。”
  伍队长笑笑说:“没准那小子还让月月给拉上岸呢。看得出来,他挺喜欢月月这类型的。”
  李队长说:“你不是搞色诱吧。”
  伍队长说:“你别扣帽子了。让月月以导游身份保护他做他工作是你也同意的方案,局里处里也都议过,怎么叫色诱。”
  李队长:“方案是没问题,我是担心月月个人素质不行,她老家是东北偏远地区的,小地方来的女孩子没见过这阵势,潘小伟这种类型的人,很容易让女孩子当偶 像。”
  伍队长说:“没那么严重,月月好歹是个大学生,不会那么不开眼。这种事关键在教育,一旦发现苗头马上做工作,不会出事的,咱们也不能怕噎着就不吃饭了。
  何况这差事也不好干,总得给月月一点灵活性吧,她的工作做好了,对我们攻下潘小伟这一关大有好处。“
  李向华说:“可人总不能失控吧,他们俩上哪儿去外线控制不住,我们也掌握不了。天龙帮的人要是杀了他们,咱们收尸也得知道他们在哪儿吧。”
  伍队长说:“这样吧,从明天开始,给他们再派个司机,我看叫纪春雷去吧,让月月也多个帮手,万一月月有经验欠缺的地方,让纪春雷提醒她。老纪这人稳,和月月也能处得来。”
  李队长这才觉得踏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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