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野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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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野性-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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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老歪的木棍脱手而出,从天窗飞了出去。

潘云飞一铁棍挡的。潘云飞的铁棍也脱手了,双膀发麻。

黄老歪一双怒眼直视潘云飞。

小青年把创口顶在墙壁上,睁大了眼睛。

墙壁上已是一片血湿。

潘云飞先扶起李勇,李勇的右眼红彤彤,很大的撑开,已经不能眨巴。

我没事。李勇说。

小青年这时也顺着墙壁往下滑了,潘云飞过来一蹲身,将他背了。

啥意思?小青年说。他此时脸色煞白。

你是我兄弟。潘云飞说。

所有听的人都糊涂。

元宵店我见过你,当时就知道你是我兄弟了。

黄老歪和李勇明白过来,这就是潘云飞时常惦记的那个人。

小青年还是不明白,不过他知道这个强壮的青年在帮他。

黑孩儿小顺六指几个上来了,一时间也是云里雾里。

靠,都是自家人。潘云飞说。

李勇将内衣脱了,用刀割开,撕成条,给小青年紧紧捆扎了伤口。然后把自己外罩盖到小青年背上。

消瘦的李勇上身赤裸着,黄老歪把外罩扔给了他。

小青年趴在潘云飞肩头,对李勇笑了一下。

李勇披着外罩,握紧他一只手:今天不知道,以后是朋友。

小青年说:我也很服你。

李勇说:还疼吗?

小青年说:恩。

李勇说:你是真男人。

小青年望着他。

李勇说:真男人不记不该记的仇。

小青年又虚弱的笑了。

大家下楼,小青年告诉潘云飞,自己叫楚建明。

潘云飞告诉楚建明:我叫潘云飞,捅你的叫李勇,大高个是黄老歪,他几个是黑孩儿六指小顺。

楚建明说:我从没见过你,我为啥是你兄弟?

潘云飞说:是兄弟就是兄弟,没有为啥。

楚建明说:你这个人很奇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喜欢你和李勇。

潘云飞说:哈哈,这就是缘分,有的人一辈子在一起也做不成兄弟,有的人一见面就是生死之交。

黑孩儿几个点烟,拉在后面,六指在悄声说着什么。

雨雾蒙蒙,楼下那帮人站着,看着潘云飞他们走过去。

李勇突然栽了跟头,黄老歪一把将他抱住。

迷糊了一阵,李勇缓过来了:呵呵,日,打我头上这一棍发作了。

好了吧?潘云飞说。

李勇揉着头,胳膊搭在黄老歪肩上,说好了。

去医院吧。潘云飞说。

他为啥能去医院?黄老歪说。

我说了咱的名字,他没反应,所以他能去医院,他过去没混。潘云飞说。

建明,要不要告诉你家人?李勇说。

不要告诉。楚建明声音低低的。

别让他说话了。潘云飞说。

可咱几个显眼啊,公安来查问咋办。黄老歪说。

咱藏起来不得了。潘云飞说。

到时候叫建明装哑巴,反正没有发案地点。李勇说。

输了血,缝了针,医院要楚建明住院观察。

感觉咋样?潘云飞问楚建明。

就是头晕和疼。楚建明说。

那就没事。

潘云飞背起他就走了。

先去我们那里住一阵吧,等拆线再说,你这样回家没法交代。潘云飞说。

好的。楚建明说。

你过去练过功夫?李勇说。

我爸爸下放,到了四川,我跟一个武术前辈练过几年。楚建明说。

我日,我说呢。李勇说。

后来不教我了,他说我眼光毒,性格不好,以后要出事。楚建明说。

几吧武术咋啦,照样被刀扎翻。黄老歪说。

哈哈老歪,你那吊嘴。潘云飞说。

接下来的几天李勇精心伺候,天天给楚建明炖鸡汤。

楚建明这天说:原来有朋友是这么好的感觉。

李勇说:你很不错,上来就是几个真朋友。

黄老歪把鸡腿挑出来,偷偷拿外面吃去了。

日他奶奶,老子受伤从来没这么好待遇,每天吃他鸡腿!黄老歪自言自语。

潘云飞这两天出门勤,陈锋找来了两把发令枪,潘云飞找狄爱国,几次找不到。这才感觉到狄爱国多日没露面了。

原来这几天有个交易会,全城的贼都在甩膀子大干。

楚建明让给他家捎个口信,说突然想坐火车,也来不及告别就扒车走了。

你去吧。李勇对黄老歪说。

就说你是我同学,车站碰见我了。楚建明说。

去就去。黄老歪说。

黄老歪出门转了一圈,回来了,说已经告诉过了。

其实他没去。

妈勒比让你每天吃鸡汤。黄老歪心里骂。

谁知这样一来歪打正着,楚建明伤好后回家,被他病弱的父亲一顿乱棒打了出来。

楚建明的姐姐哭着撵他,楚建明跑的飞快,那里还有影子。

楚建明再次回来,潘云飞抱住了他,心里暗喜。

在这儿住吧。潘云飞说。

啥也不说,我爸爸是见面就打。楚建明说。

黄老歪哈哈大笑。

这天傍晚狄爱国几个春风得意赶来了。

狄爱国告诉他们,高四儿回来了。

过两天来看你们。狄爱国说。

潘云飞两眼放光。

那时侯不知道谁发起的,就象同学联谊会一样,每年都要来个道上大聚会,都是各帮派的头面人物。这个会被小混子们称做群英会,羡慕的不得了。每次人员有变化,靠实力,不靠关系。其实是个平衡会,大家彼此一碰酒杯,一些隔阂就算过去了。

潘云飞团伙横空出世,打乱了固有的秩序,一时间天下大乱,这个会两年没再召开。

刘七不知道哪根筋歪了,十月中旬要召集这次大会。狄爱国说。

啥几吧大会。李勇说。

要我说,这个会除了云飞,拐拐四,小红袍,其他都没资格。黄老歪说。

他仨开会是不可能的。狄爱国说。

楚建明听不明白,躺那里看小人书。

这会能开成?潘云飞说。

当然能开成,你不去就能开成。不过刘七一直在放风巴结你,我不知道他开这个会什么意思。狄爱国说。

不管他,爱国,找你找不到,发令枪已经找来了。潘云飞说。

今天就给你搞定。口径子弹我已经找了五六盒,这两天给你拿来。狄爱国说。

老哨咋还没放?你几吧咋弄的?黄老歪说。

啥几吧事都怪我,他妈快放了,他又拿碗砸干部。狄爱国说。

潘云飞给狄爱国几个介绍了楚建明,说这是我一个新兄弟。

狄爱国傲慢的目光看过来,楚建明冷冷的斜他一眼。

没几天,枪造好了,几个人试射,打出一片硝烟。

刘七托人捎过话来,说这次大会没有潘云飞,希望谅解他的苦心,他要力争撮合他们。

刘七脑子有问题了。潘云飞吹着枪口。

(57)

这天晚上的月光冷冷的,城市大面积停电,淡淡的月光勾勒出一片朦胧。

都是影影绰绰的,有动有静。

风是很厚的吹来。

陈锋放了学就从子弟学校出来,当时还没停电。陈锋倒蹬闸骑的飞快。陈锋基本比同届同学都大,断续的上,有时为了接上,就停留了。

身材高挑的陈锋坐在最后一排。

子弟学校的混子比较封闭,就是俗话说的那种门里虎。陈锋来上了一段时间了,居然没人认识他。

陈锋乐得清净。

学校的学习氛围很浓,陈锋渐被融化,有次小试,排列组合陈锋居然考了个第一。

陈锋拿着考试卷回家,姥姥很高兴,然后是母亲,然后是妹妹。晚上有时候在家做题,妹妹开始帮他。

陈锋其实喜欢语文,他有时候能写出来很漂亮的作文。

母亲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对前途懵懂的陈锋就学习数理化,有时候他一盏灯能到天明。

倒不是为了考大学,他知道自己离大学应该很远。可总要做点什么,要不他觉得心里空。

这个英俊的同学在班上开始引起注意。老师讲课时候也经常看着他了。

陈锋则是独来独往,班上同学觉得这家伙骨子里傲。

所有活动陈锋不参加,陈锋觉得那些活动实在是没有意思。

和班里同学比起来,陈锋也算是玩了大江大海,班里同学那些玩法陈锋早已不屑。

关键是陈锋现在不想玩了,一不想玩,啥都变的没意思。

课间时间,陈锋一个人默默的站在空寂的教学楼后,这里是一片树林,白杨树哗哗的抖叶子。

前面很宽阔,同学们都在前面玩,前面在喧嚣着。

寂寞的陈锋看着绿叶,疲劳的眼睛渐渐调整。

突然就会想一下潘蓉,那种朦胧的说不清楚的感觉挥之不去。

陈锋一直控制着这种感觉,可还是老冒出来。

俏丽的潘蓉是一道青春的风景,遮挡不住。

但他还是控制着自己不找潘蓉。自从那天雨中相见,许多天过去了,陈锋没有再见她。

陈锋和潘云飞见面后没两天,就轻而易举的偷了发令枪。

正是运动会,中午时候体育老师把发令枪摆在桌子上。

陈锋很自然的进去,然后很自然的出来,陈锋的自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

陈锋不擅长偷东西,但潘云飞需要,潘云飞需要的事情就必须要做。狄爱国多次说过,你下手之前,要想到这本来就是自己的东西,你只要能这样想,那就变成自己的东西了。别人根本不会注意,因为你拿的是自己的东西。

结果下午没了发令枪,体育老师找一面铜锣出来。

校长脸色很难看,发誓追查,当然没有追查到陈锋身上。

这天下午背着书包从家里出来,弓身骑行的他一眼看见了潘蓉。潘蓉在前面独自骑辆昆车,俏丽的背影。

陈锋放慢了。

陈锋的学校是照直朝前走,前方一个路口,潘蓉拐了弯。

陈锋舒口气,朝前猛骑。骑了也就十几米,陈锋猛然把车打了过来,差点和人撞了。

陈锋抱歉着去追潘蓉。

他屁股离座,双腿猛蹬。

赶上了一看,竟然不是潘蓉。陈锋觉得自己现在的幻觉特别重了,就决定晚上放学去找潘蓉。

潘蓉上的那所学校很著名,下午比陈锋他们多一堂课,潘蓉告诉过他。

如飞骑行的陈锋四周暮色合拢,路灯也就是刚亮起来,刷的大面积停电了。陈锋速度不减。

潘蓉他们学校不远了,一停电可能会提前下课。

陈锋屁股离座,双腿一上一下,头上冒了蒸汽。

几分钟过后,潘蓉的学校一片光明。四周依旧漆黑,学校的灯光泻出很远。

她学校应该有发电机。陈锋想。

既然还没下课,陈锋就在学校大门对面的马路牙子上蹲了下来。自行车扎在人行道的一棵小树旁。

这边黑那边亮,陈锋用指头梳理了刚才被风吹乱的长发。

每次洗完澡,镜子里的陈锋就显得格外英俊。陈锋想,要是能洗个澡来就好了。

后来学校放学了,学生们或结伴或单独陆续出来了。

潘蓉也出来了,推着车,和一个女同学说笑着。

陈锋站起来,想了想,推着车过去了。

潘蓉。陈锋喊。

有人找你,那我先走了。女同学做个鬼脸,蹁腿上了车。

潘蓉有些意外,上下打量他。

今天晚上我没事,来这一片找人没找到,正好看到你了。陈锋说。

潘蓉知道陈锋在说谎,说谎的陈锋不自然。

潘蓉说了句叫陈锋很下不了台的话。

那你回家吧。潘蓉说。

那我……那我回家吧。陈锋说。

那再见。潘蓉骑上车走了。

陈锋愣在那里,一直看着潘蓉消失在放学的人流中。

垂头丧气的陈锋推着车朝另一个方向走,心里堵的慌,走的很慢。

我这不是自找烦恼吗。陈锋想。

也好,以后不想了。陈锋想。

漆黑的道路,路边的居民楼闪出一些跳跃的烛光。

很厚的风迎面吹来。

陈锋走走停停,有时候踢一下自行车。

因为停电的原因,人行道上基本没有行人。

陈锋突然感觉到后面有刷刷的声音,他没有回头,他脖子里被一只冰凉的小手伸了进去。

陈锋转过身,一个姑娘一手推着自行车,另一只手还没有从他脖子里拿出来。

潘蓉!陈锋手一松,自行车倒了。

潘蓉这才把手拿出来。树木遮去了月光,潘蓉的脸看不分明。

你为什么走?潘蓉说。

你让我走的。

我让你走你就走?

那我不走咋办。

你是要把我气死。

我没。

潘蓉手一松,自行车也倒了。她掂起脚尖,把陈锋脖子箍住。

今天问你话,你要照实说。潘蓉说。

你问吧。陈锋说。陈锋感觉到潘蓉的哈气,头有些晕。

你喜欢我不喜欢?潘蓉说。

……

你说啊!潘蓉晃动陈锋。

陈锋突然把潘蓉搂住,火热的嘴唇吻了上去。

两个人搂抱着,嘴唇印着嘴唇,陈锋感觉到脸上有湿漉漉的东西。

潘蓉已是泪流满面了。

(58)

道上要开会的消息白杰先听说了。

白杰持枪打伤法院的,差点脱了警服。后来他父亲游说上层,白杰托关系频频找苦主说情,余三是后勤保障的坚强后盾。

事情就那么一点一点变了,到最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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