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笑，猛笑、欣慰地笑，得意地笑，为自己的英明而笑。举起另外一个药丸，略微犹豫一下，仰头吞了下去。
一股清凉的气息从胸口慢慢上升，只抵大脑，身体里顿时响起了一片劈啪的碎响。一种难以言表的愉悦充斥心中。
但是，猛烈的麻痒感觉从心底传来，简直让人不可忍受。福仁摊开双手看去，那双长满老年斑的手皮肤开始发黑，慢慢地脱落。露出里面新生婴儿一样份嫩的皮肤。
极大的喜悦冲击过来，几乎让他要发狂。
“果然是长生药，果然是长生药！我返老还童了！黄昏，谢谢你，谢谢你为我试药。”福仁的声音中带着哭腔。
虽然老鬼子不停地对着黄昏落水的地方鞠躬，一表达自己最诚挚的谢意。可惜黄昏却不领这个情。他现在难受得要死，那种寒冷是普通人可以忍受的。
冷非常冷，但却不麻木。那种痛苦真真切切地被神经所感受着，让人无法承受。最后转化为骨髓里的疼痛。
他心中大悔，早知道刚才去抓另外一颗药丸好了。如果那样，现在在水里冲凉的就换成那个老不死的了！
大冷天冲凉，老子可真是脑袋被门板夹了！
福仁还在狂笑，但渐渐地那阵笑声开始变得凄厉起来。原来，那种麻痒越来越厉害，最后达到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将好象有无数只蚂蚁正在他的血管里爬行，狠狠地咬食着他的皮肉。
这个时候，他的双手上的老皮已经完全换成新嫩的红润模样。水淋淋地像是一个红富士苹果。现在他脸上的老年斑也开始脱落了。这时，从洞口吹来一阵阴风，整张头皮都被吹下来，摇摇晃晃地挂在额头上。看起来骇人之极。
黄昏在水里看到这一幕，禁不住叫出声来。
但是，接下来的另外一幕让他如坠修罗地狱之中。很多年以后，每每想起这一出，他都会忍不住叫出声来。
大概是觉得自己的额头上挂着那东西十分不雅，福仁忍不住伸手去撕那张人皮。只轻请一拉，血光四溅，老皮带着新皮一起被撤了下来，露出里面红红的肌肉。
“啊！”黄昏毛发直竖，浑然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痛苦，呆呆地看着福仁，手指着他，“你、你、你……”
“我怎么了？”福仁看着黄昏，转动着没有眼皮的眼珠子。
黄昏张大嘴，没有说话。极大的恐惧充斥着全身，让他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了？”福仁觉得身上的麻痒越来越无法忍受，下意识双手相互一挠。一大片肌肉和着血居然就在这一抓之中被抓落在地。奇怪的是，福仁并不感觉疼痛。
“我怎么了！”福仁又是一声大吼，他看到了自己手上的白骨。
“自己、你自己在水上……看！”黄昏慢慢地后退。
“呼！”一声，一条黑影扑到水边。福仁借着手电筒的光对着水面看了一眼，然后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吼，“该死的！黄昏，你真该死！”
第四卷 全民情敌
第三十九章 虱子
“回来！”福仁一声大吼，飞鸟一样跃过水潭，站在对面岸边守住出口。
黄昏一看，糟糕了！这下可大大地不好。他早就萌生去志，奈何人家守出出口，让他和福仁老鬼子对K，他没有半点信心。再说，就他现在那副恶心模样，避之惟恐不及，又如何愿意与之贴身纠缠。
加上他现在一身冷得难受，五脏六腑都像是结了一层厚实的坚冰，早就失去了往日的敏捷。心中一阵接一阵的犯迷糊，有点想睡觉的感觉。
他也知道，真睡着了，怕是再也醒不过来。
得想个办法把老鬼子弄走才是。
突然之间，黄昏想起《天龙八部》中丁春秋中生死符时的情形，还有《鹿鼎记》中某西域和尚桑结一不小心沾了韦小宝的化骨水时烂成的那个惨样子。心道，靠！现在老鬼子这个样子不就是生死符和化骨水一起中招时的模样吗？
人体如果有的地方发痒，那种感觉觉得是非常难以忍受的。甚至超过了疼痛。
黄昏知道，重要老鬼子一个忍受不了伸手去抓自己的皮肤，肯定非常非常糟糕。便强忍住身上的痛苦，笑着伸手去抓自己的脖子，笑道：“老徐，你说奇怪不，这么冷的天，我怎么也痒起来了，好象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真他妈地痒。”说完话，故意发出发出哗哗的抓挠声。
福仁脸上的表情立即变了。
他也是一个意志力坚强的人，一直在强忍着那种蚀骨钻心的麻痒。这一下顿时有点忍受不住，下意识地伸手去抓自己的脖子。手刚一接触到皮肤，心中突然一惊奇，大笑：“黄昏，你想骗我。哈哈，没门。我不会上你当的！对了，我发觉我的麻样好象要缓和些。这颗药丸没什么问题，只要我强忍一段时间，等我脱胎换骨就会得道飞升了。倒是你好可怜，吃了毒药，估计活不了多久。”笑声中带着凄厉，福仁也知道，就算他强行忍着这种非人的折磨，真的脱胎换骨，自己那张脸也完全毁了。将来还如何见人？想到这里，他感觉一阵爆怒和凄凉。
见老鬼子不上当，黄昏眼睛一转，又想了个主意，“喂，你今年多大年纪了？”
“你问这些干什么？”福仁抽着冷气，忍受着那种痛苦。他不介意和黄昏说说话，分散部分注意力。这样，人也好过些。
“呃，想你这种年龄的人肯定在那段困难时期生活过。不过，你是天皇，估计也不了解普通老百姓所过的日子。”黄昏强提着精神，“我小的时候生活在一个山区。那地方很穷，农民们干了一天活，累了，回家倒头便睡，不怎么洗澡的。不洗澡，身上未免就有点不那么舒服。要长虱子的。”
“住口！”福仁大叫，心中开始烦躁起来。
黄昏哈哈笑着，知道自己的计策起了作用，继续说道：“我有一老奶奶，头发上就长了虱子。虱子这东西个头很小，平时看不出来。但只要你脑袋一发热，他们就开始出来活动了。咬起人来，那个痒啊！啧啧……”黄昏口中发出一阵感叹。
“住口！”福仁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没有皮肤的面孔红得吓人。
“没办法，人穷啊，买不起香皂。不过，事实证明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你知道他们采取什么办法吗？”黄昏故意问福仁。
福仁一呆，好奇地问：“什么方法？”
“笨蛋，用篦子呀！”黄昏一叹气，说：“篦子这东西估计你也没见过，和梳子差不多。不过齿要密实得多，在头上一梳，都被刮下来了。到处乱跳。”
“不许说！”福仁大声吼叫。
“你吼什么？”黄昏很不高兴，接着说：“有的时候，连虱子蛋也刮下来了。白白的，用指甲一掐，‘啪！’的一声，好清脆。啧啧……”黄昏继续感叹：“有一次，一个虱子蛋落到我手心里。我的妈妈呀，我全身都痒死了！救命啊，我好痒啊！”黄昏的解说本来就绘声绘色，表情十足。现在这么一叫，把福仁引得立即承受不了。
黄昏的后继动作让福仁的心理防线彻底地崩溃了。
“痒死了！”黄昏挥动着双手，浑身乱抓，“痒死了！我的背心，我的心口。”
坟墓里本来就冷，从来没有人进来过。天棚上挂满了小水珠。这时，一滴水珠恰好落进了福仁的脖子上。他头一缩，下意识地伸手去抓。
“你后颈有虱子！”黄昏惊奇地叫起来。
福仁像是被厣住了，顺着他的声音使劲一抓。
一大片皮肉顺手而落。
福仁摸了摸自己的颈骨，呆住了。
“哈哈，你再抓下去就成骷髅了！”黄昏看着福仁光秃秃的颈锥，乐坏了。全然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痛苦。
“可恶，我杀了你！”福仁大吼一声，高高跃起朝水中的黄昏扑过来。
腥风四起，水花飞溅。巨大的压力压得黄昏几乎透不过气来。他连忙一个猛子往水底下扎去。想避开福仁的追击。
在正常情况下，他不管是速度还是技巧都不是福仁的对手。只有寄希望用水压来减缓对手的进攻速度。
不过，还没等他把脑袋扎进水中，后背一紧，已经被那个老鬼子抓住背心，提到半空之中。小鬼子比黄昏还矮一个头，但手劲大得出奇，只一抓就让黄昏动弹不得。
黄昏大惊，一脚后踢，却踢了个空。整个人腾云驾雾一样被福仁一拳打了出去。
“哇！”一声，黄昏猛地吐了一大口酸水，身体蜷缩在一起，疼得直不起身体。
还没等他站起来，福仁的下一波进攻又来了。他双掌一拍水面，整个人如同一只巨大的信天翁高高飞起，朝黄昏头上落来。不过，这一拍也让他付出不小的代价，整双手掌心的皮肉被在水面上被拍碎了。水面上流淌着两道红色的痕迹。
第四卷 全民情敌
第四十章 落雪
黄昏大骇，手不由自主在水底乱抓，突然碰到一个坚硬的东西，顺手一挥。
血光冲天。
一条人腿从空中划过，“扑通”一声落入水中。
原来，黄昏刚才抓住的正是那柄被福仁扔到水底的天丛云剑。进第一代天皇墓来拿天丛云剑不过是福仁的一个借口而已。与长生药相比，天丛云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块破铜烂铁。
但就是这块破铜烂铁让福仁付出巨大的代价。天丛云是何等的锋利，斩人腿如同切豆腐般毫不费力。
福仁大叫一声，全是森森白骨的手掌一抓，正好嵌进黄昏肩膀。然后一用力，黄昏手一软，剑重新落进水中。
福仁猛地一跃，带着黄昏跳上岸去。
巨大的疼痛涌来。让黄昏几乎晕厥过去。
福仁支着那条独腿嘿嘿地笑着：“黄昏，很好，很好，你很好。”
黄昏知道这回是死定了，一阵大笑：“老鬼子，你现在惨了。没有脸皮，没有手脚。就算长生不老又怎么样？还不是活得不人不鬼。哈哈，笑死偶鸟！”
福仁不怒反笑：“黄昏，你有麻烦，有大麻烦了。我现在要杀你。”
“杀就杀吧，废什么鸡吧话。爷爷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不过，这么杀了你太便宜。”福仁嘿嘿怪笑。脸上滴着血水，伸出一支指骨，慢慢放在黄昏的眼皮上：“你会死得很慢。”
“你他妈是男人就给我一个痛快，搞什么飞机？”
“你嘴巴很臭，好，我就先扯断你的舌头。”福仁使劲一捏，黄昏“啊！”地一声张开嘴巴，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没肉的手指像钩子一样钩进自己嘴巴来。心中大叫晦气，“死就死了，怎么还被人往嘴巴了一个塞恶心东西！”
“休！”一颗小石子从通道外面打过来，正好打在福仁的手臂上。立即将那条手臂打成了两截。
黄昏也“碰！”地一声摔在地上。他忙就地滚了几圈，掏出福仁的攻击范围，从嘴里扯出那条断臂，恶心连连，连黄疸水都吐出来了。
“黄昏桑，黄昏桑，你怎么啦！”从墓道口冲过来一个女孩子，一把抱住黄昏，就开始失声痛哭。
是阳子。
黄昏被她哭得心烦，呵斥道：“哭什么，老子还活着。道是那个妖怪快要糟糕了！”
阳子这才抬头一看，正好直接面对福仁那张恐怖的脸，“啊！”地一声昏死过去。
“什么人！”福仁警惕地看着外面。从刚才那一记飞蝗石的劲道和准头看来，来人的武艺还要高过自己。
“山科寺。”来人一步跨进来，微微一个鞠躬。
“好，是山科啊！”福仁大喜，命令：“山科，快将黄昏给我宰了？”
“杀黄昏？”山科突然一笑，问福仁：“你是谁呀，居然敢命令我？”
“混蛋！”福仁断了一支手又断了一支脚，模样看起来凄厉无比：“我是天皇，大日本帝国的天皇。我命令你，马上杀了黄昏。”
“哈哈！”山科寺猛地大笑：“你先天皇？我还是天皇的舅舅呢！你看看你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配做天皇吗？福仁天皇已经死了，奇Qīsuū。сom书现在日本的天皇是阳子内亲王殿下。”
“混蛋！”福仁猛地跳起来，一爪向山科寺的咽喉抓去。
“雕虫小技耳！”侧身让过福仁的攻击，顺手一拨就将福仁扔到地上。
福仁的一身早就溃烂了，这一摔连五脏都摔出来了。顿时奄奄一息，眼看就不活了。
黄昏大笑：“山科，你武艺真不错。估计应该是世界第一高手呢！”
“不，我不是。”山科寺一笑：“真正的高手是我的师兄延虎和延豹。我和他们比，不过是萤火虫而已，而他们才是日月。”
福仁在地上哀号：“救命啊！山科，救救我！”
“天皇需要人救吗？”山科寺笑吟吟地问。
福仁沙哑着声音叫道：“我不是天皇，我是老徐，糟老头老徐。天皇是阳子小姐。山科，救命啊！”
山科寺叹了一口气：“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不死药。你服用的不过是刺激人体新陈代谢的药物罢了，你现在的一分钟相当于世人的一年。你已经腐朽了。不过，解要也不是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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