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 第67部分

“不行，我要去。”里子娇滴滴地叫嚣，让黄昏身上打了一阵寒战。长得丑本来就不可原谅了，如果还持着地认为全世界的人都给被自己的外表所迷惑就不可同情。黄昏大怒，呵斥道：“里子，我现在是你的老师，你必须听我话，快回去。否则要你好看。”

“若我不呢？”

黄昏看事不可为，但阳子的表情却是十分惶急，估计事情非常重要。心下非常着急。对付少女黄昏还算是有点经验的，知道如果硬来，只怕对方发反弹更加厉害。变软下来，微笑，只能微笑了，换上甜腻的声音，眼睛灼热地盯着里子：“里子小姐，其实，其实有一句话我一直都没有对你说过。”

“什么话？”里子愕然。

“我一直想说，但却非常害怕。”黄昏换上一副悲哀的神情，说：“我们是昨天晚上认识的吧。很遗憾地告诉你，昨天晚上我失眠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究竟是为什么？”里子大为奇怪，“你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不爽快。”

“真的不敢说。”黄昏表情做作，声音古怪：“真的很害怕。知道吗，我昨天晚上在想一个人。对了，你不怪我吧？”黄昏比里子高一个头，只能低下脑袋，将双方眼睛和眼睛之间的距离拉近到不足一尺。

里子呼吸的声音开始粗重起来，颤抖着嘴唇说：“你说吧，无论你说什么没，我都不怪你。真的。我发誓。”

“我不说了。”黄昏突然泄气。

“可恶。”里子怒道：“新之助，你还是不是一个男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好了。这么吊人胃口，不是男子汉所为。”

黄昏忧郁的表情如丧考妣，半天才故意颤抖着声音说：“其实，我一直都想着你，想着我可爱的里子小姐。想念你的笑，想念你的眉毛，想念你的缎子一样光滑的皮肤……我想了一夜，终于明白。这种感情就是爱。原来就是爱啊！”

里子虽然是一个看起来非常豪放的女孩子，其实因为出身豪门，平时家教很严，何时见过这等热情奔放的男子。一呆，脸上突然升起一片红霞，半天才以一个高八度的女高音尖叫道：“太恶心了，太恶心了！”

然后捂着脸一阵风一样逃跑了。

黄昏哈哈大笑，“补充一句，我想念你臭袜子的味道。”

阳子不禁惋尔，“黄昏桑，你还是这么有意思。”

“走吧。”黄昏面色一凛。

“哈依！请！”

见到黄昏严肃的表情，阳子又不说话了。二人走了长长的一段路，终于到达目的地。是皇宫西面的一座下寺庙，看规模估计占地不过三四亩地，连一个普通富翁的别墅都比不上。因为是晚上，看不清楚庙门上的扁额写的是什么。阳子介绍说，这里是天皇平时修行时的一个小庙。和一般日本佛教徒不同，天皇陛下修习的禅宗，最为讲究清静。这个地方洗尽铅华，想来也是一个好去处。

阳子敲了敲门，小声道：“大僧正，我是阳子，我带黄昏桑过来了。能进来吗？”

“进来吧！”一个极具穿透力的声音传出来。

阳子轻轻推开门，灯光如水般流出。在屋内最耀眼的地方，一个中年男人静悄悄地盘膝而坐。几乎不被人所察觉。

他抬起头来，目光单纯而明亮：“大师范大人，您来了。坐，等您很久了。”

“山科寺！”黄昏吃了一惊，说：“你不是剑道老师吗，怎么成了大僧正了。对了，大僧正又是什么东西？”

“大僧正是日本和尚的一个等级，四级。”山科寺一笑，呆板的神情一瞬间生动起来：“实际上，我自从进入少林寺就已经归依我佛了。剑道老师只是我的另外一个身份。我听说你是阳子最好的朋友，是最好的那种。”

“哪里有啊！”阳子有点不好意思。

“而且，你们之间有一点误会。我想，你一定有很多疑惑：为什么一个贫家女孩子突然变成了天皇的继承人？”

“这是为什么？”黄昏好奇心急剧膨胀。

“因为阳子的姓。”山科寺说：“拥有野原这个姓的人身上都流着纯正的天皇血统。”

山科寺说：“黄昏先生，你不用急，让我慢慢地同你说个分明。”

原来，在明智维新以前，日本皇族有六大姓氏：山阶宫、伏见宫、桂宫、有栖川宫、闲院宫、野原宫。明治时期又新设了十个宫家：久迩宫、贺阳宫、朝香宫、东久迩宫、小松宫、北白川宫、竹田宫、华顶宫、东伏见宫、梨本宫。以上15宫家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根据新的《皇室典范》均已废除，他们的成员降为平民。现存的宫家只有大正时期设的山阶宫、高松宫、野原宫三家和战后新设的常陆宫。宫家降为平民后，便去掉“宫”字，以宫名为姓。山阶宫、高松宫、野原宫三家是现存的得到社会承认的皇族。

不过，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日本皇族的生育能力一直非常低下。尤其是在最近四十年，几乎没有新生儿出世。

“这大概和他们仅仅把夫妻生活当成一种娱乐，而不是一种责任的缘故吧？”山科寺突然定论。

黄昏一拍大腿：“是呀，用进废退。大家都不想要孩子，到了一定年龄，想生也生不出来了。”

阳子的脸涨的通红，羞怯不已。

山科寺摆摆头：“其实，不仅仅是这个原因。为尊者讳，我们就不多说了。当今天皇陛下在位三十年，身体一直都有问题，到现在还没有后裔。但，千秋之后，天皇的位置还是要传承下去的。没有办法，宫内厅只能在这三家皇族里寻找合适的继承人。但是，好象是受到了恶毒诅咒。”山科摇摇头，半天才愣愣地说：“不但天皇陛下没有后代。这三家居然也没有一个男孩子可以继承大统。甚至连女孩子也没有。”

“什么！”黄昏大叫：“这怎么可能？”他知道，但凡是皇族，必定人丁兴旺，妻妾成群，儿女成堆。可这么大的家族居然没有一个孩子，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事实就是这样。到阳子她们这一代只有两个孩子。一个是阳子，她的父亲是野原家的旁系，现在没办法，只能从新挂上野原宫的名号。还有一个就是山阶里子。她父亲是山阶家的族长，母亲是高松家的。这样，里子就是高松和山阶两家的唯一继承人。也是天皇继承人最有力的争夺者。”

“因为日本法律规定天皇不能由女子继承，但现在有只个的继承者却是两个女孩子。宫内厅正在提请国会修改法律。也许用不了多久，日本又会出现一个女天皇的。黄昏桑，你不期待吗？想一想，将来阳子做了女天皇。”山科寺目光大盛，狠狠地盯着黄昏。

“你为什么觉得阳子会做女天皇？”黄昏问。

“因为，日本国民需要一个形象好的女天皇，还因为我是阳子的舅舅。”山科寺突然五体投地伏在黄昏身前：“黄昏桑，请帮助阳子。因为，天皇陛下请所谓的历史学家来就是为立储做准备的。很显然，天皇陛下很信任你。请帮忙。”

　　　　第四卷　全民情敌

第二十八章　野原宫

“什么！”黄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没有想到山科寺居然就是阳子的舅舅，这也太巧合了吧？他突然明白了点什么，日本皇宫正在上演夺嫡的一幕。这种故事黄昏一直以为只存在于古老的散发着陈旧气息的古籍之中，想不到今天居然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也许，日本就是这么一个非常古老的，非常封建的社会。外表的繁荣经济并不能掩盖人们内心中的的古旧思维。日本也不是一个穿着西装的农民而已。

“做天皇究竟有什么好处呢？”他喃喃地说。

黄昏不明白，不过就是一个皇位而已，得到的是一个尊贵的名号，失去的也许就是自由和没有私人空间的生活。他知道，日本皇室和同期的英国皇家都生活在大众的视线之下，一举一动都被国民关注着。这种生活非常没有趣味和不自在。不过、不过，那样也很出风头的啊！

To　be　or　not　to　be　，这是一个问题。

阳子突然跪在二人面前：“舅舅，黄昏桑，我不愿意做天皇。”

山科寺大怒，呵斥自己侄女：“混蛋！野原家从安土时代起就是天皇血统的直接继承人。我们山科家也世代公卿。你父亲因为是旁系，没有继承权利，早就被取消了野原宫的称号。还好你母亲是我山科家的正嫡。这才让你有资格做为天皇的继承人。你一句话不愿意就放弃了。至我们两大家族于何地。”

“舅舅，我不愿意做天皇。”阳子深深地伏在地上，仍然在坚持。

黄昏看不过去了，问山科寺：“山科寺，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每个人自然有选择自己人生道路的权利。再说了，做天皇也没有什么好处。”

“黄昏桑，你是不知道做天皇的好处。”山科寺抬头看了看外面的灯火。皇宫里夜幕低垂，一片阑珊。他突然变得有点懒洋洋起来：“也许，在你的眼里，这一切根本就不算什么。我了解过你。中国著名的作家，著名的电影电视制作人，著名的学者，大学教授。身家几千万。将来还会更成功。你所想要的都能得到。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们这些穷人的想法。你做过穷人吗？黄昏桑，你有过被人忽视，被人侮辱的时刻吗？”他突然激动起来，猛地站起来，用脚尖勾起阳子的下巴，“阳子，你是赶上了好时代。而我和你父亲生活的的那个年代是你无法想象的。我们一起去美军的垃圾堆抢过期罐头，我们和邻居的孩子打架，为了一盒变质的饼干流血，天皇又在哪里？你要坚强，你的心中不能有软弱。”

二战结束时，美军占领日本。而日本经过多年战争，经济早就处于崩溃边沿。满世界都是饥饿的人群。为了求得一口饭吃，很多日本人整天守侯在美军军营外面，等待里面扔出来的过期食品。

二战是美国经济大发展的黄金时代，物质极大丰富。因为在全世界各地囤积了大量物质，等战争结束，如果要全运送回国内去，所需要的费用比物质本身还贵。所以就有就地销毁的习惯。当时，成千上万吨军火被他们扔进大海。军用罐头一过期就当垃圾处理，而就这些东西在亚洲人眼里简直就是天赐的佳肴。也因为这些罐头，许多日本平民在那个悲哀的年代苟延残喘地活了过来。

山科寺满面的悲哀：“现在，你仅仅是我的侄女，我可以骂你，打你。将来等你做了内亲王殿下，做了日本人民的精神象征，你怎么辱我，甚至让我切腹都可以。今天，我是最后一次以你长辈的身份和你说话。”

“哈依！”阳子继续趴在地上，“舅舅，你就别说了。”

黄昏这是第一次见识到日本普通家庭中的森严等级，顿时呆住了，说不出话来。

山科寺继续说道：“正因为我们穷惯了，才真正了解身份和地位的重要。你做了天皇，看看吧，外面的一切，多么雄伟的宫殿，多么尊贵的名号。”他指着外面的世界说：“阳子，你要明白一点，作为野原宫的后人是没有自我的。你不是一个人，你不仅仅属于你自己。就你的　竞争者里子而言，人家是两大家族的继承人。日本两个最大财团，山阶制铁、高松电力的唯一拥有者，总资产三百亿美圆的户主。她可以失败，失败了依旧能够保证锦衣玉食的生活。可你不能，没有内亲王的称号你只是一个普通女子。只是一只丑小鸭。想办法变成天鹅才是你的命运。”

“可是，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不需要软弱，你也不能软弱。”山科突然大笑起来：“因为你有着天皇的血统，血管里流着天皇血液的人会去过普通日子吗？哈哈……”他笑得流出眼泪：“野原阳子，如果你仅仅是野原阳子也就算了。可是，宫内厅刚刚在你的姓氏上挂上宫字。野原宫，野原宫阳子。多好听的名字！难道你想背负着这个名字去过贫穷的日子，让全日本的百姓耻笑？也许，真有那一天，我第一个杀了你。”

“都他妈地疯了。”黄昏大怒，喝道：“山科寺，你这个自私的家伙，你想着的只是你自己的名声。你考虑过阳子的想法吗？她只是一个小女孩子，她需要的是快乐的生活。”

山科寺目光冰冷地看着黄昏：“黄昏桑，既然你已经听到这些。不管你怎么想，不管你帮不帮忙，你只能上我野原宫家的船。再说了，女人，如果不能成为天皇就什么也不是。女人，本就是拿来牺牲的。”

“你这个疯子。”黄昏转身：“我要走了，你自己闹去！”

“站住！”山科寺身体一闪，拦在黄昏身前，“听说过所谓的内功吗？”

“你什么意思。”

山科寺突然陷入回忆：“以前我曾经看到过一个人隔着一块豆腐，一掌下去将下面的石板打成两段，而豆腐却完好无损。太神奇了。那人叫果缘。因果缘分。少林的掌门人，我的师傅。如果我愿意，也能让你变成那块石板。”

黄昏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