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之徒 作者:墙头 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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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耻之徒 作者:墙头 马上-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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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台化妆的时候遇见最近被炒得挺火的孟琪琪,这女人是靠限制级照片搏出位的,本身没什么卖点,就剩一对巨乳撑门面,我随便扫了一眼,感觉好像还是垫的。
  她跟我打了个招呼,不过笑容有些勉强,我拍拍她肩膀,凑近她耳边低声说:“没事,臣哥健忘。”她脸上直接僵住了,不知说什么好,愣了几秒,才说:我先进去了啊。
  这女的半年前跟我吃过一次饭,她原来是我老师的小情人,很少带出来见光,那天也不知怎么,就带出来了,那顿饭是我老师一个当事人请的,身价千万的老板,那厮特别能吹,胡天海地地吹,毫无逻辑,破绽摆出,偏偏这孟琪琪听得真,还就往心里去了。
  不过两个小时的饭局,当晚,这孟琪琪就上了对方的床,只因对方说了一句:电视台编导是我亲弟兄。
  就像一个无主物,从一个非法占有人手里,转到另一个非法占有人手里,我老师恨得牙痒,但无能为力。
  安抚好观众,我和胖子已也入座,灯光大亮,音乐大响,二十四位天仙从天而降,聚光灯在她们脸上打出诡异的光亮,镜头之下,她们小心地藏好原型,编造着一个个不属于她们的故事来充实一个个她们所扮演的不属于她们的角色。
  我在嘉宾席上调整了个放松的姿势,打算看戏。胖子甲闪亮登场,照例一段单口相声似独白,又把我介绍了一通,他挺嘴贱:“今天我们的舞台上多了位嘉宾,他就是本省著名律师,贾臣先生,贾先生,都说律师这个职业很来钱,您身上这套西服,值多少钱?”
  一套定制,在两万上下,具体数额我记得也不是很清楚,两万块不算天价,但这种场合决不能装逼,我立刻回应道:“比您身上那套少一个零吧。”
  他嘿嘿一笑,开始介绍第一位征婚男嘉宾入场。
  音乐挺带感,节奏也挺强,小伙子从升降台上下来,先看见鞋,然后是下半身,上半身,最后脸,栏目组想尽一切办法故弄玄虚,我心生厌烦,但还是耐着性子看过去,渐渐地,一种莫名的异样感觉笼罩周围。
  那人的眉眼,我看了整整两年,本来都看腻了,却没想到今天,竟然以这样一种戏剧化的形式,在距离我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出现了。
  “欢迎来到诚心诚意,介绍一下你自己。”胖子甲照例发问。
  “大家好,我是来自石城本地的左宁,今年二十四岁,目前艺术学院研究生二年级在读,主攻小提琴教育。”


  13、天堂向左 。。。

  诚心诚意这个节目大致流程是这么地:二十四个女嘉宾,每人面前一盏灯,这灯先是全亮着的,随着对男嘉宾的不断问难与折磨,失意者灭灯,中意者保留,到第三轮结束,如果还有灯亮着,男嘉宾就有权利在其中进行选择,挑走一位;如果二十四盏灯全灭的话,男嘉宾就必须离场。
  当然,根本坚持不到第三轮,就兵败演播厅的大有人在。
  左宁一张脸很讨便宜,第一轮二十四盏灯竟然为他留了二十二盏。灭掉的两盏一盏是个韩国人,还有一盏是孟琪琪的。
  韩国人表示,郑允浩才叫帅,左宁远远未够班。我悄悄地问身旁的两性专家,郑允浩是谁,他想了想,说大概是韩国总统?我质疑道,总统不是李明博吗?他又沉思许久:“那可能是副的。”
  接着镜头追着孟琪琪跑,主持人问她为什么灭灯,她捏着嗓子发嗲,说人家不喜欢小白脸啦。
  说这话的时候,她特意俯身,像是要离话筒更近一点,我心里发笑,电视机前不知道多少死宅就守着那几秒,只为一睹她亚利桑那大峡谷的风采。
  被说成是小白脸,左宁也不生气,两性专家故意逗他,说你对小白脸这个评价有什么看法吗?你不进行反驳是因为你也默认了这个评价还是为了证明修养呢?
  因为经常有演出,左宁一点不怯场,挺轻松地回答说,这至少说明我长得白嘛,我觉得是个正面评价,谢谢二号女嘉宾。
  镜头立刻切到孟琪琪,又是一个大峡谷特写。我默默地替我老师悲哀,这老狐狸平时抠门也就算了,二奶问题上竟然也舍不得花大钱,空长一副知识分子的脸有屁用,活该情场屡战屡败。
  接下来,女嘉宾对他频频发问,有犯花痴夸他帅的,有说自己也是学艺术的应该跟他能合得来的,也有不停泼他冷水,说他太嫩没安全感的。不过灯的总数还保持二十二盏没变。
  第二轮,开始介绍男嘉宾家庭背景,大屏幕上播放了一段VCR,先是一段自述:拍摄于艺术学院,左宁对着镜头,介绍了一下自己,年龄,专业,兴趣爱好,对女友的要求,说到家庭背景的时候,他故意隐瞒,说是普通工薪阶层家庭。这话一落,当即灭了十二盏灯。接着是朋友对他的评价:不出所料就是那小眼镜,我在阴影里冷笑看戏。小眼镜把他一顿夸,说脾气好长得帅又有责任感,可惜遭遇过感情创伤,对方是个感情骗子,把他伤得很深,希望这次能找一个真心爱他的人。我看得火大,默默咬牙——既然老毕的事尘埃落定,下面就轮到收拾你了。
  VCR一播完,灯竟然灭得只剩两盏。全场哗然,主持人问女嘉宾怎么回事。大部分都回答说他既然这么容易上当,思想还很不成熟,在一起没安全感。我心里清楚,这只是种掩饰的说辞,家庭背景薄得像张白纸才是真正诱因。
  这时二十二号,一个开网店的小姑娘,憋着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你家小区停车场多少钱一个月?”
  左宁笑笑,诚实地回答说:“我没有车,也没有自己的房子。”
  这话倒不假,他一般出门都打车,有时候我充当司机负责接送,而且这两年他都住我家,也用不着买房子。
  小姑娘想了又想,终于一狠心,按了灭灯器。
  最后一盏亮着的灯来自一位女博士,她长得挺磕碜,跟常和平有一拼,大概口味也相当。主持人挺无奈地对左宁说:“现在场上就剩一盏灯了,你有两个选择:一和她牵手;二灭掉她的灯,失败离场。”
  左宁没说什么,笑着上去和女博士握了手,然后灭掉了最后一盏灯。
  场上响起悲伤的背景乐,昭示着他的失败遭遇。我换了个姿势靠着椅背,觉得挺有意思。
  本应离场的左宁,突然来到了我面前,隔着十来米的距离,朝我发问:“贾律师,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么?”
  我提醒他说:“你灯全灭了,是不是该下场了?”
  两性专家觉得看点来了,于是奸笑一声煽风点火:“小伙子灯灭光了,心情不好,你就让人家问问吧。”
  我心里骂他多事,脸上装随和,亲切地说:“那你问吧。”
  “您认为,在两性关系中,最重要的什么,金钱吗?”左宁客客气气地提问,演技也很好。
  我说你看看那二十四盏灭掉的灯就应该知道钱重不重要了。
  两性专家趁机夸夸其谈:“哎呀,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得不得了哦,钱为什么重要?其实女人在乎地不是你本身有多少钱,而是你一定要比她有钱,就算你现在没钱,你也要让她们看到你有挣钱的前景,这才是她们口中反复宣称的安全感。”
  “原来这就是安全感。”左宁点点头,又朝向我,“贾律师,你怎么认为?”
  我说从现代社会的角度出发,其实两性地位已经趋于平等化,婚姻法里也提出婚前财产归个人,而且你看现在搞财产公证的夫妻也在日益增多嘛。但是从男人的角度出发,我认为能给对方带来安全感,是个很重要的因素,而通常这种安全感,恰巧就是由财富来创造的,财富创造价值,不光是社会价值,经济价值,当然也包括婚姻价值嘛。
  左宁很礼貌地朝我道谢,说我明白了,谢谢您的指点。
  我实在不知道,他能从我这一通信口胡吹里明白什么。
  他下场了之后,接着陆陆续续又上来几个,有的骨骼惊奇有的相貌惊人,还有一个上来就炫富,吹嘘自己身价千万,被二十四个烈女一顿狂喷,灰溜溜地下去了。我心里暗笑这位老兄不懂女人心思,显富一定要不露山水的显,否则也容易触到G点,导致频繁高潮。
  录完节目,我特意叮嘱编导把左宁跟我对话的那段删了别播,编导沉思片刻说,我觉得那段很容易造成社会话题,挺好的啊。我说那你就把我最后一段话删了就行,我感觉那段不太符合我的公众形象。那厮还在犹豫,我便给他加价,说我手里还有孟琪琪的料可爆,她最近不是红吗,你们可以趁机再炒一把。他一听,立刻两眼放光,问我要料。我故意卖关子,说等下期节目再说,谁知道你会不会故意阴我。
  出了电视台,拿车的时候发现左宁就在停车场里候着,我说你怎么还在?
  他辞不达意地回答我说:“是我妈给我报的名,家里一直逼我相亲,不是故意的。”
  我怕被人看见,点点头说你先上车,上车再说。
  他站在原地没动,说不需要,我就想跟你说句话。我有些不耐烦:“有什么话上车说行不行?”他淡淡地笑了笑,有些勉强,又有些陌生:“贾臣,这次我是下定决心了,我要和他在一起。”
  我的手按在车门上,迟迟没法动弹。
  他又说:“他对我是真心的。”
  我苦笑一声,故作镇定:“那就祝你们幸福吧。”说完拉开车门爬了进去。
  这城市罪恶横行
  一颗真心
  无处可寻
  你们看到的那些纯真美丽
  那些绵绵情意
  不过是虚空
  都是捕风
  ——毕柯诗选(第十章?罪赎)
  回到律所,发现大门紧闭,门外守着个老头,一脸焦急地向里面探。这两年律所特意搞了门禁,怕的就是有人找事。
  这人叫吴胜财,家里五代贫农,这要放在四五十年前,确实是个好出身,说不定还能兴风作浪一番,挑两个官斗斗,现在不行了,屁民都不如。
  两个月前,他儿子在网上编了几个调侃市委领导的段子,结果因言获罪,被强制劳教,老头子一介农民,什么也不懂,冲着我老师的名声在外,开着拖拉机进城求救。我老师是搞行政诉讼出名的,为了公众形象也不好直接拒收,就带他跑了两趟高院,被拒绝立案之后再也没管过他。
  “贾律师,你来得正好,袁律师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急死我了,你知道他在哪吗?”
  我故作明白,说你找老袁啊,他这几天在北京出差呢,好像是个大案子,我也联系不上他。
  吴老头见我一脸真诚,竟转而求我:“贾律师,你救救我儿子吧,你发发善心,救救我儿子吧……”
  我说老吴啊,这事不是我不帮你,我是帮不了你,行政诉讼这一块我不搞,也不懂,别回头你儿子没救出来,把你也折进去,还是找老袁靠谱。他说我一条老命不值钱,如果能换我儿子出来,我愿意替他坐牢!
  我苦笑,说法律又不是一命换一命的事情,我们是要维护公序良俗的,都像你这么干,还有什么法律效力可言?再说你也别急,你儿子又不是杀人放火了,劳教时间短,最多一年,肯定出来了。
  他快哭了,两眼浑浊中闪着泪光:“贾律师,我求求你……”
  我不耐烦,说这样吧,我帮你想办法联系老袁好吧?他这才一脸感恩戴德,差点没给我跪了。把他劝走之后,我直接敲开袁城的办公室大门,我说袁老师,窦娥在外面找你呢,怎么缩着不出去?
  袁城是我老师,大我八岁,我们所唯一一个高级律师,刚入行的时候我在他手下干助理律师,跟着他学到不少终身受用的灰色技巧,所以我到现在都尊他一声老师。
  他摆摆手,说这事管不了,谁爱管谁管去,你要想管,你去管,我不拦你。
  我说我倒想管,没那个本事,行政诉讼我是外行,都怨你藏着掖着不教给我。袁城大笑,说贾臣你小子,又来调侃我了是吧?我嘿嘿一笑,故作神秘地问道:“你猜我今天看到谁了?”他摇头说猜不到,我说今天去电视台录节目,碰见孟琪琪了,这女人现在红得很啊。
  他脸色微变:别跟我提这贱人。
  出了他办公室,张爱民一脸马屁地凑上来,说老贾,跟你商量个事。
  我心里有数,十有八九是关于何茜的。
  果不其然,他支支吾吾地说,最近助理辞职,能不能让何茜去他那帮帮忙。我想了想说,帮忙没问题,工资怎么算?他急忙表态:没的说,都包我这。我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损失,还省了笔工资钱,挺划算,大方地同意了。
  晚上回家,一片冷清,左宁这次是把东西都搬干净,包括一些他买的小家具,还有书橱里所有的琴谱,房间里腾出一大半空间,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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