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东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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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在东莞-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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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培训的囡囡主要是两种人,一种是刚从工厂出来想通了的打工妹,她们往往在思想上和身体上都没有做好准备,以为真的是钱如潮水,只要张腿。第二种是刚被客人投诉了,被罚到培训部来回炉深造的,往往很有情绪。李鹰都能够亲力亲为,因材施教,恩威并重,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基本上小姐无人不服。我想如果他哪一天又从红绳上摔下来死掉了,我的悼词都写好了。

李鹰,一个久经考验的桑拿战士,他的一生奉献给了伟大的桑拿事业,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对技术敬业求精,对工作从不拈轻怕重。。。。。。。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绝不脱离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利于*的人。

我又一次在大厅喝咖啡,喝得摇摇欲睡。被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吵醒,再睡,再被吵,无比烦躁。那婴儿的父母不断哄着孩子,没有任何效果。喝咖啡的大多喜欢清静,不少已经皱着眉头了,孩子父母不断道歉,来者都是客,孩子又是襁褓之人,郁闷的客人和大堂服务员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有些客人已经拿包准备走,我也起身离开,准备上培训室再说几句废话。

此时,咖啡馆走进一个女孩,让我和我们都停住了脚步,那是个满脸笑容的女孩。高挑的个子,肤色白得恰好,五官长得恰好,没有任何化妆品的却非常典雅,一种高贵与野性并存的感觉迫来,让我有种莫名的自卑感,但嘴角的轻笑,还有笑后甜甜的酒窝,又给人自来熟的亲近感。她着一袭绿纱裙,脖子上挂着圆润的夜明珠,一看就是高贵家的女儿。我突然没有理由地想起《荷马史诗》里的海伦,在五星级酒店里出现几个豪贵家的女儿很正常,奇怪的是,她一出现,像一剂清静散,咖啡馆的烦躁刹那间消散了。很多要走的人又重新坐下了,觉得空气中洋溢着氧气。

那女子走到婴儿旁边,婴儿还是在哭。她笑着去抱孩子,清脆如黄莺般说道:“让姐姐抱抱”,那孩子也就不到一岁的样子,看了一眼姐姐,居然停下了哭泣。

那女子道:“我弹首曲子给宝宝,宝宝就不会哭,你们继续喝咖啡啊。”

我们齐声道:“好的,好的。”好像这位姑娘跟我们每个人都是老相识一样,她款款走开,我却感觉心跳加快。

这位姑娘走到大厅的钢琴后,微微一笑,已让人醉了,她弹的是莫扎特的催眠曲,我在学心理咨询催眠术时经常接触,这姑娘指法纯熟,奇怪的是有一些音节她还有自己的变化。宝宝睡了,所有的人都进入一种如梦如幻的境界,飘飘欲仙,地球引力在家华已不存在。

飞机正在抵抗地球,我正在抵抗你。

好不容易催眠曲停了下来,我见到得所有男人都呆望着大堂钢琴处。那女子轻笑颔首,整理一下长裙,两只眼睛亮得随时都会涌出泉水来,波浪形的长发,衬得瓜子脸分外妖娆。这是哪个艺术学院的学生?

她又笑了,又弹了。这次她是边谈边唱,声音柔美得不在专业歌手之下,唱到动情处,眼泪就澿湿了长长的睫毛,全场凝结,她唱到:

时光挥一挥手,大海就变成了大漠。

曾经的渔舟唱晚,只留下几条河痕。

昨日的百草牛羊,眼下的万里黄沙。

列风掠走了最后一点绿意,

暴日舔皱了残存的水印。

胡杨目睹了这一切,

可它老得不会说话了。

曲罢,所有人都在发呆,包括大堂几个开房的,都停下了手里的活,我屏住呼吸脑袋一片混乱,整个家华只有美人和天籁,一群凡夫俗子,在现实世界里升入了审美世界,至少刹那。我肯定,她是艺术学院的大学生,中央音乐学院还是星海音乐学院?来走穴的?

我身边的一个老头,刚才喝咖啡时还是病怏怏的,现在却是一声长叹,一身大汗,满脸红晕,我暗叹,也许这就叫:

绿纱裙 白羽扇

珍珠帘开明月满

长驱赤火入珠帘

无穷大漠 似雾非雾 似烟非烟

静夜思 驱不散

风声细碎烛影乱

相思浓时心转淡

一天青辉 浮光照入水晶链

正胡思乱想,那女子走到了我咖啡桌边,我揉揉眼睛,赶忙把踩在凳子上的脚拿下。

那女子呵呵笑道:“你是江磊吧,你的感觉论我听后非常有感觉,受教了。”

我结巴了:“你。。。你。。。。。你是哪个?”

那女子弯身道:“敖登格日乐,科尔沁草原的人,汉名何青。”

我还在发愣。

何青道:“不请我喝杯咖啡吗?”

何青一携裙角,坐在可我身旁,如果眼光可以杀人,那我早已经万箭穿心。

我道:“敖什么日乐,你。。。。。。你来上班了?”

何青伸出手来跟我握手,道:“敖登格日乐,在蒙古语里是星光的意思。你叫我何青好了,当年在北京天上人间时,大家都这么叫我。”

我握着那白嫩的手,竟有些颤抖,何青道:“你讲感觉论时我在贵州做义工,但我已经派人抄好了笔记。好久没有让我心动的课了,江先生才学让我佩服。”

我道:“哪里,我就一忽悠。”这是我踏入江湖以来,难得对美女讲的一次真话。

何青道:“先生过谦了,家华有李鹰,有先生,一定生意兴隆。还有,先生请您对小楚说,何青不是有意要抢八十八号,只是我在天上人间就是这个号码,何青念旧而已,得罪的地方还要原谅。”

我道:“原谅,原谅,一定原谅。”讲完后,我就后悔了,我又有什么资格代替楚妖精原谅,何青又有什么做错的地方,还有何青怎么知道我和楚妖精有关系。

我知道自己脑子很乱,赶忙稳住心神,转移话题道:“北京的天上人间,如雷贯耳了,听说那里玩一次要几万块钱,关系直通中 南海,你再那里工作过,是不是真的?”

何青笑道:“以讹传讹了,贵是真的,有关系也是真的,但没有那么夸张。我就是天上人间的四大花旦之一,我出去应酬一次也就五千元罢了,当然有个别喜欢烧钱的,给几万我也没意见,不说这个了,天上人间也已经垮了,当年武陵少年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现在是同为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了。”

我心道,这蒙古女子汉学功底不赖啊,学什么出身的:“姑娘过谦了,现如今天上人间被查封,不知天子城里还有没有老大?”

何青道:“八路公馆,还有一个山庄。。。。。。。先生不知道也罢。”

我道:“那何小姐为何只身岭南,以您的素质,管他是八路公馆,还是国民公馆,应该是非常受欢迎的啊?”

何青道:“何青在北京读书四年,受够了北京的风沙,尤其是那风沙是从我家里科尔沁刮来的,我就更难过了,我心中的科尔沁,永远是我小时候的科尔沁,漫地大草原,云彩与羊群一色,天和地青青相接。后来啊,我家门前的科尔沁,一片黄沙,我伤心了,就躲,以为像鸵鸟一样将头埋在沙里,就不会难过了。于是躲到北京读大学,还是躲不过故乡的沙,我就一怒之下来岭南了,总算中国够大,一时半会还不会被黄沙灭了国。刚才我弹的曲子就是我最喜欢的:曾经的渔舟唱晚,只留下几条河痕。昨日的百草牛羊,眼下的万里黄沙。何青在江湖游走,赚的钱大多就是为了治沙,先生相信吗?”

我点点头,心里觉得很别扭,治沙?囡囡入这行原因千奇百怪,但大多不脱穷懒贪被骗被逼几种而已,为治沙而入青楼,别致得过分了吧。我望了她一眼,长得好纯应该不会骗人,但张无忌的妈妈早就教导过我们,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我得小心了。

我笑道:“何青你是在北京哪个学校毕业的?”问完我就后悔了,楚妖精都不讲,何青估计也不会讲,毕竟这一行。。。。。。。没必要将师门再说出来了。

何青笑道:“我那学校是北京四大名校之一,先生猜猜?”

我惊道:“清北人师?”

何青点头。

清华不可能,那地方只产恐龙,北大可能性也不大,未名湖的女子太多光环了,好嫁;人大气质像党校,应该熏陶不出这么灵性的女子。我道:“学高为师,身正为范,何小姐难道是北师大的?”

何青大大方方地笑道:“江先生不愧是心理咨询师,一猜就猜到可能性最大的了。不过何青本身是怪物,不怪先生猜错。”

何青一点也没有遮掩,大大方方笑道“我是清华的,清华哲学系零三级。”

我硬吞了口口水,从小就向往青蛙大学,今天终于见到了一只活的青蛙,居然长得像天鹅,还是学哲学的,如果何青没有撒谎,那此人智商与外貌都达到的层次,还叫别人活吗?

我还在发怔,何青笑道:“先生,可以把我的手松开了吗?”

我才发现我握着她的手,这么长时间,居然一直抓得紧紧的,比抓钱还紧。我赶忙松开,她若无其事的抽离被抓红的手。

我说:“对不起,忘记了。”

何青低着头,露出长长的粉颈,半晌后红着脸望着我道:“下面。。。。。。。。”那眸子秋波荡漾。

“下面?”下面去干什么,我心里也在荡漾。

她红着脸,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小声温柔道:“下面。。。。。。。”我一阵紧张,难道她下面她想让我单独指导她业务吗?我愿意啊,我一定尽我生平所学,好好培养她。

何青道:“下面。。。。。。。”她居然用手指指着我腹下。

我的亲娘耶,我还真有些紧张,我只觉得天地温柔,不枉此生,江磊,加油,太阳她个科尔沁草原的星光,为八百年前南宋钓鱼城的将士报仇,我愤青的想。

我像处男一样红着脸激动道:“我在培训室的房间是。。。。。。。。”

何青打断道:“江先生,你下面拉链没关。”

晚上,楼下声色犬马,男人天堂。我还在像吸毒一样回想着何青,宛若自己飘在空中。突然收到杨二兵的电话。

杨二兵道:“柳大波说她没有出轨,骂我又没本事又多疑,不像个男人。”

我道:“也许是真的呢?你不能单凭这老婆*时叫别人名字,就认定自己的老婆出轨,这个证据本身就不充分。”

杨二兵道:“你他妈的是不是也是湘大读法律的,我老婆也这么说,还追问我去东莞干什么了?”

我道:“你怎么回答?”

杨二兵道:“我去东莞看看有没有和尚庙,准备出家为僧。”

我雷道:“这个。。。。。。。牵强了点吧?出家你跑这么远干吗。。。。。。。再说,有来东莞出家的吗?”

杨二兵道:“反正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两者也差不多,况且她也没有我去东莞不是想出家的证据啊。我也想通了,不和她计较了,生活就是这样的:聋子听到哑巴说瞎子看到鬼。”

我道:“你怎么变得这么沧桑了,不像我们中文系那个纯情美少年啊。”

杨二兵道:“得了吧,奔三了,我还想玩清纯但玩得过来吗?嗯,我想问你一个事?”

我道:“你欠我的钱慢点还没关系。”

杨二兵道:“我有说还你钱吗?我还没有决定还不还你呢?我是想问你,上次,就是上次我没有带套,会不会染上艾滋啊?”

我笑道:“怎么,恐艾了?”

杨二兵道:“就是被你那狗屁兄弟张小盛吓的,弄得我回来查了好多资料,本来还不怕,越查越怕,狗日的艾滋中国都有八十四万了,我这也算高危吧?”

我说:“当然算,你不算谁算?”

杨二兵沉默了,道:“那我不会得吧?你一定要说不会。”

我笑了:“呵呵,那你还问我干吗?”

杨二兵道:“妈的,老子倒是无所谓,就是我爸妈,没有享过我一天福,要是我二十七八岁就走了,还是这种病走的,叫我爸妈怎么见人啊?”

我漫不经心道:“那你查查呗。”

杨二兵道:“没用,这病潜伏期长,我都快神经了,每过几个小时就把自己的小弟弟掏出来瞧瞧,看有没有异常。还有,我也不敢去抽血检查,我这两天都去医院了,每次都害怕查出什么问题来,又转身走了。”

我道:“你不是疑病神经症吧,这病可厉害,大多数心理医生都没辙,我劝你如果怕得厉害,还是去抽血检查一下。”

杨二兵道哦,就挂了电话。

过了两个小时,杨二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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