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东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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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在东莞-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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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老大一边骄傲,一边心虚,望了牛仔一眼道:“咋的,你还敢打我不成,你打……打我就是袭警。”邓老大一踩离合,就准备开走了。宋寡妇还是拉着他的衣袖,邓老大不理,缓缓开动了车子,宋寡妇被车子脱出好几米,裤子都磨出了一个洞,但还是不肯松手,邓老大火了,加上他一向不害怕宋寡妇,一脚踢在她的肚子上,把她从车边甩开了,威风凌凌道:“刁民,你敢妨碍公务?滚开。”

宋寡妇惨叫一声,牛仔飞了上去。

警察?只要牛仔觉得不对的,别说一个赤手空拳的警察,面对日本人的手枪照打。

第一拳打在鼻子上,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第二拳打在眼眶际眉梢,红的,黑的,紫的,都绽将出来;第三拳,太阳上正着,磐儿,钹儿,铙儿,一齐响了。如果不是宋寡妇拦着,邓老大就见镇关西了,邓老大变成了植物人。

这下子,宋寡妇傻了,道:“牛仔,你快跑吧。”

牛仔低头望了眼瘫在地上的那团软肉,道:“咋会这么不结实呢?俺走了你咋办,好汉一人做事一人担,俺去找警察自首。”

公安局惊了,邓老大再怎么不是东西,总归刚成了自己人,而且他舅舅还是老牌自己人,袭警袭成这个程度,那还了得,算是大案要案了,当场拘留了。扔进了看守所,暗示牢房里的兄弟给牛仔松松骨头,结果牛仔又把牢霸给修理了一顿,他是一点潜规则都不守的。

狱警同志亲自出手,拳打脚踢,按道理牛仔惨叫几声,哀求两句这事就过了,以他的功夫,牢霸算什么东东?可是憨厚的他淡淡地来了句实话:“力度不够。”东莞看守所近两年文明多了,硬是逼得他们出动了近两年已经销声匿迹的电棍,才算报了个小仇。

宋寡妇天天给公安局免费送豆腐花,刚开始,警察都不理她。慢慢地,有几个好心的警察觉得这女人可怜,就透露了一点案情:牛仔这属于故意伤害罪,还是伤害执法人员袭,没人捞他的话,下半辈子基本就在牢里过了,那地冬暖夏凉,吃饭免费,牛仔一身功夫,也没人惹,不错了。另一个警察摇摇头,恐怕没这么简单,他舅舅想把这案子变成杀警未遂,死刑也有可能,再说她舅舅是狱警出身,牛仔在监狱里能好?

宋寡妇当场就呆了,为了一个豆腐担子何必了。她想来想去想不出办法,突然想起那个漂亮得像天仙的女人,牛仔说过她又漂亮又有本事,而且凭女人的直觉,对牛仔不错,怎么也要找她试试了。

宋寡妇历经周转找到楚妖精,楚妖精火道:“我为什么要帮你救你的男人。”

宋寡妇啪地跪下了,楚妖精转身不理她。

宋寡妇道:“牛仔是个好人,你救救他,我什么都答应你。”

楚妖精道:“好,我救他出来,你离开东莞,永远不见他。”

宋寡妇道:“好。”

宋寡妇走后,楚妖精打了无数个电话,包括给我的电话,寻求帮助,我就是从她嘴里知道了牛仔犯事过程的。有几个她在家华时结实的大人物,答应帮帮她,家华花魁多多少少迷住了一些有权势的恩客。其中一个法院快退休的老头一口咬定可以捞牛仔出来,但有两个前提:一是受害者家人撤诉,他只可以保证公安机关不上诉。二是事成后,楚妖精陪他半年,是只陪他一人半年。

楚妖精道:“可以陪你半年,但不是只陪你一人,还要陪牛仔,但保证不陪第三个人。”

那老头想了想道:“那我亏了,那得陪我一年半,不给钱。”

楚妖精道:“行。”

楚妖精问我:“怎样让他舅舅撤诉?”

我咬咬牙道:“先找到他住在哪里,然后你使个美人计。”

楚妖精道:“明白了,植物人的医疗费怎么办?”

我道:“当时宋寡妇就不该拦着,打死了多好,一了百了。”

楚妖精道:“我出吧,我赚了点钱。”

对于牛仔,我总觉得心里有些愧疚,我道:“牛仔是我带出的人,钱我也出一份。但是我怕这家伙不死不活讹我们一辈子。我在家华一共赚了四十万人工,我拿出三十万来,你拿出三十万来,就这个钱给他舅舅,六十万了难。”

楚妖精:“嗯,没问题,如果他舅舅不收怎么办?你知道东莞的警察都有钱,未必把六十万放在眼里。”

我道:“久在公门无好人,我不相信他会为了一个废物丢掉六十万了,当然,这个要你发挥本事,多做工作。”

过了一阵,我把电话打过去,道:“我们再凑二十万,我通知朝天椒,让他邵阳帮的小狼狗出手,送植物人变成植物。”

楚妖精沉默了半天,道:“不好吧。”

我轻轻一笑,很有点七爷满不在乎地风采,我嘴里叼着根牙签,用手轻抚了一把头发。道:“只有这个成本最低。”

楚妖精沉默好久,咬牙道:“好。”

我放下电话,突然虚脱,脑子的生生地疼,入这花花世界转了一圈,钱全部赔光,现在居然要杀人!杀人!!一年前,我是多么的纯洁善良,现在居然在准备买凶杀人。

我拿出一瓶红牛,怎么也拉不开易拉罐的拉头。

当晚,楚妖精重出江湖,换了套秘书OL制服,穿着黑色蕾丝边丝袜,带着黑边眼镜,以牛仔妹妹的身份,怯生生地找到了邓老大舅舅家。

第82章 妖仙双劫

白素素的铺面生意不算差,每个月扣除要交的七七八八,再赚两三千生活费应该是不成问题。问题是两三千刚好养她那辆别克君威,油钱、保险、路桥费加在一起,正好就是这个数,偶尔还支付不起。

张小盛坑蒙拐骗地钱已经全部投在地皮和铺面上了——这证明再坑蒙拐骗的人在中国也拼不过房地产商。现在全家属于坐吃山空阶段。看看自己小半辈子心血换来的硕大旺铺,再查查“账单”。张小盛镇定地问道:“素素,要不我们换辆车吧?”

白素素非常体贴,温柔道:“算了吧,我在东莞把沃尔沃换成别克,就是想低调点,铺子生意又不好,别换了。”

张小盛呆了呆,道:“我的意思是换辆奇瑞。”

白素素睁圆了眼睛,张小盛怯怯道:“当然不是奇瑞QQ,是瑞虎,那车也不错,省油。”

白素素笑了笑,眼角带着泪花。几年前,她还在四川,刚入圈子,就立刻轰动整个峨眉山,巴蜀美女如云,但她硬是凭一己之力,帮着东家三个月击垮了两家四星酒楼。只十天就赚够买奇瑞的钱了,还兴致勃勃地去车铺看过,结果回来一说,被老板姐妹们的嘲笑瞬间淹没:我们是大酒店的不是美发店的,素素您别丢了咱姐们的份,再说,奇瑞奇瑞,修车排队………

一个肥肥的客人走进来,可能过吨位实在太壮观,矮胖类似冬瓜,她轻轻一拉扯断了挂在墙壁上的胸罩带,白素素一惊,客人转身骂道:“老板呀,你这里的货是不是伪劣啊,摸一下就坏了,哟,哟,哟,还卖就是九十八块哟。哟哟哟还这么厚的,你们这些打工妹一点都不懂性感哪,现在流行透明的,知无知吗?你们做服装生意要有点品位的拉。介个,还有介个,介个,介个,我是统统不要了,根本显不出我漂亮身材啊。”

白素素鞠了一躬,道:“谢谢下次光临,您慢走。”

那客人对着白素素眨了眨自己狭窄如同秘鲁的斗鸡眼,摇摇头道:“靓女,其实你长得仲系过得去咯,同我差吾多了,就系吾识拣衫(不知道挑衣服)。”然后摇着看不见的脖子横着步子走了。

张小盛哈哈大笑,蹲了下来,腮帮鼓动了几下。白素素踹了一脚:“讨厌,你这是干什么呢?”

张小盛道:“我是女子欧阳锋,正在练蛤蟆功。靓女,你跟我这蛤蟆长得也差不多吗?就是不会选衣服。”白素素没有笑,对这门面外的横幅努努嘴,上面写着顾客是上帝。

张小盛还是在笑:“一等姿色夜夜洞房,二等姿色供在庙堂,三等姿色赶去厨房,四等姿色发配工厂,有些蛤蟆,只配剁成肉泥砌墙。

白素素扭过身子,骂道:“刻薄,有这样背后说客人的啊。”但也对天翻着眸子,偷偷跟着笑了,蛤蟆,还真贴切。过了好一阵子,快打烊时,那客人又转身逛了回来。

“靓女,陈村就系个细地方(小地方),买性感的野仲系要系香港买,这呢度乜都冇(这里什么都没有)。我逛左一圈,寐起你呢度有对高跟鞋不错哦,你拿来我试试。”

白素素满脸笑容,把鞋拿了过去,又把一个镜子放在地上。

“哎呀,你睇我着低胸的了(你看我穿低胸了),怎穿啊?”

白素素勉强一笑,蹲下道“我帮你穿上。”

客人站起,扭扭腰身,肉哗啦啦地响起来,道:“嗯,这个鞋链子还系吾靓。我吾要了,你帮我脱佐了。”

白素素脱下后,客人道:“睇睇(看看)那对白色,你拿过来比我试试。”

………………………。。

“咁多对没有一对配得上我的,靓女,你帮手将我原来的鞋穿上吧,有新货我再来过。”

白素素脸色发白,道:“谢谢下次光临。”

张小盛脸绿了,拳都抓了起来,白素素拉住他笑笑道:“这种客人哪天没几个,昨天还有个疯婆子,自己老公经常来逛我这个店,她就跑来骂我狐狸精,还冲着衣服吐口水,我能怎么办?咱别生气,宝贝,我们去走走吧,做小生意就这样了。”

张小盛也久在商场,脸色很快柔和了,道:“我现在已经重新找事做了,等我东山再起,或者这个店生意好点,我给你请几个服务员。我不想再看见你给别的女人穿鞋了。”

刚把铺面拉下,一个西装革履的小伙子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束玫瑰。白素素见多了,问都没问,露着两颗小糯牙,微笑着接了过来,张小盛风月中人,也没介意。哪知小伙子笑道:“这就好了,接了花八哥的花,八哥就会罩着你。”

白素素轻笑道:“什么八哥?”

小伙子鄙夷道:“什么你不知道谁是花八哥,陈村什么最有名?养花!八哥在整个陈村养花排第八。大人物,是村委副支书,财务所副所长。八哥说了,你陪他吃个饭,跟朋友去加州红唱个K,你这铺面的月租减半了。”

白素素望着张小盛,耸耸肩膀道:“村支书这样的大人物,我可高攀不上,花你拿回去吧。”

小伙子很惊讶地望着素素:“靓女,你没有搞错吧,我们八哥可是好多电影明星都给面子的,连台湾的伊都被他抱过,你不给面子?”张小盛不理他,转身关门。

小伙子急了,道:“真的,你不信的话去八哥家看看,桌上有他和那艺人的照片,对了,网上也搜得到,你搜艺人陪酒就可以了。我们顺德的老板虽然土,但勾勾手,大把明星过来暖场陪唱的,这年头,笑贫不笑娼。”

白素素摇摇头,走下电梯了。那小伙子还在叫:“喂,别怪没提醒了。顺联下个月要加轻轨建设税了。八哥可以帮你免了……”

白素素将头埋在张小盛的肩膀上:“下个月加上轻轨建设税,这铺子连汽车油钱都赚不到了。”

张伯道:“小盛,国土所的人说要房子要只准飘窗四十厘米,如果想飘窗出来八十厘米,必须多交五万块。你垫垫。”

张小盛道:“要钱没有,要命拿去。”

张伯道:“那就不飘窗了,可是顶楼的乌龟池还是要盖的,我们晚年就靠这个赚点钱了。内地的退休金在这边花还是不够。但国土所也不准,说加盖一个池子要交三万。这点钱也没什么,但我们都掏空了,你们那个店什么时候可以赚过来?”

张小盛道:“金融危机啊。”

张伯用力的放下了切菜的刀:“金融危机就暂时别开这么好的车啊,这个菜价又涨了!”

张小盛道:“爸,你是老知识分子,何必呢?反正我是视金钱如粪土。”

张伯道:“我视你为化粪池。”

白素素黯然伤神道:我白素素以后就为几个小钱整天早出晚归的受气了吗?这可能就是命吧?

第二天,白素素刚打着哈欠开了铺面。一个小男孩一脸激动地冲入白素素的怀抱,痛哭流涕,白素素大为惊讶,看着泣不成声的小男孩,推开了他,惊奇地问道:”小胖子,你怎么找到姐姐的。”

小胖子哭道:“爸爸带我去外国,我天天想着姐姐,回来后就去了家华,家华说姐姐不在了,我就找香港的私家侦探社,才找到这来了。”

白素素哭笑不得。

小胖子撒娇道:“姐姐你说过一直对我好的,说过一直辅导我功课的,上学期期末考试我进步这么多,都是姐姐教得好。我不能离开你。”

白素素抱着小胖不知说什么好,凭良心说,小胖也就十二三岁,你要硬说他道德品质败坏,是色狼什么的,我估计有些冤枉。他也就是一个普通暴发户的儿子,东莞有不少的这种二世主,据我观察大多人挺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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